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阿沐臉上漸漸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曼珠,我們又見面了。”
曼珠一抬手,身旁的紅紗裙便披在了她白皙的身上。
她赤足,轉身一躍,便從床上穩穩落下。
唇角帶著嬌羞之意,望著對面的人:“白羽,我還以為下毒這種齷齪的做法,你們這種所謂的上古神獸是不會做的。沒想到,你們的心思倒是跟普通凡人一般無二。”
白羽倒是不生氣,慢慢抽出身后的匕首:“毒,確實是我下的,但是勾起他欲念的人,卻是你。”
說罷,白羽躍身而起,跳上床去,手中尖銳的匕首直直得刺向江祭臣裸露在外的心。
曼珠唇角一勾,冷哼一聲,抬腿便踢向白羽手中的匕首:“當著我的面,就想動我的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白羽反手回擊,兩人四目相對,目中充斥著敵意:“小小花妖,真以為自己是多高品階的神仙不成?”
“那也好過你這被凡人供奉,卻靠吸食凡人最骯臟的欲望生存的所謂神獸強得多!”
兩個女人的背后,江祭臣已經逐漸清醒,他身上的汗水已經消盡,視線也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你.....就是曼珠?”江祭臣的心莫名得疼起來。
曼珠聽到江祭臣的聲音,她沒有回頭,而是揮手,掉落在地上的一張紅紗面罩,瞬間遮住了她的臉。
白羽見狀,直逼江祭臣而去。
曼珠眼神一收,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江祭臣。
江祭臣猛然想起,眼前的少女正是之前對自己下手的阿沐,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誰是誰非,但現在,他鬼使神差得想要保護這個明明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曼珠。
江祭臣的手緊緊摟住曼珠瘦小的肩膀,抬手一揮,便將曼珠抱入懷中。
曼珠的紅色紗裙在月色下泛著幽幽的光,透過紗裙,甚至能看到里面白皙的皮膚。
而此刻的曼珠,并不像是一個保護著心愛男人的少女,而是一個被心愛男人保護的少女。
其實江祭臣的懷抱并沒有那么溫暖,但曼珠卻覺得安心。
“你不是阿沐!”江祭臣將曼珠護在懷中,眼神看著對面的人。
白羽冷笑一聲:“還真是一對兒璧人,正好,是我想要的!”
曼珠的臉靠在江祭臣的懷中,一臉無辜。
江祭臣抱著曼珠的手緊了緊,其實他是緊張的,但不知為何,他對懷中這個少女的保護欲卻那么強烈。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罷,江祭臣腳下一蹬,便從床上躍身而起,抬手便穿上散落在地上的白色長褂,抽出腰間的軟劍,迎戰白羽。
白羽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江祭臣與白羽在月色下對戰,軟劍發出蜂鳴之音,與白羽手中的匕首相互觸碰,金屬的聲音叮叮當當,煞是好聽。
曼珠卻變得不再驚慌,她安靜得坐在床角,雙手環在膝蓋上,下巴放在手臂上,一眼不眨得望著動作干凈利落的江祭臣,唇角帶著笑意。
“你果然是最像他的一個。”曼珠輕輕的念著。
卻見對面的江祭臣手上略微一遲疑,手中的軟劍微微一頓。
白羽抓住時機,一瞬便將匕首刺入了江祭臣的腹部皮膚。
安靜的夜色中,能聽到金屬刺入皮膚瞬間撕裂的聲音,血水順著江祭臣的皮膚流出來。
江祭臣悶哼一聲,一把抓住白羽手中匕首還殘留在體外的一段,用力向外推。
白羽卻并不準比放過江祭臣,她輕笑著:“你在掙扎什么?你以為,她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以為,她真的會用自己的身體去為你解毒?你太天真了!”
江祭臣的耳中聽到白羽的話,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剛才曼珠白皙的皮膚和落在自己身體上柔軟的唇。
白羽滿意江祭臣現在腦子里所想的一切。
她的眉心閃過一道金光,唇角一勾,躍身一跳,雙腿鎖住了江祭臣的脖子。
江祭臣翻身對抗,白羽死死地鉗住江祭臣的頭,她手中的匕首再次舉起,向著江祭臣的心臟位置刺去。
“你不過是個替身,在她的心里,你永遠都是個替身,永遠都不會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位置!她不會讓你記得她!你,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白羽說著話的時候,卻像是在說自己的事一般,字字誅心的疼痛感。
遠處的曼珠仍然只是看著,似乎沒有想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江祭臣聽出這些話中的話,下意識得轉頭看一眼不遠處的曼珠。
卻見曼珠含著笑意,淡淡的望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心愛的物件。
白羽趁機用力,鉗住江祭臣脖子的雙腿用力一收,江祭臣的身體重重得向前跌去。
江祭臣收回思緒,并沒有倒在地上,而是翻身單膝跪地,抬眼看去。
白羽手掌中的匕首泛著刺目的金光:“該是我的,終究就是我的!”
