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基里曼這樣的話，伏爾甘不再反對。
他也能看得出自己兄弟最終的目標。
無論帝國征服了多少個宇宙，對多少個宇宙發動了殖民戰爭。
這些都是次要的。
強大的帝國是手段，而非最終的目標。
人類和混沌諸神的對決，才是身為神圣皇帝的基里曼最需要關注的地方。
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計劃都是為了削弱混沌，增強帝國。
為最終戰役的失敗，留下一條后路。
這是一場事關所有人類的戰爭。
只是爆發的層次不一樣，很多人對此并沒有多大的感受而已。
他們只是這個龐大戰爭機器中的螺絲，并不知道這臺機器的終點。
向瘟疫之神納垢發動戰爭，一來是為了解救靈族的生命女神，二來是為了試探混沌諸神在這一個宇宙的實力。
長期以來，面對混沌諸神，人類帝國都處于被動的防御狀態。
惡魔，叛徒都維持著咄咄逼人的攻勢，不斷地劫掠帝國的領土。
帝國只要能夠將他們擊退，就算是勝利了。
如此一來，帝國就慢慢走上了衰敗的道路。
帝國主動出擊將是人類和諸神之間博弈的一個巨大改變。
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是戰場取勝的關鍵。
不能總是惡魔入侵人類。
那樣太被動了，消耗資源巨大，遲早有一日還會走向崩潰。
唯有逆轉守勢，才能贏得勝利。
要讓那些無生者知道不只是亞空間可以向前推進，人類也可以入侵它們的世界。
入侵納垢花園，就是一個重要的歷史性事件。
帝皇還未離去之前，也對諸神的領域發動過進攻。
但本質上，那依舊只是亞空間的戰爭。
而不是現實宇宙對亞空間的戰爭。
在伏爾甘到來之前，基里曼就已經和科拉克斯做好了詳細的計劃。
伏爾甘帶領一支遠征軍團和英靈們，對納垢的領域發動正面的攻勢。
科拉克斯則帶著一支精銳部隊，直插核心區域。
火燒納垢老宅，拯救被囚禁的靈族生命女神。
伏爾甘閱讀了他們的計劃。
確認了一些任務細節，就在行動計劃書上印上了自己的生物印章。
一個由神圣皇帝，兩位原體共同簽名的戰略計劃就這樣誕生了。
基里曼的執行力是極其恐怖的。
確認沒有問題后。
就開始了推動這個戰略計劃。
一封封命令文書從他的書房發出，由通訊部門轉交給各個帝國修會，讓他們按照自己的命令去行動，去籌備這一場遠征。
有的命令被送往泰坦星。
那里是灰騎士的家園世界。
灰騎士是對抗惡魔的支柱，要想進攻納垢的花園，沒有灰騎士豐富的經驗是斷然無法成功的。
也很容易讓帝國陷入劣勢的局面。
為了這一次計劃，基里曼召回了大部分的灰騎士大導師，確保人類軍力的強大，確保這一次任務的萬無一失。
也有的命令被送往了露娜星球，也就是月球。
月球除了正在慢慢恢復元氣的基因教派之外，還矗立著寂靜修女的修道院。
在黑暗萬年的歲月中，寂靜修女一度遠離了泰拉，前往其他的星系作戰。
直到基里曼蘇醒后，她們才開始重返泰拉，和昔日的戰斗同伴禁軍再度聯手作戰。
在巔峰的時刻，寂靜修女的身份和禁軍是等同的。
是帝皇的左右手，是最受信賴的軍隊。
元老院的元老們卻不懂得這一點。
無魂者的特性讓他們心生厭惡，不由自主地產生恐懼。
為了擺脫這種恐懼，他們將這些修女派往了其他地方，并將她們遺忘掉，任由她們在銀河的黑暗角落慢慢被消耗殆盡。
基里曼回歸后，這些寂靜修女再次得到了起用。
她們再度活躍在帝國的舞臺上，并獲得了參與帝國事務的權力。
寂靜修女是惡魔的克星。
就算是現如今無魂特性的武器已經普及開來，可寂靜修女依舊是帝國最為寶貴，用于對抗亞空間的一支部隊。
對納垢花園發動入侵，她們的存在將給眾多惡魔帶來恐懼。
也有信息被發往泰拉和火星，敦促議會和機械教為這一次的遠征作出協調和調度。
很多部隊從四面八方集結起來。
他們并不知道作戰任務的內容，只是出于服從。
基里曼也沒有打算提前告訴他們。
