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之后的端木斐,望向來的方向,不可思議地說道:“怎么可能?這都沒有劫雷落下,何來飛升的金光?”
端木慧容淺淺一笑:“師兄難不成,還想回去看看,就算我們現在趕路,恐怕也得到明天辰時了。”
端森斐搖搖頭,苦笑道:“大家看看就好,記住我們不要去摻和浮動城的破事。”
端木慧容嘆了一口氣,靜靜地回道:“難不成,我們天龍圣地還指望著鳳凰城的賞賜?”
“啊這是哪來的金光啊?”
經過一番折騰之后,端木青青終于破境,望著夜空中的一幕,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端木慧容看著她笑道:“師妹猜猜看啊?”
破境后的西門昊,跟身邊的長老冷冷地說道:“讓那瞎子去折騰,這一路不知有多少家伙要去找他的麻煩。”
秋云山的弟子們,連著公冶漱淵地在今夜破境。
眾人望著夜空里的異象,有人猜測:“五長老,你說會不會是二公子在破境啊?”
公冶漱淵搖搖頭:“他只是破境,哪能整出這么大的動靜?”
醒過神來的公冶野望,看著火堆邊上,捧著一杯熱茶的神算子問道:“這誰飛升了?”
睜開眼睛的吳玉蓮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那個方向正好是我們的故居。”
一群魔猿望著夜空中的景象,也忍不住嗚嗚地吼叫了起來。
年長的魔猿過來跟吳玉蓮嘀咕了一陣之后,吳玉蓮先是一愣,然后跟公冶野望說道:“果然,是我們離開的廢墟啊!”
神算子哈哈笑道:“不急,等我見著那家伙,再問問他。”
望著夜空里的景象,宇文琉璃咯咯笑道:“你信不信,估計那些家伙都以為你在今天夜里飛升了。”
李修元的神識默默地注視著緩緩往天空升起的金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淡淡地說了一句:“隨他們去猜吧,我只是想著這些家伙都入了輪回,老天能不能獎勵我們一點靈泉?”
宇文琉璃這才想起正事,看著手里種子,忍不住說道:“說的也是,我還盼著,這家伙能發出小芽呢?”
就在兩人糾結之下,夜色里突然響起“轟隆!”一聲,就像是腳下的土地將要裂開了一樣。
還沒等宇文琉璃驚叫出來。“嘩啦!”一聲水聲響起,打破了兩人的思緒。
正抬頭望天的宇文琉璃扭過頭來,看著李修元的身后石縫里涌出來的泉水,有些不自信。
還有一些忐忑地問道:“這這會是靈泉嗎?”
畢竟昨天夜里神算子跟她和李修元說過,靈泉只會出現一次,便是昨天夜里也僅僅只是往外涌出一個時辰。
而這一次,那些在這片廢墟生活的魔猿們已經等了整整十年了。
怎么可能,在苗疆圣女帶著眾人離開之后,又為她和李修元再涌出一次?
李修元也嚇了一跳,二話不說拿出玉瓶去往石縫邊上伸了過去,一邊說道:“不管是不是,先打一瓶再說,你要不要再喝幾口?”
說話間,卻怔怔地發起呆來。
原以為這玉瓶只能接上十杯靈酒的量便已不錯,沒想到咕嘟,咕嘟一直冒泡,卻不見裝滿的跡象。
心里暗自一驚,這玩意跟他在火域里得到的那玉瓶一樣,也是一件空間寶物?
那個玉瓶里盛滿了用靈桃釀的酒,不知裝了多少,還沒裝滿。
沒想到,公冶野望在那山洞里喝下的靈酒的玉瓶,竟然也是一件空間寶貝。
宇文琉璃二話不說,先趴在石縫邊猛喝了幾口,然后跟李修元一樣,掏出一個玉瓶去裝涌出的靈泉。
一邊咯咯地笑道:“這下回到梅山,能跟師尊一個驚喜了。”
李修元沒有吭聲,卻在想,倘若這神奇的玉瓶能保留眼前這神泉的靈性,倘若他來日回到白雪城,再用冬天的寒梅釀一回靈酒。
能不能找回當年納蘭雨給他喝的那一壺醉生夢死的滋味?
只不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為某些人,某些事而傷神,怕是釀不出那讓人摧心斷腸的靈酒了。
靜靜地喝了一口這天賜的靈泉,他突然想到了教他釀酒的師傅。
那個失去了心愛女人之后,才釀出一缸天下絕無僅有的一缸美酒,一杯斷人心腸的美酒。
“天啦!”
就在他怔怔發呆的當下,宇文琉璃卻發出一聲驚呼:“今夜涌出來的也是靈泉,這種子發芽了,這下,我應該怎么辦啊?”
原本,她想將這種子帶著梅山去種,看看能不能重現在石碑世界里的那一道奇跡。
卻沒想到,一番好奇之下,將種子浸泡在靈泉之中,只是瞬間,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變得肥大,然后生出一個小小的芽尖。
就在這一聲驚呼聲中,跟著又長出了一片葉子,幾縷白凈的根須。
如此一來,她根本沒辦法把這顆將要長成大樹的種子,帶回梅山了。
李修元默默地注視著少女手里的黑白之樹,輕嘆一聲:“它源自這片土地,那便將它留在這片樹林之中吧。”
在他看來,面前的少女已經得到了這顆種子的機緣。如此,不妨將這機緣留給下一個有緣之人?
