女子見狀柳眉微豎,似乎也有些生氣,不過卻并沒有再看那少年,只是將目光又投向百里云,想看他到底說出什么答案。哪曉得百里云根本沒有看她,而是一直看著那少年,她故意輕咳一聲,想吸引百里云的注意,可惜百里云并沒有回頭。
百里云其實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一直看著那少年遠去,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緩緩地收回目光。裝作才發現那女子正在看他,急忙拱手致歉,卻并不說實質性的內容。
“說吧,現在也沒有其他人了!”女子有些沒有耐心地道。
百里云能說什么,之前也都是連蒙帶猜,湊巧離間了兩人,他連稷下書院到底哪些人都不知道,恐怕一開口就露餡了,但是事到如今卻又不得不繼續編下去。
他假裝點了點頭,又回過頭對百里彰道:“你們去四處戒備一下!”
同時暗中打著手勢,暗示他們先緩緩離開。百里彰會意,便讓其他人散開,但他依然守在百里云不遠處。
那女子靜靜地看著百里云等人的舉動,突然開口朝著百里云大喝道:“百里云!”
此刻百里云剛要回身,突然聽到她喝破自己的名字,身子不由地輕微一顫。想著自己并沒有露了破綻,如何會被她識破?這時余光瞟到百里彰,發現他已然變色,猜那女子定是詐他,想讓他們自亂陣腳,便急忙喝道:“彰叔,切勿走了百里云!”
百里彰聞言詫異地看著百里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時竟楞在哪里。
百里云見喝破了百里彰的異樣,然后又佯裝看了看,才回身對那女子道:“并沒有百里云,景姑娘應該是看錯了吧!”
那女子看著他,發出銀鈴般地笑聲道:“我曾聽聞你修仙天賦卓越,不過可惜一直無法筑氣,本還替你惋惜,如今看來縱使你不修煉任何功法,單憑這智謀也足以縱橫天下。”
百里云裝作恍然大悟地樣子道:“你,你說我是百里云?哈哈哈......”
百里云仿佛聽到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卻又連連后退了幾步,與那女子拉開了差距。
那女子見百里云連連后退,心下更加確認。正想要召回趙宇動手,卻發現百里云又走上前來,不由地又愣住了。
百里云怕夜長夢多,本想趁機逃走。卻發現那女子眼中有異色,猜到是自己退后引起了她的懷疑,又想到張宇此時離此不遠,并非逃走良機。便急忙又走上幾步,笑嘻嘻地看著她道:“我猜你應該是景毓秀景姑娘吧?我聽師叔說過你,沒想到今日有緣在此處遇到。”
百里云雖然還是一臉笑容,心中卻十分緊張,同時也暗示百里彰準備隨時逃離。他知道若還在景家和稷下學宮的分布上糾纏,遲早要露出破綻,因為他對此一無所知,故而轉換話題,先喝破那女子的身份。
雖然這女子帶著面紗,但是百里云從其言行來看,發現她處事略顯嫩稚。特別是剛才處理離間他們之時,她未能妥善處理,便可以看出她經驗不足。另外就是言談至今,她一直沒有問及自己的姓名,若不是不能確認自己的身份,就是她對稷下學宮的人不了解。
但是從她假裝說自己是百里云來看,她明顯不能確認自己的身份,那說明她并不了解稷下學宮之人。所以她應該參與的事情應不多。而景子璇應該是她們一行的首腦,不可能不清楚這些情況,故而是景子璇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如果真的是景子璇的話,也不會單身前來,畢竟此刻邯鄲城才是她的重心。即便是景子璇過來,定然有其他重要事情,也應該帶一些人手才對。基于這些情況,百里云大膽假設,叫出她的名字。
那女子聞言一愣,又盯著看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真不是百里家的人?”
