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合上家史,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沒想到百里家背后竟有這樣的血淚史,也才明白百里滔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想到這些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目。
現在百里家雖然和趙國王族關系不算好,但是長久以來的合作,讓各國已經把百里家和趙國劃上了等號,明白要滅趙國就必須要除掉百里家,不然大戰之際若是有這等人出手,勢必影響大局。好在六國連橫、合縱不斷,今日敵,明日友,敵我變化頻道,百里家雖然偶有風波,但都平安度過。
而百里家內部也已經分化,幾百年下來,有些人已經開始漠視祖訓,雖然百里家的長篷仍在,百里家先祖的靈位還在經受風雨,但是他們已經習慣了享受,希望得到世俗的權利。這或許就是二房真正的動機,只要聯合景家拿下百里家的控制權,進而控制趙國,那他們就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榮華富貴。
好在百里家大部分人還是牢記祖訓,雖經東胡慘敗,但是根基仍在。所以二房才會想著先對付百里淵,然后再利用百里云對付百里滔,一旦群龍無首,他們再以武力威逼,榮華富貴利誘,妄想通過此種方式獲取權利。
可惜這幾乎是一種妄想,百里家已經大不如前,若是再經次一波殺戮,就算僥幸能控制趙國王族,又如何能夠阻止其他勢力的侵襲?當初田和取得姜氏的齊國后,也是困難重重,直到后來田午創建稷下學宮才解此難題,以二房之能又如何能夠化解此等危機?更何況他們依賴的景家就會給他們足夠的威脅,簡直是自取滅亡!
百里云想到這,緩緩地睜開眼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道:“爺爺,我想我知道他們的陰謀了!”
百里滔看著百里云道:“你說說,他們到底有什么陰謀?”
百里云緩緩地道:“秦國想要吞并趙國。”
百里滔看著他道:“為什么不是楚國,畢竟景家是楚國的望族。”
百里云搖了搖頭道:“楚國與趙國之間還有韓,齊,縱然韓國無力,齊國也不愿意楚國坐大,一旦開戰,齊國必然掣肘,楚國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我想二房要的也并不是家主之位,想要的是趙國的天下,可惜這不過是癡人說夢,最后只能把百里家拖入深淵!”
百里滔贊成地點了點頭道:“那你準備如何應對?”
百里云成竹在胸地道:“既然知道他們所求,自然是將計就計......”
百里滔聽著百里云的謀劃,贊許地點了點頭道:“好,你可以按此計劃行事。”然后又拿出一非金非玉、類似虎符的東西遞給百里云,慎重地道:“此物是我百里家調兵令符,你憑此物可調動一個琴心煉靈境和十名鳳初化靈境的高手。”
百里云接過百里滔手中的令符道:“爺爺放心,云兒一定辦好此事!”
說罷轉身離開了書房。
就在百里云剛剛離開,黑衣人又出現在書房內道:“大爺,是否讓老奴去按照照顧小少爺?”
百里滔搖了搖頭道:“雛鷹不離巢永遠不可能翱翔藍天!”
頓了頓又道:“趙國雖然剛剛經歷了長平、邯鄲的慘敗,但是秦國損傷也不小,更何況白起自裁,秦昭襄王垂垂老矣,已經不復當年之勇,短期內不可能滅趙。”
黑衣人有些不解地道:“既然如此,那景家為什么會如此做?”
“雖然不能滅國,但是小打小鬧在所難免,所以景家只出動了琴心境的高手!可惜二房糊里糊涂,還在做白日夢!”百里滔緩緩地道,“不過也不能不防,你且安排人手密切關注秦、楚兩國隱藏家族的動向。”
黑衣人應了一聲,又憑空消失。
百里云從書房出來,遠遠地看到百里卓一伙人在練武場上,想起昨夜百里卓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景子璇,怎么今日還在這里?莫非后來他們又有了什么變動?
百里云心下奇怪,但是想此刻最好不要與他見面,等好好謀劃之后再說,卻發現百里卓正瞇著眼睛看著他。
“天意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百里云想百里卓既然已經看到他,故意避開反而容易引起他的懷疑,便不躲不閃地走了過去,想看看百里卓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樣。
直到百里云走到練武場處,百里卓依然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這反而讓百里云有些疑惑,昨天他還一直叫嚷著要和自己比試,今天卻毫無動靜,難道是因為自己筑氣成功了?如果是這樣即使他不出手,也應該會讓百里猛之流出手試探一番才對,畢竟按照他們昨日的計劃,重傷自己讓百里滔出手救助是重要的一環,莫非是在等景子璇等人?
