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故淵仔細看向手中混沌,先前那番異象實在過于詭異,光是看著水中那些游草,墨故淵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靈力。然而混沌置身其中不僅毫發無傷,反而將其中靈力吸食殆盡,難不成這溪水醞釀的是什么稀世寶貝?
小家伙雙翅依舊將其包裹在內,只露出一顆圓嘟嘟的小腦袋,此刻閉目酣睡。
墨故淵捧在眼前好奇望去,似乎這小家伙額前的金色朱砂越發清晰,除此之外,更多是身體上的變化。比起當日強行被梼杌破殼而出,那會的身體晶瑩透明,如今看上去更是實感極足,份量亦是重了不少。
身后,那雙翅四色,由開始的顏色漸漸轉變成眼下的金青紅白四色,霎為奇特。
“哇,好可愛的小蝴蝶啊,故淵哥哥可以給我抱抱嘛?”汲清湊過腦袋看向墨故淵手中,雙眼泛光嘆道。
自那日從梼杌身體當中,吞噬他的修為精氣之后,混沌就已陷入昏睡當中,如今誤入這溪水池底,同樣發生大致情景,墨故淵心有猜測,莫不是因混沌早產而導致營養不足,所以需要吸收不同天地精華才能蘇醒重生?
似乎兩者心有感應,這墨故淵心中所想竟是突然間引發手中混沌一陣異象。只見手中混沌輕輕側轉身子,恰好面對墨故淵的視線,仿佛混沌初開,宇宙出現的第一道光。
墨故淵瞳孔顫抖,望著那小家伙輕輕睜開的雙眸,兩者凝視,墨故淵后背瞬間冷汗漣漣,急忙將她擱在汲清手中,誠惶誠恐結巴道“好...給你...你多照料...小心別傷著就是了。”墨故淵賠著笑向后逃竄,剛才那一幕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死。
那睜眸瞬間,墨故淵分明瞧見的是,當初混沌人形之態初次看向自己的眼神,兇神惡煞不說,更多是玩味揶揄,好似在警告自己“到底誰早產營養不良!”
汲清喜笑顏開,開心的不得了,望著手中可愛稚嫩的小家伙,更是愛意滿滿。此刻見著小家伙居然把眼睛睜開了,竟是直接上手,用一根小指頭戳了戳其臉蛋,嘴里咕噥道“怎么辦,這也太可愛了吧,好嫩啊!!”
墨故淵心驚肉跳,看的更是驚慌失措,那混沌望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就要殺了自己一般。不過她卻并未有任何反抗,任憑汲清捯飭折騰自己,唯有一雙目光死死盯著自己,墨故淵心中哀呼不已,看來日后是在劫難逃了。
汲清玩著玩著,不知何時那小家伙又是閉目沉睡了過去,只得戀戀不舍交給那心有余悸的墨故淵,意猶未盡。
“誒,故淵哥哥你臉色怎么這么慘白,難不成是先前那糟老頭子出手太重?”汲清擔憂問道。
墨故淵罷了罷手,哪敢說出心中苦水。
可汲清這番話語落在一旁大漢耳中,卻是讓他心急如焚,深怕引火燒身。
只聽大漢潤了潤嗓子說道“這小家伙一身好強的吞噬力,那可是我在滄海苦等數千年的太虛神液啊,如今倒好,十之八九都被它吸了精光,真是膽夠肥的,也不怕被撐死。”
“太虛神液?”墨故淵聽聞那大漢口中所言,表情極為不可置信,自己曾在黃庭外經上,聽過這等上古之物。
經上并無圖解,只有寥寥數字“太虛神液,奪天地大脈之屬,女媧造人之基,乃曠世神物。”至于服用后會產生何種功效,外經并未記載。
“不錯,在上古大神盤古開天辟地之后,天地所生出的第一滴水,與傳說那鴻蒙宇宙初開的第一道氣,鴻蒙神氣,互相交融才演化出這太虛玉液。”青髯大漢在一側緩緩說道。
兩人聞言,皆是不可思議看向著大漢,雖是不懂這太虛神液的功效,可聽這大漢言語,似乎是極為不得了的好東西。
“后來女媧娘娘造人,親自將這太虛神液注入到她所創造的人類體內,數十萬年的更迭起伏,文明傳承的潮起潮落,這太虛玉液早已遍布山海五經,浩瀚大地每個角落。如今仙妖兩界那些不論修為道法高低者,皆是來自當年這太虛神液的功效,只因這太虛神液不僅可以洗滌自身,更可重塑人體經脈。而這仙妖兩界不論人仙妖神,正是因為自古受這太虛神液澆灌,方才能修行天地,參悟長生,與天地同行!”大漢昂天敬佩,胸間坦蕩,頗有一番豪情。
墨故淵聽的心神搖曳,仿佛可見上古大神為后人打開的一條通天之路。雖然這一路在數十萬年來走的坎坷艱辛,有強者隕落,有新秀崛起,正因經歷無數的風風雨雨,如今的修真世界才顯得精彩萬分。
而自己初入修行,就已如同打開新的一個世界,那些站在巔峰之上的強者又是怎樣的一種風光。
墨故淵深吸一口大氣,那些太過遙遠,無法想象,唯一踏實的便是走好當下的每一步,這才是未來可期的第一步。
大漢看著墨故淵情緒變化,目光欣慰,先前那一劍頗有當年那家伙的風范啊,雖然形意上差了許多,可未來總是屬于這些年輕人的嘛。
“晚輩墨故淵,先前得前輩指點悟劍,如今前輩不計得失又將混沌交還晚輩,實屬感激。不知前輩大名,日后若有機會,晚輩定當鳴謝前輩大恩。”墨故淵認真向著大漢朗聲說道。
“誒,啥大名不大名的,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綽號,綽號懂不,那是比名字聽起來更霸氣的存在,這樣才顯得有大俠風范。”大漢取下腰間古銅色葫蘆,豪飲入喉,繪聲繪色說道。
墨故淵一愣,這說法倒也新穎,卻不得不說也有幾分道理,當下試探問道“那敢問前輩可有什么其他稱呼?”
