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烏賊:、、、、、、、、、
“玄黃界初創之時,就暗含無上丹道于其中。”
“玄黃自我衍變之能、再造仙器之能,乃至孕育墨殺之能。都跟這天生丹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李凡的目光,在玄黃天地中掃過。
他的視野中,再也不是山川湖海等尋常風景。
而是一條條橫縱交織的大道。
這般景象,李凡過去悟道之時也時常出現。只不過,過去所見,玄黃天地大道宛若森羅巨網。而現在……
所有道則,扭曲、匯聚。
最終化作一顆若隱若現、若存若無的丹藥!
丹藥畫面轟然破碎,李凡眼中景象又回歸尋常。但李凡心知,剛剛所見絕非錯覺。而是自己此番丹煉玄黃過程中,捕捉到的一絲玄黃本質。
“這么看來,孫縹緲也參與了爛柯道場的建造……”李凡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孫縹緲作為超脫真仙的轉世,來歷莫測。所留物品,更能引動還真,有諸多妙用。譬如發動一次還真模推衍的三叉之樹,能增加還真充能上限、有替死防護之效的垂目傭偶。以及指明了爛柯道場中一段時間區間的斷翅灰鳥。
還有暗藏煉道藥王經的方形丹石。
這一切線索都說明孫縹緲的非凡。
“只可惜,除了這些以外,沒能找到其他物件。哪怕在八千年前的這個時間節點也是如此。”
“畢竟孫縹緲活躍的年代太過遙遠,那是仙路未絕的修仙大世……”
“或許,沿著時光長河再度逆行萬年,才能找到更多的相關線索。”
諸般念頭閃過,李凡煉丹動作始終不停。
或許在玄黃界這枚半成之丹中,孫縹緲留下了什么暗手。但現在的李凡,自有手段應對!
大天尊仙傀口中氤氳之氣將盡,爐火達到最旺卻后繼無力、即將衰弱之際。
本尊卻是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悄然灑向玄黃界各處。
“爐封天地凝妙韻……”
“我以我血煉玄黃!”
李凡精血,化作無數不可見的紅色光點,將玄黃界團團包裹。凝聚成一顆丹藥雛形的同時,也將整個玄黃界跟外界隔絕。
此外界,并非單純指的是玄黃界跟爛柯道場之間的聯系。
更是指與山海、塵世!
而以李凡現在的實力,卻能做到這點……
全因他這一吐,幾乎將全身精血抽干。暗藏于精血之內的,屬于長生大道的力量,也伴隨著這些精血,被緩緩煉化轉移至玄黃天地之中!
上一世,李凡遭三道相融之劫。雖有還真庇佑,險死還生。但代價也是慘重。
還真陷入沉寂不說,最關鍵的是,李凡并未完全從這三道相融的狀態中完全脫離出來。
這一世,凡人之軀便能做到滴血不死,便是最好的證明。
若是旁人得此長生神力,定會喜不自勝。然而已經吃過一次暗虧的李凡,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畢竟,長生大道終究是屬于守丘公的。哪怕得到了守丘公的認可,分得些許長生神力。也只是客罷了。
既然目前為止,看不到反客為主的希望。李凡索性就將其直接舍棄。
“只要還真在手。哪怕長生大道是能與山海并駕齊驅的真正大道,我也不會有絲毫不舍!”
守丘公的長生大道,不愧是山海塵世間最偉大的造化之一。哪怕李凡經歷過三道相融,體內僅僅是些許印記殘存,也依舊有著難以想象的神通。
李凡此刻,體內精血被盡數抽干。但李凡本人卻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適。僅僅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充滿生機、力量的精血,就又自體內各處滋生。
或許是這次的完全抽放,才真正激發了李凡體內剩余的長生之力。
新生的精血在體內奔騰,發出宛若龍吟虎嘯之音,大有青出于藍勝于藍之勢。
噴出全身精血、丹煉玄黃之后,李凡不但沒有生機衰弱,反而像是美美睡了一覺、又吃了大量補品般。變得更加龍精虎猛。
“這就是長生么……”
感受著自己體內宛若無盡大洋般的潛藏生機,李凡不由冷哼一聲。
這長生大道,自己可謂是一朝得證。然而想要驅逐,卻已經千難萬難了。
“三道相融,于我而言,是禍非福。”
“借此丹煉玄黃之功,雖不能完全將其祛除。卻也能盡可能的將其影響降到最低!”
