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江山第九百七十八章 不勸降,反勸死!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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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不勸降,反勸死!


更新時間:2024年10月23日  作者:染夕遙  分類: 歷史 | 軍事 | 架空 | 權謀 | 染夕遙 | 對弈江山 


許宥之聞聽此言便是一愣,他沒有想到周昶竟然斷然拒絕投降,一時之間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凌卻似乎神情十分自然,并未顯得多么的意外,好像已經猜到了周昶會如此。

許宥之把火氣往下壓了壓,又似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勸道:“周老弟......老哥哥勸你還是不要這么沖動的好啊,你正是盛年,正是建功立業的好年華,為何不就此歸降蕭丞相呢?蕭丞相興王師,助天子剿滅不臣之沈濟舟,此乃大好良機啊......萬望老弟切莫錯過這個機會啊!”

周昶哼了一聲道:“蕭元徹!......名為丞相,實乃國賊,周昶怎會助此等篡逆之徒呢!許宥之,我還是勸你省省力氣,莫要再費口舌了!”

“周老弟啊......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有些偏激么?怎么蕭元徹就是國賊,他沈濟舟就不是國賊了?蕭丞相無論如何,興的兵也是天子有明旨的,而他沈濟舟呢?若真是忠于大晉之人,天兵到時,就應自縛請降,卻到如今還是頑抗到底,周老弟,蕭丞相有天子圣旨,還是國賊的話,那沈濟舟又是什么呢?”

周昶愣了一下,沉聲道:“許宥之,休拿大義壓我,所謂天子明旨,也不過受了蕭元徹的威脅,天子不得已而下的旨意罷了......我周昶絕不做如你這般的貳臣!”

許宥之見狀,只得搖頭,做了最后的努力道:“周老弟,你可要想想清楚,蕭丞相看重你,你若降了,錦衣玉食,前途無可限量啊!.....為何要一心求死呢?死了,死了,一死可就神形俱滅,什么都沒有了!......周老弟!......”

許宥之還想接著再說,那周昶忽地轉過頭來,對準許宥之的面門,狠狠地啐了一口。

幸虧許宥之躲得快些,要不然正被他啐個滿頭滿臉。

“你!......周昶!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許宥之再也壓不住自己的火氣,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許宥之,給我閉嘴,我且問你,誰是你老弟,你又是誰老哥?周昶從來不屑與你為伍,你這種奸狡貪財,賣主求榮的小人,周昶恨不得取你狗頭!趕緊速速滾了,休在聒噪于我!”

“你!......好好好,周昶,原本我許某人不喜歡動粗,覺得有失身份,只是如今看來,不讓你受些皮肉之苦,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許宥之眼露兇光,跳腳怒道。

“哈哈哈!許宥之,你早該如此!不就是大刑伺候么?來啊!來吧!......周昶要是喊一聲疼,就不是英雄好漢!”周昶輕蔑地回擊道。

“來人啊!......把烙鐵盆給我抬進來,今日我要給周將軍這硬骨頭,梳梳皮!”

許宥之大喊一聲,帳外的侍衛先是一愣,有些遲疑,一個小卒低聲對當頭兒的道:“頭兒,丞相可是專門差人吩咐過啊,這個周昶要好生看守,不能用刑啊,可是這里面......您看......”

當頭兒的侍衛眼珠轉了兩下,低聲道:“縣官不如現管......反正人是他們用刑的,跟咱們有什么關系呢?里面那兩位大人咱們也不能得罪啊......按他說的做吧!”

小卒們點頭去了,不一時抬了一個燒得正旺的烙鐵盆進了帳中。

“當——”的一聲,將烙鐵盆放在帳中地上,這才拱手退下。

許宥之咬著后槽牙,不由分說,抄起那燒得通紅的烙鐵,來到周昶近前,咬牙切齒道:“周昶,不識抬舉的東西,我這一烙鐵下去,把你連皮帶肉,都烤糊了!”

周昶把眼一閉,一咬牙,一聲不吭。

蘇凌見狀,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不得不出聲道:“許軍師......許軍師......且慢動手,且慢動手......”

許宥之正想動手,見蘇凌勸阻,這才朝著蘇凌道:“蘇長史,你可是看得清楚,這姓周的是油鹽不進啊,不給他點苦頭吃,怕是咱們此行無功而返啊!”

蘇凌淡笑一聲道:“許軍師,若是他鐵了心的不愿意歸降,你就是把他渾身烙十幾個窟窿,他也照樣不降啊,萬一他挺刑不過,再死到這里,丞相要是問將起來,你我誰能擔待得起呢?”

