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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忘恩負義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07日  作者:染夕遙  分類: 歷史 | 軍事 | 架空 | 權謀 | 染夕遙 | 對弈江山 


林不浪長嘆一聲道:“原本看起來朝廷必敗的局面,卻因為一人用兵如神而徹底的扭轉了形勢......這個人就是朱雋......”

“他雖然是朝廷的前將軍,但那三路兵馬的主將也不是省油燈啊,按道理,朱雋只能調動得了他本部人馬而已......難道青羽軍連區區一部兵馬都抵抗不了么?”蘇凌不解的問道。

“局勢最初,確如公子所想的那樣,朝廷表面之上四路大軍齊出,聲勢浩蕩,實則賀思退、王熙和沈濟舟皆各懷鬼胎,只列陣,不出力,便是勉強上陣,也多是站腳助威,一旦沖鋒,便皆按兵不動,唯有朱雋一部,悍不畏死,人人沖鋒陷陣,與張太平的青羽軍在廣水河展開了激戰。”

林不浪頓了頓又道:“然而,絕對不能因為朱雋只有一部人馬而小視了他,他的人馬雖少但貴在精,張太平雖有二十余萬青羽軍,但魚目混雜,沒有系統的訓練,士兵和部將的素質跟朱雋的人馬更是天壤之別......”

“朱雋僅率本部人馬,便能抗衡張太平的二十余萬青羽軍,雙方十數次交鋒,張太平沒有討得半點便宜,反倒是朱雋本部人馬還略有小勝......這樣一來,朱雋更是打出了信心,只道那張太平人馬雖眾,不過皆烏合之眾......”

“可即便如此,朱雋僅靠著本部人馬,想要徹底打敗張太平的青羽軍那也是不可能的啊,雖然有的時候量變不一定能夠產生質變,但是二十余萬人馬對上區區數萬兵馬的朱雋,潰敗的局面幾乎不可能......”蘇凌道。

“公子說得不錯,但是賀思退、王熙和沈濟舟他們,一個個都是老狐貍啊,原本不過是觀望駐足嗎,消極怠工,可是看來看去,發現僅憑朱雋一部兵馬就能跟張太平打得有來有回,甚至還奪了張太平人馬的很多糧草輜重,他們自然沉不住氣,一個個從自掃門前雪,變得紅眼起來.....所以,在隨后的幾次戰場交鋒上,他們三路人馬雖然依舊不出全力,但是明顯地比之前積極了不少......”

林不浪滿是對朱雋的贊賞,又道:“朱雋見事有轉機,以勞軍的名義,將那三人聚在一起,開門見山地告訴他們,只要他們先用極少數的非主力人馬,在張太平的陣前擺下陣勢,吸引張太平來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朱雋保證,他們三人便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剿滅叛軍的最大的利益和榮耀......”

“那三人自然半信半疑,可是剿滅張太平和青羽軍這樣的功勞實在是誘惑太大了,所以,皆動了心,回營之后,他們便在軍中挑選了一些戰力低下的士卒,編成三部混合在一起的雜牌軍,更愛惜羽毛,將主力人馬后撤了數里安營扎寨......然后將這三部戰力低下的人馬混編成的兵馬交給了朱雋調度......”

“這朱雋想做什么?他不會真的以為張太平不堪一擊吧,靠著這根本沒有戰力的人馬,上了戰場,定然一觸即潰啊......”蘇凌更為疑惑道。

“呵呵......公子你高估了張太平青羽軍的戰力,也低估了這些雜魚人馬的戰力啊......”林不浪淡笑道。

“朱雋照單全收了這些雜魚兵,然后列陣在廣水河岸,向他們訓話,說的是毫不遮掩,朱雋告訴他們,他們之所以被選中,是因為他們毫無戰力,皆是老弱病殘的雜魚,連人都不配叫......這些士兵聽了,一個個怒滿胸膛,畢竟都是男人,士可殺不可辱嘛,最后朱雋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十分鄭重地問他們,他們真的甘愿被人呼為雜魚?甘愿被人瞧不起?甘愿去送死嗎?一時之間,群情激昂,這些士兵皆高呼不愿,朱雋便告訴他們,若是他們不愿被人侮辱,不愿送死,那就拿起手中的刀槍,向廣水河對岸的匪兵發起沖鋒,讓他們的主將還有那些所謂的精銳主力看一看,他們也是熱血漢子,也是不怕死不怕流血犧牲的軍人!......”

蘇凌聞言,朗聲贊道:“朱雋知兵也,好一手的激將之法!......”

