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阿巴頓被擊殺,黑色軍團的第十三次遠征徹底宣告失敗。
殘留的黑色軍團迅速撤離,匆忙消失在恐懼之眼的深處。在卡迪亞上,戰士們歡呼著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只有端木槐站在那里,看著眼前的恐懼之眼,無喜無悲。
站在帝國的角度,這一次他們大獲全勝,不但擊殺了阿巴頓這個帝國的心腹大患,還挫敗了對方的入侵,又一次保住了帝國對抗混沌的最前線。
但是在端木槐看來,這算是打了個平手。
因為端木槐很清楚,在時間的維度上,阻止第十三次黑色遠征算不了什么。混沌邪神可以找一個阿巴頓,就可以再找一個戰帥,這只是時間問題。在這之后還有第十四次,第十五次,第十六次………然后總有一天,卡迪亞會被炸開,恐懼之眼會撕裂宇宙。
歷史不會改變,只會修正。
從這一點兒來看,混沌邪神用一段既定的歷史,來試探他的力量的目的,算是達成了。因為在這段歷史里,端木槐是不可能殺死混沌邪神的,所以它們大可以各種作死,反正除非端木槐選擇毀滅這個時間線,否則它們死不掉的。
而現在,它們已經獲取了關于端木槐的力量和特性的情報,特別是第六天魔王………這對于這些邪神日后對端木槐下黑手都是很有幫助的情報。
另一方面,端木槐也不虧,通過這次交手,他算是徹底驗證了混沌邪神的實力,也驗證了自己的神職對對方的克制性。
從這點來說,結果讓端木槐相當滿意。
無論是哪個混沌邪神,它們的權能與力量都建立在生命本身的基礎上,而端木槐的毀滅權能幾乎是天克它們。畢竟一旦毀滅,那么就什么都剩不下,無論是智慧,生命,勇氣還是欲望都是如此。
沒了,就是沒了。
任何有生命的存在都懼怕毀滅,混沌邪神也不例外。從這點兒來說,端木槐算是它們的克星了。
而且,雖然端木槐暴露了毀滅之神和第六天魔王的力量,但他也隱藏著歡愉之神和舊日支配者的力量。歡愉之神先不說,舊日支配者的力量端木槐是打算用作王牌的。
具體表現為如果打不過就直接沖進恐懼之眼召喚個阿撒托斯讓它啃去。
或者召喚黑山羊給癡纏之孽一個愛的抱抱也不錯……………
當然,混沌邪神的真正實力不止這些,它們肯定也有隱藏的底牌,所以說在端木槐看來,這一戰雙方是平局。
大家都泄露了一部分力量,但是又沒能夠摸到底,只能夠算是原本隔空交手的對手第一次真正對上,對彼此的力量多少有了一點兒了解罷了。
端木槐認為這一次戰斗只是平局,但是克里德堡主顯然不這么看,再次見到端木槐時,他顯得無比恭敬。
這也很正常,雖然之前端木槐利用靈魂卡牌增強了卡迪亞守軍的力量,大大提高了他們的效率和攻擊力。而且當時大家也的確是打的非常爽,但是當戰斗結束之后,其實很多人已經做好了自己就此死去的心理準備。畢竟他們也很清楚這種力量并不正常,哪怕是燃燒自己的靈魂來獲得這種力量,也不是說不過去。
然而結果是在端木槐收起了靈魂卡牌之后,眾人驚訝的發現,除去些許的疲憊和脫力之外,他們并沒有任何問題!
更不要說由于端木槐一直通過耶菈的祈禱刷治療,以至于戰場上幾乎大部分都是輕傷患者。
只有那些運氣不好卷入端木槐和混沌邪神對抗之中的倒霉蛋沒有逃過一劫。
沒有軀體變異,沒有靈魂滅亡,那些士兵也只是多少有些疲憊,這與他們想象中的結局完全不同。
每個人都將此歸為神跡,他們認為是審判庭的力量(廢話,喊神皇的直接都被端木槐掐斷了)庇護著他們,而事實上,其中大部分士兵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怎么來的。
但是克里德堡主知道啊。
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克里德堡主不會像國教那群狂熱者一樣愚蠢,他也親身感受到了端木槐的增強魔法的效果,說實話,要不是背負著戰場指揮官的職責,克里德堡主甚至想要親自上戰場和惡魔殺個痛快了。
不過可惜………感受到身上這股強大力量的遠去,克里德堡主也有些失望。
估計他這輩子是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感受這一切了。
原本克里德堡主試圖挽留端木槐,不過端木槐拒絕了克里德堡主的請求。如果端木槐是像艾蔻特那種又茍又慫的人,那么他完全可以一直留在卡迪亞,死死的遏制恐懼之眼的咽喉,一直到他原本的時間線為止。
畢竟端木槐現在是神明,時間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不過端木槐可不愿意這么做,一方面他本身就是個急性子,做不得這種守株待兔似的事情。釣魚他都沒耐性的,魚不上鉤他就直接往里面扔熱熔炸彈了。讓端木槐干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和坐牢也沒區別了。
再加上端木槐知道歷史的修正性,他留在這里又怎么樣?指不定啥時候自己有個事———比如去其他星球上個廁所什么的,回來就發現卡迪亞炸了,那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端木槐對抗邪神就夠頭疼的,他可不想再同時懟上時間的修正力,這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且,端木槐覺得自己這次也已經做的很仁至義盡了。
在原本的游戲歷史里,卡迪亞被炸是因為人類對太空死靈的黑石方尖碑了解不夠,不清楚這些異形造物的真正用途,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已經沒有了足夠力量來保護這一切。
但是現在不同了,人類已經明白了卡迪亞上的方尖碑對恐懼之眼的重要性,而且亞空間風暴也已經消散,帝國援軍已經在路上。如果這樣他們還輸,那端木槐也沒辦法。
這就是命唄,還能怎么樣?
