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江山第八百四十九章 事有轉機?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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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事有轉機?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07日  作者:染夕遙  分類: 歷史 | 軍事 | 架空 | 權謀 | 染夕遙 | 對弈江山 


染夕遙:

跪在地上的許驚虎聞言,心中一驚,卻是黯然低頭,一語皆無。

一旁的部將心腹,偷偷的看了許驚虎一眼,見主將如此,也將頭一低,神情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蕭元徹又緩緩的看向李通道:“李通啊......之前你沒有記清楚我的口諭......我也不怪你,一時情況緊急,我說得也快......你記不清楚,倒也情有可原.......”

他頓了頓,沉聲道:“那么,現在......你可記清楚,聽明白了?”

李通神色莊重,用力一拱手道:“李通聽得明白,記得清楚!......”

“很好!......現在走過去,走到許驚虎的面前,當著他的面,在傳一遍我蕭元徹的口諭!......”

李通驀地深吸了口氣,朗聲道:“喏——!”

但見李通,朝著許驚虎面前大步走去,走得是不卑不亢。

來到許驚虎近前,朗聲道:“許將軍,主公口諭!......”

許驚虎本就跪著,聞言,又趕緊跪得鄭重了些,叩首道:“末將許驚虎......跪聽!”

“著張士佑節制中領軍所有部曲,節制期限,以再次傳諭為止!許將軍,您可聽明白了!”李通不卑不亢,朗聲說道。

許驚虎一咬牙,無奈之下,只得叩首道:“末將謹遵主公口諭......從現在起,中領軍全體由張士佑將軍節制!”

言罷,從懷中掏出一枚虎符,正是中領軍虎符大印。

李通也不客氣,伸手拿了那虎符,轉身來到蕭元徹近前,將虎符遞到蕭元徹面前。

蕭元徹張手抄起那虎符,朝張士佑面前一遞道:“士佑......收好了!郭祭酒的大印......你還要物歸原主的......以后這枚虎符,便歸你了......”

張士佑神情并未看出有多么的激動和高興,沉聲抱拳道:“末將領命!”

言罷這才將虎符雙手接過。

蕭元徹這才點了點頭,轉頭朝著許驚虎近前走去。

他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一直走到離著許驚虎不過三寸的地方,方緩緩的停了下來,淡淡的看著許驚虎,聲音平緩道:“許驚虎......你有什么想說的,或者不解的么?給你個說話的機會!”

“末將......”

起初許驚虎的確有些忐忑,可事到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他只得一咬牙,脖子一梗,沉聲道:“主公......末將有不明之事,還請主公明示!”

“呵呵......很好!我向來不喜歡獨斷專行......”蕭元徹竟然淡淡一笑。

“講!”

“末將不明之事一也,既是傳主公的口諭,當派主公身邊之人親傳,為何要經過郭祭酒,還要攜了郭祭酒的印前來......那傳口諭之人,不過是個下等士卒,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如何擔得起呢?”

許驚虎說完,偷偷抬頭看向蕭元徹,卻見蕭元徹神情自若,微微的瞇縫著眼睛靜靜地聽著,似乎并未生氣。

他這才又仗著膽子道:“末將不明之事二也,中領軍乃是拱衛主公安危的精銳步兵,不可輕易改張易弦,何況我軍如今只是圍了那天門關,并未過多的交戰,此時由張將軍節制中領軍......末將實在有些不太明白為什么!”

言罷,他再次規規矩矩的朝蕭元徹叩首。

蕭元徹等了片刻,遂看著他淡淡道:“說完了?......”

“只這兩點,末將萬死!”

蕭元徹點了點頭,卻并不回答,朝著李通道:“李通啊......你是下等兵卒?......”

李通趕緊抱拳朗聲道:“回主公......之前是,不過在傳口諭之前,祭酒已經奉了主公之命,擢屬下為百夫長,并脫去賤籍了!”

“這......”許驚虎聞言,頓時愣住。

蕭元徹心中明白,李通說的是實話,只不過命他為百夫長的不是自己嗎,而是郭白衣,郭白衣并未來得及請示自己,便嘔血暈厥了。

李通這樣說,反倒開脫了郭白衣自作主張,倒也機靈。

不過,蕭元徹無論如何,也不會怪郭白衣自作主張的,莫說區區百夫長,便是千夫長,把總,郭白衣說了李通當得,那他便當得,根本用不著請示自己。

蕭元徹點了點頭,忽地朗聲道:“李通啊,這件事你辦得很好......我很滿意......做一個百夫長,卻是屈了才了......李通聽令!即刻擢升你為副將!以后按戰功,再做封賞!”

