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達快步從大理寺的大門里走出來。
他低著頭,手里緊緊握著什么東西。
付凌天遠遠得望著章安達的背影,身旁的侍衛走出來,對付凌天拱手道:“這兩日,他日日都會來。”
付凌天瞇著眼睛:“除了說要找我以外,還有說些其他什么?”
侍衛搖頭:“并沒有,只是說,要等您來了,再親自跟您說。”侍衛不解得慢慢開口,“不過,屬下不是很明白,您為什么最忌你一直不愿意見他?”
付凌天冷冷得收回視線,卻并沒有要進大理寺的意思,也并沒有回答侍衛的話,而是對侍衛說道:“不用跟著我,關于連環女尸案,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說罷,付凌天跨步離開。
侍衛終是抬起頭來,望著付凌天離開的背影。
他是朝著章安達離開的方向而去的。
“章安達?與他能有什么關系呢?”侍衛喃喃著,抬腳走進大理寺內。
死者少女家的院子門口。
付凌天一直跟著章安達走到門口位置。
章安達抬手推開那扇破舊的木質大門,四下張望一瞬后,便輕車熟路得走了進去。
付凌天眼神一收,悄悄跟了上去。
章安達一路走到后院的位置,那里,是這家少女被殺的地方,地上的泥土中還殘留著一抹血漬,染紅了黃土地。
周圍雜亂,能看得出,這家的主人離開之前,是有些倉促的。
付凌天躲在角落,盯著章安達的一舉一動。
其實在午夜時分,江祭臣曾經來找過付凌天。
那時付凌天還未入睡,他的窗戶被敲響,三長兩短再一長,這是他和江祭臣之間的暗號。
付凌天知道江祭臣今晚一定會來找自己,或許,這就是他與江祭臣之間這十年來的默契。
江祭臣說,讓付凌天盯著章安達的時候,其實付凌天也是驚訝的。
章安達,在他的心中,不過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存在。
在大理寺里,沒有人在意這個透明人,甚至連司楊廷偶爾也會跟章安達開開玩笑。
可是這樣的存在,為什么會引起了江祭臣的懷疑?
用江祭臣自己的話來說,他覺得章安達過分的保守,反而是有問題的。
這個說法,付凌天是不能被說服的。
但江祭臣接下來的話,卻引起了付凌天的在意——在死者還沒有死透之前,不通過割開肚皮便取出子宮,這種手法,除非是祖傳的醫者世代研究出的方法以外,普通人根本就很難做到。
“那為什么一定要鎖定章安達呢?”付凌天問道。
江祭臣低著頭,輕聲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章先生太安靜了,他總是承受著所有人的忽視,甚至包括他妻子的壓抑情緒,沒有人能真正得抗住這樣的恐怖氣氛,所以,他一定需要其他的發泄口,比如......精細得殺人.....”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一種猜測。
因為從案件發生到現在,傳遞給眾人的關于死者的消息,也都是從章安達的口中出來的。
也就是說第一個接觸到死者的人和最后一個接觸到死者的人,都有可能是章安達,關于心口位置的魚鱗,或許不是鮫人所放,而是那個最后一個接觸到死者的人放的。
之前,他們的線索或許都被人引到了別處,便無法徹底得清晰得去思索很多事。
現在鮫人的事已經完結,仔細想來,鮫人無法殺人,否則便會跌入萬劫不復的話,在人類的世界里,一定有一個人一直在暗中幫助著鮫人。
而這個人隱藏得如此治好,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他其實一直都隱藏在大家的身邊。
經過江祭臣一系列的推測和陳述。
付凌天一眼不眨得盯著江祭臣,認真得聽著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十年前。
那時候的江祭臣不過七八歲的年紀,也是在用這樣的態度在跟自己分析案情的,只不過,現在的江祭臣比那時候更加成熟穩重了些的。
付凌天收回思緒,聽到屋內傳來說話的聲音。
“什么人?出來說話!”
付凌天一頓,這聲音是江祭臣的,他這個時候怎么會在這里?
“聽說,兇手都喜歡重返犯罪現場查看當初的戰績,不知閣下是否也有相同的嗜好?”
付凌天緊鎖著眉頭,轉眼再看向后院位置的時候,發現剛剛還背身停留在兇殺現場的章安達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他甚至不知道,章安達是否也發現了自己跟蹤他。
只是,在章安達剛剛站立過的地方,一顆亮閃閃的珍珠被擺放在原處。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目的是什么?還是說........是他對死者的某種愧疚與遺憾?