不遠處的曼珠,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但你終究與他卻是不能比的。”
說罷,曼珠躍身而起,想著江祭臣的方向飛去,穩穩地落在江祭臣的身前。
她抬起手,瞬間,手心中布滿了花瓣,每一顆花瓣,都宛若一個又一個尖銳的短刀,隨著曼珠手指的揮舞動作,那些花瓣全部沖著白羽的方向。
再微微發力,所有的花瓣刀雨朝著白羽的方向飛落而去。
白羽一驚,翻身躲閃。
但仍然有花瓣刺入白羽的身體。
血水四濺開來。
白羽發怒,她的臉變得猙獰起來,混著血水,露出尖牙,喉嚨里發出老虎的吼叫之音。
曼珠冷笑一聲:“白羽,回去告訴你哥白澤,讓他做些對得起百姓的事,對得起那些香火,不要再傷害無辜!”
白羽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但她卻不甘示弱,用盡力氣飛身而起,沖向曼珠。
江祭臣見狀,抬手從背后將曼珠攬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曼珠。
白羽的利爪穿透了江祭臣的后背。
江祭臣悶哼一聲,身體倒在曼珠的肩上。
江祭臣瞇著眼,看著曼珠的側臉:“你說的那個人,可是沙華?”
曼珠的心顫抖著,她卻不敢看向江祭臣,雙手慢慢抬起,摟住江祭臣的腰。
江祭臣抬手拉起曼珠的手腕,用力,若是普通的女孩,對方的手腕怕是都要被江祭臣捏碎:“這就是你明明知道我中了什么毒,卻沒有幫我解毒的原因?”
曼珠仍然沒有回答。
背后的白羽口吐鮮血,卻大笑出聲:“曼珠,你不要,那他的欲,便是我的了。”
說著,白羽從江祭臣的身體里抽出手來,她的手指早已鮮血淋漓。
曼珠突然暴怒,不知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白羽的氣。
她一把將江祭臣拉扯到自己的懷中。
江祭臣癱軟得倒下,一大口血噴射而出。
白羽見狀,卻大驚,不可思議得望著曼珠。
曼珠冷笑:“誰說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
白羽搖著頭:“曼珠,你瘋了!”
曼珠從江祭臣的身側起身,一步一步得靠近曼珠,這時能看到她的腳踝處,一道凌厲的傷口,還在滲著血。
“你用自己的命去清他身體里的毒,明明.......”白羽一邊說著話,向后退去,“你用你的根去換一個凡人的命!而且,你明明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
曼珠厲聲道:“閉嘴!”
說著,她伸出手去,纖細的手指,瞬間便穿透了白羽的心臟。
再抽出手的時候,曼珠的手中握著一顆金色的心臟,那心臟扔在跳動著。
“我的事,與你無關!”曼珠一字一句得說著,“我可以為他死一次又一次,為他活,我可以付出一切,你呢?你有過心嗎?”
曼珠慢慢得靠近白羽,壓迫著白羽:“你不過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假純潔,你當年用你這張純潔無暇的臉和天真無邪的笑容,騙過了所有人,你拿走了云檀的真心,轉眼,便將他忘得一干二凈,而云檀,至今還在為你而傷心著,你的心......”
白羽一口血吐出來:“曼珠,別把自己說的那么高尚!云檀是九尾狐,他沒有那么脆弱!”
曼珠冷笑,湊近:“就像鮫人說過的話,既然沒有心,要心臟何用?!”
說著曼珠的手中生出無數的枝藤,將白羽的心臟死死地捆住。
白羽受到壓迫感,她痛苦得倒在地上。
曼珠的手用力,白羽身上的壓迫感就會更加濃重。
夜色之下。
一個白色的身影遮住了清冷的白月光。
院落中,月色之下,一只九尾狐落在空地之上,他的背后,九條尾巴卻只剩下八條,他帶著壓迫感,冷冷得望著曼珠。
“放開她!”那九尾狐眼中藍色的光看上去那么的冰冷。
曼珠冷笑一聲:“云檀,你來了。”
九尾狐模樣的云檀,身體前傾,劃過空中的瞬間,身體幻化做正常凡人的模樣,只是,他一頭白發飄飄散散,劃過瘦削的臉。
云檀一掌打向曼珠。
曼珠卻將手中白羽的心臟舉到云檀的面前。
云檀見狀,快速收手,再朝著另一個方向打去,只一瞬,曼珠來不及躲閃,她的肩膀被云檀打中,身體向后退去。
曼珠手中的心臟掉落。
云檀眼神一收,飛身而起,穩穩地將那顆金色的心臟接在手中。
江祭臣抬眼看著云檀和曼珠,淡淡得笑出聲來。
“真是越來越熱鬧了,我要找的人,竟然一個一個得全都出現了。”
云檀側著臉,看著江祭臣。
江祭臣用盡全力從地上爬起身來,唇角輕輕一勾:“付大人!”
院子的周圍,瞬間出現了一眾大理寺的侍衛,將整個院子團團圍住,所有人的手中,都拿著帶火的弓箭。
整個院子瞬間被火把點亮。
付凌天大踏步得從院子外走進來,立在院子正中央,手中握著佩劍。
曼珠不可思議得望著江祭臣的方向:“江祭臣?你......”
江祭臣看向曼珠的時候,眼神變得溫柔了一瞬:“為了等到你們出現,我不得不用上了自己的命!”
不遠處的白羽卻突然大笑出聲:“江祭臣,你自以為聰明,將我們一網打盡,但你卻忘了一個人......”
江祭臣眼神一收:“你對司楊廷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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