李通聞言,滿臉激動神色,熱淚盈眶,嘭的一聲叩拜于地,顫聲道:“末將李通!叩謝主公!”

蕭元徹淡淡道:“依照軍秩,副將當隸屬一部主將......李通啊,你既為副將,也要守這個規矩......不過,你該隸屬哪位將軍麾下呢?”

張士佑聞言,突然邁步上前,抱拳朗聲道:“末將請命!李副將便歸于末將麾下吧!”

蕭元徹也不回答,只看著李通道:“李通啊,你覺著如何啊?”

李通今夜與張士佑也算共同應對許驚虎了,心中對這位將軍還是十分欽佩的,如何不愿意,他趕緊抱拳道:“末將領命!主公讓末將歸誰麾下,末將便歸誰麾下!”

蕭元徹這才點了點頭道:“很好!雖然你出身低賤,但還是頗懂得規矩的,不像......某些人!”

他這話出口,跪在那里的許驚虎,臉色頓時難看至極,一陣紅一陣白的。

蕭元徹這才又轉身,走到許驚虎的近前,緩緩俯身,沉聲道:“許驚虎......許大領軍!現在這李通可有資格傳我口諭了么?”

“末將......”許驚虎一窒,只得低聲道:“有!”

“哼!很好!既然如此......你第一個不明之事,算是明了了罷!”蕭元徹沉聲道。

然而他不等許驚虎再說話,忽地沉聲又道:“至于其他的......許驚虎,你現在是什么身份?我堂堂大晉丞相,如何安排軍務,讓誰節制中領軍部曲,什么時候節制中領軍部曲,需要你來相問么?你有與之匹配的身份么!嗯!”

蕭元徹說到最后,聲音已經如冷似冰。

“末將......”許驚虎大為惶恐,剛開口吐出兩個字。

“末將?將從何來啊?你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兵卒罷了!中領軍以前,現在,以后都不可能是你許驚虎的私兵!區區一個普通兵卒,問這么多軍機之事,還要質疑我的安排?......”

“許驚虎!你......在教我做事么?”

蕭元徹言罷,眼神情冷冽,盯著許驚虎。

“末......不!許驚虎.......不敢......”許驚虎叩頭不止,顫聲道。

蕭元徹這才抬頭,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士卒和部將,聲音滿是冷冽的殺意道:“李通......何在!”

“末將在!......”

“領著你的兵卒,下了許驚虎身后這些部將和士卒的兵刃......”蕭元徹沉聲道。

“喏——!”李通朗聲應諾,朝著身后一招手。

身后的兵卒可是明白,現在李通是自家將軍的副將,又奉了丞相之令,如何不配合。

闖出五六員兵卒,護著李通,來到許驚虎身后的部將和兵卒近前,將他們的兵刃統統下了。

蕭元徹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等他們的兵刃統統被下了之后,再看這些原本耀武揚威的部將和兵卒,皆一臉的惶恐,跪在地上體如篩糠,惶惶不可終日。

“軍法曹,何在!”蕭元徹沉聲道。

早有軍法曹的人,知道了這里的事情,一路小跑的來到當場,見蕭元徹已然在了,這才等在一旁,未敢動作。

聞聽蕭元徹呼喚,這才大步走出來,朝著蕭元徹拱手道:“屬下參見主公!”

“如今張士佑乃是中領軍部曲主將......而這些人......”蕭元徹用手點指許驚虎身后的那些部將和兵卒。

忽地沉聲道:“這些人,公然內訌,不遵主將之令,軍法該當何罪啊?”

軍法曹聞言,身體一顫,猶猶豫豫地不敢出言。

“講!”

“喏——”軍法曹神情一振,趕緊出言道:“依照軍法,部將者,貶為下等兵卒,五年內不得敘功......部將以下者......斬!”

軍法曹剛一說完。

許驚虎身后的部將和兵卒皆慌了手腳,紛紛叩頭如搗蒜,大聲喊著饒命!

許驚虎臉上的肉明顯地顫動了幾下,忽地一咬牙,抱拳道:“許驚虎懇請主公......”

“你!你有資格開口么!”蕭元徹忽地怒道。

蕭元徹忽的仰起頭,望了望深黑的夜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聲音冰冷,卻不帶任何的情感道:“軍法如山......蕭元徹亦不能違背!來呀!扒掉部將的重甲.......至于那些兵卒......一個不留,殺!”

