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千束是一個性格,都屬于說做就做的那種,因此第二天在她的糾纏下,端木槐無奈的不得不把她也帶到了咖啡店。
「哎?這孩子就是瀧奈啊,嗯……………這樣啊………嘿嘿嘿,還真是有點兒意思呢。」
看著眼前的黑長直,安睜大雙眼,帶著好奇的目光圍著她轉了好幾圈。而面對安這種毫不掩飾的盯視和打量,瀧奈則顯得有些不安。
「那,那個,請問這位是……………?」
「啊,我叫安,你就是井上瀧奈吧,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咯。」
「啊,是……………」
「如何?是個很老實可愛又聽話的好孩子吧。」
旁邊的千束擺出了一副「這是我老婆,很漂亮吧」的得意樣………話說你這么得意給誰看呢?
「嗚,的確很老實也很可愛,讓人很想捉弄她。啊,從這一點兒來說和古蕾雅差不多呢,可惜古蕾雅不在這里………」
「她和瀧奈很像嗎?」
「性格很相似啦,都是這種乖乖的,但是又很堅強的孩子。」
「啊,我懂我懂,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只會聽話,但事實上非常有主見和堅持是吧。」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一臉懵逼的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瀧奈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望著旁邊的端木槐。
「那個,請問這是………」
「你就當沒看見,該干嘛干嘛去,這兩人湊一起就發癲,我都習慣了。」
端木槐默默的喝著咖啡看著手機上的新聞,擺出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模樣。
「哈啊……………」
或許瀧奈也判斷這不是自己可以介入的事態,只是嘆息了一聲,然后就乖乖回到柜臺后面繼續自己的工作去了。而又過了好一會兒,有客人上門,千束忙著招呼,而這時候才結束了聊天的安才依依不舍的又回到了端木槐的旁邊。
「哎呀,千束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騎士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讓她加入審判庭啊,我覺得和她很合得來。」
「不可能,別想了。」
「哎?為什么?」
「因為她不會殺人。」
面對安的詢問,端木槐果斷給出了回答,事實上他之前也考慮過類似的問題,只不過在和千束交談之后,端木槐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千束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殺人———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她表示自己都不喜歡去奪走對方的時間。所以這也是為什么千束一直使用非殺傷彈的原因。
聽到這里,端木槐就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三觀不同,那就沒法聊了。普通人你不殺也就算了,但是審判庭要對付的可是信奉邪神,滿手血腥的異端,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而千束既然如此堅定的不殺人,那招她進審判庭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你連人都不敢殺,進審判庭有什么用?
「哎,真可惜……………」
聽到端木槐解釋了原因,安也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我還想著要是千束能夠進審判庭,我們還會成為好朋友呢。」
「古蕾雅不會吃醋嗎?」
「應該不會吧………哈哈哈哈………畢竟我又不會去捉弄她。」
那是,你們兩要湊一塊那就是要禍害別人了。
「所以呢?你們的方案有什么進展?」
端木槐掃了一眼咖啡廳,眼下還不到午休時間,咖啡廳除了她們沒有別人,所以倒也沒什么好忌諱的。
「嗚………很難,說實話,非常難。大家還是覺得最佳方式就是使用QB的許愿系統………」
「不可能,死了這條心吧。」
端木槐直接打回了這個提議。
「我猜也是,那么剩下的就是………愛麗小姐提出的方案。」
「愛麗?」
「是的,她說可以模仿圣杯系統,重置整個魔法少女網絡,將其轉化為類似英靈附體的情況,應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逆轉這個過程。」
「圣杯系統的英靈啊………我記得英靈不是需要MASTER提供魔力才能夠留在現世嗎?」
「是的,但是愛麗小姐說也有另外一種技巧,就是英靈主動降靈到現世,與人類融合之后,是可以在現世現身的,只不過對附身者有很高的要求。必須要波長吻合,擁有一定程度的魔力才可以進行靈魂附體。而這些魔法少女的靈魂雖然已經被取出,但是她們的身體還在現世,并且用魔力維持的很好,并沒有像英靈那樣軀體消滅,所以理論上來說,用英靈降靈附體的方式,應該可以讓魔法少女們的靈魂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畢竟原本就是自己的身體,在配合方面應該不會有問題。」
「那么缺點呢?」
「應該會讓壽命縮短吧………至于是否還會因此化身為魔女,那也同樣不好說,畢竟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雖然根據愛麗小姐的說法,迦勒底那邊一直在研究第三法的具現化和圣杯系統,然而這個世界并沒有圣杯和靈脈,能否適用也是一個問題。」「所以還是要做試驗?那沒問題,正好我們這里就有一只小白鼠,不夠用的話,再去神濱市抓幾個就好了。」
