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殮師靈異錄小說:、、、、、、、、、、、、
這些天以來前前后后耽誤了太久,大祭司將祭臺設置在距離圣山約百里處,也是為了能在今日就使三人入土為安,順帶照顧幾路人馬赴葬禮的行程。
為巫勒做出貢獻的將士們,會被送往圣山進行埋葬。當然,這也不是隨便找一塊兒沒人住的地兒就刨坑給埋了,普天之下就沒有這么辦事的。
而在圣山的山谷內部,有一座規模龐大的地下陵墓潛藏其中,正是巫勒的王陵所在——王族的直系成員大多都魂歸此處,顯然蘇赫父子三人今后也要長眠于此。
無論他們此前立下多少功業,無論他們過往有過何等恩仇,到頭來不過托體同山阿。
「你說……對么?」不知什么時候,賀難從隊伍中落后下來,此刻卻旁若無人地與烏爾赤并馬而行,全然不憚周遭武士虎視眈眈。
有可能是心血來潮,但也沒準兒是預謀已久,總之賀難想在這個時候與烏爾赤聊上幾句,所以哪怕烏爾赤的侍衛已經紛紛握住刀柄也毫不怯場。
「你倒是……膽子不小。」烏爾赤目不斜視地看著緩緩向前的人流,卻是回應了賀難一句:「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過來……換成我,既不愿也不敢。
「但你說的話,我卻不贊同。」
烏爾赤不知怎么了,也只覺得心潮澎湃,伸出手來一指遠處山峰,言道:「那山間有無數英魂壯士埋骨,連同巫勒王族也是如此,若無前人捐軀,又何來
后人繼往開來?人之雖死,意志仍存,身作黃土,名垂青史才是。」
聞烏爾赤之言,賀難輕輕點頭,又道:「原來你是這么想的……這也難怪……」
聽賀難語氣有異,烏爾赤還以為對方要說些擾亂自己軍心的話來,心中略微緊張了幾分,沒想到對方只是嘆了口氣,然后又壓低聲音,只有二人能聽得清楚:「你說今日這一戰,是現在打呢?是入了山谷再打?還是等到安葬完畢、一切停當之后再打?」
遍觀半生,烏爾赤也從沒遇到過像是賀難這般人,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大膽還是直白,這場簡短的心戰也讓烏爾赤徹底意識到了——為何當初「厄里飏」要提醒他別小看賀難了。
絕非借機自夸,而是層層嵌套、環環相扣的心術。烏爾赤突然覺得有些后悔,這年輕的南國策士太擅長給人心中留下「印象」了,早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和他有過多接觸。
「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和對手談起此事,莫非你真以為這是什么戰書么?」烏爾赤佯作惱怒地說了一句,又順勢很「大度」地把難題踢回給賀難處理:「你想何時出手悉聽尊便,而我也只顧領教就是了。」
見對方語意頗為認真,并無絲毫詭詐之態,賀難也不由得笑了一聲,又將馬往烏爾赤處貼近幾分,有侍衛見狀便想過來阻擋,卻被烏爾赤喝令退開幾步,而賀難這才道:「就沖你這番話,沓來
的命……我替你擔了。」
此乃絕密之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然后賀難便,又馭馬緊追前方大隊,只留烏爾赤風中略顯凌亂——任憑他想了數日,也仍是未想通賀難幾次三番承認自己殺了沓來究竟意欲何為。此前烏爾赤只覺得其中有詐,怕不是什么語言陷阱,可現在仍舊得不出答案。
眼見著送喪隊伍已至圣山腳下,這烏爾赤還在頭腦風暴,只是瞥見了阿祀爾,忽然便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而這想法也只有他會聯想到。
「這家伙……該不會也和我打著一樣的主意……」烏爾赤又盯著賀難的側影,試圖將一些蛛絲馬跡從那廝臉上剝落下來:「我借他之手殺了沓來,而他兩番到我面前挑釁、說些有的沒的,莫非是要反過來利用***掉阿祀爾不成?」
這種思路呢,有點兒道理,但著實不多,邏輯上立不住腳——但
無奈人都愿意以己度人,下意識地把旁人與自己聯系起來是件頗尋常的行為,于是乎烏爾赤就算不愿怎么想,但也得提防著這種可能。
「我說……咱們就到這兒吧!」賀難與烏爾赤談話之后便返回到隊伍前部,但隨著距離陵墓入口越來越近,他的位置再一次落于后方——阿祀爾和他的衛隊自當護著棺木走在最前,緊隨其后的便是一些親族與王庭大臣,像是阿銀、岱欽等來賓又稍落后一些。然而賀難卻在將大
