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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長說道:“是否有調解意向。”
我低頭想了一下,說道:“可以調解。”
審判長說道:“調解方案是什么。”
我說道:“照價賠償。”
謝玲此時說道:“哼,我們都已經做無罪辯護了,我再說一次,無罪辯護是什么還用我教你嗎?小菜鳥,還照價賠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審判長說道:“好了好了,你說不愿意調解就完了。既然無法調解,那各方當事人做最后陳述吧。”
我說道:“堅持我的訴訟請求。”
謝玲說道:“堅持答辯意見。”
“哚!”
審判長敲下法槌,說道:“合議庭將根據各方當事人的訴辯意見綜合予以認定,待評議之后再擇日...”
謝玲這時候說道:“你還想馬上擇日宣判?還有去規劃部門調取的函沒有質證呢,你就要評議宣判了嗎?小心我投訴你。”
“哎!”審判長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刑事和民事的法庭審理程序結束。休庭!”
說完,起身拂袖而去。
審判長離去之后,謝玲用下巴對書記員揚了揚,說道:“書記員,待會兒先把筆錄給我簽,我有事情先走。”
見書記員沒搭理她,謝玲起身準備走出自己的席位。
她的師傅隨即說道:“好了好了,也不差這幾分鐘的事情。”
謝玲回頭對她的師傅說道:“我等下要去見我媽,遲到了,我就說是你的問題。”
謝玲的師傅無奈地搖搖頭,不再言語。
謝玲輕輕一笑,走到書記員邊上,說道:“我跟你說話呢,有沒有禮貌啊?”
那名二十出頭的男書記員抬頭看了謝玲一眼,說道:“哦。”
謝玲斜眼看了一下書記員,回到自己位置上抱胸坐好。
過了一會兒,書記員桌面的打印機剛剛開始響起“咔咔”的打印聲,謝玲便迅速起身,從自己桌面拿起一支筆,再次走過到書記員邊上,直接從打印機上拿出第一張打出來的筆錄,草草看了一眼,開始俯身在書記員的桌面上簽字。
等她將所有打印出來的筆錄紙張正反兩面底部簽上字,在最后一頁的簽名下面寫上日期,便徑直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她那個白色的巴寶莉手提包,頭也不回地離開法庭。
在給兩個被告人簽字的當口,那名書記員走到被告代理人席位,對謝玲的師傅揶揄道:“看起來好像你的實習律師反而是你的領導哦。”
謝玲的師傅苦笑著說道:“她媽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還是我們律所的大股東,連律所辦公室的房屋所有權證都是寫在她的名下,我能有什么辦法。”
書記員做恍然大悟狀,說道:“怪不得那么飛揚跋扈,但是在審判長面前還這樣就不太妥當了吧,法院難道也要求她媽?”
謝玲走后走到法庭旁聽席過道中舒緩身體的我說道:“就是,得罪法官有什么好處呢?一點都不把當事人利益放在眼里。”
謝玲的師傅慌忙看了一眼正埋頭一字一句仔細查看分散開的筆錄的魏寧山兩父子,說道:“其實我們材料準備地還是挺充足的,也許,這是她的一種訴訟策略吧,書記員同志請擔待一下啊。”
我想想,自己跟謝玲的師傅也沒什么過節,也不應該當著魏寧山兩父子的面說他什么不好的話,于是不再插嘴,轉身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安心等待輪到我在庭審筆錄上簽字。
這時候,我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趙婧發來的短信:“老公老公,親親的老公,開完庭了木有。”
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趙婧可愛的小臉蛋,并朝我吐著粉嫩的小舌頭,于是微笑著起身,走到法庭外面,撥通了她的電話。
接通之后,趙婧在電話那頭說道:“哇,老公,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呀,你一開完庭我就感覺到了。”
我笑著說道:“那是,我們兩個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趙婧說道:“嘿嘿,老公么么噠!開庭過程還順利嗎,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說道:“還行吧,現在在等魏寧山兩父子先簽字,他們兩個看筆錄真是慢,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趙婧說道:“很多當事人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我說道:“還有,就是你的那個小師妹,我的那個師姐,在法庭上咋咋呼呼的,就像一個跳梁小丑,別說審判長了,連書記員她都得罪了。”
趙婧說道:“她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這樣啊,開著一輛尚酷跑車在學校里面橫沖直撞,還撞傷過一個老師的家屬,最后賠了幾萬塊錢,但是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我說道:“這還不得開除她啊。”
趙婧說道:“開除了啊,但是因為開除的程序有問題,被她媽提起了行政訴訟,居然還勝訴了,然后她在學校就更囂張了。”
我說道:“怪不得她長得還不錯,我們老師依然假裝不認識她。”
趙婧說道:“吶,是不是看到漂亮的人就邁不開腿了呀。”
我說道:“哎呀說正事,真的,第一次看到律師在法庭上那么囂張的,聽都沒聽說過,她動不動就要投訴法官,真的她就只是家里有錢這個來頭嗎?”
趙婧說道:“其實很多律師都是用這種策略,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惹的。”
我說道:“不明白。”
趙婧說道:“雖然現在是法制社會,但是很多人依然對法院有著很深的誤解,所以謝玲作為新手,可能也是這種人。”
我說道:“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惹,法院就不敢不公正處理,這是她的想法,是嗎?”
趙婧說道:“老公真是聰明,再加上她知道我有同學在法院,雖然她也有,但她的人緣你也看到了,所以她肯定會以為我會跟法院打招呼。所以可能因此用了這個看起來很可笑的所謂訴訟策略。”
我說道:“然而你并沒有幫我找法官打招呼呀。”
趙婧說道:“但是她也并不知道我沒有呀。”
我說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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