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烏賊:、、、、、、、、、
錨定1年。
“啊”
仿佛從極其漫長的夢中醒來,張凡只感覺頭痛欲裂。
大腦一片空白,對于自己是誰、當前是何處境,皆一無所知。
“凡兒”
白漱月聞聲而來,滿臉憂慮。
她的出現,仿佛一點火星,將空白缺失的記憶照亮。
往昔種種畫面,皆連浮現。
“嬸嬸!”張凡本能喊了一句,而后再度暈死過去。
三年后。
“與本尊一戰,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慘烈。”
“彼此都已經拼殺到幾乎油盡燈枯,最致命的是,最后發動還真之時、距離歸神終末實在是太近了。”
“即便這三年,我使用真假大道一遍遍不停沖刷。那熾烈的星光如今依舊還會時不時再蹦出來。”
躺在椅子上斜看夕陽的張凡按了按輕輕凸起的太陽穴。
以孱弱病軀,強行驅使真假之變。使得他如今這副身體還沒有從虛弱狀態中完全恢復過來,哪怕只是短短思忖了片刻,心神也本能感到一陣疲憊。
“好在還有嬸嬸照料。”張凡心中暗嘆一聲。
恰在此時,白漱月的聲音傳來:“凡兒,天黑了,該回家吃飯了。”
她將輪椅上的張凡拖回屋內,并親自喂食。
“嬸嬸,我自己有力氣吃了。”張凡有些無奈。
白漱月眉頭一皺:“一年之前你也是這么說的,后來便又直接暈了過去。咱好好把病養好再說。你嬸嬸我雖然沒讀過幾天書,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而后不由分說,繼續將飯菜送到張凡嘴邊。簡單一頓飯,足足耗費了小半個時辰。
漫長而溫馨。
“嬸嬸這么好的人,本尊當初竟對她做那樣的事,當真是禽獸不如!不但將其似木偶般操控,那要助力嬸嬸成圣的計劃最后也無疾而終。”
“以真靈灌注之能,加上真假大道,縱使凡人亦可助其成圣。卻偏偏不為,寧愿助力外人。”
張凡心中暗自搖頭。
在他看來,親疏有別。
道德、方寸、守丘那些,肯定是比不過白漱月的。
“得你身軀,承你因果。”
“你造下的孽,便由我來還吧。”
“這一世,我定要帶嬸嬸,共同走出這玄黃界。”
張凡心中暗下決心。
不過并沒有著急動身,而是決定先耐心養好傷。
根據本尊的記憶,這玄黃界的確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之境。
“該怎么說呢,不愧是本尊。即便身懷還真至寶,能在這種地方成功廝殺出來,也當真不簡單了。”
張凡將自己上一世經歷跟本尊種種進行比較,不得不承認,自己當真順風順水,幸運的有些離譜了。
“亦或者說,本尊在山海中投放分身無數。唯有似我這樣的幸運兒,才能活到最后。”
“至于最后,亡命一搏、反客為主……”
“則是全靠我自己堅韌意志與不拔精神。”
每每回想起自己在絕境之下,借助歸神終末完成反制之舉,張凡心中都情不自禁的得意。
“走到山海之巔、真神之下的最高點,本尊的確乃不世梟雄。只可惜,青出于藍勝于藍。我更勝一籌!”
