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祭臣痛苦得仰著頭,望著站在自己身邊,赤足而立的“王子清”,她的腿腳上還沾染著水花,從她白皙的皮膚上滑落而下,浸濕了腳邊的土地。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一點也不哀傷。
“祭,你想不想救我?想不想讓我重新活過來?想不想與我一起,永遠永遠在一起......”
眼前的“王子清”一邊靠近過來,一邊蹲身下來,平視著跌坐在地上的江祭臣。
這一刻的江祭臣顯得那么的絕望而痛苦。
不斷有片段式的閃回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祭......跟我走.....”
“祭......對不起......”
江祭臣突然猛地出手,一把推倒面前的“王子清”,他的手緊緊地鉗住她的脖子。
“別再給我裝神弄鬼!”江祭臣嘶吼著。
“王子清”受力,漸漸變成了她本來的模樣,那美艷的臉,都是憤怒。
江祭臣低頭喘息著,痛苦得咬著牙。
鮫人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叫,刺耳。
將江祭臣震飛出去。
“拿出來!”鮫人聲音可怖。
江祭臣的頭疼好了一些,他慢慢抬眼,默默地苦笑道:“你沒有遵守你的承諾,我為什么要遵守我的承諾!”
江祭臣說著話,努力從地上站起來,并從腰間抽出自己的軟劍,直直得指著鮫人的臉。
“就算你變成任何人,都不會動搖我的心!”江祭臣一字一句得說著。
鮫人冷笑一聲:“是嗎?”
江祭臣眼神逐漸冰冷下來:“想要玉佩,除非.....殺了我......”
鮫人突然大笑出聲:“沙華,你太蠢了!既然你不吃軟的,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當年你殺了他的樣子,我至今歷歷在目,我并不感激你,我恨你,每天都在恨你!”
說著,鮫人的臉逐漸猙獰起來,一躍而起,沖向江祭臣。
鮫人洞穴中。
滿地狼藉,血水染紅了付凌天的劍。
付凌天站在洞穴的正中央,身后,站著小廝石安。
已經躺在地上的那些“人”留著血,甚至殘了四肢的,都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從地上重新爬起來,甚是怪異。
“付大人,這些人好像打不死!”石安有些膽怯。
付凌天啞著嗓子:“你之前不知道嗎?不是你帶我進來的嗎?他們到底在哪!沒時間了!”
石安緊張得后退著,剛退出幾步,身體撞在身后一個“人”的身上,那人瞬間舉起手,朝著石安的方向咬過來。
付凌天一抬手,劍從那“人”的身體穿行而過,隨著劍抽出來的瞬間,那人也應聲到底,血水噴射而出。
石安害怕得顫抖著:“付大人,我沒有騙你,我只是想要帶你找他們,我知道,他們來了這里,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這里是鮫人的老巢,我也是第一次來。”
“這個洞穴不可能就這么簡單,快找找,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暗門!”付凌天嘶啞著聲音。
石安慌神一下,隨即快速點頭:“好!”
石安轉身朝著洞穴的一處角落跑去。
其實這十年來,因為當年他的母親被關押在王家的地下甬道,所以,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各種甬道構造的研究,只要是一般的甬道機關,只要他看一眼,便能清楚得看明白其中道理。
這處洞穴空間并不大,四處隱藏在水的倒影之中,光影交疊下,映照著四處散落的珍珠的光澤。
付凌天看在眼里,珍珠的顆粒不小,據說,鮫人淚便會畫作珍珠,倘若如此,這鮫人,卻是個愛哭的主兒。
甚至在她眼里,這些眼淚早已不值錢,但她卻在利用這些對她來說最低賤的東西去試探著人心。
甚至用這東西,去收買了那些父母的心,從而出賣自己的女兒。
石安四處尋找機關,付凌天在一旁保護著石安。
這一刻,石安表情嚴肅,忘卻所以,完全沉寂在對機關的研究中,他撫摸著所能想到的所有的方向,但最終失敗而告終。
他仰起頭看向付凌天的時候,付凌天正在不斷揮劍保護向他襲來的“人”。
“付大人,這里沒有出口。”石安語氣卻是平和,“只有一處,沒有查看。”
一時間,石安的視線與付凌天的視線都朝著那一汪湖水看去。
石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付凌天一把抓住,扔向湖水之中,隨后,付凌天也跟著沒入水中。
那些“人”跟著兩人的動作,擁擠著趴在湖水邊緣,他們卻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不敢觸碰那些湖水,他們的喉嚨里發出奇怪的咯咯聲。
湖水中,隱現著付凌天和石安的身影。
與此同時,還涌現出巨大的黑色影子......
