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漫天大霧。
墨故淵疲憊的睜開雙眼,剛想站起身時,忽然發現自己竟是不能動彈,不論他如何掙扎,始終無法離開地表。
望著空中彌天大霧,他試著用心識去感應周邊,只是距離不過數丈,探查范圍內毫無所獲,不知魚清潺羽涅幾人去向了何方。
墨故淵平穩好呼吸,盡可能的使自己保持清醒,眼前大霧深深,雖不知什么原因導致自己無法行動,想來到了這第八層許是某種禁制導致,一時半會沒有察覺到什么危險,他也就慢慢松了一口氣。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一陣疾風吹來,僅僅一個照面,眼前的大霧居然詭異的消失不見,而在大霧散去的那一刻,墨故淵第一時間從地上站起,他先是看了看四周,見自己身處在一片荒野之中,左右雜草叢生,往前看去,視線盡頭仍是一片大霧。
墨故淵檢查了下自己情況,發現沒有異常現象后隨即便邁開步伐朝前方走去,相比第九層的風和日麗,第八層內卻是昏暗陰沉,不見一絲陽光。
草葉覆有冰霜,一絲涼意逐漸襲來,墨故淵恍若不覺,隨著他漸行走去,身前的大霧也隨之向兩側退散了開去。
視線盡頭,在云霧繚繞的擁簇下,有一草廟扎根坐落在此,墨故淵眉頭緊蹙,一時并未貿然前進。
一路走來,腳下盡是一望無垠的草地,按照自己心里推斷,此地天氣應是秋季無疑,氣溫有些陰冷,可除去最開始刮的那陣陰風外,再無任何動靜。
荒蕪人煙,莫說人影,就連一只飛鳥都不曾看見。
在觀望了一會后,墨故淵踱步緩緩走進,草廟的木門緊緊掩閉,就在他即將推開大門之際,口鼻之間,無端聞到一絲血腥氣味。
一絲不好的預感在墨故淵腦中響起,他驚呼一聲“魚姑娘!”
只是門還未推開,夾縫之中就有一抹寒光閃過,直逼墨故淵胸膛刺來。
墨故淵臉色一沉,此劍犀利鋒芒,即便門沒有打開,可這道寒刃依舊可以穿過門縫殺向自己,看來是有人早就埋伏好在此。
墨故淵第一時間側身閃躲,卻因為門里人偷襲太快,仍是被劍尖刺破衣裳,在胸口留下一抹長長的劍痕。
血,頃刻流下。
墨故淵一腳倒踢在門房上,身體順勢后退飛了出去,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好在劍痕不深,看上去并無大礙。
軒轅劍爭鳴懸浮而出,氣勢凌然,正當墨故淵打算沖進草廟看看何人鬼鬼祟祟之際,四面八方,忽然再一次閃爍起四道劍光,白光攪動此地大霧,一時間濃霧再次滾滾而來,悉數朝墨故淵包圍籠罩。
墨故淵環顧了一圈,繼而一手抓過軒轅,手腕婉轉,軒轅劍在手中舞出一片片劍花,劍影更迭,徑直向著四周圍攏的濃霧蕩去。
一時間,草間大地上響起陣陣金屬磕碰的金甲聲,除了墨故淵舞劍的姿勢外,大霧之中卻是看不清任何。
墨故淵一個翻身,一劍遞出,身前大霧里傳來一身悶哼,隨即墨故淵加快速度,一手并作劍指沿著軒轅劍劍身一路滑下,一道青光乍現,伴隨而至的還有數十道太極圖飛掠而去。
塵煙散去,大霧也漸漸淡化,墨故淵身影一閃,等到再次出現時,他已經是居高臨下劍指地上兩人,口中冷冷問道“果然是你們。”
有兩人受傷倒在地上,各自臉上蒼白,嘴角不停溢血,望著墨故淵眼中寒意,一時間都并未說話。
墨故淵回頭看了一眼草廟,見那大門始終緊閉,哪怕自己已經重傷了兩人,門內仍是沒有反應。
“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在滄海你就對我抱有殺意,此番隱匿在此,想必也是對我圖謀不軌了。”墨故淵淡淡說道。
兩人身穿白衣,其上袖有劍圖,正是崆峒派白虎九劍的標志。
有一人墨故淵印象深刻,正是孫大同,而另一人自己并未見過,不過看他的穿著打扮,也是崆峒弟子無疑。
“師兄,此人劍法遠在你我之上,現在怎么辦?”被墨故淵太極圖重創倒地的崆峒弟子朝一旁孫大同傳音問道。
孫大同鐵青著臉,他沒有回答,就只是死死盯著墨故淵,眼中盡是怨毒之色。
“怪就怪你倒霉,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闖進來那就好心送你一程,滄海殺你不得,你覺得你到了這還有機會跑嗎?”孫大同惡狠狠喊道。
墨故淵雙目冰冷,他本無殺意,可見孫大同一臉憎惡的模樣,一時間心底生出一股煞氣。
“哦?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了,我雖不知你們有多少手段,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殺了你們兩個應該是輕而易舉吧?別忘了,在滄海的時候可是你們技不如人,想干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差點連自己小命都給搭上,難不成還要怨我了?”