百里云聽到她的話,知道自己又蒙對了,對方就是景毓秀。而她之所以有幾分相信,應該是到目前為止,百里家的人還不知道她的姓名。不過她卻不知道因為儒家書院的事情,讓百里云從百里純那里得到了她的信息,不由連叫僥幸。這種事除了除了要求智力外,連差一點運氣都不行。
“我自然不是百里家的人,在下稷下學宮杜宇飛。”百里云既然確認對方不太了解稷下學宮,干脆就有模有樣地裝起稷下學宮的人。至于名字此刻是必須要有一個,不然都不通名報姓,又怎么獲得對方的信任。
“哦,原來是杜師兄,小妹有禮了!”景毓秀一改之前的冷漠之態,嬌滴滴地說道。
“哼!”
景毓秀的話音才落,不遠處傳來一聲冷哼之聲,接下里群獸嘶吼,漸漸地遠離此地。
百里云聽到那聲冷哼之聲不由地一驚,他是看著那少年走遠的,沒想到那馭獸少年又回來了,看來他也并非呆板之人。幸虧自己一通胡扯,讓景毓秀有了幾分信任,不然還真是功虧一簣。
景毓秀似乎也沒想到那少年會聽到她的話,臉色也略微變了變。她雖然不在乎這少年,但是對少年背后的師門卻十分在意,不由地露出了些許擔心之色。
百里云見狀又開口道:“景姑娘是否要去看看!”
同時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她趕緊追上去解釋,這樣自己也好脫身。
景毓秀不知是拉不下面子,還是有其他想法,并沒有回答他。
沉默一下,話鋒一轉道:“聽聞稷下學宮功法高深,不知道小妹有沒有機會見識見識!”
百里云聞言一愣,想到她既然不了解稷下學宮之事,又怎么可能識別得了他們的功法?更何況傳聞稷下學宮匯聚各國名士,功法也定然駁雜,自己隨便使出幾招她也定然無法識別。
“是了,她一定是從二房處得到百里家的信息,知道如我一般年紀的人只有百里云,這也是她剛才喝出我名字的原因。她又知道我不能筑氣,所以仍想以此來試探我!”
百里云聯系剛才景毓秀曾叫到自己的名字,便猜測出一個大概。知道此刻若是推諉,反而會讓她疑心。便拱手道:“既然景姑娘還是不相信在下,那就盡管出手一試便知!”
景毓秀的心思被百里云說破,頓了一頓道:“那小妹就得罪了!”
說罷雙手快速地揮舞,一圈圈白色的靈氣隨著雙手波動,轉瞬間一只火紅的凰鳥雛形便出現在百里云面前。
“又是一個化靈境,而且是楚國守護神之一的凰鳥,看來她有可能是純陰之身。”
百里云看到景毓秀用靈氣幻化出來的凰鳥,心中暗暗想道。因楚國自稱火神祝融之后,守護神是一對神鳥鳳凰,雄鳳雌凰。據史書記載,除非身懷鳳凰血脈之人才可以凝聚鳳凰,百里云見她瞬間靈化雌凰,便知她定是身具鳳凰血脈,而且應該也是具有純陰之身,不然不會這樣純粹,這樣快。
“轟!”
百里云知道她只是想驗證自己是否具有筑氣以上的能力,當下急轉陰陽之氣,全力釋放出去,只見一個包含陰陽之氣的圓球,瞬間擊中剛剛成形的凰鳥。
隨著一聲巨響,剛剛化靈成形的凰鳥又慢慢地消失。而百里云與景毓秀皆是連連后退,都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
百里云吃驚是沒想到景毓秀的凰鳥,竟然比百里卓的虎、狼竟還要強上一些。若不是自己趁著凰鳥尚未成形,威力沒有完全發揮出來搶先攻擊,根本就沒法對付。想著自己之前還以為景毓秀一人好對付,看來還是小看了她。她敢一個人留下來,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勢力有自信,倒也并非完全是被自己離間所致,如此看來又要重新籌謀脫身之計,百里云心中驚訝之后又暗暗盤算起來。
而景毓秀吃驚是因為百里云的功力之強超出她的預料,相比于白云里,她更了解凰鳥的威力。雖然凰鳥的氣勢還沒有攀升到頂峰,但是也不是一般化靈境能夠擊潰。由此看來這杜宇飛恐怕已經進入到琴心煉靈境,甚至更高的境界,而杜宇飛看起來并不比她大多少,這讓一向自詡天才她不得不吃驚。
百里云雖然心下吃驚,但是依然裝作生氣的樣子道:“景姑娘可還需要驗證杜某的身份?”