“這......”許宥之想了想,覺得蘇凌此言也對,可是他是真沒什么辦法,只得恨恨地將那烙鐵攢進烙鐵盆里,無奈道:“蘇長史,這上刑不能,勸說不聽......如之奈何啊!”

蘇凌轉了轉眼珠,故作高深道:“許軍師......要不讓蘇某試試......”

許宥之正愁這扎手的事情推不出去呢,聞聽此言,喜出望外,連連點頭道:“好好!早該如此!早該如此......蘇長史,一切都靠你了!”

“好說好說......”蘇凌隨意地擺擺手,不慌不忙地朝周昶躺著的雜草堆前邁了幾步。

周昶見他近前,剛想又要一口啐來,蘇凌趕緊擺擺手道:“周將軍......你我雖然陣營不同,但那是各為其主對不對......我可沒有領兵殺過你們天門關的一兵一卒吧......再者說,我也算對天門關的百姓有恩的,畢竟是我想盡辦法,才鏟除了那陰陽教的對吧......所以,不要無差別攻擊,連我也啐了......再說了,你堂堂男兒,何故做婦人之舉呢?”

周昶這才冷哼了一聲道:“蘇凌,你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你要是也存著勸降我的心,最好還是不要說了......周某寧死不降......”

蘇凌表示了解,輕輕點了點頭,忽地嘿嘿笑笑道:“周將軍,這事你是鐵了心了不答應么?就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周昶冷笑點頭道:“自然有,蕭元徹死了,我定然向天子請降......否則,絕無可能!”

蘇凌聞言,只得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道:“行吧......原想著你這個大活人,死了怪可惜的......所以我才跟許軍師放覺不睡,跑來勸勸你......結果你這個人啊,不識好意......非要尋死,我們能怎么辦呢......常言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罷了罷了......既如此......蘇某也樂得省事......”

說著,他回頭朝著許宥之一招手道:“許軍師......事已至此,咱們走吧!不打擾周將軍休息了......”

蘇凌說完,轉身就走。

這下那許宥之可急壞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一愣神的功夫,那蘇凌已經挑了帳簾出去了,許宥之沒辦法,只得趕緊追了出去。

許宥之追出去后,一把拽住蘇凌的胳膊,搖晃不停,邊搖邊急道:“蘇長史......就這樣走了?......”

蘇凌看了他一眼,嘟嘟囔囔道:“別晃了......再晃我都成散架的樂高了......你又不會拼......”

他又一攤手,一臉無計可施道:“許軍師,你也看到了,怎么說怎么勸,這周昶就是不答應投降,簡直比生產隊的驢都倔,他那么一個有思想能喘氣的大活人,我能有什么招啊......”

許宥之一臉無奈道:“可是,咱們就這么走了......到時候如何想主公交差啊......”

“能交則交,不能交差就拖唄......反正廠里干活的,有人拼命大螺絲,有人偷摸地摸魚玩......”蘇凌漫不經心道。

許宥之雖然聽不太懂蘇凌后半句說的是什么,但前半句可是聽得懂,無奈道:“蘇長史......蘇老弟!這可是主公頭一次交給我辦差,我要是搞不定,也忒說不過去啊......再說了,怎么拖?主公可是說了,明日天黑之前讓咱們答復啊......”

蘇凌嘆了口氣,一副沒轍的神色道:“那就到時候實話實說唄,丞相要是怪罪下來,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呢么?......”

“話雖如此.....可是為兄怎么能跟賢弟相比啊,主公心里你可抵得過我許宥之十個......你自然無事,我許宥之可就難說了啊......”許宥之急的差點都哭了,愁眉緊鎖,那樣子都能跟苦瓜一起玩消消樂了。

蘇凌看了他一眼,見他吃癟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好笑,這才嘆了口氣,故作高深道:“兄長啊,如今這件事看是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了,但是吧......小弟我總覺得那周昶還有改變想法的可能......”

許宥之聞言,原本哭喪的臉,頓時來了精神,急切道:“賢弟!賢弟......為兄就知道你有辦法......賢弟啊,你快說說,咱們如今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蘇凌故意裝作深思熟慮,沉吟了半晌,這才嘆了口氣道:“為今之計,只有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兄長是真的想要這周昶歸降么?”

許宥之連連點頭道:“那還用說,當然是真的啊......莫非賢弟疑我不成?”