“別人說你狂妄,目中無人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正當百里云在疑惑之時,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音一波波地在耳邊響起。
百里云的陰陽之氣自動運行,護住了雙耳,才使得他雙耳未曾受傷。不過此聲音雖然響,但是攻擊力卻并不強,對方似乎也并未想借此傷他,只是給他一個下馬威。
百里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年約二十五六,虎背熊腰地壯實男子站在練武場旁的大樹下,之前因為一直留意百里卓,竟沒有發現樹下站了一人。
“七叔!”百里云見到這個男子,也不爭辯,只是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后站立一旁不再說話。
被百里云稱作“七叔”的漢子名叫百里純,與二房的百里貴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生性耿直,脾氣急躁,本來不討百里琨的喜歡,不過因為天賦好,無意間被“儒家書院”一個管事看中,七歲的時候就被帶離了百里家。雖很少回家,但是回來之后對各房都很親熱,當初因為百里云混沌之體之事也曾向儒家書院求藥,只不過沒有成功,不過這份情百里云還是記在心中。
百里純見百里云一襲儒衫,劍眉星目,器宇軒昂,心中已生幾分喜歡,又見他恭敬有禮,原本皺著的國字臉舒緩了一些道:“聽說你昨日筑氣又失敗了,身體可還好?”
百里云恭敬地道:“云兒吃過‘聚靈丹’,后來爺爺又幫我運功溫養,已經沒有大礙!”
百里純點了點頭道:“嗯,長輩疼你,你也要知道尊敬長輩,怎么我今早一到就聽說你頂撞你二叔?”
百里云瞥了一眼正在幸災樂禍的百里卓一伙人,知道定是他們添油加醋地告了黑狀,這個脾氣急躁的百里觀才會教訓自己。
既然已經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又知道此時正是家族多事之秋,百里云自然不會去頂撞這個耿直的七叔,便緩緩地將事情的原委又講了一遍。
百里云講述期間,百里卓本想趁機攪局,結果卻被百里純瞪了一眼,也就只好作罷。
百里純聽著百里云的講述,心中已然明白。其實他也不太相信自己的二哥,因為自幼百里貴就沒少欺負他,不過畢竟是親兄弟,他也知道百里貴等人一直被百里淵壓著,又加上百里卓在一旁煽風點火,這才想著要出手教訓一下百里云,為二房長點面子。
百里純待百里云說完后,平和地道:“長輩縱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該頂嘴,以后要注意!”頓了頓又朝百里卓等人道:“云兒雖然是大哥,但是他體質異常,你們作為兄弟,不僅不相互扶持,居然還落井下石,以后若是讓我再知道你們做此等之事,定不輕饒!”
百里卓似乎不了解百里純的秉性,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想著怎么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又看了一旁的百里猛等人,眾人一個早知就會如此的表情,不由地暗嘆自己失策。
不過他也機警,見此情形也不再糾纏,連連點頭稱是,百里猛一伙見他如此,也都是有樣學樣。
百里純看著這一群晚輩,似乎看到自己小時候也是如此胡鬧,便也不再苛責。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又開口道:“我這次提前回來是因為一個月后書院會招收新人,我已經推薦了你們,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修煉,我也會抽空指導你們,希望到時不要落了我們百里家的名聲。”
說到“百里家的名聲”,百里純特意加重了語氣,又故意惡狠狠地盯著眾人。
百里云聞言,又見到百里卓兩眼放光,猜想可能是他知道此事,所以打消了去尋景子璇的念頭,不過此事尚在一個月之后,應該也耽誤不了什么時間,莫非還有什么陰謀?
“七叔說的是,我們一定用功修煉,相互切磋,取長補短,像七叔一樣替我百里家爭光!”百里卓緊接著百里純道。
百里純看了看百里卓,贊許地點了點頭道:“不錯,百里家的男兒一定要有志向,要不懼艱險,但是也不可妄自尊大。”頓了頓又有意無意地看了百里云一眼,接著道:“據我所知你們這次的對手也不簡單,其他家族不用說,光是楚國景家就出了一個絕世天才景毓秀,年僅十五就已經達到化靈境巔峰,神識更是直追琴心練靈境。”
百里云聽到景家的絕世天才,立刻想起之前百里沖說的少女,看來確有其人,并非百里沖杜撰。這樣倒也合理,不然百里沖敗的就太明顯,可惜他的媳婦和他的時間還是出賣了他。
“我見大哥神氣充足,似乎已經筑氣成功,五年筑氣,想來定然不凡,不知道可否指點一下弟弟們?”百里卓突然開口道。
百里云看到百里卓一閃而過的狠毒之色,明白對方并沒有改變計劃,只不過是想先讓他受傷,引起內亂之后再行事。不過他此刻也正打算將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便朗聲笑道:“二弟果然眼聰目明,連我修筑五行之氣也看出來,那我們正好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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