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手提兩條大魚興沖沖的跑向墨故淵,身后魚清潺和羽涅落葵二人亦是打起了下手,幾人不慌不忙,將餃子從海中打撈的戰利品悉數給搬了過來。
秀才似是不愿和這幾人有過多接觸,尤其是羽涅,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對自己抱有很大的敵意,在幾人走來之際,他已是化成青煙溜向了遠方。
魚清潺擱下手中各色海膽海星,拍了拍手,朝墨故淵笑道“忙活了一下午,好在收獲還算豐富,我們已經清洗干凈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啦。”
餃子垂涎三尺,盯著手中的大石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正欲直接生吃吞入時,墨故淵一把將其拎起,道“知你胃口大,但現在還不能吃哦,不然吃飽了我要做好了你不肯吃怎么辦?”
餃子不服氣的叫喚了一聲,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大有指責墨故淵小看自己的意思。
“雖然抓了不少海物,但有餃子我看還是少得很,加上墨故淵你廚藝這么好,哪里夠呀。”落葵附和笑道。
羽涅深以為然,點頭說道“莫說餃子,我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墨故淵你趕緊的,剛才在海里就屬我和餃子干的活最多,待會可要好好犒勞下我。”
“看見了,餃子抓魚你趕海,要不是我事先叮囑餃子不可深入,怕是這片水域的海物都要被你倆給禍害糟蹋完了。”
羽涅嘿嘿一笑,一把摟住墨故淵的項頸,擠眉弄眼說道“這海魚海膽應該也能曬干腌制吧,吃不完你可以存進咫尺物中,以后風餐露宿也好有個解悶,當初在滄海打撈的上岸不到半年就吃完了,這次我們可得未雨綢繆啊。”
墨故淵一愣,敢情羽涅思前顧后,還有這打算,果然是對自己知根知底。
將眾人整理好的食材一一分類妥當,等羽涅從后方山林里拾取不少干柴后,墨故淵開始有條不紊燒起火來,火光通透溫暖,魚清潺幾人圍坐在篝火旁,不知在講些什么,說說笑笑不停。
墨故淵專心致志,軒轅劍削鐵如泥,用起來得心應手,所以一直以來他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大不了用完之后找個地方洗洗,還是黑的光亮。
在西山經時,走的山路頗多,沿途一帶墨故淵也收集了不少材料,如那孜然花椒,鹽巴豆醬,甚至包括一些桂皮八角他都收獲不少,如今咫尺物件中就好像他的一個小家一般,應有盡有,每每需要用到某些物件時,墨故淵總能變著戲法給大家伙掏出來。
魚清潺和羽涅曾嘲笑過墨故淵多次,別人的咫尺物里都是一些天材地寶,神丹妙藥,又或者是一些金銀珠寶,或是法器靈寶之類的,只有墨故淵的像是一件百寶箱,不論小的大的,見過沒見過的,反正都能拿出來,就連一些鍋碗瓢盆也要擱放其中。
當時墨故淵不以為然,直言說別人咫尺物里有的寶貝自己也有,可自己有的別人就不一定有了。
好比有次幾人途經荒郊野外,當時大雨傾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幾人差點就要被淋個落湯雞,誰知墨故淵居然一人給了一把傘,在三人仰慕的眼光下,墨故淵撐傘踽踽獨行,只留下一個深藏功與名的背影讓大家伙膜拜不已。
有人心思縝密,節儉知足,做事滴水不露,穩妥可靠,這樣才使得四人的旅途不那么狼狽被動。
一股香氣繚繞撲鼻,墨故淵手起劍落,一手撒著香料添加入鍋,一手掌控火候,拿捏的極為精準,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秀才也被這香味吸引,暗中躲在一處好奇的打量墨故淵。
魚清潺許是笑得有些疲倦,她一手捧起臉頰,轉過頭默默看向墨故淵,淡黃的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剛毅面容透露一片認真,他目光清澈專注,不知為何,讓魚清潺瞧得一陣歡喜。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樣子看了這么久,可每次做飯燒菜的時候總讓自己百看不厭。
羽涅抱著餃子和落葵依舊打鬧不已,幾人自知墨故淵要是想好好做上一頓飯菜時,絕不希望有人打擾,哪怕飯菜已經可口,墨故淵仍是想盡善其美,直至完全上桌方可讓幾人動筷。
在落星村的時候條件不允許,到了現在,難得有機會做些硬菜,墨故淵自是不愿隨便應付,做飯如此,至于修行他更加是一絲不茍。
已臨近秋末,在靠近海邊的的樹林里哪怕有陣陣海風吹拂,忙活好半天的墨故淵也不免有些冒汗,正欲抬手輕拭額間汗珠時,忽有一陣清香傳來,魚清潺抓起手中攬月追星的一角,細心的幫他整理干凈。
墨故淵臉色微紅,好在有火光映照并不是那么明顯。
“海星海膽我都已經做好了,你們餓了就先吃吧,等我燒完這幾條魚就來。”墨故淵朝魚清潺淺淺說道。
魚清潺深吸一口氣,好看的眼睛一片明亮“不急,等你一塊。”
墨故淵心中一暖,也沒和她客氣,而是自顧打理剩下的食材,將幾條大魚串聯在軒轅劍上,借著枯枝燃燒的火焰來回燒烤,不時輕捻些許佐料加入,有滋有味。
“小時候我娘做飯可好吃了,只是后來生了大病,行動不便,家中瑣事就落在我身上,不過很多時候我在旁邊動手,我娘也會在一旁教我,不然我也學不到這么多咧。”墨故淵望著眼前火光,眸底溫和,自顧笑言而道。
“瞧把你給得意的,等我以后走江歸來,我可記得你要帶我回落星村看看的。”魚清潺開口說道。
墨故淵一愣,隨即轉過頭看向身邊心儀愛慕的女子,他的眼里一陣殷切。
魚清潺被墨故淵的眼神盯得有些為難,伸出指尖點了點他的腦袋,嬌羞喊道“好好燒魚,看我干嘛。”
墨故淵莞爾,隨即移開視線,緩緩說道“你要跟我回家,可知我們村里常年少有外人來訪,一般遠行出去的游子歸來后帶回的生人都是有講究的。”
魚清潺不解,疑惑問道“什么講究?”
