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的掌聲于風雪之中響起,一幫鏢師還沒反應過來,長亭里的小光便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甚至連黑衣女子于皺眉之間,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小光放出的神識看到自長安城的方向,于風雪之中來了兩匹馬。
馬上兩人蓑衣竹笠,一肥一瘦,便是戴著竹笠,小光依舊認出了騎在馬上的兩人。
打消了出手的念頭,他也沒有去提醒風雪中的黑衣男女,因為他要看看這兩個有差不多十年沒有見過的家伙。
突然再次出現在長安城,想要玩什么樣。
于是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師傅,麻煩你去客棧告訴我大哥,當年找他拼命來自大漠的兩個家伙,又來了長安……”
四十七號里的高月兒一愣,脫口問道:“好小子,我不是讓你回家嗎,你又跑去看熱鬧了?”
“怎么可能,我這不是在回家的路上,想在城外的長亭里再想想嗎?誰知讓我遇到了眼前這一出戲……”
想了想,小光忍不住說了一句:“師傅你問下我大哥,我出手還是他自己來城外的長亭,我躲在里面呢……”
高月兒聞言嘆了一口氣,笑了笑:“我過去看看王一在不在,等著啊!”
說完看著面前的青玉嘻嘻笑了起來:“師姐你看小光就是一個不省心的家伙,回家路上,也能遇到打劫。”
青玉一聽樂了,咯咯笑道:“要不,我跟你過去瞧瞧,正好不遠,就在城外。”
高月兒嘆了一口氣,瞪了她一眼:“我是他師傅,不是保姆。”說完往外走去,一邊回道:“要去,也是他大哥王一。”
風雪依舊,兩匹馬兒緩緩而來。
看著馬上的兩人,黑衣女子和黑衣男子,甚至連鏢頭王燁都愣了一下,倒是黑衣女子好像想起了什么。
看著黑衣男子輕輕地搖搖頭,示意他不可沖動,看清楚情形再做決定。
只有小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胖子烏圖,瘦個柳天風,竟然蟄伏了將近十年之久,又回到了長安城。
暗自嘀咕,這兩個家伙難不成是沖著明年的中秋之夜,王一跟金無銘的一戰?
不可能啊,眼下離中秋遠得很,兩人這時候跟來做甚?
雖然心里這樣想,他還是沒有吭聲。
打算倘若大哥王一不愿出來之后,再看看情形要不要出手。
黑衣女子輕輕地搖搖頭,因為她能感覺到突然而來的兩人很危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
她們兩人跟鏢頭王燁不同,打不過眼前的人她們可以退走。
眼前這個麻煩,她可以回去告訴主人,或許讓主人轉告訴這貨物最終的主人出手。
她們不是英雄。
倘若遇到太強的對手,兩人一旦陷入的話,就很難再脫身。
更何況身旁還有十幾個鏢師跟鏢頭王燁,弄不好的話,兩人有可能把小命交代在這里。
天空中的風雪嗚嗚作響,天空愈發地陰沉了起來。
肅殺萬物的風雪里突然鉆出來兩個家伙,仿佛是為了應驗鏢頭王燁之前說的那句話。
倘若黑衣男子遇到比他更狠的人,要如何面對?
來人越是平靜,給一幫人的感覺就更為壓抑。
一幫鏢師沒有動,因為鏢頭沒有下命令。
黑衣男子也沒有動,只是手中的長劍輕輕地顫動了一下高度,只是當他看到黑衣女子的眼神后,隨即笑了起來。
來人有蓑衣竹笠遮擋,讓黑衣男子看不清楚來人的面容,而烏圖卻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好像他也不是十分情愿卷進眼前這渾水之中。
眼見馬兒漸漸走近,烏圖不得不開口說道:“這鏢隊,我們兄弟兩人保了,你們可以走人。”
這意思很明顯,他也不是很想動手。
鏢頭王燁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跟兩人抱拳問道:“敢問兩位,可是我們老鏢頭請來的幫手?”
烏圖搖搖頭,凝聲回道:“我不認識你們鏢局的人,你們也不要記住我們的人情。”
黑衣女子一聽怒了,忍不住問喝道:“難不成你們也想打這一趟鏢車的主意不成,好像你們人手也不夠啊?”
這里有十幾輛鏢車,就算這些鏢師扔下所有的貨物,光憑眼前的胖子兩人,也帶不走啊?
烏圖搖搖頭:“你想多了,我對這些貨物也不感興趣。”
就在這時,高月兒已經踏進了紅塵客棧。
看著從后院走出來的王一說道:“王一,你小弟在城外長亭遇到麻煩了。”
王一眉頭一皺:“他是你的徒兒,誰敢找他麻煩?”
高月兒嘻嘻一笑:“你可別誤會,他正在看熱鬧,說是當年找你拼命的烏圖和柳天風兩人突然出現在城外……”
“我警告過他,回家路上不要多管閑事,沒想到他剛出城,就怕死躲進了長亭里面,真沒出息……”
高月兒將城外發生的一幕,跟王一說了一遍。
王一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們若是想來看我跟金無銘的決戰,應該至少到明年夏天,這個時候出現在長安……”
“小光說那兩個家伙是你的冤家,是你自己出手打發他們兩人,還是讓我徒兒替你打發?”