景毓秀嬌滴滴地笑道:“杜師兄如此不留情,小妹現在都怕怕的,哪里還敢與杜師兄交手!”說著又拍了拍圓鼓鼓地胸脯,裝著受驚的樣子。
百里云也借驢下坡,輕笑道:“景姑娘出手也不輕,我要是不盡力,墜落師門顏面,回去怕也得挨罰,所以景姑娘不要見怪才好!”
景毓秀聞言又嬌嗔道:“杜師兄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就只顧著自己!”
百里云聽到景毓秀的話,腦中感覺一陣迷糊,心中升起無限柔情。只覺得景毓秀嬌媚可人,覺得自己如此對她,實在是太不應該,不由地便想要低聲告饒。
“嗡!”
體內一道白光閃過,百里云頓時清醒過來。只見對面景毓秀依然紗巾遮面,哪里來的千嬌百媚!知她還在試探自己,又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怒道:“景姑娘是否太過分了,還再試探杜某?”
景毓秀見百里云瞬間能在自己的媚術下醒過來,又是吃了一驚。要知道以她的媚術,就算是琴心通靈境的人,也不可能如此快地反應過來。她自然知道百里云并未達到通靈境,那他能如此快醒過來,定然是個正直君子,不惑于美色,不由地對他又多了幾分贊賞。
“小妹哪里有試杜師兄,只不過是杜師兄英武不凡,讓小妹一時情難自禁罷了!”景毓秀依然嬌滴滴地狡辯道。
百里云知道此刻景毓秀已有五六分相信自己,便朗聲道:“景姑娘試也試過了,杜某也算自證清白,那就先告辭了!”
“杜師兄忍心將小妹一人扔在這荒山野嶺嗎?聽說這里時常會有野狼出沒!”景毓秀又一副楚楚可憐地樣子嬌聲說道。
“那景姑娘打算如何,和杜某一起離開?不過杜某有師命在身,恐怕景姑娘跟著不太方便。”百里云感覺有些甩不開景毓秀,便又杜撰出一個師命來。
“小妹自然不會一直跟著杜師兄,只要我們一起到邯鄲城就好,反正我們住的也不遠!”景毓秀不依不饒地道。
百里云聽到這話一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怕她是真假混雜欺騙自己,便假裝看向百里彰,裝著猶豫了一會對百里彰道:“那就請彰叔和其他人先去,我和景姑娘去邯鄲城一趟。”
他這話說的模擬兩可,既不說要回邯鄲城辦事,也不說兩家是否不遠。就當他怕了景毓秀,單獨送他回邯鄲一趟。畢竟兩家是否住的不遠,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約定,他一概不知,這樣說話算是最保險不過。
百里彰也知此刻擺脫不開景毓秀,同時自己一行本要進入邯鄲,便開口道:“小人還是和公子一起去比較好,老爺吩咐小人必須寸步不離公子!”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仆人!”景毓秀笑著道,又看向百里云道:“杜師兄,那我們一起啟程吧!”
百里云卻沒有百里彰想的那樣輕松,他知道景毓秀是想押著自己去確認身份,若是百里彰等人同去,到時可能會被對方一鍋端了。但是此刻又不好明言,而且百里彰肯定是要跟著自己,便道:“既然如此,那彰叔就跟著我,其他人先去吧!”
百里云想景毓秀主要是想證實自己的身份,只要自己愿意和她一起去,其他人她應不會為難,故而如此安排。同時想著就算被識破了,只剩自己兩人逃命也容易一些。
果然沒見景毓秀反對,便讓百里彰安排眾人后,三人一起朝邯鄲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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