蘇凌嘿嘿一笑道:“兄長莫要生氣......我是想著吧,你跟周昶畢竟有過節恩怨,所以,這一次有可能借著丞相的刀,宰了那周昶,也算你出了口惡氣了......所以,方才在帳中,小弟我一直沒有在旁邊幫腔......也怪小弟多想了......”

許宥之搖頭嘆息道:“賢弟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我也沒有因為他向沈濟舟告發有什么實質上的損失啊.....如今只要他愿意歸降,那可是你我的大功一件啊,我還指望著他......”

許宥之說到此處,不再往下說,只朝著蘇凌拱手道:“賢弟,你要是有辦法,就趕緊告訴為兄......為兄拜托了!”

蘇凌點點頭道:“那好吧......為了兄長,那小弟我就不辭辛苦,再進去跟周昶說道說道,一定勸得他回心轉意,答應歸降丞相!”

“好!那咱們這就回去!”說著,許宥之就要轉身返回。

蘇凌卻是將他的衣角拉住,一臉不解地問道:“兄長!兄長何往啊?......”

許宥之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急道:“不是賢弟說要再回去勸周昶的么?”

蘇凌嘿嘿一笑道:“也怪我沒有說清楚......小弟的意思是,小弟進去,兄長的,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許宥之。

許宥之聞言,詫異道:“為何?這事情是主公交托給你我二人的,我自然要陪著賢弟同進同退啊......”

蘇凌擺了擺手道:“兄長啊,話雖然如此......丞相也是這樣安排的,而且還是小弟舉薦的兄長與我一同前往的......可是當時,丞相跟我也不知道,您跟那周昶之前死不對付,互相看不上眼,還有仇口啊......要是知道,無論是丞相,還是我蘇凌,自然不能讓兄長你辛苦這一趟啊......”

蘇凌頓了頓,朝著那帳子瞥了一眼,又看著許宥之道:“兄長您不是也看到了么?周昶見了兄長你就掛倒勁兒,看著你兩只眼睛都通紅啊,由此可見,這周昶恨兄長是恨之入骨啊......也正是因為他這樣的神情和舉動呢,小弟才大膽猜測,周昶所有的不愿意歸降,都是故意做出來的,他不一定是對丞相不滿,我看啊,八成針對的是兄長你啊......”

蘇凌繼續給許宥之挖坑道:“所以啊,這一次小弟替兄長進去說服于他,他見了我一個人進來,加上我再苦口婆心的,將這件事掰開揉碎地跟他說明白了,他說不定真就愿意投降了,這不就大功告成了么,到時候兄長也好跟丞相交代不是......”

“萬一這次兄長您再跟小弟進去,他看見你立馬急眼,怒沖頂梁門,到最后還是白搭不是......”

蘇凌說完,再次不動聲色地看向許宥之,等待著他的回答。

許宥之可不傻,不但不傻,更是頗有心計之人,他聽著蘇凌雖然說得在理,可總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而且他也覺得,蘇凌一個人進去,跟周昶說些什么,自己可是完全不知道的,一個人那是私的。

可是要是自己跟著進去,那兩個人可就完全是公事公辦了,再者,這說服周昶的功勞,可是實打實他跟蘇凌兩個人的,蘇凌也不能一人把功勞全搶了去。

許宥之有些犯難,遲遲不語,拿不定主意。

蘇凌看出來許宥之的想法,這才淡淡一笑,不冷不熱道:“罷了......我蘇凌可是一片好意,完全為兄長著想啊,不僅如此,兄長放心,就算我蘇凌一個人進去把周昶說服了,那回稟丞相之時,這功勞也是兄長占大頭兒,蘇凌絕對不會搶功的......如何啊?”

蘇凌見許宥之仍舊拿不定主意,只得嘆了口氣,兩手一攤道:“要是兄長覺得還是不妥的話,那就當小弟什么都沒說......咱們拖到明天,一起去見丞相拉倒......”

許宥之實在沒轍,想了許久,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得點了點頭道:“唉!好吧,現在也只能如此了......那為兄就拜托賢弟了......希望賢弟能夠說服那周昶才是啊......”

蘇凌點了點頭,嘿嘿笑道:“好說好說......兄長您就安心等消息便好!”

許宥之點頭道:“既如此......我就在這里,不動地方了......專侯賢弟的好消息......”

未成想,蘇凌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十分關心道:“那怎么行呢,我進去,讓兄長在帳外等著......那周昶還是個難纏的主兒......這外面風大天寒的,站一會兒還行,站得稍長一會兒,再把兄長凍個好歹,落了病去,那蘇凌的罪過不就大了......”