任何不必要地談論都會導致消息泄露出去，讓敵人有所防備。
遠征艦隊在冥王星往外的軌道上集結。
數艘閃耀著恒星般璀璨光芒的天體級戰艦懸浮在虛空。
大量的小型維修艦船游曳著，利用機械觸手正在對這些戰艦的船體進行最后的檢查，修補那些被破壞的地方，確保它們能夠完成作戰任務。
一些機械神甫則在艦船里面檢查著各項系統。
就連等離子引擎都已經熄火，讓技工們深入等離子轉化通道進行相關部件的檢測。
與此同時，還有大量的運輸補給艦從虛空中躍出。
將銀河各地的資源卸載，送到這些戰艦上。
為這些艦船提供補給，是一件十分復雜，艱難的事情。
帝國官員卻將其安排得井井有條，有序不亂。
以前和現在根本沒得比。
太陽系是人類的起源地，權力和科研的中心都在這里。
齊聚著整個人類種族的精英。
能夠進入太陽系的無一不是從各個星系篩選而來的精英。
隨便拎一個出來，其頭銜都能讀上一整天。
現在的太陽系基本沒有土著這個說法。
就算是在本土出生的，只要能力不夠，都會調度到其他地方。
這種事情略有一些殘忍。
將一個土生土長的人，直接就送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并讓對方在那里生活一輩子。
然而這是無奈之舉。
帝國要保持高效，就必須要有足夠的人才。
那些在太陽系出生，能力不夠的人用處不大，相反還因為享受帝國的福利待遇而造成更多的資源浪費。
從其他星系運送一個無用之人的口糧過來，也是一種損耗。
是一種資源效率的浪費。
糧食運送到太陽系是需要成本的。
一個沒有什么產出的人，帝國卻要維持他的福利待遇，就是一件很虧的事情。
在海邊城市吃魚和在沙漠城市吃魚，絕對不會是一個價格。
太陽系大部分物資都是從外面運過來的，就算是目前科技發達，也是有著不菲的成本。
將其送到其他星系，能夠降低同等福利待遇的成本。
一切皆需為帝國的利益讓步。
公平和不平等在帝國共存，是一種墨守成規的潛規則。
越是聰明，對人類的貢獻越大，擔負更多責任的人物享有更多的特權。
不要妄想一個位高權重的將軍和一個享受帝國福利供養的平民是平等的。
帝國的晉升制度要求絕對地公開和透明。
任何區域，任何沒有不良記錄的公民，都可以加入到帝國的官僚體系和軍事制度。
唯一局限他們的就只有能力夠不夠的問題。
任何試圖憑借能力以外手段晉升的手段，都會被視為背叛人類罪，屬于最高等級的一種處罰。
由帝國審判官負責處理。
一旦被確認，存在任何舞弊的行為，其下場不是懲戒營，就是切除腦葉作為奴工使用。
這種沒有人情味的制度讓帝國維持著安穩。
能力足夠，那就飛黃騰達。
能力不足，誰也怨不了。
在這樣的制度下，能夠來到泰拉，并參與工作的，基本都是真正的精英，絕非濫竽充數的二代。
行動效率，自然也遠非那些無能官員組成的部門能夠媲美。
哪怕組織一場聲勢浩大的遠征，這些官員也能游刃有余。
驅魔者戰團的大部分成員集結在他們的天體級戰艦永恒蔑視號上面。
戰團長尹諾克得到泰拉的命令后，就從銀河系邊緣返回了太陽系。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其他戰團也返回，參與此次遠征。
“又是一場遠征。”戰團智庫普魯托站在尹諾克的身旁，眺望著浩瀚的星海。
數之不盡的戰艦正在虛空港口無機動地停泊著。
它們的能源堆運行都維持在最低限度。
僅僅是為了確保生態系統的能源所需。
就像是沉睡的巨獸，趴伏在虛空中，等待著被喚醒。
“在現如今的大勢，遠征每天都有出現。那些英雄就如同天空的繁星那么多，讓人連名字都難以全部記全。希望這是一場重要的戰役，驅魔者戰團和其他的兄弟戰團相比，有些默默無聞了。”尹諾克身披重甲，語氣略有些遺憾地說道。
這是最輝煌的時代，每時每刻都有英雄在崛起，在戰場上獲得盛名和榮譽。
在泰拉的英雄廣場留下屬于他們的名號和凋像。
尹諾克對此也有些渴望。
驅魔者戰團到目前為止參與的戰役不少，但功績和其他戰團相比屬實有點不夠看。