畢竟審判庭保護的是人類,而非帝國。
至于端木槐不打算在這里久待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打算去找老朋友敘舊。
雖然阿巴頓已死,攻擊卡迪亞的主力撤退,但是黑色遠征并沒有到此結束。端木槐知道,在游戲歷史里,阿巴頓還派遣了一支龐大艦隊前往馬庫拉格對極限戰士發動襲擊。眼下的馬庫拉格正在危急之中,所以端木槐打算去馬庫拉格。
當然,他一個人去不了,不過端木槐早就想好了搭順風車。
于是他找到了……………大賢者哆啦考爾。
“………您要我帶您去馬庫拉格?”
機械賢者猩紅的眼睛盯視著端木槐,上下打量著他,帶著幾分驚疑不定。這位大賢者在這場戰役之中的作用不大,但是也不小,事實上那些黑色艦隊之所以撤離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大賢者成功修復并且激活了黑石方尖碑,再次隔絕了亞空間的影響。這讓黑色軍團完全失去了來自亞空間的援助,再加上阿巴頓已死,因此它們只能夠倉皇逃竄,離開卡迪亞躲回恐懼之眼。
從地底爬出來的考爾并沒有親眼目睹前線的戰斗,但是他也聽說了端木槐的英勇事跡———別的不提,光是親手干掉阿巴頓這個帝國之敵,就足以讓人震驚了。
“沒錯。”
看著眼前的機械賢者,端木槐點了點頭。
“我打算去馬庫拉格看看老朋友,你不也正好要去馬庫拉格嗎?那順路帶我一程唄。”
“這……………閣下為何會知道我要去馬庫拉格?”
“這還用問?”
端木槐翻了個白眼。
“你不是要把命運戰甲送到馬庫拉格讓基里曼爬起來嗎?我就是去看這場戲的,怎么的?不帶我?”
“您怎么會知道————!!”
聽到端木槐這漫不經心的回答,考爾渾身巨震,差點兒連CPU都給他燒了!
在很久以前,考爾就和基里曼立下一個約定,基里曼曾經對考爾說過,自己總有一天會在戰場上長眠(說明基里曼對自己的單挑實力還是有明確認知的),因此希望考爾能夠將自己喚醒,于是在那之后的整整一萬年里,考爾用盡了自己想到的辦法,最終制造出了命運戰甲。
其實考爾原本的行程就是去馬庫拉格喚醒基里曼,這次前來卡迪亞支援完全是因為意外,畢竟相對于基里曼的蘇醒,遏制恐懼之眼顯然更加重要。所以考爾決定讓基里曼在靜滯力場里多睡一會兒,等自己搞定了卡迪亞的麻煩再過去。
考爾一直很小心的保守自己的秘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隱藏了一萬年的秘密,居然被眼前這個大審判官隨口就說出來了!
“好了,你就說帶不帶吧,馬庫拉格還在被黑色軍團襲擊呢,時間緊任務急,我覺得我們沒時間在這里浪費。”
端木槐輕哼一聲,盯視著眼前的機械賢者。他之所以會插手這件事,一方面是打算去和基里曼敘敘舊,另外一方面,端木槐也是打算略微改變那么一下歷史。
按照游戲里的劇情,當初卡迪亞被炸開之后,考爾帶著命運裝甲就一路奔逃,而黑色艦隊也是一路緊追不舍。但是后面一群靈族出現,幫助考爾抵擋住了追兵,并且帶他們通過網道逃脫,并且來到了馬庫拉格。
然而事實上這群靈族也不是什么好鳥,他們拯救考爾等人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人類作為靈族的靶子,幫他們抵擋越發猛烈的混沌浪濤。而也就是在這之后,靈族參與到了基里曼的復活之中,并且成功與基里曼搭上了關系。
甚至靈族死神軍的神使伊芙蕾尼因為這之后與基里曼的多次合作,被玩家戲稱為攝政王妃———嗯,不忠誠,斃了。
作為基里曼的朋友,端木槐當然不會允許基里曼走上和異形合作的褻瀆異端之路。
靈族可不是亞人!
雖然在游戲里,玩家經常把精靈和靈族聯系在一起,而且雙方也的確有一定的共同之處,但也并非完全一樣。
就拿芙莉蓮來說,她除了耳朵長了點,顱骨和人類基本沒區別。
但是靈族不一樣,它們的顱骨是被壓扁拉長的那種,細長細長的和馬臉一樣,一點兒都沒有人類顱骨的神圣純潔。
所以,靈族算是完完全全的異形,而不是精靈那種只是耳朵變長的亞人種族。
所以端木槐這一次才決定打算跟在考爾身邊,以避免靈族對基里曼的拉攏。
至于那個伊芙蕾尼?
看到直接砸成蕾尼醬好了。
考爾當然不知道端木槐的想法,他盯視著端木槐,陷入了沉默。但是他那閃爍的電子眼表明此刻這位大賢者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拒絕,接受,通過對目標的行動以及性格計算行動概率以及對方暴起時采用武力鎮壓的可能性……………
壓制失敗可能性98,壓制成功可能性不足1。
結論已定。
最終,大賢者盯視著端木槐,默默的低下了頭。
“歡迎您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