林不浪點了點頭道:“隨后,朱雋下令讓他們向河對岸張太平的青羽軍發起沖鋒,這些原本的雜魚,軍機渙散。戰力低下的士兵們,一個個如脫胎換骨了一般,如潮水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吶喊著一鼓作氣沖到了河對岸,與張太平的二十余萬大軍展開了殊死激戰......”

“這一戰,一直打了將近五日,雙方忽悠勝負,那些所謂的雜魚人馬,死傷過半,但也重創了張太平的青羽軍,五天之內,張太平的青羽軍被死死地楔在本部大營,不得寸進一步,無法主動出擊,只能被動防守......”

“而且,那些雜牌軍士兵,還不定時的騷擾進攻張太平的營地,不分白天黑衣,說打便打,說退便退,讓張太平苦不堪言......張太平甚至一度認為,這些人馬,就是朝廷的精銳......”林不浪滔滔不絕的說道。

蘇凌不住地點頭道:“朱雋對戰局的把控,以及用兵之上,的確比張太平高上太多啊......確實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將才!”

“不過,雙方的勢力擺在那里,張太平的青羽軍雖然戰力一般,加上各部的將領也各自為戰,但總人數和硬實力擺在那里,雖然被那些雜牌人馬攪得狼狽不堪,但是若說徹底的失敗或者重大的受挫,那還談不上的,朱雋湊的這些雜牌軍,想要吃下張太平所有的二十余萬人馬,那也是天方夜譚......雙方便陷入了僵持之中。”林不浪道。

蘇凌心中一動,看向林不浪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的贊賞,林不浪這一番侃侃而談,讓蘇凌覺得,林不浪完全有領兵的才能,若是給他一部人馬,他完全有能力獨當一面,是個不可多得人才。

蘇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若再有大戰,必定要讓林不浪多多參與,最好能讓他獨自領兵,多多實踐和磨煉......

林不浪不知道蘇凌心中所想,又道:“可是公子應該也看得很明白,所謂的僵持,不過只是一場虛偽的假象,是朱雋用來迷惑張太平的,他麾下的主力人馬,可是一兵一卒都沒有動,不過卻在營中日夜操練,憋足了勁,等待時機,給予張太平最后的致命一擊......”

“廣水河之戰,雙方拉鋸了約有半月余,終于出現了轉機,朱雋用來麻痹張太平的雜牌軍終于收到了效果,張太平的青羽軍開始越來越松懈,越來越麻痹大意,甚至張太平本人也覺得朝廷的軍隊也就如此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軍備廢弛,加上青羽軍本就軍紀不嚴,整個青羽軍二十余萬人馬,出現了軍機渙散,消極防守和進攻的跡象......”

蘇凌聞言,沉聲道:“所以,朱雋等待的時機,應該是來了!”

林不浪點了點頭道:“于是朱雋瞅準時機,乘機于夜親勒精銳戰兵,雞鳴出兵,突襲青羽軍陣地。青羽軍倉猝應戰,大戰至午,遂被擊潰。”

“張太平兩位親弟戰死,約十萬人被殺另有十余萬人萬余人,被踩踏而死,或溺水渡河而亡。朱雋親自殺入中軍主帳,執張太平,隨后,朝廷四路大軍乘勝進攻,直搗青羽軍匪兵老巢濟州廣原城,悉虜青羽軍家屬,俘獲偽丞相、偽將軍等幾乎所有青羽軍偽官,焚燒大批輜重,青羽軍遂覆亡,而張太平亦被押送京都龍臺,凌遲處死......”

林不浪說到這里,長長一嘆道:“可嘆張太平,做了半世強人,結果卻落得一個千刀萬剮的下場......”

蘇凌聞言,也嘆息半晌,方道:“滅張太平,那朱雋當居首功,想來朝廷應該不會虧待他的吧......”

林不浪忽地搖頭苦笑,眼中滿是憤恨之色道:“公子若這樣想,那便大錯特錯了,朝廷封賞了賀思退、王熙和沈濟舟,三人基本沒出什么力,結果卻賺得盆滿缽滿嗎,一時間成了萬民傳送的大英雄......可原本功勞最大的朱雋.......”