他們目前的主要任務仍是保衛銀河，解決一些壁壘薄弱的星球出現的亞空間入侵事件。
要是在以前，能夠擊退一次亞空間入侵，絕對是一件值得大肆宣傳和銘記的事情。
可如今，擊退亞空間的無生者甚至已經不值得帝國去關注。
無生者入侵已經被帝國的官僚定義成了以前巢都叛亂那樣級別的小事情。
驅魔者戰團想要憑絞殺入侵現實宇宙的功績，得到進入泰拉英雄廣場的資格，太難了。
“之前幾天的軍事會議上，他們沒有透露出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嗎？”普魯托問道。
尹諾克搖了搖頭，“他們對此也表示不清楚，僅僅只是讓士兵按照神圣皇帝的命令也要求去訓練。神圣皇帝也沒有打算透露此行的目的地，我現在只希望這是一場大戰。”
說到這里，尹諾克握緊了拳頭。
“若是一場大戰的話，驅魔者戰團一定會抓住任何機會獲取功績，讓泰拉的英雄廣場上有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凋像。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那樣真的好嗎！
為了一個名譽而犧牲自己。”普魯托有些難以理解的戰團長的狂熱。
“若是什么都沒有，就那樣默默無聞，那活下去的意義又在哪里呢？很多戰團都在奮力作戰，難道驅魔者戰團會比他們差嗎？”尹諾克低聲說道：“更何況為了神圣皇帝，為了人類犧牲本來就是我等的分內之事，死亡終將降臨到每一個人的身上，無非就是早一點和晚一點的區別而已。那為何不讓自己的生命盡情燃燒呢？”
普魯托搖了搖頭。
“先不說這個在泰拉建凋塑的事情了，從這一次集結的規模來看，想必是一場大戰。神圣皇帝召回了很多曾經犧牲掉的戰士，根據一些傳聞，他們很有可能也會參與這一次的會議。”
“真的是一場大戰的話，那就是最好的。驅魔者戰團可不會比那些逝去又回歸的英雄差。”
尹諾克眺望著璀璨的星海和數之不盡的帝國戰艦，目光流露出堅定。
驅魔者戰團一定會在泰拉的英雄廣場上留下凋像的。
不單單是驅魔者戰團。
很多戰團的心中都是這個想法。
帝國越來越壯大了。
勝利的果實也越來越大。
他們再不努力，就真的會被人遺忘了。
塔爾薩被人從生物實驗室運出來，送到了恢復醫院。
看到的一切讓他瞪目結舌。
那些在他之前，就已經明確犧牲的人，再度活躍在他的面前。
當初一些待在西西弗姆號戰艦上的那些同伴全都復蘇了。
他們經受的考驗各不相同，但最終都得到了肉身從而回歸到現實宇宙中。
“從未想過，我們會再次見面。”昔日西西弗姆號的艦長布蘭坦站在塔爾薩的床邊，低聲說道。
沙羅金，維蘭德，努門等人也站在身旁。
他們回歸的時間比塔蘭薩早一點，現如今已經度過了最難熬的恢復期，只需最后的評估就能離開恢復醫院了。
西西弗姆號是一艘屬于鋼鐵之手軍團的攻擊巡洋艦，經過了高度的改造，安裝有黑色，不反射任何輻射的隱形船體。
在何魯斯叛亂的爆發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從尹斯特凡5號的地標撤離了不少忠誠派軍團的戰士。
幸存者還利用這艘巡洋艦隊對叛軍進行了游擊戰，破壞敵軍的后勤路線，劫掠背叛帝國的海軍艦艇。
他們甚至還策劃過暗殺原體的計劃。
可惜沒能成功。
這艘船還參與了太陽戰爭，直到傷痕累累，最后被亞空間亂流拋到了太陽系星盤的上方。
最后的結局是維蘭德為了保護原初母本，讓沙羅金藏在一個廢棄的加煤站后，駕駛著這艘戰艦駛入虛空，引走了所有的敵人。
塔爾薩并不知道他犧牲之后的事情。
是沙羅金等人告訴了他。
經歷了那么多，如今能夠再度重逢，他們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是那么地激動，難以平靜下來。
