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斷修羅第七百七十章 修佛,不舍晝夜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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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修佛,不舍晝夜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16日  作者:列夕  分類: 奇幻 | 玄幻 | 古典仙俠 | 熱血 | 列夕 | 道斷修羅 

當下的李修元什么也沒想,只是想將自風中傳來的哀怨之意,用手中的鐵釬,一下一下刻在菩薩的額頭。

他用的方法也很簡單,直接跟這一塊巨大的頑石融為一體。

到后來,右手的鐵錘一邊敲,嘴里一邊念誦佛經。

一物一數,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內、一塵一劫,一劫之內,所積塵數,盡充為劫

聽得紫竹林里的菩薩微微一笑,干脆閉起了眼睛,享受著當下的一刻。

又想著兩個徒兒出門歷練,卻錯過了當下這美妙的一刻。

金剛怒目,菩薩低眉。

眼見要不了一年,這第二面佛像也要雕刻完成,這完全出乎菩薩的意料。

原以為這家伙會跟上次在深淵之下修佛一樣,要花上五十年,甚至百年的時間才能將紫竹林外的佛像修完。

卻沒有想到,還不過兩年,第二面佛像也修了大半

果然,欲要再破化凡之境的少年,精氣神都比之前強大了許多。

而李修元正在修的這一面佛像,還閉著眼睛,他準備等到最后一刻,再想著如何雕刻。

回到菩提樹下,靠在躺椅上聽雨辨雨,沐浴著滿天星光,回復快要耗光的體力。

等到他閉上眼睛,菩薩才從紫竹林中走了出來,靜靜的看著菩提樹下的少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拿出玉瓶,取出柳枝,灑下幾滴靈泉到李修元的臉上,和著天空落下的漫天星光,悄悄地滋潤著少年的身心。

她沒有抬頭去看夜空里的星光,只是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少年。

她先前沒有跟李修元說什么是圣人,為何被斬于天將臺上的老人還算不上圣人。

在她看來,自己不是少年的師父。

于是,她將這個道理留給了李修元以后,再跟老道士去求教。

她只是揮動柳枝,在菩提樹下留下了一行字。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

在菩提樹下留下自己的一番勉勵話語,菩薩收起了柳枝凈瓶轉身離去,離開菩提樹,往紫竹林外而去。

她要去看看兩個出了門,就不知道回家的少女,這一回又是瘋去了哪里?

她要將兩人抓回來,看看菩提樹下的少年,已經在此修了兩面佛像。

一滴露珠自菩提樹上落下,穿過竹棚的縫隙,滴在李修元的額頭。

又是新的一天,他要繼續修佛。

起身低頭,卻看到了菩提樹下那一行菩薩留下的佛偈,不由得笑了起來

當年他在五域北海戰場,踏進海中,往刀山而去的時候。

心里念誦的,不就是這句佛偈嗎?

煮了一鍋靈米粥,恢復了精氣神的少年,拎著鐵錘鐵釬,往面前這座高大佛像走了過去。

修佛不知秋已過,轉眼便是漫天飛雪。

第二面低眉的菩薩離完工還有很長的日子,他卻迎來了紫竹林外的第二個冬天,他甚至不知道天云山此時,是不是已經拂起了春風?

山下迎賓樓里的歐陽漫雪兩人等了幾天,沒有等到李修元醒來。

便跟藏書樓的老人留下寫給李修元的信,帶著雪原圣地的弟子悄然離去。

至此,前來天云山最后的一些圣地長老、弟子也已離開。

元尊開啟了護山大陣,春暖花開之前,不再接待外來的客人。

有了小姐照顧陳天恩,小花去了天秀峰,開始跟著藥尊修行煉制藥草。

孟小玘一

邊跟著師姐學習劍法,一邊跟著陳天恩一起,開始在搖光殿里,叮叮咚咚彈起了古琴。

司馬靜云時不時陪著師尊一起去后山的木屋里煮一壺靈茶,給洞里的師兄生一盆炭火,想著這家伙可真能睡。

納蘭若玉最是開心,自己的幾個徒兒都在身邊,還從藥尊身邊搶了一個跟自己脾氣有幾分相似的孟小玘。

她已經不再去關心秋云山的主人會怎么想,會不會等到春天來跟她拼命。

山下的老人要她學做一個凡人,于是她想著等春風來的時候,在這里種上一垅茶樹,再將菜地翻整一回。

便是天劍峰的劍尊,要死不活的身體也在緩緩恢復之中。

天云山,似乎將天將臺上怒目向天,揮劍斬圣的少年遺忘了。

而正在修佛的李修元卻看著山下的村莊發起呆來。

雖然他臉上的神情顯得平靜,無視天空飄落的一朵朵雪花,披著蓑衣,頂著竹笠的他,將自己隱于風雪之中。

他只是不明白,在秋天收割靈米的時候,他也想下山去看看,卻怎么也無法穿過面前那一道云霧彌漫的大陣。

就像是一片淡淡的云霧,將山上山下隔成了兩方決然不同的世界。

秋天的時候,他甚至可以看到山下的牛羊在草甸間低頭進食,卻無法踏進那片村莊。

等著雪花飄飄,他覺得有些寂寞想了去山下村莊逛逛,去紫竹林找菩薩的時候,才發現菩薩不知去何處云游。

這一方世界只剩下二面佛在靜靜的看著他,風雪中的菩提樹在輕輕地搖動著樹枝。

站在山上往山下放聲大喊,卻只能聽到天地間傳來陣陣回響,聽不到山下的村民的回音。

第一次,他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有些寂寞,還有一些思念。

想念杏花谷里的母親妹妹師娘,想著那些跟著上官無雙一起離開的親人,想著南宮如玉離開了沐沐,會不會被別人欺負。

想著梅山的小蝶和烏鴉,是不是已經跟著云天虹在梅園里煮茶嬉戲,觀雪賞梅了。

便在這時,山下的村莊傳來一陣忽隱忽現的鐘聲,就像是雪原上突然建了一座寺院,從此就有牧民來見佛一般。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山下的村民跪倒在自己還沒有完工的佛像前。

開始跟山上的大佛許愿,鐘聲響起之后,寺里的僧人開始念誦經文。

撥開風雪望向山下,鐘聲來自一座并不十分高大的鐘樓,那山也不高,就像自己當初在云起寺里修的那鐘樓一樣。

只不知道這兩層小小的鐘樓里,是不是也有地藏的塑像?