“好說,所謂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又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大漢豪情萬丈,言到此刻更是風度迸發,氣勢凜然。
身邊,墨故淵同樣聽的渾身肅然起敬,目光深深,滿是崇拜。
就在大漢心滿意足之際,再次開口說道“唯我......”
“臭酒鬼!”這一聲天衣無縫,接得恰好氣氛,滴水不漏。
整個林間鴉雀無聲,那一
聲雖是接的巧妙,可落在墨故淵的耳里,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先前姿態都被這一聲凍結凝固,墨故淵尷尬看了一眼這位器宇軒昂的前輩,見那大漢早已一口老酒嗆趴在地,不停的咳嗽,臉色通紅,差點要了老命。
“難道不是嗎?”汲清看著兩人模樣,眉頭緊蹙,好奇問道。
墨故淵撓了撓頭,有些歉意的看向那大漢,好似在說童言無忌,多多包涵。
“什么又喝江河的,還千杯不倒的,難道別人不都是喊你臭酒鬼的嘛?”汲清咕噥著小嘴噘道。
“咳咳...咳咳,小姑娘說的好像沒毛病,是這么個理。”大漢爬起身,苦笑點了點頭。
“嘻嘻,我就說吧,故淵哥哥看我厲害不,一猜就準。”
墨故淵昂起頭,視線望向云端,裝作沒聽見。
大漢一手揮袖,大地猛然一陣搖晃,只覺一陣疾風繚繞,不遠處那柄墜入水中的鐵劍無端沖天而起,徑直朝大漢飛來。鐵劍巨大磅礴,在落入大漢手中卻是半分不起波瀾,如猛虎歸山,魚游江河,水到渠成。
大漢順手將巨劍抗在自己肩頭上,嘴里不知何時叼起一根野草,咧嘴一笑,朝兩人喊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小兄弟我們后會有期。”
墨故淵急忙挺起胸膛,再次深深向那前輩鞠了一躬,抱拳致謝。
大漢最后一眼看了看汲清,暢懷大笑離去,只余天地悠悠,高歌九霄。
“春花那堪幾度霜,秋月誰與共孤光,癡心若遇真情意,翩翩彩蝶化紅妝。”
“瓊漿玉液澆心愁,心事口口道蒼穹,長嘯一聲天地廖,醉舞長劍指虛空。”
“一壺濁酒寄生平,千語萬情卿難知,斗轉星移又一歲,枯槁心腸終不斷。”
“縱使塵面鬢霜,風度仍不弱昔年,更又添一身風花雪月,情債累累,人生啊,無非就涂一爽字。”
兩人在底下開始聽的還極為認真,尤其墨故淵,不僅覺得這前輩劍術了得,為人更是豪氣云天,只是后來聽著聽著,感覺好像變了味似的。
兩人收拾心情,準備跨上葫口小島之地,兀然間一陣黑云迷煙翻滾襲來。
墨故淵欺身上前將汲清掩護在后,兩人順勢退向深林當中,黑煙翻滾不息,更是洶涌奔騰,墨故淵揮劍橫掃竟是絲毫見不到效果。
“你先走,我來掩護。”墨故淵朝身后汲清說道。
汲清拽緊胸口臉色蒼白,看著墨故淵急切的模樣,雖有驚慌,卻還是死死搖了搖頭。
黑云大煙之中,傳來一道陰森低喘,竟是一位女子。兩人聽得一時有些錯亂,更多是莫名其妙。
“說,段念塵那老狗躲哪去了?”
眼前之勢太過詭秘,兩人相視,即刻齊齊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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