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極為空曠的石臺前,此時佇立了不少人影,少年少女風華絕倫,然而此刻人人臉色戒備緊張。在他們統一的目光下,是幾人正上方之上的一位老歐,那老歐目光冷淡,同樣朝底下涇河分明的兩方撇去,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偌大空曠的石面,靠左方的乃是妖界神訣殿白歌,站在其身后便是前不久趕赴至此的白離,兩人一前一后,不僅要當心對面仙界之人,還需應付這發鳩上的這位婦人,若沒猜錯的話,這老婦應是島上原住民了。
對面,同樣有來自長留的雁山青容,桃花樓子佩以及為首當先的天虹谷靈陶陶。
“白離,等會若有危險,你且先行退去,我來墊后,那仙界此刻人多勢眾,我怕我分心無暇顧及到你。”白歌心聲朝自己妹妹傳道。
白離緊拽胸口,蹙眉擔憂看向身前,欲言又止,片刻,緩緩道“哥,眼下局面既然對我們不利,為何還要如此,我們不如先行退去,看看是否還有機會。”
“傻丫頭,如今這大石之上正是彩云澗的府邸,那乾坤塔斷然在內,只要我能取回乾坤塔,奪得此次發鳩歸屬,那么等我回到神訣殿,一定可以進入萬毒窟!”白歌深深喚道。
白離聽聞一愣,繼而垂首移開視線,低著頭,不再言語。
仙界幾人望向對方二人,見那二人心聲傳語,不知在密謀些什么。
當下子佩緩緩走到靈陶陶身側,同樣傳音道“靈師兄,那白歌生性狡詐多端,又擅長使毒,我們可得當心,以防不測。”
靈陶陶微微點了點頭,朝子佩示意笑道“子佩師妹有心了,那白歌我亦早有耳聞,曾在谷中也聽過大概,的確不容小覷。”
“那水月閣的白離早在之前就差點被我等降服,若不是半路殺出個野貨色,壞我好事,如今就憑白歌一人,恐怕再如何了得又豈是我們幾人對手。”不知何時,落在身后的雁山突然走上前來說道。
靈陶陶回首看了看雁山,見此人一副驕橫跋扈的模樣,倒和平常無甚兩樣。在仙界的傳聞里,雁山本就仗著是長留山掌門的關門弟子,到處惹是生非,誰也不放在眼里里。可那日情急之下,他一劍劈斷孫大同的手臂,靈陶陶又似乎感覺哪里不對勁,只覺這雁山并非傳聞那般不堪。
“不錯,也就那家伙不在,不然此刻定當連他一起收拾了。”一旁子佩附和道。
靈陶陶聽聞,蹙眉片刻,緩緩朝二人傳音道“那人身懷霧影宗道法,且一身劍法攻勢頗為正氣,我看不似妖界之人,在未有明確消息之前,你我切不可隨意揣測,若日后是我仙界同門,可就傷了和氣。”
“靈師兄何必如此,若真是南山經霧影宗弟子,在我們報出自家名號他就理應知曉,此次深入發鳩事關重大,那野小子又一而再再而三壞我等大事,不是妖界細作又是什么?待此番事情了畢,我一定如實稟報門中長輩,去霧影宗討個說話,看看究竟是不是霧影宗又門風不正,出了什么叛徒!”雁山不屑哼道。
聞言,靈陶陶緩
緩一頓,并未搭理。
身后,青容悄悄走上前來拉了拉雁山,眼神瞥了瞥,示意其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以免惹的靈陶陶不悅。
如今眾人既已匯合在此,應當團結一心,而靈陶陶作為幾人中道法修為最高的一位,萬一發生什么意外,恐怕還得麻煩他出手援助。
雁山自然知曉青容眼中深意,乖巧的朝青容笑了笑,可轉首的瞬間,眼底不經意蔓延出一道寒光,緊緊看著身前靈陶陶的背影。
許久,正當幾方對峙不肯放棄之際,那靈陶陶又一次率先開口,道“前輩,如今這發鳩隨潮汐脫海而上,你們不肯離去,可若等會漂浮于海上,恐怕你們也難以生活,若能讓我等順利入這彩云澗,取得乾坤塔,我可向前輩保證,讓你們平安離去。”
“年輕人,先前我已和你們說過,我們久居滄海,在發鳩已經生活了百年,早已成習性,若你們仙妖兩界以此為爭奪目標,那便看你們究竟有何本事,能從我老婦手中取得發鳩,怕就怕你們別有來無回。”上方老婦絲毫不懼的回道。
“靈師兄,還和這個老東西廢話什么,既然不識好歹,那我們就先將這大石毀去,沖進彩云澗,我就不信找不到乾坤塔。”子佩臉色一寒,蠻橫哼道。
話語剛畢,子佩已是飛升而起,手中揮舞結印,瞬間一道道花海如長鞭揚起飛旋。子佩雙手各執一端,高高揚起,借勢一舉朝下狠狠揮去。身下,靈陶陶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只得欺身而上,以免意外橫生。