宇文琉璃點了點頭,干脆將種子泡在靈泉里。
輕聲說道:“多喝一些,下一回不知是十年,還是百年,你才能喝到這樣的靈泉了。”
李修元搖搖頭,苦笑道:“哪道不一定,小樹長大,它的根須會深入地下,從地底去吸取足夠的養分,供它長大。”
說完收起玉瓶,李修元往下石渠的下流走去,一邊說道:“不能浪費了這靈泉,我去下面洗漱一番。”
宇文琉璃驚呼一聲:“那你可得趕緊了,我估計今天夜里能有半個時辰,甚至一刻鐘的光景就不錯了。”
李修元揮了揮手:“隨緣。”
愛美的少女一樣等不及用這天賜的靈泉沐浴一番,看看能不能再有一個意外的驚喜。
子時過半,夜空里那一輪圓月周圍的金光漸漸變淡,消失在夜空之中。
破境之后的吳玉蓮坐在火堆面前,看著神算子和公冶野望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她已經為自己的族人帶回了足夠的靈泉,而眼前兩個家伙,卻是兩手空空而回。
沉默了許久,她才試著問道:“你們會不會有一些遺憾?”
神算子搖搖頭:“我很知足,能活著離開,便是一件幸事。”
公冶野望想了想,苦笑道:“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打上一甕靈泉,以后帶回秋云山。”
吳玉蓮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你把那玉瓶扔給大樹下的男人,而裝在酒甕里的靈泉,不能過夜”
“啊”
這一回輪到神算子大吃一驚,看著兩人苦笑道:“我還以為自作聰明打了一甕靈泉送人,沒想到只有短短一夜的功效啊?”
吳玉蓮淡淡一笑:“如此,他們也算是得到了那靈泉的機緣。”
公冶野望笑著問道:“你不會蠢到天亮之后,才提醒他們喝一口吧?”
在小樹林里,宇文琉璃挑選了一個空地,將已經生根發芽的小樹種下。
沐浴一番的李修元在樹林周圍布下一個迷魂陣。
然后看著面前的少女說道:“數十年以后,百年以后,甚至千年以后,能走出這道迷魂陣的人,才能得到你種下的機緣。”
宇文琉璃看著他咯咯一笑:“沒想到,這半個時辰的靈泉,讓你恢復了往日的容顏,這接下來可如何是好?”
已經換回一襲黑衫,臉上蒙了一方黑布的李修元眉梢一挑:“難不成,你以為這沼澤之中,還會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我哪知道?畢竟我父皇可是在通緝你和我,這年頭貪心的修士可不少哦。”
宇文琉璃正色地說道:“倘若昨天夜里,你以真面目出現在那幫家伙的面前只怕有些人當場就跟你翻臉了。”
李修元看著眼前干枯的石渠,想著神算子給自己的那些金劍,或許回到竹峰,下雪的時候,可以鑄造幾枝斬天斬地的金箭。
至于這隱藏在沼澤里的危險,想來,那便來吧。
轉過身,往回走。
想了想回道:“明天,我將在這廢墟之下留下一道法陣,然后我們也離開吧。”
宇文琉璃點了點頭:“我想回樓蘭的杏園看一看去。”
李修元聞言一愣,心里淡淡一笑,心道眼下的杏園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園子了。
只是這話他卻沒有當場點破,心道等回到樓蘭,再慢慢細說。
已經離開的修士們,不知道廢墟之中將昨夜的神跡又上演了一回,雖然還不到半個時辰。
正如苗疆圣女吳玉蓮說的那般,大家都得到了各自的機緣。
就算大家都沒有離開,今夜的靈泉也不能讓他們再次破境,畢竟上天給的機緣只有一回。
只有像公冶野望這樣心心念念,想要帶回一些給自己親人的家伙,或許還有一線的機會。
睡到巳時才起來的宇文琉璃,沒有看到李修元,便往樹林里走了一趟,看著一夜過去,已經長到二尺高的小樹。
心里有一些自豪,又有一些失落。
跟她想象中有些差別,畢竟在石碑世界里,她可是眼見那小樹就長到了三尺之高。
而一夜過去,喝足了靈泉的種子,才長到二尺而已。
坐在一旁,傻傻地發了半天呆,才自我安慰,心道那石碑之中是一方虛擬的世界,只有眼前這小樹苗才是真實的。
否則也不會喝了靈泉之后,才長了這么一點。
就這樣,不知在小樹林里坐了多久,直到一聲沖上天空的箭鳴,將她驚醒。
便是隔了百丈之外,她也能感覺到風中傳來一道凜冽的殺氣。
雙目瞳孔一縮,下意識地跟李修元傳音道:“難不成,是你遇到了殺手?還是這些家伙盯上了我?
神識放出之際,讓她感覺到廢墟外有數人飛掠而至,只一會工夫竟然出現在數十位不同服飾的修士。
這些家伙手里握著樣式不同的刀劍,往廢墟之中疾飛而來。
正在廢墟里行走,手里捏著一把小刀的李修元凝聲回道:“你就待在那里,我去會會他們。”
說完,只見他腳下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步往前踏去。
下一刻,風中傳來一聲大吼:“兄弟們別找了,都過來啊,瞎子在這里!”
一道驚喜的吼叫聲,回蕩在荒無人煙的廢墟之中。聽得一幫修士臉色大變,腳下用力,呼的一聲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疾飛而去。
宇文琉璃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飛身掠上了高高的樹枝,往那吼叫聲響起的地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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