“沒那么嬌貴.....沒那么嬌貴......”許宥之趕緊擺手道。

“不行......定然不能讓兄長在外面吹冷風的......這樣吧,你看,這前面十丈左右,還有個軍帳,兄長到里面去等候,我再吩咐士卒們給兄長搬個炭火盆,讓他們給兄長沏點茶水,您呢,在帳子里一邊烤火取暖嗎,一邊等候小弟的好消息,豈不美哉?”蘇凌笑著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處營帳。

“不是......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沒這個必要......”許宥之連連搖頭擺手,想要拒絕。

那蘇凌豈能容他拒絕,不由分說,朝著兩旁的幾個兵卒一招手道:“你們幾個,陪著許軍師去一旁帳中等候,炭火盆燒旺一些,茶水給我伺候好了......等我回來,若要見到你們慢待我兄長,我可不輕饒你們!”

說著,還不橫裝橫的冷哼了一聲。

那幾個士卒都認得這兩個大人,一個是丞相身邊的紅人,另一個是剛被提拔的分兵軍師,那個都不是能得罪的主,自然連連點頭答應,請著那許宥之就向一旁的帳子里去。

許宥之沒有辦法,只得隨著這幾個兵卒去了,一邊走,一邊回頭,朝著蘇凌不停地拱手,碎碎念念道:“賢弟!拜托了!......賢弟......為兄可等你的好消息了!”

”沒說的,沒說的......瞧好兒吧您吶......”蘇凌也裝模作樣地朝著許宥之揮手,一副鄭重其事的神色。

蘇凌一直看著那許宥之進了旁邊的帳子,這才安心,心中暗道,打發了這個冤大頭,剩我一個,那就好辦事了......

想罷,蘇凌再不遲疑,轉身來到關押周昶的營帳前,也不打招呼,直接挑了帳簾,大步走了進去。

周昶依舊面朝里,似乎已經睡著了,帳子里除了昏暗的燭光,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蘇凌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大馬金刀地往之前他坐過的椅子上一靠,淡淡看著周昶的后背。

過了片刻,周昶實在是憋不住了,這才緩緩坐起來,轉過身來,有些疑惑地看著蘇凌。

兩人對視了一陣,都未主動說話。

周昶最終還是先開口道:“蘇凌......蘇長史......你們方才不是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么?我周某人也說得很清楚,我定是不會投降的......”

蘇凌似乎恍若未聞,仍舊淡淡地看著周昶,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周昶等了一陣,見蘇凌不說話,又沉聲道:“蘇長史......再次回來,實在沒有什么必要的......還是早些回去歇著的好!”

這次蘇凌卻是動了,不過并不是朝周昶走去,也不是跟他說話。

只是把自己身下的椅子朝著桌案上的蠟燭前挪了挪,然后拿起一旁的一個釵子,輕輕地挑著蠟燭的燈芯。

那昏暗的燭光,在蘇凌不斷的挑撥下,忽明忽暗,明滅變換。

周昶冷冷的看著蘇凌如此動作了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了,面現慍色,冷斥道:“蘇凌......你這樣好沒道理!進來什么都不說,就干這個事兒?我告訴你,雖然我周昶因為你剿滅了陰陽教,對你有幾分敬重,但是,你我可還是仇敵,所以,招降一事,你不說最好就永遠不說......請回吧!”

蘇凌聞言,這才緩緩地將手中的釵子放在桌案上,雙手一揣,灼灼地看向周昶。

“你這樣看我作甚?......想再勸我投降?蘇凌!你死了這條心吧!......”周昶怒道。

蘇凌忽地仰頭冷笑起來,笑了許久,周昶甚至可以感覺到蘇凌冷笑之中徹骨的寒意。

“你......你笑什么?......”周昶有些驚疑道。

“我笑你周昶實在是糊涂至極,周昶啊,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可歌可泣,大義凜然么?可在我蘇凌的眼中,你這樣做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蘇凌一字一頓道。

“你!......你說什么,蘇凌,你敢羞辱我!......”周昶咬牙切齒道。

“不僅你現在這樣的做派十個錯誤,你活著,就是最大的錯誤!......周昶啊,你想錯了,蘇某此來,非但不是勸降你,反而......要勸你死!......而且是立刻就死!”

說著,蘇凌一臉寒意的盯著眼前瞠目結舌的周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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