“如何?......”蘇凌急問道。

“戰事剛一結束,還未來得及班師,朝廷便下詔詔朱雋即刻回京,待朱雋回京之后,竟被朝廷宣布了十大罪狀,官職一擼到底,投入死囚牢,聽候圣裁!......”林不浪的聲音愈加激憤道。

“這!......簡直豈有此理?那天子是個蠢貨還是個瞎子!竟然如此對待功臣良將!......”蘇凌頓時也大怒道。

林不浪苦笑道:“公子,大晉現在不就是這樣,真正為國為民者,不受重用,或被打壓,或被排擠,這還算輕的,最起碼也能茍活,更有一些,被大晉朝堂甚至整個大晉顛倒黑白,蒙受不白之冤,全家身死......亦不在少數啊!......”

蘇凌聞言,嘆了口氣,默然無語。

“當時朝廷為數個宦官閹黨所把持,他們素知朱雋忠良,不愿結交閹黨,更不愿趨炎附勢,見他立下如此大功,唯恐天子賞賜高官厚祿,他們不能制,因此便羅織罪名,陰告于先帝......所以,才有了朱雋這等遭遇......”林不浪痛心疾首道。

“那后來呢?朱雋如何了?......”蘇凌問道。

“幸有朝廷忠直之士,奔走相告,聯合太學生,上書朝廷,迫于壓力,朝廷只得將朱雋從死牢開釋......但人雖然報下來了,卻被貶為庶人,永不得入朝為官了!......”

“朱雋只得攜了家人,回到鄉里,靠著幾畝薄田度日,終是郁郁寡歡,于半年之后,憂憤而終!......”

林不浪說到這里,低下頭去,唏噓不已。

蘇凌聞言,心中也是一陣難過。

卻在這時,一陣格格的笑聲傳來,蘇凌和林不浪抬頭看去,卻見吳搖凰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被朱雋所遭所遇觸動的模樣,反倒格格嬌笑不停。

林不浪面色一冷,沉聲道:“吳搖凰,你笑什么?難道你一點觸動都沒有么?......”

吳搖凰聞言,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用蔥指一指自己道:“我?......觸動?!林公子,你是不是該想一想,你在說什么?吳搖凰可是青羽軍余孽之后,他朱雋有什么不公待遇,冤不冤,死不死的與我這青羽軍余孽之后,可有半點關系?”

“在吳搖凰看來,他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愚忠罷了,愚忠到讓人可發一笑!他不是要報效朝廷么?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朝廷,給他的驚喜和恩賜!......他死......死了活該!!”

說著,吳搖凰又是一陣大笑。

“你!——”林不浪大怒,剛要發作,卻被蘇凌一攔道:“不浪,朱雋在大晉大多數人眼中的確是忠臣良將,但站在吳姑娘的角度去看,他也的確是青羽軍的死敵......人的悲歡各不相同,我們也不能勉強她的看法與我們一致,在當時看來,這也是各為其主......”

林不浪這才狠狠地瞪了吳搖凰一眼,不再說話。

吳搖凰卻撲哧一笑道:“林公子,奴家對你的身份越加的好奇了......這朝廷諸事,你信手拈來,說的是頭頭是道啊,看來你對廟堂的事情十分的知根知底......怕你們不只是過路的普通百姓那么簡單吧......能不能告訴奴家,您還有這位蘇公子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莫不是朝廷大官?......”

蘇凌心中一凜,表面之上卻是十分淡然,一擺手道:“吳姑娘你多心了,蘇某是個逍遙自在之人,最不喜朝堂那些東西......莫說不是什么官,真給我當官,我還嫌麻煩呢......”

“是么?......”吳搖凰看著兩人,依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自然如此,若我真是什么朝廷大官,今日來到你這客棧,不如直接亮明身份,也省去很多麻煩不是......”蘇凌笑道。

“蘇公子說的倒也是......”吳搖凰點了點頭道。

“吳姑娘,原本再說當年之事,為何忽然提起廣水之戰了呢?難不成,當時吳氏山莊那位貴客,跟廣水之戰有什么瓜葛不成?......”蘇凌問道。

“瓜葛?呵呵......”吳搖凰聞言,臉色一冷,一字一頓道:“那可大了去了!......那夜寇洛弘暗中來見我,便告訴了我,這個所謂的貴客到底是誰!”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人,姓候,名喚候覽!......”

蘇凌又是一陣蒙圈道:“吳姑娘,這什么候覽的,又是何方大神?......”

“候覽便是當年朱雋的副將,廣水之戰中,正是他所部人馬,與寇惟中和吳守道的人馬交戰,而他也是朱雋麾下屠殺青羽義軍將領和士卒最多的人,寇惟中和吳守道當年的部下和兄弟,幾乎都死在了此人的手中,若不是當時他們的死士拼死保護寇惟中和吳守道,祁三他們這些衛兵們拼死相護,才殺出一條血路,逃出戰場,怕是當年寇吳兩家早已死絕了!......”

