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在走出電梯的時候，端木槐發現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原本在端木槐的想象中，下層巢區這會兒應該是一團混亂，暴民和衛隊士兵拿槍互射，打的一團亂才對。
但是事實卻并非如此，當端木槐走出電梯之后，他發現那些嘈雜的戰斗聲已經消失了。那并非是戰斗結束，而是因為厚厚的巖壁擋住了那些聲音。至于原因也很簡單，只要看看眼前的這一幕就很清楚了。
這是一座礦場。
端木槐站在平臺上，向著下方望去，只見眼前是一座非常普通的礦洞。那些機仆正在操縱工具，挖掘洞穴。看起來似乎這和機械教平時所做的事情沒有什么不同。然而在巢都下面做這個就多少有些讓人意外了。端木槐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后埋藏在石壁之中的電梯。
“看來我們下的很深了啊。”
“是的，大人，根據儀器檢測，現在我們位于地下三千八百米處左右。”
“這是巢都的什么地方？”
“沒有記載，官方地圖里沒有這片區域的記錄。”
琉米愛爾操縱的伺服顱骨搜索了一下記錄，然后給出了回答。
“這里是未開發區域。”
“呵呵呵，我看這里開發的很不錯嘛。”
端木槐冷笑一聲，眼前這個礦洞一看就不是新開發的，很明顯已經開發了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這群機油佬到底在這個下面干些什么。但是至少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事。想到這里，端木槐心念一轉，隨后涌動的暗影像沸騰的開水一樣從影子里浮現，化為了動力甲包裹在端木槐的身上，接著他揮舞了一下鏈鋸劍，大踏步的走向了樓梯。
“走，我們去看看這幫機油佬在搞什么鬼。”
四周工作的機仆對于端木槐一行三人的存在就當做沒看見，嗯，事實上考慮到這些家伙的單線程處理模式，它們或許是壓根沒有這方面的應對程序。眠目佐鳥似乎之前也算是大殺了一場，現在好像多少算是滿足了，對于這些機仆也沒有那么在意。一行人就這樣直接走下平臺，然后順著坑道向著里面走去。
最開始的一切正常，坑道兩邊暗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地底深處，但是走著走著，端木槐就發現哪怕了哪怕是燈光也無法照亮的黑暗———那并非是濃重的陰影，原本破碎的基巖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漆黑，筆直的石墻。它們逐漸代替了那些殘破的巖石與土壤，成為了這里唯一的風景。
“端木先生………”
“啊，我知道。”
事實上，看到這里，端木槐就差不多猜到那群機油佬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了。
果不其然，當他走到洞口的盡頭時，那明亮，幽靈般的綠色光輝代替了黃色的燈光，成為了這里唯一的風景。
端木槐瞇起眼睛，盯視著眼前的場景———漆黑的，被黑石覆蓋的墓穴內一片狼藉，從這里擺放的工具和設備可以看出，這里成為那群機油佬的研究室已經有段時間了。端木槐抬起頭來，繼續向著里面望去，隨后他就看見了一幕頗為詫異的景象。只見在墓穴的盡頭，一群機油佬正站在那里，而他們的對面則是一群太空死靈士兵，不僅如此，在這群太空死靈士兵的前面，還站著一個太空死靈。此刻的它像是察覺到了端木槐的存在，朝著這邊望了一眼，接著望向眼前的機油佬。
“看來，我們有新客人來了。”
聽到那個太空死靈的說話，機油佬們也是紛紛轉過頭望向端木槐，雖然他們的大部分臉都被金屬覆蓋，但是端木槐還是可以感受到這群機油佬眼神之中的詫異與驚訝。
“喲，你們好啊。”
端木槐舉起手來，沖著他們擺了擺。
“我真沒想到在圣祠的地下居然還有這種意外收獲，身為科技教士，你們和異形這么親熱真是讓我頗為意外。不過也沒那么意外，畢竟……………”
端木槐冷笑一聲。
“齒輪小子都這幅德性，異端份子。”
“你能夠來到這里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審判官。”
其中一個機油佬開口說道。
“根據對你行動的評估計算，我們以為你會有百分之九十六點五的機率會葬送在圣祠內。”
“嗯，說的很好，你的遺言只有這些？”
端木槐握緊鏈鋸劍，雖然這個意外之喜的確是自己不想要的，但是管他呢，都騎臉了還不輸出干嘛？
“也許我們可以談談。”
然而，那個機油佬并沒有因此閉嘴，而是繼續開口說道。