中軍大帳。

蕭元徹返回的時候,身后還跟著一個人,正是許驚虎。

蕭元徹也不說話,更不制止。

許驚虎愿意跟著,便由他跟著。

只是,離著中軍大帳還有十數丈,許驚虎便停了下來,忽的直直的跪在地上,頭一低,一語不發。

蕭元徹并不停步,似乎恍若未聞,徑自走進了中軍大帳之內,更是命人將帳簾放下,與外面隔絕開。

他抬頭看時,卻發現郭白衣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氣色也好了不少,正靠在榻前。

除了郭白衣,更是多了一個人,卻是伯寧。

伯寧見蕭元徹回來,忙一拱手道:“主公......方才......”

蕭元徹擺擺手,淡淡道:“教訓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要再提了!”

伯寧神情不變,拱手道:“喏......只是需要屬下打發他離開么?”

“他愿意跪,就讓他跪著吧......”

“喏!”

蕭元徹踱步來到榻前,朝著郭白衣關切道:“白衣啊......為何不多睡一會兒,怎么這么快就起來了呢?”

郭白衣無奈搖頭道:“多謝大兄......白衣覺著已經好了許多了......再者,外面方才吵吵嚷嚷的,白衣如何能睡得著呢......方才伯寧已經端了丁醫官的藥湯,我服了之后,現在已經沒有什么不舒服的了......”

蕭元徹這才點了點頭道:“唉......那些不開眼的東西!攪得咱們都睡不成,實在可惱!”

他似乎并不愿意多說外面發生的事情,郭白衣心知肚明,也就沒有再問。

沉默片刻,郭白衣忽的神情竟似比方才輕松了不少道:“大兄啊......蘇凌......”

蕭元徹聞言,頓時再次悲從心生,嘆息道:“你......我好不容易好上一些,你卻又來惹我......”

郭白衣趕緊擺擺手道:“不不不......大兄啊,先不要忙著悲傷......不如您先看看這個......”

說著,他抬手拿起枕頭旁的一個小字條,遞到了蕭元徹的近前,不知為何,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蕭元徹看在眼中,心里也不由的一動,難道蘇凌之死,有了什么轉機了不成?

“這是......”蕭元徹疑惑道。

“大兄先看看再說......”郭白衣淡淡笑道。

蕭元徹接過那字條,感覺這張字條跟原來那張字條大小差不多少。

他打開看去,卻見上面也寫著一行小字:蘇凌死于我手!

這張字條的最后,竟然有落款,三個字:浮沉子。

蕭元徹先是看了一遍,忽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最后的三個字的落款:浮沉子。

“主公......主公,可是看出了什么了?”郭白衣不動聲色道。

蕭元徹暗自思忖得太過入神,郭白衣連喚了他三遍,他才回過神來。

蕭元徹深深的看了郭白衣一眼,并不急著說話,忽的站起身來,兩步來到伯寧近前,沉聲疾道:“這字條......何時發現的?”

伯寧趕緊拱手道:“屬下從主公這里剛回到自己帳中,便有負責聯絡天門關暗影司的人來報,手里拿著的正是這張字條......屬下明白茲事體大,這才不敢耽擱,來見主公......可主公不在,我便先呈給祭酒看了......”

蕭元徹點了點頭,忽的又問道:“那天門關暗影司的人,可看清了,是誰送的這字條來,可是......這個浮沉子?”

伯寧搖了搖頭道:“當時天色已黑,據屬下暗影司人回報,當時咱們暗影司在天門關的暗哨韓府門前突然來了一個少年道士......說要見韓府管事的......韓府中,韓驚戈也在陰陽教,副督司袁中大身死,所以負責出來見這少年道士的是陳醒三......”

伯寧頓了頓又道:“陳醒三只見這少年道士十分面生......還未細問,那少年道士自報家門,說他姓秦......然后便將這張字條塞到了陳醒三的手中,未等陳醒三反應過來,那少年道士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姓秦......不是浮沉子......?”蕭元徹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他又細細的看了一遍著字條,轉身來到郭白衣近前坐下,沉聲道:“白衣......你怎么看?”

郭白衣故意道:“白衣能怎么看,那上面白紙黑字不是寫的很清楚,蘇凌死了,被浮沉子所殺的么,兇手送來的字條,還署了名字......這浮沉子果真囂張,知道蘇凌對于大兄來講十分的重要,竟然猖狂以極,公然叫囂!實在該殺!”