那老婦見這小女娃如此驕橫,性情態度更是惡劣,當下臉色冰冷,一手拄著的蛇拐突然舉起,用力朝腳下跺了跺。老婦身體無端漂浮而起,見那花色長鞭朝自己揮來,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只是將手中蛇拐高舉在前,在那長鞭觸碰的一瞬間,眨眼就將其吸入其中。
老婦轉身而過,將蛇拐對準子佩,一聲爆喝,那消失不見的長鞭又緊隨子佩激射而去。
“子佩師妹小心!”趕來的靈陶陶見狀,猛然間大聲提醒道。
子佩臉色慌張,先前那一擊本以為就可將那老婦所在的位置打的粉碎,卻不曾想那老家伙輕而易舉化去了自己的攻擊,此刻竟然還能以同樣的招式反向自己。
子佩情急之下只得在身前凝聚聚一道道花墻將其阻擾,奈何那攻勢凌厲迅猛,頃刻間皆被粉碎。子佩仍是不甘,將身影扭過,卻還是生生抗下了一道鞭擊,一口鮮血奪口而出,子佩踉踉蹌蹌就欲跌落,所幸趕來的靈陶陶接住,這才勉強無甚大礙。
“謝過靈師兄。”靈陶陶懷中的子佩虛弱無力看向他,雖被打傷,眼下卻別有一番風情,哪怕此刻望向靈陶陶,仍舊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加上傷勢,更添幾分嫵媚。
靈陶陶只一眼便撇開目光,不愿多看,同時心中不禁暗自詫異,這桃花樓的女子,為何有種天生媚骨勾人之勢,難不成是所習功法所致?
身后兩人見子佩傷勢無礙,只是些許皮外傷,一時倒也松了一口氣。幾人略作思量,仿佛達成某種
共識,當下齊齊拉開距離,紛紛朝上涌去,看其陣勢,看來眾人是打算聯手強攻而行。
底下,白歌瞇眼相望,若那老婦真不敵仙界幾人聯手,被他們破了開去,那么自己想要入這彩云澗取得乾坤塔怕更是難上加難,當下看了幾眼,心中便已有計較。
身后,白離看了看虛空幾人聯手之勢,也不愿多做理會,那乾坤塔如今身在何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眼下局面又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愣愣呆在一旁,思緒萬千。
高空之上,那老婦見仙界幾人同時聯袂而至,臉色坦然無畏,整個身影獨自擋在彩云澗洞前,一手拄杖,遙遙相望。
“師門諭令,不得不從,得罪了。”靈陶陶率先拱手朗聲道。
下一秒,袖間火勢傾瀉而出,剎那,此方天際滿是火云,熱浪撲面,只覺周遭氣溫頓時上升了不少。那老婦見此人年紀輕輕,道法修為如此不俗,且觀此人面目端正俊朗,氣宇更是軒昂,不禁點了點了頭。
底下,白歌見那靈陶陶火勢之烈,忽而臉色一白,目光有些猙獰看了看。
身后,其余三人見靈陶陶率先發動攻勢,幾人也不含糊,各自祭出法寶紛紛加入戰斗之中,一時之間,半空之上各色光彩奪目,招式不斷,紛紛朝著那老歐圍剿而去。
在大石的身后,便是彩云澗的入口所在,那老婦死守不退,其身后一條高懸寬大的瀑布背后就是族人所在之地。若放任兩方之人進入,其中秘辛若是被別有用心之輩發現,后果怕又要重演當年悲劇。
彩云澗內,氐人數十位族人紛紛站在洞口瀑布前,望著外面紛爭不斷的打斗,然而外面卻無法看清瀑布之后的景象。此刻在氐人一族的最前方,有兩位清秀女子正緊張注視著洞外的一切,眉目擔憂,滿是后怕。
“汲清,姥姥打得過那些家伙嗎,姥姥會不會受傷呀?”一女子拉過一旁另一女子的手,緊張問道。
“紫蘇,你可別胡說,姥姥那么厲害,這數千里的滄海之內,姥姥可從來沒怕過誰,姥姥一定可以把他們打跑的。”另一女子正是趕回彩云澗的汲清,此刻亦是同樣緊緊拽住紫蘇的手,兩人彼此相依。
“可是他們人那么多,領頭的那一個,他的火法似乎很強,姥姥一身水法又被他壓制,另外幾個人還在一旁放冷箭,可真卑鄙。”紫蘇臉色略有焦急,氣急道。
汲清緊緊盯著自己的姥姥與那些外來人不斷變化身位交戰,心里一邊祈禱,一邊想著墨故淵何時才能趕來。自己本以為那些初入發鳩之人雖是有些本事,可只要見到姥姥還不都得乖乖束手就擒,可如今眼下局面是自己大意了,這些人分明是有備而來,甚至一些法寶的威力,都足以將他們本身的功力助漲不少,姥姥為了不讓族人受到牽連,竟是在彩云澗內布下結界,不讓自己等人外出救援。
外面,戰勢越演越烈,雙方數十回合下來,皆不弱下風。底下,白歌望著上方幾人,忽而身影一晃,下一刻已是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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