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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五十個?”
還是在靈能經院為加爾文安排的套間內,前廳的待客廳,也是辦公區。
在經院特意為這些巨人們準備的辦公桌后,王座一樣寬大的椅子上,加爾文雙手交疊,玩味的看著眼前低頭站在他面前的官員。
“這與你們發來文件上的數量并不相符。”
“是的,錯誤出自我們的工作人員,錯誤的數量被發送給貴方,我們愿意就此作出道歉。”
這名身著黑袍的中層官員并不為自己辯解,而是將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但越是問題越是看似簡單,加爾文就越是不信。
他從眼前的人身上,聞到了他前世在征兵時與地方部門因為優秀兵員扯皮時,遇到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的味道。
但今時不同于往日,他不再是一名剛剛拿到少尉軍銜的排長,帝國的政體也遠遠比他前生所生長的國家更加骯臟、復雜。
他不愿對此過多糾纏,因為他對泰拉的勢力間盤根錯節的關系并不了解,貿然樹敵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但虧是絕對不能吃的。于是他想了想后,看向面前的官員點了點桌上的文件:
“我不想知道你的原因,我只要結果。今天之內,只要你拿出于這份名單上同等數量的合格的兵源,我可以不計較這次的錯誤。”
原本加爾文以為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但當他準備低下頭繼續閱讀手邊現有的兵源資料時,發現對方并未有離去的意思。
這名官員既沒有答應加爾文的話,也沒有準備拿起文件離開,就這樣還是維持著鞠躬道歉的姿勢。
加爾文的面色沉了下來:麻煩的事到了。
看樣子,這并不是普通的文件撰寫的錯誤。而是某個他所不知道的勢力將手伸到了他的桌上了。
對于自身的保密級別,加爾文是清楚的。對方大致的想法加爾文也能猜得到。
表面上區區一個審判庭的關聯戰團,在多數時候是夠用的,沒人會因為一些小利益而冒著開罪他們的風險。
但如果利益夠大呢?比100名擁有良好靈能天賦的戰士學徒?
他瞇了瞇眼,看著眼前不發一語的官員,眼前的這個人,大概率只是被踢出來當作替罪羊的倒霉蛋。
而真正的主使者,恐怕正在某個角落里看他的熱鬧。而自己的處理也會影響到戰團此次兵員征收的成敗。
他沒有再次嘗試與對方進行無謂的溝通,一個替死鬼怎么會有能力把話帶到真正的始作俑者手中?
出了這個門,面前的這個人能不能活著回到他的宿舍想必都是一個問題。
他再不猶豫,看向左手邊佇立的圣騎士蓋文斯,對他說:“向軌道上的鷹巢發送消息,我們需要泰坦打開王座庭的聯系權限……”
正在他話未說完的時候,待客廳的門被突然推開。一位年輕的紅袍官員滿面笑容地徑直走了進來。
他似模似樣的環顧了一周,而后踱步到黑袍官員的身前半步停下。在向加爾文半彎腰行了行禮后自我介紹道:
“日安,來自審判庭的天使們。鄙人,馬修斯·德·薩瑟蘭,忝為帝國一等爵士。目前負責靈能經院生源選拔工作。”
他在未等到加爾文的允許前就起身站直,而后微笑著直視著桌子后的加爾文說道:“鄙人此行,是想與大人做一筆小交易。”
說到一半,他抬起手虛指了桌子上的文件,繼續說到:“一個關于此次生員的小交易。”
加爾文看這面前這名有恃無恐的凡人官僚,對于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思考,在他的腦海中急速的轉動著。
“一名來自靈能經院的中高級官僚,是什么讓他有自信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呢?
他那冗長的姓氏所代表的權勢?恐怕并不全是,那么一個合適的、開罪得起的目標,想必對他同樣重要。
一個不是任何顯赫的戰團,不是任何原初戰團,最好是一個混得不如意,最終只能依附于審判庭這樣的凡人組織的阿斯塔特戰團?”
想到這的加爾文笑了,他突然不急于給面前的狂徒以懲戒了。在明白自身過于低調的偽裝也同樣是促成此次事件的眾多原因之一后,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原本屬于灰騎士的生員,最終流向了哪里。
加爾文低下頭沉思著:
不可能是星炬庭,那里的人有足夠的權限調動過往的征兵資料,他們大致清楚這些每年被審判庭派來代表帶走的人最終的去向;
也不可能是星界軍,他們的征兵關于靈能一側的需求里,除導航員是他們的核心利益不容侵犯以外,更多的是政委與軍團靈能者這種相對不要求質,而更看中數量的需求;
還有哪里呢?剩下的恐怕只有同為阿斯塔特的智庫,會有與灰騎士們如此高度重疊的需求了吧?那么誰的征兵世界在泰拉?想到這里的加爾文,已經明白此行的最大阻礙的根源所在了。
“所以,帝國之拳?那他們的長官,知道你這么做么?”
突然放松下來的加爾文整個人向后靠去,龐大的身軀把精致的古董實木椅子壓得吱嘎作響。
他好整以暇的看向面前自信滿滿的年輕人,而后向著對方說出自己的問題。
話題如此之快地進入到實質,并且被揭穿底牌的馬修斯,面色也終于不再輕佻。他鄭重看著加爾文說道:
“確如大人所想,兵員已經被送往帝國之拳的基地所在了,想必您也不愿意與這些真正的帝國支柱有任何的不愉快。”
他說到這里,仿佛被自己口中的那支戰團賦予了更多的自信,用更加從容的口吻繼續說到:
“此次的兵員配置確實不巧,恰好趕上了帝國之拳的智庫征兵,而舍弟,也忝為其中。如大人愿意,薩瑟蘭家族愿意記下您的友情。”
話已說盡,想要的消息也得到了最終的確認。加爾文也就不再偽裝,他直起身俯視著面前的官僚,口中的聲調雖然并不高亢,但吐出的語義卻如刀鋒:
“那么,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并不會影響這件事的結局,為今后的相處著想,想必大人不會做出如此草率的決定。”這是來自馬修斯的回答。
事已至此,他也沒什么好掩飾,一個依附于審判庭的戰團,在帝國老牌貴族的眼中,不是可以輕易開罪的,但也絕對不是不能開罪的,只要代價足夠。
這些戰士們所代表的武力與權威,也許對帝國平民或者是那些荒郊野嶺的鄉下星球總督們足夠強大。但在這些扎根于泰拉幾十個世紀的貴族眼中,遠遠沒有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在馬修斯的眼中,盡可能地表達態度與付出代價后,如果仍不能與對方達成一致,那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這樣的事,在他以及他的父輩們的短暫生命中,既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次。
“為了家族的昌盛與延續,將自家的子弟送往實質上掌管泰拉本地防務的帝國之拳,是他們數十個世紀以來的傳統,絕不會因為某個戰團的行為而打亂。”
馬修斯這樣想著,也是這樣做得。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精心挑選的目標,可能與他父輩們所挑選的那些,可能存在著某些本質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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