蕭元徹聞言,忽的有些嗔怪的看著郭白衣道:“白衣......你真就這么想?......”

“不然呢......?”

但見兩人忽的對視一眼,皆哈哈大笑起來。

便是一旁的伯寧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蘇凌死了......這個消息不假......只是,殺蘇凌的兇手是這個道士浮沉子,這個就有些不正常了!”蕭元徹淡笑道。

“大兄也看出了端倪了?......”郭白衣淡笑道。

“如何看不出來啊,殺蘇凌的可以是陰陽教的任何人,但斷斷不能是這個......浮沉子!”蕭元徹一臉篤定的說道。

“哦?大兄為何如此篤定?為何不能是浮沉子呢?”郭白衣一副不解的神色。

“裝相!你能不清楚!......”蕭元徹白了郭白衣一眼,雖然如此說,卻還是道:“別人不清楚,但這個浮沉子,我還是印象頗深的......當年龍臺城龍煌天崩一事上,這浮沉子多多出力,毫無保留的幫助蘇凌,他們兩個也頗為投機,你我皆看得出來,兩個人情同兄弟......當年幸賴有他,才能順利的解開那假齊世齋的讖語......所以,別人都有可能殺了蘇凌,這浮沉子嘛......”

“絕無可能!......”

郭白衣拊掌贊道:“大兄慧眼如炬......跟白衣想的不差......看來,蘇凌之死,這里面定有隱情......白衣可以肯定一點......”

郭白衣忽的看向蕭元徹,神情激動而欣喜道:“蘇凌定然安然無恙!”

蕭元徹聞言,也不住地點頭道:“不錯!不錯!定是如此!定是如此啊!......看來這定是浮沉子暗中向我們傳遞的消息......他故意署名其上,是為了安咱們的心啊!”

忽的,蕭元徹雖然仍舊一臉喜色,卻佯裝嗔怒道:“蘇凌這臭小子,竟然詐死,這唱的是哪出戲啊?嗯!......我還好,壓根就不信......只是苦了白衣你啊,你這兩次嘔血的,不是白嘔了么......”

郭白衣聞言,揶揄道:“是是是......大兄壓根就不信......只是不知道誰哭得稀里嘩啦的,頭疾發作呢?......”

蕭元徹聞言,一瞪眼道:“誰頭疼了啊?說清楚!我可好好的,一點都不疼!”

他倒是說了真話,自打他看了這字條的內容,就好如一副靈丹妙藥,他原本生疼的頭,竟然頃刻之間不疼了,不僅如此,還覺得神清氣爽,從來沒有這么的思路清晰過......

這一下,惹得郭白衣哈哈大笑起來,便是一旁從來不茍言笑的伯寧,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半晌,郭白衣才似感嘆道:“只要蘇凌無事......白衣就是再嘔它三次血,也在所不惜啊!”

蕭元徹嗔道:“這話說的,白衣啊,你和蘇凌都要好好的!”

郭白衣點了點頭,忽的似有深意道:“主公啊......您覺得,現在蘇凌之死的消息,咱們該怎么處置呢?”

蕭元徹擺了擺手道:“既然是假的,還理他作甚呢?.......不管就是了,嚴守秘密,一旦有人敢私下議論此事,嚴懲不貸!”

郭白衣卻是不置可否,淡淡搖了搖頭道:“主公......真的要這樣決定么?難道,您不覺得這里面并非像表面上的如此簡單么?”

蕭元徹聞言,心中驀地一動,暗暗地思忖了起來。

半晌,他看向郭白衣道:“白衣以為,蘇凌之死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呢?”

郭白衣忽的淡淡一笑道:“蘇凌的確是死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啊......既然咱們知道了這個消息,就不應該隱瞞下去了......應該向咱們大軍所有人宣告此事......不僅如此,更要六百里加急,沿途喊號,讓天下皆知,更要最后直達天子那里,要讓天子對蘇凌之死昭告群臣......”

郭白衣頓了頓,方道:“畢竟蘇凌乃是李知白之后的文壇領袖,天下學子文人心中的詩謫仙,更是未來的虎翼將軍......如果此事不能夠昭告天下,隆重祭奠,如何能撫慰天下文人學子,百姓黎庶之心呢?又能如何彰顯主公失去大才的慟痛之情呢......”

“只有天下共哀,蘇凌才能極盡哀榮,早登極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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