伙兒送入墓園之前主動來到了末尾斷后。
他這一嗓子,自然是說給烏爾赤聽的,而這話剛一脫口,已進入墓園的眾人就像是接到口令一般,迅速拉動鐵門內的鎖鏈關閉了入口——倒是把賀難與烏爾赤一伙兒人、以及排在隊伍最末的人等都隔絕在了外面,就連大祭司都始料未及賀難還有這一手,與眾人一同進了陵墓才知如此。
「咦?」烏爾赤輕詫一瞬,又迅速道:「你這又玩的是哪一出?關門打狗么?」
烏爾赤這個成語用的實在不怎么樣,賀難自然不會放過這種人身攻擊的機會——所謂關門打狗,自然打的是烏爾赤咯!所以兩人斗了兩句嘴,反倒是賀難占了上風。
「哼……拖延時間的卑鄙伎倆,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么?」烏爾赤嘴上落了下風自然要另謀出路,而這條出路自然就是真刀真槍了。今日這場葬禮本就是大戰的序曲,甚至早在蘇赫身亡之前沓來就做了許多鋪墊,只不過完成這一手的人卻是烏爾赤——身后軍隊暫時還稱不上茫茫之眾,但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我當你是有幾分膽識,才會說出與我擺起堂堂之陣對壘,現在看來也算你騙過了我一回——緊鎖大門無非就是要借著山道復雜負隅頑抗或者干脆落荒而逃罷了,難不成你真以為能夠擋住這么多人?」
見賀難不答話,烏爾赤便又追擊道:「阿祀爾倒也真能干得
出來,只留你一人斷后。賀難,如今沓來部諸多兄弟在此,你還是趕快束手就擒吧!還能留你一個全尸,否則不免亂刃加身,將你剮成肉泥!」
早有力士禮都按捺不住——他自是沓來死亡真相的知情者,但此刻也佯作一副怒焰般的神情出來,為的還是拔得頭籌、立下首功。只見一支擲槍破空而來,正釘向賀難的身軀!
前有逐次增兵的人山人海,后已是嚴絲合縫的鐵鑄山門,別說禮都這一條擲槍了,就是一人一口唾沫恐怕都能淹死這形影相吊的孤兒——賀難不敢硬接,便雙手一揚再將濁流升起,那槍扎入了韌性極強的炁障當中,再稍進數寸便墜落在地。
「你倒也不必那么著急取我性命……反正我人就在這兒,插翅難飛。」賀難拍了拍手,笑道:「你是被我騙過了……但可不是這一次呢!
「話說,到了現在你還沒有想起來,你遺漏了些什么?」
烏爾赤轉了轉眼珠,不由得冷笑道:「故弄玄虛而已!」
若說遺漏,倒是有個漏網之魚仍在外飄蕩——魏潰自是還沒捉到,但想來應該是去引德勒黑駐在邊防的部隊回援去了。
不過饒是如此,烏爾赤也不懼。德勒黑的北軍應當是巫勒最善戰的一支部隊,但北軍肩負著維持防線、抵御高勒的任務,哪怕真拿了德勒黑的信物,也不敢輕動,能回來個三分之一就已經不錯了——即便如此,沓
來部人多勢眾、以逸待勞也能輕而易舉地吃下這個「三分之一」,就算再加上阿祀爾的本軍也是十拿九穩。
再有還沒露面的,便是那些依附于阿祀爾的部落了,雖說也有三四個,但除了岱欽的暴彥巴圖部和阿銀的阿古拉部之外,都是些較為孱弱的部落——手頭正好有赫薛為首的部落聯盟,叫他們去收拾掉便是了,說來哈爾巴拉部的人早就到了,他們
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有族長莫日根殞身的血仇在,正好叫此部去打個頭陣。
思慮片刻,烏爾赤正要出言嘲諷,卻被賀難掐著機會打斷:「你思前想后,卻只得出來一個軍略無憂的結論?」
這下子,倒是令烏爾赤真有些不可思議——莫非這賀難還有讀心術不成?不過他自覺無虞,當即便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何憂處?」
賀難當然不會在此時說出,而是神秘地笑了一笑:「我不想說,你又能拿我怎么樣?所以你們盡管上前來吧!」
正像賀難所料——烏爾赤為了畢其功于一役,已經調動了絕大部分力量要先于所有人完成這次圍剿,也正是因為他過于專注「戰場上的事情」,才會使得他無意間忽略了戰爭以外的細節。
那是一件從賀難抵達的第一天,就已經告知阿祀爾、并且讓他暗中去做的事情。
那以「巡守」為由在外兩旬的阿祀爾親衛……究竟去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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