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陽赤子微微有些詫異：“望小友賜教。”
見到對方的態度如此誠懇。
李靈咳嗽兩聲，沒有再接著賣關子：“其實這個，比你想象當中簡單許多...”
“通俗點來講的話，你應該知道，人除了一些骨折，疾病之類對肉體造成傷害的東西之外，其中不乏有些心里產生嚴重缺陷的。”
“這些人，往往因為一些經歷，變得非常扭曲...喜歡殺生虐生，迫害小動物，不把人命當成人命，有著嚴重的暴力傾向，甚至喜歡奴役欺負那些天生就有智力殘缺的常人，甚至還將其哄騙過來當童子。”
“你懂我意思嗎？”
聽著這話。
陽赤子點點頭，但卻又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嘶...
為什么這么怪啊...
怎么感覺就像在說自己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
這些也叫做病么？
對于它這種從萬千尸骨堆中走出來的老妖孽來講，這種什么迫害小動物，欺負先天殘疾的家伙甚至都能用人畜無害四個字來形容，像鬼王這種，動輒屠城的，才勉強可稱得上是惡人。
如果這也叫做疾病的話...
那特么這一座城池的人都可以說得上是病的無可救藥。
李靈見狀，接著開口：“這種心理產生問題的疾病，在我們那統稱心理疾病，而有疾病，當然也有對應的醫生，我便是從事這種職業，專門幫助那些無可救藥的病人重新走上正軌。”
聞言。
陽赤子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恕我直言...如今這個世道，似乎人人都患有心理疾病，尤其是這座城池之中的鬼怪，個個都可以稱得上是無可救藥，閣下會采用何種方法醫治？”
李靈挑了挑眉頭，勐地一下將警棍掏出來，拍在桌上：“知道這是什么嗎？”
陽赤子開口道：“似乎是用純鋼打造，某種類似棍棒的武器？”
李靈搖了搖頭：“錯了。”
“我能當上寂靜醫院主任的位置，全憑此物。”
陽赤子：？
啥玩意？
它一張老臉上頓時浮現出來了疑惑的表情。
能當上如此職位，想必需要極為高明的醫術，和大量的功績，但...憑借此物是什么意思？
陽赤子忍不住開口詢問：“這不是用來打人的嗎？”
李靈點了點頭：“是啊。”
陽赤子更懵逼了：“你們醫院不是看醫術來確認職務的么？”
李靈仍然點頭：“是啊。”
陽赤子愣神了好一會，最后回過味來：“所以，你拿這玩意治病？”
李靈此時已經化身無情的點頭機器：“是啊。”
接連三個是啊。
直接讓這位游歷過幾十年山川，見過各種古怪景象的老者陷入到了良久的沉默當中。
它深呼一口氣，表情逐漸變得不自然：“敢問...小友所就職醫院，具體是干些什么的？”
李靈：...
醫院還能是什么，當然是救治病人。
面對這個回應。
陽赤子自然是有些不信。
哪有特么正經醫院拿這玩意當治療道具的？
似乎是意識到了對方這番古怪看法。
為了不影響自己醫院的聲譽。
李靈只好開口進行介紹：“醫院之中，有許多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有時候，當它們做出過激舉動時，語言溝通什么的，在這個時候已起不到什么作用。”
“這下，就需要利用到這個東西了...”
當對方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
陽赤子能夠明顯感覺到，這家伙的語氣當中帶著幾分興奮。
似乎是很期待這樣的情況出現，然后好使用這種方法進行教訓。
嗯...
我怎么感覺你的心理問題也需要治療治療...
現在。
陽赤子總算明白這個家伙為什么身為醫生戰斗力卻這么高了。
沒事就要跟病人進行戰斗，這特么不高就有鬼了。
另外，從這番描述來看。
它對于這個所謂寂靜醫院也有所改觀。
陽赤子接著詢問：“那平時治療病人呢？”
李靈：...
深呼一口氣，他握住手上的警棍：“平時治療病人也是這套方法。”
陽赤子：？
“你這不是在病人暴亂之時使用的么？”
“對啊，使用了它就不暴亂了。”
“這一次過后，病人依然會暴亂的。”
“它暴亂幾次我使用幾次。”
“像一些對他人有著強烈攻擊癖好的家伙，這種方法最為管用，打著打著它就再有沒有能力對他人進行攻擊了。”
經過一番交流。
它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理疾病。
嗯...