墨故淵抿著嘴巴,憋著一口傻氣,半響,許是下定某種決心,他壓低聲線說道“在我們家鄉,男子若是出門久了,回來還帶了姑娘進門,簡單來說,就是意指這姑娘成了他們家里的人,回來正是要選個黃道吉日行禮拜堂的。”
魚清潺一愣,看著墨故淵別扭的樣子,直覺這家伙是不懷好意,故意如此。
“哼,你想得美,我才不跟你拜堂。”魚清潺紅著臉,惱羞說道。
墨故淵只是隨口一說,哪里有那個膽量想入非非,可聽魚清潺這一聲撒嬌,差點連軒轅劍都沒抓住。
穩住心神后,墨故淵釋懷笑道“那你還跟我回家嗎?”
魚清潺撇過頭,不愿再呆在他的身邊,將做好的飯菜端起就往前頭跑去,口中不忘喊道“開飯啦開飯啦,趕緊的。”
墨故淵灑脫一笑,正欲跟上走過去時,忽而眼光一沉,整個人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一陣疾風吹起,地上枯葉紛紛,整片叢林嘩啦啦作響,一時間氣氛有些陰冷。
軒轅劍上,幾條大魚還被串烤在上,其中不乏有金黃熱油爆香,一滴滴落在地上。
墨故淵站在一顆灌木叢前,冷聲喝道“鬼鬼祟祟,莫以為我沒發現你們么?”
身后,魚清潺幾人亦是飛身前來,幾人佇立在墨故淵身旁,眼中多了幾分凝重。
不大一會,在叢林的盡頭忽然走出幾道身影,細眼一看,有五人正緩緩朝前方踱步走來。
視線拉近,墨故淵忽而整個人身體一震,帶有錯愕詫異的語氣說道“是你!”
五人錯位而行,居中有一人走在最前方,當他一腳踏出叢林外,借著月光看去,他一身黑衣勁履,面容白皙邪媚,此刻朝墨故淵揮了揮手,爽朗笑道“發鳩一行分別匆忙,那會我還沒和你說聲謝謝。”
墨故淵不置可否,可眼里的戒備沒有絲毫放松。
“與你無關,不必如此。”
黑衣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依舊談笑風生,道“本來是想找找天帝寶庫的入口,不曾想這大海邊林還有這等沁人心脾的香味,所以就聞著味道過來了,倒是巧了,墨兄廚藝高超了得,我這肚子都在咕嚕打雷了啊。”
墨故淵冷眼旁觀,視線透過身前黑衣人看向其余四人,越發覺得這些人道行不淺,余下四人三男一女,氣息悠遠綿長,境界和自己不相上下。
“你白歌地位尊崇,吃慣了山珍海味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兩人雖有淵源,可墨故淵卻不愿和他有太多交集。
來者正是神訣殿白歌,見墨故淵有意疏遠自己,他也不氣惱,當下笑著朝身旁左右指了指,道“這么小氣就算了,來這也就是想和你打個招呼,左邊這兩位是我師門師兄弟,廖永遠和冬葵,右邊是來自血魂門柳華和紀文元,滄海之行他們都在門中修煉,所以來此先和墨兄混個臉熟,此后若是進了天帝寶庫,可得多多關照啊。”
余下四人目光涌動,或是好奇新鮮,或是不屑無畏,皆對墨故淵投來上下打量的眼神。
墨故淵陰沉著臉,白歌所言分明是有意混淆是非,因為在自己的感知范圍內,除了眼前這一群人,還有一道久違的氣息徘徊在上。
墨故淵仰頭看向一棵大樹的枝頭,那里,一人負手挺立,淡赤色衣衫上的火云在月光下極為醒目刺眼。
“靈陶陶。”
白歌似是對樹上人佯裝不見,見墨故淵鐵青著臉不說話,當下再次揚了揚手,轉身自顧笑道“白離這幾年總是魂不守舍,哎,她要知道你身邊有佳人相伴,這一趟翻山越嶺怕是難過得很嘍。”
墨故淵臉色一怔,第一念頭便是覺得今晚這頓飯白做了,劍上的魚也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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