靜靜的,他只是默默地注視了一會,便開始繼續完成這尊皺著眉頭的菩薩雕像。

紫竹林里的菩薩不在,他想偷一會懶,去竹林中煮一壺茶,跟菩薩論道請教也不成,他成了天地間最孤獨的人。

又過了一些日子,第二面偶像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工序,已經可以看到菩薩大致的模樣了。

有幾分地藏在深淵下皺眉的模樣,有幾分紫竹林里菩薩低眉,為了花椒和小紅龍修行發愁時的神情。

即使如此,當下的李修元也看得不是十分清晰。

因為佛像實在太大了,估計也只有山下的村民們才看得明白。

而自己這個辛苦的工匠,卻跟師父說的那樣,身在佛堂不見佛,自然也看不見正在指間慢慢琢磨的菩薩。

不知怎的,在他看來山上的風雪不若山下的風雪那般猛。

山上一直沒有積雪,而山下的村莊早就是白雪皚皚,整個世界銀裝素裹,跟他在玉龍雪山時一樣。

不,跟玉龍

雪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景色。

冬日放晴,太陽出來的時候,山下的村莊顯得很近,似乎就近在眼前,伸手可及。

可天空飄起雪花的時候,距離山上又極為遙遠。

他甚至時不時會有一種錯覺,山上山下,看似一線相隔,卻是世人無法捉摸的天上人間。

于是,他便時不時會聽著山下傳來的誦經聲,一邊雕刻著指間的佛像,一邊念誦著自己的經文。

叮叮當當,手里鐵錘的聲音有時候太吵,他念誦佛經的聲音,便不知不覺變得大聲了一些。

他有一種感覺,怎么說也不能讓這叮叮當當的聲音,蓋過自己誦經的聲音。

只不過,當他不經意低頭往山下望去的時候,有時候也會發現。

山下的村民,半山的僧人,也會抬頭望天。

日子一天天過去,山上的雪時有時無,對雕像上的李修元并不會帶來太大的困擾。

倒是鐵釬揮動,鐵錘落下之際,將壓在佛像上的積雪震得紛紛化作一滴滴的雪水,自菩薩的臉龐流過。

就像是這一刻的菩薩跟他一樣,心里有些郁悶,所以流淚。

第一面佛像雕刻的時候,因為他剛剛從天將臺上下來,心里還有一些戾氣,心里的怒火還沒有消融。

于是那佛便成了怒目金剛的模樣,一手握著金劍,一手捏著拳頭。

仿佛一拳轟出去,就能將那陰霾的天空轟出一個洞一樣。

等到寒風呼嘯了二月,冬季過了大半的時候,第二面佛像,因為他心里的思念,因為山下村民的哭泣的緣故。

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低眉凝目地藏的模樣。

可那眉頭又有幾分紫竹林菩薩的模樣,連手里的玉瓶跟插在玉瓶里的柳枝,也是菩薩手里的法器。

可另一只手里捏著的金珠,又分明是地藏的寶貝。

當下的李修元也不管,他雖然力氣變大了許多,但是長年累月,不舍晝夜之下,還是覺得有些辛苦。

只因菩薩也沒給他一張佛的畫像,只是讓他雕刻心里的那尊佛。

最后只有臉上的細節沒有做完,還有菩薩的眼睛還沒有睜開。

第二尊佛像,眼見也要快完工了。

就跟耕了一個春天地的老農,溜下佛像的李修元,回到菩提樹下,一屁股癱倒了躺椅上。

望著閉著眼睛的石像說道:「歇會兒再來,別催命。」

眼下的佛像還是一塊頑石,哪里知道什么叫累,只是這些日子一直閉著眼睛,讓他有些不舒服,想讓少年趕緊完工。

他要看看這方世界的模樣,看看山下村莊里每天磕頭的村民,跟念經不止的僧人。

喝了一口靈酒,他突然不想繼續雕刻了,他要去放縱一下自己。

于是他扔下鐵釬鐵錘,拿出鐵弓去紫竹林的后山去打獵。

下雪天烤一只黃羊,再喝幾口靈酒,那才是他記憶中的滋味。

誰知道后山的野獸跟那海里的魚兒一樣狡猾,還沒等他彎弓,便「嗖!」一聲往更遠的地方逃命而去。

花了一個時辰,連一只野兔也沒能遇上。

于是他怒了,仰天吼了一聲:「師父你是不是要餓死我,趕緊劈一道雷,讓我帶一只黃羊回去。」

青梨樹下老道士覺得很無聊,捂著額頭嘆了一口氣。

笑道:「你是不是白癡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打個獵還要跟我救命。」

李修元沒有理他,說道:「我肚子餓了,今日不吃烤肉,明天沒有力氣去修那佛。」

其實他原本是想跟紫竹林里

的菩薩嚷嚷,結果,走了兩月的菩薩,竟然一直沒有回來。

把他一個人扔在了這里。

老道士看著自己驕傲的徒兒,手握弓箭滿山亂跑,哪里還有一絲驕傲的氣質?「我若上刀山,刀山來張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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