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蹲下身子，拍了拍孫小鳶淤腫的臉頰，開啟了詢問，“長公主還在宮里嗎？”
“被太上皇叫去了武極殿。”
孫小鳶木訥的回答，像是失了魂似的。
李南柯軒眉一皺，扭頭看向聶纓，“用了搜魂大法之類的秘術？”
“什么搜魂大法。”
聶纓還在生氣李南柯之前的稱呼，冷淡道，“我只是暫時封住了她的痛覺，要不然你根本沒法問。”
“好吧。”
李南柯摸了摸鼻子，繼續發問，“地府在除夕之夜的計劃是什么？”
“保護皇后，劫持地宮一位叫‘獨孤’的老者。”
“為什么要保護皇后？”
“不知道，這是上面的命令。”孫小鳶目光空洞無神，仿佛木偶娃娃。
“地府的主人是誰？”
“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
李南柯愣了幾秒，語氣不解，“這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兩個人。”女人回答道。
李南柯很詫異。
這么說來，地府有兩個主人？
黑無常和白無常？
就在思考之際，李南柯驀然想起昨日霍盈盈對他說的那句話：
地府不在陽間，在陽間的都不過是鬼差而已。
難道這黑白無常也不是地府真正的主人，只是游走于明面上的鬼差？
所以孫小鳶也沒見過地府真正的幕后主人。
“你們打算如何劫走地宮里的老者？”
李南柯問道。
孫小鳶道：“除夕之夜，太上皇白耀權會昏迷，到時候天罡地煞的大部分高手都會保護他，無暇顧及地宮，我們會用武力強行去搶。”
白耀權會昏迷？
聽到女人的回答，李南柯愕然，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屋內的聶纓和上官關皆變了臉色。
他們可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你們怎么知道白耀權會在除夕之夜昏迷？”
“我是聽白無常主人說的，具體緣由我也不清楚。”
李南柯一臉不可思議。
這個線索太重要了。
難怪天穹教和地府都選擇在這一天對皇宮發起攻擊。
如果白耀權真的昏迷，宮內便是群龍無首，天罡地煞根本派不出足夠的高手去保護地宮。
可問題是白耀權為什么會在除夕之夜昏迷？
難道每一年都有這情況？
畢竟當年白耀權在三十多歲時就選擇退位給小兒子，原因就在于他經常昏迷，無法正常處理政務，無奈養病。
近些年來，倒鮮有聽過他昏迷的消息。
此時最令人疑惑的是，地府為何就如此確定白耀權會在除夕夜昏迷？
他們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恐怕就連長公主白如玥都不知道這情況。
“難道是……”
李南柯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極大膽的猜測。
甚至隱隱猜出地府的主人身份。
“不可能，應該不可能。”
李南柯握緊拳頭，用力咽了口唾沫，對孫小鳶問道，“你們地府是怎么騙過那么多人，讓你成為長公主貼身護衛的。”
“都是上面安排的。”
孫小鳶道。
話問到這里，李南柯心中的猜想已經真了七八分。
像長公主這種尊貴之人，安排在身邊的護衛是需要經過層層審核，嚴厲篩選后才定的，容不得半點馬虎。
而如今卻被地府安插了這么一顆大釘子。
能安排這顆釘子的人，要么此人在朝廷中地位很高，要么熟悉很多環節，買通了其中的一些審核官員。
“最后一個問題，長公主身邊還有地府成員嗎？”
這個問題李南柯之前問過青衣老者，雖然對方說沒有，但青衣老者級別太低，不敢百分之百保證。
“長公主身邊只有我一個地府成員。”
孫小鳶道。
聞言，李南柯心中的石頭才正式落下。
同時他好奇道：“為何地府要把你安插在長公主的身邊？”
“他們讓我監視長公主，長公主的一舉一動都要匯報。重點要監視，長公主去武極殿都干了些什么。”
“……看來地府也知道長公主的身體情況。”
李南柯面容憂慮。
原本他還打算把地府拉成短暫的同盟，現在看來，這就是一頭隱藏在暗中的老虎。與它合作，無疑于與虎謀皮。
見從孫小鳶嘴里已問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李南柯讓聶纓利索的送對方上路。
處理掉孫小鳶的尸體，李南柯擔心長公主的安危，決定去宮里看看。
“我陪你去。”
聶纓深知現在李南柯的處境很危險，決定充當臨時保鏢。
李南柯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然而兩人來到宮中，卻從公主護衛口中得知白如玥還未從武極殿回來，這讓李南柯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白耀權召女兒去武極殿的次數有些太頻繁了。
莫非準備讓長公主再次癱瘓？
可惜李南柯雖然心里著急，但也無法硬闖武極殿，只能暫且離去。
“回家嗎？”
聶纓望著男人凝重的臉龐問道。
李南柯默默思索了片刻，給出了新的目的地，“去韻春樓。”
孫小鳶的失蹤必然會讓地府有所行動。
所以李南柯想找曾經叛出地府的二把手高邪。
通過后面對孫小鳶的詢問，李南柯已經知道這位所謂的二把手，其實也是黑白無常二人的下屬，級別比孫小鳶高一些。
地府明面上的大部分事務，都是高邪處理的。
來到韻春樓，卻發現這里已經關門了。
昔日繁華的靡靡之所，此時卻說不出的清冷孤寂，形成鮮明對比。
李南柯和聶纓翻入平日青樓女子們居住的后院進行調查，發現連居住的屋舍內都已空無一人，顯然韻春樓徹底解散了。
李南柯有些感慨。
這些家伙在地震后一個個跑的挺快。
“李大人是來找我哥的？”
驀然，一道嫵媚動聽的聲音傳來。
李南柯轉身望去。
正是韻春樓的老鴇高魚雁，俏生生的站在巷口。
李南柯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道：“我殺了一個地府之人，這個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你兄長。”
“我哥已經等你很久了。”
高魚雁沒有過多詢問什么，扭動著豐腴緊致的腰肢，帶著李南柯和聶纓來到巷內的一座普通小院。
進入主廳，李南柯見到了高邪。
與上次所見溫文爾雅的形象不同，這一次的高邪看起來極是憔悴，而且還邋里邋遢的，眼睛里全都是血絲。
“你這鬼樣子，跟地震有關？”
李南柯好奇道。
高邪苦笑了一聲，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把哪個地府成員給殺了。”
“地府的神使大人。”
李南柯淡淡道。
聞言，高邪和身后的妹妹高魚雁皆是一驚，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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