面前這個家伙，就是目前最為典型的例子。
闖蕩江湖這么多年。
陽赤子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么個治病方法的，而且還將毆打這件事情說的這么清新脫俗。
“這么多的病人，你都是依靠這種方法治病？”
李靈點了點頭：“正是，百試百靈，極為好使，下次你也可以試試。”
經過一番交流。
陽赤子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冷澹起來。
它感覺對方在戲耍自己。
要是直接拒絕交流，陽赤子倒并不會有什么不悅的感受，但對方這說了一堆，聽起來離譜至極，一看就是臨時為了應付自己而編造，而且，編造的還非常劣質。
哪有特么拿這玩意治病的。
陽赤子呼出一口氣：“正如我剛才所言，這城中，幾乎所有鬼怪都已是無可救藥，若是放入醫院，你也用此方法治療？”
李靈點了點頭：“這些家伙如果真是我醫院的病人...”
“那我第一個揍的就是它們。”
“別說是不是病人了，實不相瞞，其實現在我走在路上，看見鬼怪也有點忍不住想給它兩棍子的沖動。”
可以。
聊了很長一段時間，跟沒聊一樣。
陽赤子暫時放棄了跟這個家伙的交流，打算繼續為這次行動做準備。
但這樣一來，李靈可就有些不樂意了。
他咳嗽兩聲：“老丈這就有些不厚道了...說好的交流，就我一個人說有什么意思？”
陽赤子見狀無奈笑笑：“小友想聽什么？我所會醫術雜而不精，也就丹道小有成就，你盡管問，小老兒知無不言。”
見狀，李靈沒有客氣，看向那還在研磨粉末，一股熟悉氣息傳入鼻中。
正是煞氣丹。
對于這東西，他算是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了，但很顯然，這一次，這煞氣丹的配方應該出現了改動，似乎更加純粹了一些。
“此物，便是上次演武臺上，那些鬼將所服用之物？”
面對詢問，陽赤子點點頭，并沒有刻意隱瞞：“正是，此物用萬千生靈魂魄，再加上各種陰材所煉制，服用之后，即可功力大漲，對于鬼卒來說，更是合適，只需要進行服用，陰煞之氣將會抵達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效果確實強悍。”
李靈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我暗中多使了幾分力，說不定還真不能一棍子解決掉那些服用了此丹藥的鬼魂。”
邊上正在休息的鬼將：...
可以。
這波逼裝的給滿分。
李靈接著詢問：“你這搗碎成粉末，又是何故？”
陽赤子沒有隱瞞：“數量有限，到時候搗碎加入血酒當中，分給眾鬼卒服用，也可起到一定效果，為不久后的戰斗提前來作準備。”
聞言。
李靈眉頭緊皺起來。
對方這下，可以說的上是非常謹慎了，幾千鬼卒，對上那些基本沒有什么戰斗力的普通居民，基本上都已經是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這樣一來，差距毫無疑問又會擴大...同事，這煞氣丹也會增加那些鬼卒身上的殺意。
若真是讓這些家伙進入到城市之中，那情況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句慘不忍睹...
李靈在邊上看著，試圖盡可能多的打聽一些消息：“道友，我對于此物倒也非常好奇，可否來一顆給我試試？”
陽赤子撇過頭，神色出現了幾分詫異，也沒有吝嗇，直接遞過來了一枚通體透紅的丹藥：“小友既然想試，自然是可以。”
“但要記住，在服用這煞氣丹之后，千萬不可再服用其他含有濃郁血氣之物，一旦吸收，短時間內或許不會出現什么問題，但時間一長，體內氣息平衡被破壞，這丹藥反而還會起到相反的作用，熬過前面幾天，這提升便會一直根深蒂固。”
不能服用含有濃郁血氣之物？
李靈挑了挑眉，將煞氣丹收好：“多謝道友提醒。”
陽赤子擺擺手：“無妨，此次結束之后，小友還記得幫我去引薦一下，我對你那醫院，著實好奇的緊。”
就這樣。
對方跟邊上兩個童子，開始將那些煞氣丹一個接著一個搗碎，弄成細細的粉末，足足三十顆煞氣丹，化作一大碗紅色粉末，然后...
再加入到旁邊那好幾壇子血酒當中，按照這數量來劃分，差不多三顆煞氣丹一壇子血酒，分散開來，每個鬼卒都會接受不小的加強。
至于剩下那些，估計就是單獨分給鬼將使用。
在邊上目睹了一番過程之后。
李靈沒有在藥房當中多加停留，回到了房間中，默默等待這最后一次宴席，等到宴席結束...
接下來便是統率數千鬼卒屠戮城池。
而相較于這個。
李靈則更加在意先前陽赤子所說的話。
不能服用含有強烈血氣之物...
他將床邊來自瘟疫醫生饋贈的藥瓶拿在手中，深吸一口氣。
要是把這玩意加進去...
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