「騎士先生,你這話給人感覺很像大反派哎。」
「都這么長時間了,莫非你還覺得審判庭是什么正義組織不成?」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安撅起嘴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但是我們也是為人類而戰不是嗎?我覺得我們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這就是你們的問題了,不是我的。」
端木槐攤開雙手。
「世界上哪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你們給出了解決方案,但是這個解決方案需要經過試驗論證,所以我們需要小白鼠———而這個實驗的本質也確定了我們只能夠找魔法少女來做這個小白鼠,所以怎么的?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去抓人,而是苦口婆心的說服她們自愿加入這場試驗?你可別忘記了,我們還需要對照組的。」
「嗚……………」
聽到這里,安頓時不說話了,她也很明白端木槐的意思。
其實說白了,這就像是道德困境。
這就好比說,有人研制出了一種能夠治療晚期癌癥的藥物,那么要如何檢驗這個藥物是否真的有效呢?當然是要進行臨床試驗,而在臨床試驗中,安慰劑效應非常重要。所謂的安慰劑效應就是在不告知病人的情況下,給他們服用無效的藥片,然后和服用抗癌藥物的病人群體進行對照,來確定病人感覺自己身體變好到底是精神作用,還是藥物作用。
這并非是毫無意義的實驗,因為有實驗表明的確有精神控制肉體的案例,就拿止痛藥來說,曾經就有醫生做過類似的實驗,那就是先給病人制造疼痛,然后給其注射止痛藥物止痛,連續幾天之后,最后一天把止痛藥換成生理鹽水,在未告知病人的情況下注射。
結果奇跡發生了———明明只是生理鹽水,結果病人依舊產生了和注射入止痛藥物一樣的感覺。
當然了,一般藥物你這么搞沒事,但是遇到晚期癌癥患者呢?
你要這么搞,就代表要坐視對照組的人死掉的。因為對照組吃的是毫無效果的安慰劑,并不是真正的抗癌藥物。所以理論上來說,如果這種抗癌藥物真的有效,那么就等于醫生放棄了一
半病人原本可以治好他們的可能性。
魔法少女也是如此,就算愛麗提出的這個計劃可行性很高,端木槐也需要小白鼠來做這個對照組,甚至殘酷一點兒,他還要看被英靈化的魔法少女和沒有英靈化的魔法少女在魔力消失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以及會給世界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雖然愛麗這個計劃目前看來似乎很完美,但是萬一有什么額外自己等人沒有想到的風險呢?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魔法少女就是小白鼠,這既不人道,也非正義。誠然,端木槐也許能夠說服一些魔法少女自愿加入,但是他對此不抱什么期望。
畢竟………能夠被QB三兩句話忽悠的傻子,誰知道她們能做出什么事來。
所以干脆徹底瞞著她們,就這么一做到底,反正審判庭并非正義,也更不講人權和人道,對于審判庭來說,只要能夠維持人類的延續,其他的都不重要,再加上審判庭并不需要去統治誰,所以它們也不需要像統治者那樣講究手段和做派。
這些東西對于統治一個國家或一個文明的統治者來說是必要的,但是審判庭只是一把需要完成既定使命的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那么就不講究用途了。你拿這把刀砍人可以,切菜也行,拍蒜也沒問題,還能拿來切開封好的膠帶,或者做個手工紙畫什么的都隨便,沒什么講究。
反正對于端木槐來說,實在不行就爆破整個魔法少女網絡,有這個后手,他還真沒什么好急的。
安其實也很清楚這一點,畢竟她可是馬納利亞的公主,政治方面類似需要做出取舍和犧牲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所以雖然安的性格活潑天真,但是該認真的時候她還是會認真的。
就好像馬納利亞世界碎片原本的命運那樣———即便在那個未來,安和古蕾雅依舊有深厚的感情,但是為了馬納利亞和自己的國民,她毅然決然選擇了與自己的好友對抗,并且一決生死。
從這點兒來看,雖然安喜歡玩鬧,但是該動手的時候,她腦子還是很清楚的。
這也是安和千束不一樣的地方,后者嘛………嗯,端木槐覺得她要是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不會這么容易下定決心的。
「那,我們要選擇見瀧原作為實驗地點嗎?」
「一步步來,首先看看那只小白鼠的情況,如果沒問題就擴大規模。正好,我們還可以拿它和神濱市做個比較。」
「你是說神濱市那個可以釋放出類似魔女的系統?說實話,我對那個系統也蠻有興趣的,不過也并非沒有風險。」
「哦?是嗎?」
「當然,按照騎士先生你的說法,神濱市的系統是魔法少女將自己短時間內魔女化來消除污穢吧,或許一開始這的確沒問題,但如果頻繁的消除污穢,會不會產生某種不可知的影響呢?我在書上看過類似的情況,有一位勇者擁有龍的血脈,能夠使用龍的力量來戰斗。但是漸漸的,伴隨著他施展的力量越來越頻繁,他也越來越向著龍靠攏,皮膚上開始出現鱗片,牙齒也變成了獠牙,脾氣也開始變得暴躁,最終他徹底喪失了人類的理智,變成了一頭巨龍。」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
聽到安的回答,端木槐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
「或許我應該找個機會實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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