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沉悶且斷續的敲門聲在小巷內回響。
李南柯按照孫小鳶的敲門方式，進行了兩遍便停下了，等待屋內接頭人的反應。
過了十來秒左右，一名青衣老者走出了屋子。
正是之前與孫小鳶接頭的地府人員。
青衣老者臉上帶著困惑。
畢竟神使大人前不久才離開，怎么突然又回來了。
為了保險起見，他打算先透過隱蔽的門縫觀察外面來人。可身子剛貼上門，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火銃噴出炙熱兇猛的焰光，打穿了木門。
青衣老者在感應到危機的時候身子便下意識的朝著另一側閃躲，堪堪避開了射來的帶有爆炸能力的尖錐銅彈。
可下一秒，一道凌厲的刀芒穿過木門出現在了他閃躲的位置。
對方似乎早就算計好了。
刀芒速度極快，根本不留躲避的時間。
血珠飛濺而起。
青衣老者慘叫一聲，踉蹌倒退了數步，胸口被尖銳的刀鋒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
沒等青衣老者做出反應，早已埋伏的聶纓聽到門外李南柯喊了一聲“動手”，如鬼魅般出現在了青衣老者的身后。
女人揮動雙臂，手中的峨嵋刺直接扎進了青衣老者的后背。
老者再次慘叫，卻強忍著疼痛轉身攻擊聶纓。
外面的李南柯聽到打斗聲響起，推門而入，同時給火銃裝好了彈藥。
他舉起火銃對準了纏斗的兩人。
看了片刻，他又放下手臂。
從形勢來看，聶纓已經占據了絕對上風，不需要他再出手。
果然，隨著幾聲骨裂和哀嚎，青衣老者重重倒在地上無法再起身，雙腿和雙臂全都被聶纓給弄骨折了。
“這家伙是個高手，幸好你出手了。”
聶纓拍了拍手掌。
李南柯看著她關切道：“傷口不要緊吧。”
“傷口？”聶纓疑惑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我沒受傷啊。”
“傷口不要緊吧。”
李南柯又重復了一遍。
“我沒——”
注意到男人的視線位置，聶纓陡然明白對方話語的意思，冷艷的嬌靨頓時飄起一抹紅云，惡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想死就直說。”
李南柯識趣的撇開話題，看了眼地上兇狠盯著他的青衣老者，淡淡說道：“先動刑吧，我要確保他對我說實話。”
李南柯不愿浪費時間。
聶纓身為影衛高官，平日里審訊犯人用的手段不會差到哪兒去。
“在這兒？”
“就在這兒。速度快點，我還有別的事。”
“行。”
聶纓不再多問，從老者身上撕下一片布擰成團塞進對方嘴里，防止對方叫喊或自殺。
剛要動刑，女人卻抬頭看向男人，微抿了下紅唇說道：“你先轉過身。”
“不用。”
“轉過去！”女人再次強調。
不知道為什么，聶纓不想讓男人目睹自己狠辣冷血的一面。
李南柯感覺莫名其妙，只好轉過身子。
很快，他就聽到青衣老者痛苦的嗚嗚聲。
大概半炷香后，李南柯已經聽不到老者痛哼的聲音了。就在他擔心聶纓會失手弄死老者時，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問吧。”
李南柯轉過身。
聶纓不知從哪兒扯來一張床單蓋在老者身上，只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
“別掀開看，你會吐的。”
聶纓好心提醒，走到門口的水缸清洗手上血液。
李南柯蹲下身子，皺眉看著老者碎了幾顆牙齒的血口，有些懷疑這家伙還能不能說話了。
“孫小鳶是你們地府的人對吧。”
“她是……神使大人。”
好在老者雖然說話的聲音微弱含糊，但李南柯能聽的清楚。
李南柯又問道：“長公主身邊除了她之外，還有沒有地府人員潛藏。”
“……沒了。”
老者每說一個字，喉嚨里就會有血沫溢出。
“你確定只有一個人？”
“我很確定。”
“地府的真正主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李南柯抬頭看向洗完手的聶纓，后者聳了聳肩，“他說的是實話，這時候不會說謊。”
李南柯點點頭，繼續審問，“除夕之夜地府有什么計劃？”
老者聽到這句詢問，明顯有些猶豫，但看見走來的聶纓，眼神涌起濃濃的恐懼，顫聲道：“地府的具體計劃我不清楚……神使大人只安排我在除夕之夜……配合其他成員保護一個人。”
“保護人？是誰？”
對方的回答出乎了李南柯的預料。
“皇后。”
“什么？”
李南柯愣住了。
地府在除夕之夜的目標，不是被困在地宮的那個神秘老者嗎？
怎么又變成保護皇后了？
“你確定你的任務是這個？為什么要讓你們保護皇后？”李南柯意識到這其中還隱藏著其他內情。
難道皇后也參與了什么秘密計劃？
“沒錯，的確是這個。至于原因，我不清楚，我只服從上面的命令。”老者說道。
“除了保護皇后，地府還有其他計劃嗎？”
“有，但我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么。”
“有意思。”
李南柯陷入沉思。
接下來他又詢問了一些關于地府的情況，直到老者提供的信息已經殆盡，李南柯才結束了審訊，讓聶纓殺了老者。
處理尸體的時候，李南柯從對方身上拿到了一枚骨哨。
這枚骨哨是地府控制假太皇太后霍盈盈的。
但因為真的骨哨在李南柯身上，所以老者身上的這枚骨哨是偽造的。
不過即使是偽裝，李南柯也有用處。
“接下來去哪兒？”
聶纓此刻思維已經徹底紛亂了。
地府竟專門派人保護皇后。
這話說給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太過于荒謬了。
仿佛皇后是他們安插在皇宮的內應似的。
“去皇宮。”
“這時候去皇宮……不妥吧”聶纓神色猶豫，以為李南柯要去找皇后。
“去找長公主。”
李南柯說道，“既然已經確定玥兒身邊只有孫小鳶這一個地府成員，我們就可以提前拔掉這顆釘子，以防后患。”
“會不會打草驚蛇？”聶纓蹙眉。
李南柯微微一笑，“計劃制定了這么久，如今時間不多，只要不出現毀滅性的變故，地府是不可能改變的。”
“也是。”
聶纓點了點頭，帶著李南柯上了馬車前往皇宮。
馬車上，李南柯在手心寫下“皇后”這兩個字，怔怔出神。
“調查了這么久，卻始終把這個女人給忽略了。到底是不是棋子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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