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回轉到幾分鐘前。
鬼王一聲怒喝,氣勢無雙,瞬間就沖開了那布置了非常多手段的大門。
這一下,可謂是非常漲士氣,見到自己的老大如此勇猛,鬼卒們齊齊怒喝一聲,只感覺一股氣血涌入腦門,舉起手中兵器便打算沖入城內,好好殺戮一番,填飽肚子,讓這些人們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厲鬼。
而就當它們往前踏步沒多久。
這些鬼卒們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氣血
為什么它們的體內竟然會充斥這么濃郁的氣血?
感受著體內傳出來的動靜。
鬼卒們想要動彈,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不再屬于自己一般,根本就掌控不了,不過是短短一瞬間,不知為何,體內便忽然涌動出來一股強烈的氣血。
這氣血橫沖直撞,跟煞氣剛好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反比,兩種完完全全相反的力量匯聚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能性和平共處,于是。
它們打了起來。
互相消融,互相對抗,直接將鬼卒的身體作為戰場。
而身為主人的鬼卒,就必須要接受這兩種力量搏斗時所帶來的那一股強烈的反噬,這種反噬絕非它們所能夠承受。
之前因為煞氣丹獲得了多么恐怖的加強,這個時候所面臨的反撲就有多么強悍,兩者完完全全不可同日而語。
前面一片鬼卒倒下。
后面那些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發生了什么,同一時間,也感受到了這股恐怖力量的沖擊,一瞬間倒了下來,嘴里止不住的發出凄厲哀嚎。
不只是鬼卒。
包括那些前來助陣的賓客,這些人都飲用了血酒,甚至還有一部分人,想要多將自己體內的功力進行增長,甚至還多飲用了幾碗,現在,全部都轉變為痛苦侵蝕而來。
而在馬車當中。
看著這情況。
陽赤子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它看著這些鬼卒們皺著眉頭哀嚎的模樣,表情非常的詫異:“這發生了什么?”
“難道對方又請了什么高人,又或者使用了什么底蘊?”
這是陽赤子腦海當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但是,它放出氣息去進行觀察,卻沒有感受到除了玄鳥氣息之外其他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這玄鳥雖強,但也只是一縷氣息而已,能造成的傷害著實有限,更何況這種一瞬間讓數千鬼卒所潰敗的情況,一定是出現了某種其他狀況。
而這時。
邊上的李靈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真他媽的不容易啊
等候了這么久的一段時間。
終于。
在對方即將攻城的時候,這個藥劑終于起了作用!
不枉他下這么大的手筆!
按照身邊這位陽赤子高人的說法來看,現在,這些鬼卒們體內應該有兩道氣息在進行爭斗,一個是由陰煞丹所凝結而成的煞氣,而另外的,則是氣血藥當中所蘊藏的血氣。
一個來自身邊這位對于丹藥頗有研究的老家伙。
而另外一個,則來自某個神秘區域,對于詭異研究極深的瘟疫醫生。
現在的情況,倒是它們兩個之間的成果進行對抗,看看誰的東西效果更強。
對于這一點。
李靈是絕對不會對瘟疫醫生產生懷疑的。
要知道,他沒日沒夜的沖了這么久,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仿佛下一秒就要下地獄了,就這種情況,來一口藥就能直接恢復過來,這效果絕對是目前李靈所見過最給勁的一個。
至于那煞氣丹,雖然也極為復雜,但畢竟之前已經經過了一番消耗,而且,這兩種力量,只需要達到一種相對均衡的狀態,就足以讓這些鬼卒徹底失去戰斗力。
想著。
李靈聽著那些鬼卒們的哀嚎,直接在聊天框中發布訊息。
李靈:下的藥起效果了,現在這些鬼卒,鬼將基本上沒有什么戰斗力,你們可以動手了。
在光速發布完這個信息之后。
李靈又一次拿出自己的演技,捂著自己的肚子,表現出來一副非常難受的模樣:“不好!”
陽赤子看的一臉懵逼:“你又要來大的了?”
李靈搖了搖頭:“不是.我感覺體內氣息好像有些紊亂.”