心中愈發志得意滿起來,甚至就連身軀神魂的傷勢,都有所緩解。許久之后,激蕩心情方才平復。
張凡躺在床上,在夜幕之中,心中默念還真。
下一刻,似有無數螢火光芒,自四周黑暗中匯聚而來。
組成光幕,徐徐展開。
但冥冥中,似乎存在著某種阻力。光幕成型速度極慢。
而且時不時還有詭異光華一閃而過,恰似上一世最后、那陡然爆發的星光。
張凡知道,并非是還真受損。
而是以自己目前狀態,真神影響還沒有完全祛除。還真或有被侵蝕風險,故而本能生出抗拒。
張凡再度了嘗試一番。
還真光屏越是展開,星光躍動頻率也就越快。
光輝遍撒,竟有回到歸神末日之時趨勢。
張凡當然知道這是假象,不過也依舊一陣心驚肉跳。
“罷了,且等我將神的影響,完全沖刷干凈再說。”
張凡百念俱消,沉沉昏睡過去。
又用了十年光陰,他徹底恢復正常。
這期間,張凡還暗中出手,延緩了嬸嬸衰老趨勢。
雖然因此耽擱了些許恢復速度,但張凡認為都是值得的。
而為了使得修行之路看起來更加的合理,在恢復后的第一時間,張凡便以真假莫測玄力,改變了玄黃界的環境。
“此間凡人無法修行,皆因仙凡瘴存在。”
“此天地道則卻因傳法逆天地之理而成。”
繼承了本尊的記憶,對于玄黃界種種往事,張凡俱是十分熟悉。卻也沒有多少特別好觀感。
“攔路之人,消失便好。”
真假一念,傳法、天醫,直接被張凡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就像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沒有了傳法逆理鎮壓,玄黃天道在不斷轟鳴聲中,慢慢恢復正常流轉。
再一眼將封鎖大玄小世界的仙絕陣破壞。
數日之后,飯桌上,白漱月忽的說道:“凡兒,你這幾天你是否感覺,天氣變得舒服了許多。奇怪,明明前一陣子,還熱的要死。”
張凡點頭附和。
無需有人主動傳播修行功法,只要有靈氣,自會有修士誕生。
半個月后,大玄小世界中第一個煉氣修士誕生。
修仙之事,不脛而走。
“修行……按照他們的說法,我豈不是也是能修行了?”房間里,白漱月感受著體內清晰可覺的汩汩流動靈力,滿是不可思議的說道。
“凡兒你呢?”轉瞬之后,白漱月就十分關心的問道。
“嬸嬸放心,我也感受到了這天地間的靈力。”張凡笑著說道。
白漱月不由如釋重負:“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修行之路既開,二人便離開大玄,進入至玄黃界中,尋找更進一步可能。
而有著張凡暗中庇佑,也自然不會存在什么風險。
一路順風順水,他們直抵合道之境。
傳法既隕,長生路斷。已經在玄黃界修行到了盡頭,二人決定深入黑暗星海,尋求那傳說成仙的可能。
外出的阻礙,無名饑仙已經被張凡暗中抹去。
高墻桎梏,在真假之變面前,也不值一提。只不過為了使事情更加合理些,張凡故意制造了一些麻煩。
在表面上看來,是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方才進入高墻之內、得到了守丘傳承。
“無限海,上方山。”
“這世界,竟然如此遼闊。”得知山海真相的白漱月怔怔失神。
真仙、無名、超脫。
常人難以逾越三大境界,在張凡照拂之下,白漱月輕易便已踏過。
“接下來,便是真正接觸山海了。”
“對于嬸嬸而言,山海還是過于兇險了。唯有那庇護世界,方才安全些。”看著白漱月面龐,張凡心中如此想道。
朝著遙遙山海深處,垂釣翁前輩所在。
張凡心中默念:“上鉤者愿!”
冥冥虛空里,好似傳來了一陣輕咦之聲。
片刻之后,一股巨力橫跨山海而來。
將張凡跟白漱月裹挾著一起,抓入成神客世界所在。
白漱月如簍中之魚,霎時失去了意識。
而張凡則是以真假之變,頃刻掙脫。
立于垂釣翁面前。
“前輩,好久不見。”他笑著說道。
“你是”垂釣翁不由瞇起了眼睛。
垂釣翁的確隱隱感覺,眼前之人似乎十分熟悉。
但也只是模糊感覺罷了。
山海尚還沒有病入膏荒,一眾成神客曾經記憶并未完全蘇醒。
對于上一世發生種種,垂釣翁并不知曉。
“諸位,皆一同出來吧。”
說罷,張凡身上,真假大道玄妙氣息盤踞。
而后倏然變化流轉。
斬命、垂釣、忘機、長生、破陣……
諸般大道,盡數顯化。
在此庇佑世界休養生息的一眾成神客們,在旁人身上感應到自己道途之后,不由面露震驚之色。
身影接連浮現,將張凡團團圍住。
“連山、歸海、太易三圣,有同心同德之法。”
“諸位可愿與我一起?”