“正如我們與它達成協議一樣，或許我們之間也能夠達成協議。”
“我倒要看看你能夠說出什么異端邪說。”
端木槐停下腳步，一部分原因是那些太空死靈士兵舉起了手中的高斯武器，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想要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順便一提，那些高斯武器雖然可以輕而易舉的糊穿黎曼魯斯坦克的裝甲，但是對端木槐來說肉身抗它都沒問題。
同時，端木槐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太空死靈墓穴。
作為審判官，端木槐對太空死靈的墓穴也是相當熟悉了，這明顯只是個小墓穴，從兩邊擺著的那些棺材可以看出，這個太空死靈手下最多只有近百名死靈士兵，也就是說，那個在高臺上神氣活現的玩意兒應該不是太空死靈霸主之類的大人物，只是一個小貴族。
嗯，這倒是能夠理解為什么它蘇醒之后沒有把這些擅自闖入自己領地的齒輪小子全部拆成零件。
畢竟太空死靈的實力也是有強有弱的，這位嘛………就屬于不怎么樣的那種。
很明顯，以這個家伙的實力，如果被巢都發現的話，那么它只有死路一條。當然，太空死靈可以使用傳送脫身，不過看這個地方的樣子………
端木槐的眼神在旁邊墻壁的角落里停頓了一下，然后收回。
哦，原來如此，因為塌方的緣故，這家伙的傳送門被埋起來了，想跑也跑不掉。
真可憐。
“您應該能夠理解。”
就在端木槐仔細打量眼前形勢的時候，那個機油佬興奮的開口說道。
“請看，這位偉大的存在是這么令人炫目，難道您不覺得它們本身完美的神性就是一種啟示嗎？”
神性？
端木槐愣了一下，詫異的看著那個站在他們身后的金屬排骨。
你丫又不是星神，哪兒來的神性？這個機油佬腦子瘸了？
“什么啟示？”
“人類的未來！”
說到這里，機油佬的聲音越發高亢。
“這就是生命摒除了所有有機體缺陷之后的完美化身，歐姆尼賽亞教化所指引的人類最終形態！將人類的意識上傳到不朽不滅的完美軀體，實現與歐姆尼賽亞的同化，你能夠想象那是何等的光景嗎？”
“我能想象。”
端木槐聳聳肩膀，畢竟眼前這個死寂的墓地就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答案。
“那么，你們為什么要把武器發放給暴民？”
“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
機油佬繼續說道。
“雖然我們鋼鐵螺絲之軀修會一致同意尋求完美，但是我們也知道這種行為會被世間的腐朽與守舊視為異端。因此一旦發生意外，我們希望能夠制造一起高烈度沖突，這樣有很高的概率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特別是您，審判官閣下。而由于此地總督對下等人口的統治失格，根據計算只要有足夠的武器，以及一部分巧妙的煽動，足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機率會導致暴動的發生，并且還有近百分之八十二點三的機率最終暴動會獲得成功。當然，之后帝國會派遣軍隊前來平息叛亂，不過那時我們已經完成了偉大圣化的儀式，我們會證明，我們的道路才是正確的！”
嗯，原來如此………
端木槐默默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是偶然間發現了這個太空死靈的墓穴……………”
“這一切都是歐姆尼賽亞的啟示！”
機油佬興奮的舉起雙手。
“我們得到了來自萬機之神的注視，它指引我們喚醒了沉眠的使者，而我們對知識的渴求也打動了這位歐姆尼賽亞的化身！”
越說越異端了。
端木槐瞇起眼睛，握緊手中的鏈鋸劍。不過他已經差不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很明顯，這個修會里有科技教士被奸詐之詭腐化，而后它并沒有選擇立刻腐化整個修會，而是故意引導它們去挖掘并喚醒了這個太空死靈墓穴………
這種做事拐彎抹角的行為還真的很像是奸詐之詭信徒的作風。
所以這也是它計劃的一部分嗎？用這個來浪費自己的時間？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好吧，廢話也說夠了。”
端木槐嘆了口氣。
“你們去死吧。”
話音未落，只見端木槐猛然一躍而起，仿佛一枚被發射而出的炮彈，直接朝著那個太空死靈領主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