“一股氣血不知為何涌了上來”
“不行,我得下去一下。”
說著。
李靈沒有給陽赤子任何反應的機會,連忙跳下車,迅速來到一個邊上,緊接著,便將那無臉人的面具佩戴上,將墓鬼從麻袋中放出來。
望著戰場上現在潰不成軍,躺在地面上痛苦哀嚎的鬼卒。
李靈長舒一口氣,眼神當中浮現出來一抹再也忍受不住的狂喜。
他將哭喪棒拿了出來,收魂幡別在身邊,表情逐漸變得猙獰。
獵殺開始了。
此時,馬車之中。
回味著李靈剛才那番話的陽赤子,很快就聯想到了其中一樣東西。
那便是煞氣丹
按照對方所描述的這個癥狀來看,基本上跟煞氣丹沒有什么區別,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毫無疑問,情況現在已經陷入到了一種極不利的境地之中。
陽赤子沒有再在這上面待著,連忙下車,來到一名鬼將身邊,此時,服用了煞氣丹,也喝下了血酒的鬼將,在這個時候也遭受到了反噬,表情無比猙獰,經歷著莫大的痛苦。
陽赤子連忙走過來,將手貼在對方的身上,放出自己的氣息去感應,對方整個身體,一半如同死人般陰冷,一半則有些沸騰,完完全全對立,像是有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息正在進行著對抗。
感受到這氣息。
之前的猜想,在這個時候被徹底證實。
煞氣丹。
煞氣丹出了問題,有人在其中添加了含有濃郁血氣之物,不然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絕對有哪不對勁!
這時,他再也拿不出來平時的涵養功夫,老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一股怒氣上涌,整個人都彌漫著一股灰氣。
陽赤子放出氣息,尋找著,最后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名小卒子的身邊,走過去,冷冷詢問:“今日,令你們看守藥房,可有人進入?”
這么鬼卒此時已是痛苦難耐,面對詢問,只能夠勉強擠出來一絲微弱的聲音:“沒人進入.”
“沒人?怎么可能沒人!”
陽赤子見狀,顯然是有些繃不住了,本來都進行到了最后一個關頭,他甚至都算了一下,一路上基本上已經將謹慎兩個字給徹底拉滿,眼看著城門都已經被打開,那些底牌都已經被用光,距離屠城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特么竟然鬧出來了這么一個幺蛾子。
似乎是察覺出來了陽赤子口中所蘊含著的憤怒,鬼卒強撐著為自己辯解:“當時,靈道友也特地趕過來囑咐我們,千萬不要讓其他人混進來,防止有人在血酒里面下藥,那時候,我們幾人就死死挨在邊上,看住任何死角,絕對不可能有人進去下藥。”
聽到這話。
陽赤子愣了一下:“等會.伱剛才說誰過來囑咐你們?”
鬼卒開口道:“靈道友,正是跟你坐在同一個馬車上的那一位。”
陽赤子:?
它深吸一口氣,額頭上青筋鼓起,扼住鬼卒的脖頸,伸出手,直接對其進行搜魂。
在看到某位寂靜醫院主任兼后勤醫療部負責人,站在眾鬼卒面前說“千萬看住,不要讓某些不法分子混進去下藥之后”
陽赤子現在是徹底繃不住了。
想來想去
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家伙。
不對。
其實它早該想到的。
從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卦象開始,便已經測了出來,這家伙正是內鬼,只不過,當時陽赤子并沒有想到,這玩意竟然這么直白,而是以為那人藏在軍中。
再加上,有求于對方,想要進入到那所謂寂靜醫院,了解一下將他人之軀移植到自己身體里的方法,陽赤子便沒有多想什么,畢竟這家伙就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這樣聯想一下
對方的那些行動瞬間變得可疑起來,可疑到甚至讓自己邊上這兩個神魂有缺的人看見都能察覺出來不對勁。
孺子!!!