荒山之中。
司楊廷跌跌撞撞,他身上的傷口有已經崩開,他喘著粗氣,一手扶著樹干,休息一瞬后,繼續向前奔去。
他不能拖延時間,每拖延一秒鐘,江祭臣就會危險一秒鐘。
付凌天,他需要盡快到大理寺求助付凌天。
驪山到長安,以前過來,都是騎馬過來打獵的,這是長安城的富家子弟們常有的休閑活動。
但步行,卻是司楊廷第一次。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需要走多遠才能到達。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司楊廷仰頭,面露喜色。
樹林深處的小道上,有人影出現,那是一隊人馬。
司楊廷看到了求救的可能性,他面露喜色,奔跑上前兩步,朝著那個方向招手。
但剛走出幾步,便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清了最前面,坐在馬背上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子彧。
王子彧與他曾是小時候的玩伴,甚至還是妹妹司宛箬小時候最喜歡的人,大人們將兩人湊成一對,說是娃娃親,可是后來,當司宛箬失蹤后,一切都變了。
司宛箬的失蹤,司楊廷從來不覺得是江祭臣的問題,他痛恨王家的每一個人,若不是王大人誣陷父親的話,元宵節那天,父親便不會被大理寺帶走查判,混亂中,司宛箬也就不會走失。
自從司宛箬走失之后,王子彧就像是在司楊廷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樣,但也許,只是因為不再關注。
遠處的王子彧看到了站定在遠處的司楊廷,他英姿颯爽的模樣,比十年前看上去更是清雅,翩翩君子,溫潤如玉,說的,便是王子彧這樣的人吧。
與王子彧比起來,司楊廷倒像是個小孩子氣的。
“司楊廷!”
王子彧叫停了身后的馬隊,看向轉身準備離開的司楊廷。
司楊廷聽到聲音,停下腳步,轉身:“王子彧,好久不見。”
王子彧笑容干凈好看,手中還拿著一支弓箭,他抬腳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隨手將手中精致的弓箭扔給了身后的小廝,朝著江祭臣的方向跑過來。
“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今天會在這里遇見你。”王子彧說話間,看到司楊廷身上的傷。
“怎么受傷了?”王子彧向四周看去,“就你一個人?你沒帶侍衛出來嗎?”
司楊廷心不在焉得對王子彧拱手:“我還有事,先走。”
說著,司楊廷就要抬腳離開。
王子彧一把抓住司楊廷的胳膊:“司楊廷,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知道,是我們王家不對在先,但在我心里,你和阿箬,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從來都沒有變過。”
司楊廷從王子彧的手中抽回手來:“抱歉。”
司楊廷說罷,徑直向前走去。
王子彧的聲音在司楊廷身后傳來:“我知道,你沒有一刻停止過尋找阿箬,我也一樣!”
司楊廷停下腳步。
王子彧抿一下嘴,繼續說道:“不管我們的父輩如何,你和阿箬在我心里的位置從來都沒有變過,我曾經想,總有一天,我要找到阿箬,親手送還給你們司家,我不敢奢求你們能原諒我們,但,我只想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司楊廷慢慢轉過身來,紅著眼睛。
王子彧看到司楊廷逐漸破防,他上前一步,輕聲問道:“聽說你有了一個新的哥哥,他人呢?為什么沒有與你在一起?”
司楊廷仰頭:“你知道江祭臣?”
王子彧眼神有一絲波動,隨后很快變成溫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說出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司楊廷淚水滾落:“子彧哥哥,救救他,請你救救他......”
“誰?你想就誰?”王子彧更靠近。
司楊廷慢慢開口:“江祭臣。”
王子彧眼角一跳,不露痕跡的喜色:“他在哪兒?”
驪山溫泉池邊。
鮫人一掌打在江祭臣的心口位置。
江祭臣一口血嘔出,趴倒在地上,想要將身體撐起來,卻怎么都做不到。
鮫人冷笑上前,一把抓住江祭臣黑長的頭發:“我只當你有多大能耐,沙華,這一世,你真的弱到讓我不想對你動手!”
江祭臣白皙的臉上沾滿了血色,他倔強的眼神盯著鮫人:“沙華到底是誰?為什么你......”
鮫人伸手,重重得打在江祭臣的臉上。
江祭臣隨著那力道,身體重重得撞擊翻轉,趴在泥土里,臉上的血污與泥土混在一起。
鮫人的臉上,換上楚楚可憐的模樣,他蹲身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江祭臣的臉:“當年,若不是你的話,他便不會愛上別人,都是你的錯,是你,讓我痛失所愛!”
江祭臣用盡全力,將自己的身體只稱起來,但很快又趴倒在地。
鮫人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殺了那個少女,你卻殺了他!沙華,對了,現在應該叫你江祭臣吧,這一世,我要殺盡你身邊所有的十五歲少女,每一個與你交好的少女,每一個賤命如斯的十五歲少女,我要讓你親眼看看,因為你的錯,有多少少女將會命喪黃泉。”
“你瘋了!她們無辜,又與我有何關系?!”江祭臣咬著牙根。
鮫人歪著頭,一臉清純模樣:“不止如此,我還要讓你親眼看看,人性,不過是一張白紙!一旦沾染了錢財,人性便會化為烏有,即使是最親近的子女關系!”
江祭臣用力撐起身體,躍身朝鮫人的方向襲擊而去:“你這瘋子!”
鮫人輕輕一閃,便閃躲開來。
“江祭臣,我不是曼珠,我不會對你一忍再忍!把玉佩交出來,我便......饒你不死!”
“江祭臣!”
身后,司楊廷奔跑而來,一臉擔憂,他不管不顧得沖到江祭臣的身邊,緊緊地抱起江祭臣已經幾乎無法動彈的身體。
“怎么這么快.....就找到付大人了?”江祭臣用盡全力說出口。
鮫人的視線,落在王子彧的身上,她頓在原地,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而王子彧的視線,卻落在江祭臣的身上,他的眉眼中,帶著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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