高月兒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小光雖然已經十年沒有出手,但是我怕他出手之下沒有輕重,你要想清楚。”
王一嘆了一口氣:“難不成,他比我當年還要狠上幾分?”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是青出于藍呢?”
高月兒嘆了一口氣:“趕緊的,我估摸著這會城外已經動起手來了。”
王一想想揮了揮手道:“讓他看著辦吧,你看我這手抖的,如何跟人打架?”
說完王一故意抖了一下手,笑道:“大不了他惹了禍,一頭鉆進藍田山莊去,烏圖那胖子哪敢追過去?”
高月兒聞言嘆了一口氣,望著客棧外的虛空說了一句:“你大哥讓你看著辦,大不了惹下禍,躲進藍田山莊。”
小光聞言一愣,忍不住罵了一句:“師傅你替我罵他,他就是白癡一個,膽小了十年。”
風雪之中,烏圖眼看黑衣男女沒能退讓的意思,于是跳下馬來。
將手里的韁繩扔給了柳天風,緩緩往黑衣男子而來。
黑衣男子盯著頭頂竹笠的烏圖,一臉的平靜,心里卻在盤算一會要如何如招,才能制止這胖子。
胖子烏圖嘆了一口氣,自我介紹道:“我叫烏圖,這是我兄弟柳天風,我們來自大漠之中。”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看著他回道:“我的名字不方便告訴你,你們所來為何?”
烏圖說道:“你們押送的貨物,其中有一件是我的朋友所托,而我們兄弟的兄弟當年曾欠下這貨物主人的一個人情……”
說到這里,烏圖拱手說道:“如此,你應該明白我的難處了吧?”
“轟隆!”一聲,如在小光的頭上響了一道驚雷,瞬間便緊緊地皺起一眉頭。
他甚至有一種沖動,從長亭里沖進風雪之中,一劍將胖子烏圖挑了,再去找柳天風的麻煩。
“你急什么,好好看看再出手。”
紅塵客棧里的高月兒雖然不打算出城看熱鬧,也在靜靜地注視著風雪中的一行人。
小光低吼了一聲:“該死!”
高月兒看著一旁的王一笑了笑:“你大哥都不關心,你著什么急,看清楚再動手,不要著急。”
小光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吭聲。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咬牙說道:“你有你的苦處,我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劍。”
不戰而退,不是他的性格。
再怎么說,他也要跟胖子烏圖打一架,看看最后誰先退走??
“如此,我只好得罪兩位了!”
烏圖不再多言,而是靜靜地將自己的長刀取了出來,既然難免一戰,那就戰吧!!
“看刀!!”
烏圖大吼一聲,長刀以詭異的角度往黑衣男子直斬而來。
長亭里的小光在這一刻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兩人的刀劍,他要用神識識去感知,用師傅教他的本事去感受。
難得一見別人的襲殺,對他來說等同于親手下場。
于是他感覺到一把長刀斬破風雪,下一瞬間就已經斬到了自己的胸前……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刀即將穿過黑衣男子的胸口,也穿過自己的胸口,將兩人胸口洞穿,長刀從背后透出……
于是他手里長劍動了,黑衣男子手里的長劍動了……
他手里的長劍沒有胖子烏圖的刀快,只能慢吞吞地,于風中勉強綻放出一朵兒。
兒的瓣開出一瓣,二瓣,三瓣……
“當!”的一聲響起,卻是開到第四瓣的兒,一朵慢吞吞的兒瞬間擋住了胖子斬來的風中一刀!!
來自大漠的風中一刀,竟然被他慢吞吞的一朵兒擋下了。
胖子的刀至剛至烈,可以說是斬上對上的長劍就會一刀兩斷!
而小光手里的長劍顯然是韌性極強,除了鋒利到極致的寶刀之外,世間之物很難,或者說根本無法將其斬斷。
一朵綻放在風中的兒擋下了胖子的一刀,讓胖子一驚,連著柳天風也不得不驚呼了一聲。
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眼下的兩人已非昔日可比,在大漠里苦練九年之后,再次回到長安,只是要找王一討個說法。
雖然兩人知道,眼下的王一依舊不會理會他們。
但是他們可以等,等到王一跟金無銘完成中秋之約之后,再動手。
長亭里的小光睜開了眼睛,手指細微地動了一下。
好似忍不住想要出手,卻在最后一刻還是忍住了,就像師傅高月兒說的那樣,慢慢看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出手。
烏圖的風中一刀被黑衣男子阻斷,卻擋不住他接下來的進攻。
“你這一劍不錯,再來!”
烏圖大吼一聲,長刀揮舞化為出海的蛟龍往前撲來。
于電光石火之間斬出如蛟龍一樣的刀光,瞬間封死了黑衣男子那朵還沒有完全綻放的兒。
小光眼里的神情漸重,烏圖看似胡亂地揮舞的長刀,一如前自海上騰空而起的蛟龍。
看起來雜亂無章,卻讓人無跡可尋。
黑衣女子忍不住輕呼一聲道:“小心!”
長亭里的小光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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