沒有顧忌場中漸起的奇怪氛圍,張凡只是直接坦然說道。
“同心同德?”
成神客雖然共居于此,但彼此間卻并不怎么互看順眼。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此刻張凡顯露出來的秘密,著實讓他們好奇。
破陣子此刻忽的說道:“我有折中之法,喚作少年游。可重現曾經確實經歷種種,無有同心同德之威、也能證明你來歷。”
看其他成神客神情,似乎也是更加偏向這種方案。
張凡輕嘆一聲,故作無奈道:“只是可惜了,諸位要與真假大道,擦肩而過了。”
“真假?”成神客們聞言,眼中皆爆發出難抑精光。
同時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我道為何你竟能掌握吾等之道。”“如果是真假之變,那么一切都說的通了。”
宛若一石激起千層浪,真假面前,曾經成神的圣者們也要暗自失態。
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一窺真假的誘惑,成神客們答應了跟張凡一起同心同德。
庇護世界中,片刻的風起云涌。
而后整座天地,都好似陷入詭異的靜止之中。
許久之后,成神客們方才從絕妙的感悟中醒來。
“原來真假,竟是這般。”
“朝聞道,夕死可矣。就算最終依舊難逃成神宿命,也無憾了。”
“沒想到,你竟真的成功了?”
成神客各自感慨,唯有軒轅宏驚喜萬分。
在張凡的幫助下,眾人都些許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
軒轅宏道:“上一次輪回,我們察覺到真假大道降臨,要將我們直接抹去。心知必定是斬命前輩暗中布下手段生效了。雖改變不了被真假抹去結局,我們心中倒也十分痛快。消失之前,我們決定最后再幫你一把。”
“原本并沒有奢望太多。卻根本沒料到……”
斬命主不合時宜的話突然響起:“那位曾經還真之主,起于微末、從玄黃界兇險之地,一步步走到山海之巔。心思縝密,狠辣無情,手段超絕。屢屢都能從絕境中求生。而這一次,竟被自己的分身反噬?”
“會不會,是他所布之局”
此言既出,場面霎時間便冷了下來。
張凡第一時間回應,神情傲然道:“絕不可能!”
就像李凡篤定,曾經自己是真的隕落消失、化作還真了一樣。
現在的張凡也確信無比,的確是自己經歷生死絕境下的搏命,才成功反奪本尊。而非本尊的布局。
但看著在場成神客們皆若有所思的神情,張凡神情,瞬間幾度變化。片刻之后,他還是肅然道:“還請諸位,幫我仔細查探一番。”
既已經同心同德,便再無任何私人隱秘可言。
故而張凡直接放開神魂,任由一眾成神客審視。
同心同德之下,也不怕遇到危險。
事關重大,垂釣翁等人也不敢怠慢。
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
一遍,兩遍。
許久之后,眾人方才收回自身神識。
“混元一體,無甚瑕疵,本是天成。看來,是吾等多慮了。”斬命主說道。
“歸神終末之下,失去真假大道加持,那所謂還真之主也并無任何優勢。孰勝孰負,都有可能。以分神反噬本尊,的確可行。”
成神客們交流了一番,并沒有發現什么破綻。
“不過,畢竟還真之主有著吾等難以比擬的優勢。無數次輪回,都能始終保留記憶。難免或許會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手段。多份防備之心,也是好的。”
話雖如此,對于分身、本尊之爭,他們也并沒有特別好的插手方法。所能做的,便只是提醒罷了。
繞過此事,眾人接下來便商議起了正題。
如今真假大道,已然站在了己方這邊。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
真假大道在手,便有了顛覆真神的可能。
再加上張凡這位化外之人。
縱使此方世界向來選擇躺平的成神客們,心思也逐漸蠢動起來。
“我定然不會行那位故事,盡吞山海、以弒諸神。”
“不過究竟又如何在保全山海的情況下,避免再度陷入輪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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