孫大同怒道“你這叛賊,若不是李師兄閉關修行,豈能容你撒野,你偷師霧影宗,和妖界狼狽為奸,總有一天我們仙界要唯你是問,你就等著受死吧。”
墨故淵冷哼一聲,眸底殺氣漸重,尤其是聽到孫大同口口聲聲污蔑討伐自己時,一股怨氣油然而生。
軒轅劍爭鳴顫動,似乎是許久不曾感受到墨故淵這般濃重的殺氣,亦是帶有幾分興奮和渴望。
“既然如此,我先殺了你再看你們有什么本事找我報仇了。”語畢,墨故淵一劍直下,直刺底下那位崆峒弟子。
“師兄救我!”一聲嗚呼,在孫大同驚恐的目光下,只見身邊同門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軒轅劍輕而易舉破開胸膛,氣機大江東去。
軒轅劍如饑似渴,竟是將崆峒弟子的血液瞬間吸食殆盡,再次望去時,此人儼然已經成了一具干尸。
孫大同顫抖著身體,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墨故淵,他不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人居然如此殺伐果斷,手底下更是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軒轅劍青光無限,在深處時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之氣,繼而悄然蔓延至墨故淵的掌心。
下意識,孫大同哆嗦的朝后方爬去,再也生不起任何念頭。
墨故淵嘴角嗤笑一聲,提劍一步步向他走來,眼底陰沉,臉上更是充滿了無端恨意。
“你知道嗎,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樣的人,自詡名門正派,口口聲聲都是所謂的仁義正道,可一旦涉及自身利益,行徑手段卑劣不堪,連妖都比你這樣的人強太多了。”
孫大同惡膽邊生,嘶吼喊道“殺了我你以為仙界就會放過你么,我告訴你,你跑不掉的,你手握軒轅這樣的魔兵,害我同僚,別說我們崆峒,就連霧影宗也難辭其咎,你覺得你到了這里,能活著離開嗎?”
軒轅劍青光大起,墨故淵被孫大同的話語刺激到無以復加,尤其是他句句不離霧影宗,這樣已經是觸犯到他的底線,對自己來說,師承狐離卿,是兩人你情我愿的事情,若是牽扯到一個宗門,那樣的結果絕對不是他想要看見的。
“殺了你,閑言碎語就少了一個,如此耳根也算清凈。”
生死關頭,孫大同再也繃不住臉色,扯開嗓子尖銳喊道“蕭師兄,快快出手。”
大地,忽而一陣地動山搖之勢襲來,正欲劈劍而下的墨故淵身體兀然一滯,不等他反應,整個人朝前傾斜,低頭看去,只見龜裂的大地下無端伸出兩手,此刻正死死抓住自己的腳踝,往地底拽去。
墨故淵倒下身影的那一刻,意念微動,軒轅劍自主漂浮而起,繼而帶著千鈞之力直插入地,剎那,整個大地塵土飛揚,狼煙四起。
墨故淵感受到腳下的沉重,軒轅劍雖將大地劈開,可卻不能傷到自己,而地底的人影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死死拽住他的腳踝一直沒有松開。
一道黃光在墨故淵腳下閃爍,下一刻,不等墨故淵反應,他倒下的身軀再也無法爬起,直到這一刻,墨故淵心中才多了幾分后怕。
足下被人貼滿了黃符,符咒熠熠生輝,不知是何種神符,竟讓墨故淵感覺到寸步難行,仿佛雙腳被掛有數萬斤沉重的物體,根本掙脫不得。
墨故淵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從地上坐起,可雙腳被符咒禁錮,此刻已經深陷囫圇。
塵土逐漸散去,一道人影漸漸映入在墨故淵的眼簾,此人相貌堂堂,儀表非凡,看上去頗為俊秀。
墨故淵陰沉著臉,雖然這人沒有見過,可印象里總有那么一點點熟悉的感覺,尤其是看到此人打扮,已經斷定來者也是昔日的仇家,七星島。
劫后余生的孫大同強撐著一口氣,連滾帶爬跑了過來,眼見底下的墨故淵行動不便,一時間嘴臉再次囂張起來“哈哈哈哈,看你還能往哪跑,說你活著離不開這里你以為我在唬你不成?”
墨故淵沒有理會孫大同的挖苦之意,而是瞇起眼,冷冷盯著那位面容俊秀的陌生人。
“蕭衡。”
一身鎖甲的年輕人臉色微變,詫異道“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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