“還不出來嗎?”江祭臣的聲音再次響起。
付凌天收回視線,抬腳向窗戶的方向走過去:“是我。”
付凌天看到江祭臣和司楊廷望著自己時候驚訝的眼神。
付凌天繼續說道:“你們兩個,為什么會在這里”
“付大人?您為什么會在這里?”司楊廷先開口,一臉驚訝,“我還以為有尸體出現要攻擊我們了呢。”
江祭臣的視線始終是冰冷的,與付凌天四目相對。
付凌天收回視線,表情緩和了不少。
“讓你整日看些有用的書,你就是不聽,聽說你最近在讀山海經?”付凌天想要扯開話題。
司楊廷年齡小,心思單純,很快便被付凌天代入話題,從屋內跑出來:“是啊,最近發生的事,讓我對那些奇怪的東西更是感興趣了呢,鮫人,還蠻有趣的,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能遇見旁的什么,比如九尾狐什么的。”
付凌天聽著,苦笑一聲:“云檀嗎?”
江祭臣聽到付凌天提起云檀這個名字,眼神一收,并未出聲,但卻不自覺得從屋內走了出來。
司楊廷驚得下巴幾乎掉下來:“付大人!您認識云檀?”
付凌天低頭一笑,抬起頭的時候,視線在江祭臣的身上劃過一瞬,但最終還是將視線落在提問題的司楊廷身上。
“曾有過幾面之緣,不過,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付凌天說著,毫不避諱。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司楊廷一下子便來了興致,“以前我一直以為,九尾狐只是傳說,而且,只有女人,從來沒有想過,九尾狐還有男人長得好不好看?”
付凌天在司楊廷的頭上敲了一下:“你這腦瓜子里一天盡想些有的沒的,你.....”
江祭臣插話道:“付大人,您還沒回答我們,這個時候,您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付凌天一頓,其實他恨清楚,江祭臣應該是不想要司楊廷知道太多關于云檀的事,當然,如果江祭臣沒有撒謊的話,到目前為止,他應該也是不知道云檀是誰的,或者說,是忘記了云檀是誰。
“你們呢?為什么回到這里?”付凌天望著江祭臣,“江祭臣,你別忘了,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話,我是可以將你抓回大理寺審問的,就像你剛才說的,兇手總是喜歡在殺人之后重返現場,查看自己曾經的戰績,而你,曾經是殺死這個死者的犯罪嫌疑人。”
空氣瞬間凝結。
其實在付凌天和江祭臣的心中并沒有什么。
但司楊廷卻是著了急的:“付叔叔,你別鬧了,江祭臣身上的嫌疑不是早就洗干凈了嗎?您怎么又提這件事?”
“那你們來這里做什么?”付凌天又問了一次。
司楊廷卻是回答不上來的,因為,就在剛才,他也問了江祭臣完全一樣的問題。
遠山處,陽光已經升起,照亮了周圍的樹木和房屋,有百姓已經出來準備勞作
江祭臣抿著嘴,眼神冰冷。
“在來這里的路上,你們還見過什么人?”付凌天又補加了一個問題。
司楊廷眨巴著眼睛,望著江祭臣:“我們.....天剛蒙蒙亮就往這里來了,我都還沒睡醒,路上也嗎,沒有見過任何人。”
付凌天一邊唇角上揚,用下巴點了點江祭臣:“你說呢?”
江祭臣的視線落在后院方向,陽光灑在黃土之上,那顆剛剛被章安達放置在死者尸體曾經出現過的位置,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江祭臣剛要舉步走過去,被付凌天一把抓住胳膊:“江祭臣!”
江祭臣回過頭來,眼神平靜:“付大人如此糾結與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想必,可能與我一樣,都收到了線索?”
“線索?”司楊廷不解得來回望著江祭臣和付凌天,“什么線索?我怎么沒收到?”
付凌天瞇著眼睛:“你也收到了?”
江祭臣微微點頭。
兩人誰都沒有理會司楊廷的意思。
江祭臣繼續說道:“給我留下紙條的人,提到了這名死者,但語言的字里行間卻并沒有說得很明白。”
付凌天從腰間拿出一張小小的紙張,鋪開。
與此同時,江祭臣也從腰間取出一張小小的紙,紙張與付凌天的一模一樣,紙上并沒有一個字,但卻表達得很是清楚,紙里包裹著的是兩樣東西。
一樣,是鮫人淚,一顆冷光白珍珠。
另一樣,是一位藥材,而這位藥材的名字才是最值得懷疑的存在。
司楊廷呆呆地望著兩人手中的線索,望著藥材說道:“蟬蛻?”
江祭臣點頭道:“金蟬脫殼,藥材,鮫人淚,唯一的一處指向,便是這里。”
付凌天與江祭臣對視一眼:“我原本沒準備按照對方的指引而來,我是跟著章安達來的,沒想到,竟然會到了這里!”
“章安達?章先生?”司楊廷驚呆,“有人想要刻意讓我們認為他是兇手?不會又是一個陷阱吧?”
付凌天收回看著江祭臣的視線,落在不遠處后院的珍珠上:“倘若留給我們線索的人是云檀呢?”
司楊廷不可理解得搖著頭:“這個云檀也太無趣了,想要幫忙,直接出現就好啦,為什么要在背后打啞謎?”
江祭臣眉峰越來越緊:“或許,如果他出現的話,會引得其他危險出現......”
“你怎么知道呢?”司楊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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