“早點恢復過來，那樣的話，我們就能再次并肩作戰了。”努門說道：“不用擔心我們屬于不同軍團的問題，以前的軍團編制已經被打亂了，我們這些回歸者只能選擇新的戰團，或是自己組建成一支戰團，泰拉方面會協助我們。”
“軍團編制被打散？只能加入新的戰斗隊伍嗎？”塔爾薩面色困惑，他才剛剛蘇醒沒多久，對帝國發生的變化，并沒有多少了解。
“是的，詳細的細節等你出院了，再告訴你。”
軍團改制這件事并不是一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要從泰拉圍城，基里曼成為帝國攝政后主導的拆分和建軍說起，才能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一連幾天，沙羅金等人都在和塔爾薩交流現如今帝國的情況。
聽到大部分有名有姓，在30k荷魯斯之亂的眾多戰士都已經回來，并且得到了神圣皇帝的接見。
他也很是震驚。
首相馬卡多說的并非假話。
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將會爆發。
他們這些人都是回來履行未曾完成的使命的。
這還不是最讓塔爾薩震驚的事情。
聽到大部分的叛徒都被抓到，送到泰拉的贖罪星炬后，他瞪大了眼睛。
“安格隆，福格瑞姆，洛嘉全都被抓住了。他們以為投靠了諸神就能安枕無憂，可他們低估了神圣皇帝的力量和決心，那些家伙如今都在各種靈魂的酷刑中受折磨，償還他們昔日的罪孽。”
“聽說那個引誘其他原體墮落的洛嘉已經被折磨到瘋瘋癲癲的，他一直想讓那些回歸的戰士承認圣言錄是他編寫的，卻從沒一個人支持他的說法，讓他備受打擊，如今已經有些癡傻了。”
塔爾薩感覺這一切都跟夢差不多。
是諸神編制出來，欺騙他的幻境、
這個幻境是如此的真實，找不到一絲紕漏。
可那些事跡還是過于匪夷所思，
要不是他能夠站立起來行走的時候，就到陽臺上去看了那恢弘的星炬建筑，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在恢復過程中，他一次次的被震驚。
感嘆帝國如今獲得的成就。
在他剛剛認為能夠適應這個奇跡頻現的時代，沙羅金等人卻總能帶來讓他再次目瞪口呆的故事。
當他的身體恢復，能夠出院的時候。
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消息傳來，讓自以為經過了這幾天的洗禮，已經能夠承受這一切的神經再度變得難以想象的興奮，讓他目瞪口呆，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剛剛出院，他就看到了被任命為遠征軍負責人的伏爾甘登上了帝國日報。
大街小巷都是這位原體的投影。
“這是真的嗎？”塔爾薩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火龍之主也已經回來了？”
“是的，我們一直沒敢告訴你這個，就是因為害怕你過于激動。”沙羅金說道。
“天啊。”塔爾薩熱淚順著臉龐流下，他的話語顫抖得不成樣子。
在月球戰死的時候，他知道最后關于火龍之主的消息，就是伏爾甘的尸體被送回了夜曲星。
伏爾甘如今卻再次重現，如同大遠征時期那樣，引領著一支規模超乎想象的軍隊，準備發動遠征。
“我得去見他。”塔爾薩低聲說道：“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們并肩作戰了。他需要自己的子嗣。”
“我不建議你那樣做。”沙羅金說道：“原體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軍團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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