“后來,義軍京都廣原城被他們攻破,也是這候覽縱兵在廣原城劫掠屠戮手無寸鐵的百姓,若不是寇惟中和吳守道殺了個回馬槍,抄小路先趕回廣原城,將我們這些家小救走,當時廣原屠城死的人中,定然有我吳搖凰,還有寇洛弘和和蔻丫頭!......“

“所以,蘇公子、林公子,這樣的人,就算他再如何之所謂忠良,我豈能對他生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同情?......”吳搖凰說著,看向蘇凌和林不浪,聲音之中滿是質問。

“可是,這是候覽所為,當時未進城前,朱雋將軍已然被朝廷詔回了,若是他在,定然不允許手下將兵屠城的!”林不浪沉聲道。

“呵呵,一丘之貉罷了!......整個大晉,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手中有些人馬的,哪一個沒有干過屠城的事情的!林公子,你能說出來一個,吳搖凰便賠禮認錯,如何!“吳搖凰針鋒相對道。

“我......”林不浪神情一暗,低頭不語。

“當然,若那候覽只是做了這些,我恨他歸恨他,畢竟成王敗寇,青羽軍若是攻下京都,那些大官門閥家的人,一個也跑不了,但是,林公子,你可知道,朱雋獲罪,陰告于他的人中,就有這個候覽,而且他還是首告!......這樣的狼心狗肺之徒,有什么資格替他辯駁的!”吳搖凰怒道。

“什么!竟然是........”林不浪赫然抬頭,看著吳搖凰,訝然道。

“怎么?你不信?......那我就再告訴你,朱雋被貶為庶人后,麾下四大部將中的三人,皆多多少少的受到了牽連,丟官的丟官,獲罪的獲罪,唯有一人,不但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擊,反而步步高升,竟取代了朱雋,成為朝廷的前將軍,這個人便是——候覽!......”吳搖凰冷冷道。

林不浪聞言,不得不相信吳搖凰所言的是真實的,不由地圓睜二目,拔劍怒道:“此等賣主求榮的卑鄙之徒,不殺不足以謝天下!”

吳搖凰白了他一眼道:“林公子,何必如此怒發沖冠呢,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這候覽做了前將軍不假,不過最后的結局便是,他后背便生了個大癰瘡,不過月旬,一命嗚呼了!......”

“奸惡之人,合該有此下場!......”林不浪道。

“所以,那候覽當時去吳氏山莊時的身份,就是前將軍嘍?......怪不得府臺和縣臺會對他畢恭畢敬的......”蘇凌道。

“還是他背后癰瘡生得晚了,要是他早生一些,也不會再種下這惡出來!......”吳搖凰詛咒一般的說道。

“寇洛弘告訴我,之所以寇惟中與吳守道翻臉,就是因為這候覽,吳守道耐不住寂寞,鬼迷心竅,貪圖高官厚祿,妄想榮華富貴,便異想天開地以在青淄鎮做下的這些種種善事為跳板,通過縣臺和府臺,鬼使神差地搭上了這朝廷剛封的紅人前將軍候覽,更是對他卑躬屈膝、諂媚阿諛,全然忘記了當年的血海深仇,全然忘記了當年那些兄弟是如何舍命將他和寇惟中從這個殺人惡魔的手中救出來的事情......”

“不僅如此,這吳守道還恬不知恥,竟然拉攏寇惟中,要他與自己一道向候覽獻媚,蠱惑寇惟中一旦高官厚祿,加官進爵,一輩子的富貴榮華,享之不盡,用之不竭......吳守道到底有多無恥,兩位公子,可明白了?......“吳搖凰看著蘇凌和林不浪道。

“這......”

蘇凌和林不浪聞言,一臉的不可思議,搖頭嘆息。

“那寇惟中自然是不答應的,兩個人商議不成,到最后翻了臉,破口大罵起來,自此寇吳兩家鬧翻,這才有了候覽前來吳氏山莊,而寇氏山莊大門緊閉,全莊縞素的事情,亦是為何寇氏山莊的人看我的眼神滿是輕蔑和怨恨的原因了!......”吳搖凰一字一頓的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寇惟中此人,的確還是有熱血的,沒有忘記當年兄弟們的血仇,這吳守道所作所為,的確下作無恥!”蘇凌眉頭緊鎖,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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