一股沛然怒氣頓時涌了上來,幾十年的底蘊瞬間鋪滿整個場地,即使跟那鬼王相比,隱約間竟也差不了多少。
陽赤子感覺,自己這所謂的看破人心,幾十年的游歷山川,仿佛變成了一個笑話一樣,被別人耍成這樣。
它環顧四周。
原本服用完血酒,一個個煞氣沖天的鬼卒,在這個時候全部都倒在了地上,這個狀態,隨便來個提著柴刀的老頭過來,都能一刀將其了解了,更別說屠城。
而那些鬼將,現在也陷入到了差不多的困境,原本實力遠遠超出城頭那些家伙,現在看來,已經完完全全比不得了,整個亂葬崗鬼地,出動了數千鬼卒,幾十名鬼將,現在竟然只有自己,再加上鬼王二人有著戰斗能力。
而且。
在踐行的宴會之上,鬼王也是服用了一碗血酒的,而且也吃了一粒煞氣丹,對方以對方的狀態來看,影響可能不大,但是.
對方那些人也并不是吃素的。
就在陽赤子怒發沖冠,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
城中接受到訊息的司空訥,當即就將這情況匯報給眾人。
現在,派出大一部分人去對付鬼王,剩下的幾名玩家,則直接跳下城頭,進入到戰場來進行收割。
手起刀落。
一下便是一個鬼卒,原本以為極難的任務,現在不過花費了幾分鐘的時間便已經做到。
“你們膽敢!”
一瞬間。
二三十人從城頭跳下來,圍毆自己。
原本還勝券在握的鬼王,現在也是一副瘋魔狀態。
它急忙從城中逃出,感受著體內氣息的抗衡,且戰且退,望著那些倒地不起的鬼卒,看向陽赤子,眼中帶有憤怒:“這是什么情況?!”
陽赤子剛打算解釋。
忽然間。
一股霧靄瞬間彌漫出來,籠罩在這片戰場當中。
此時。
李靈臉戴無臉人面具,手拿哭喪棒,身后浮現出一只慘白手臂,提著收魂幡,胸口浮現出一顆猙獰的死人頭顱,踩著無數鬼卒的尸體,收著數不盡的魂魄,一步步朝著戰場正中心趕來。
“汝等小鬼,誰敢跟我一戰?!”
他說著,提起手中哭喪棒,對著邊上鬼將便猛地甩了過去,伴隨著一聲悶響,鬼將竟一息都沒有支撐過,當即崩碎,魂魄出竅想要飛走,但卻直接被收魂幡給收了進去。
發了。
這下他媽是真的發了。
望著這滿地哀嚎的鬼卒,跟那些奮力掙扎著的鬼將,若不是要維持逼格,李靈現在怕是連臉都笑開花了。
捏嗎嗎地。
這地上躺著的哪還是什么面目可憎的厲鬼
明明是一塊供自己一步步往上踏步的墊腳石!
我靈某人,以陰差之名,感謝各位為地府復蘇所做出的貢獻。
砰!
一腳落下。
邊上鬼將瞬間升天,魂魄被收入幡內。
要不是害怕冥火會把這些家伙的肉體也給全部灼燒了,李靈甚至都想來玩一場燒烤宴會。
而在另外一邊。
趁著霧氣仍然稀薄之際,陽赤子看著那手拿哭喪棒之人,一張老臉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孺子!你膽敢如此欺騙老夫!”
李靈撇了一眼氣急敗壞的祟惡教小頭目,默默豎了個中指:“你幾把誰?”
“老家伙別耽擱我拿業績。”
“待會就讓你狠狠的爆金幣。”
他撇撇嘴,又是一棍子將收下鬼將的人頭,順便再送對方往收魂幡中跟其他戰友相聚一下。
作為一名地府專業在職陰差。
李靈自然是知道,現在到底該做些什么。
先將這些值錢的家伙全弄死再說。
這些鬼將,沒有戰斗力,還非常有價值,抓一個回去估摸著就能抵上一個正字,眼下特么場上幾十個,這他媽是要升天啊?!
李靈抑制住激動,深呼一口氣,直接化身無情的業績收割機器。
這次回地府,說什么也得讓那些老家伙過來給自己磕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