李凡早就想解決三道相融的隱患,也是思索許久之后、方才暫且想到了這么個一箭雙雕的方法。
當下不再猶豫,又是主動催發、全身精血噴薄而出。
散落于玄黃界各處。
長生之力滋生的精血,對于玄黃界而言,甚至比起星海下生機、仙靈之力,還要大補。
玄黃界將其吸收之后,整個世界的強度,幾乎指數級別的向上攀升。
李凡一邊噴灑自身精血,一邊精準的操縱丹煉之術。
“我之精血,勝過世上所有天材地寶。足以將玄黃界地基徹底夯實。”
“不愧是與山海同格的長生大道。”李凡心中暗贊不已。
噴出精血,凝丹煉之。
如此反復。
三次之后,玄黃界的強度就已經超過了曾經的升華仙域。
五次后,便遠勝上一世的洪荒仙界。
然而李凡卻察覺到,自己對于體內長生大道的抽離,才剛剛起步。
不過隨著玄黃界的逐漸壯大,李凡體內的長生之力也有著雖不明顯、卻十分穩定的下降趨勢。
李凡因此也有十足的耐心。
“不過是水磨功夫罷了。”
大天尊護法,李凡盤坐于玄黃界上空。
呼吸之間,血霧噴發,滋養玄黃。
如此,悄然間,百年過去。
玄黃仙丹為成,一切變化界凝于丹藥內里。尚沒有于玄黃界中正式顯現出來。
天地間,唯有寥寥數道生靈,方能隱隱洞悉世界的變化。
但窮盡他們的想象,也無法真正窺探到玄黃界的未來。
萬仙盟總部,傳法抬頭望天,心神不寧。
百年前,他從爺祖口中,知曉先祖玄天王之事。更得太上道經傳承。本想著借此橫掃十宗,以報當年之仇。
卻沒料到,戰事一拖百年,十宗雖屢屢落入下風。卻始終沒有被徹底擊敗。
這讓素來沉穩的軒轅拓,也不由慢慢變得急躁起來。
“就連區區玄黃界都清掃不干凈,又如何能追隨先祖腳步呢?”軒轅拓長嘆一聲。
從理論上來講,他得玄天王玄音傳承,又有太上道經相助。一身實力神通早就超脫世俗,仙道十宗本應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才對。
事實上,一開始的確如此。
萬仙盟所到之處,十宗聞風而逃。
幾乎將外圍領地全部放棄,只是龜縮在自身宗門,以及些許重要洞天之中。
彼時,似乎距離覆滅十宗、一統玄黃界只有一步之遙了。
但忽有一天,卻是情況忽變。
十宗一夜間就像是轉性了般,對萬仙盟展開了激烈無比的反攻。
似乎是被憋了許久似的,所有十宗弟子的殺意都驚人的強。
向來以為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柔弱兔子,瞬息之間成為了噬人的猛虎。萬仙盟猝不及防之間,損失慘重。
幾乎是一個月時間,就將過去數年的勝勢積累全部丟失。
還是仗著新法修士極強的生機,才勉強挺了過來。
對于十宗態度如此詭異的轉變,軒轅拓百思不得其解。
但更讓他頭疼的是,自己遲遲沒有邁出新法的最后一步。
不證長生,雖有妙法神通,卻終究只是合道修士。
能以一當十,卻不能以一當百。
十宗底蘊深厚,只他一人,根本沒有橫壓的實力。
軒轅拓凝望玄黃界天穹:“逆天地之理,以證長生。”
“以萬仙盟巔峰新法修士的數量,我應該早就得證長生了。但卻始終無法成功。”
“我原本以為,是冥冥中有什么在阻礙我的證道。”
“但經過百年的思索,我方才恍然。”
“不是我推衍的新法出了問題。而是玄黃天地本身,同樣在不斷變強。”
“而且變強的速度,甚至還遠遠強過,所有新法修士的總和。”
“天下修士,雖可借助我之法門,吞天食地。但現在,修士吞食的速度,卻遠遠跟不上天地增長的速度。哪怕新法修士數量,再添十倍,都是杯水車薪。”
軒轅拓眼中閃過一絲驚悸:“究竟……”
這等狀況,已經是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范疇。
猶豫許久,軒轅拓終究還是再度放棄了向爺祖尋求幫助的打算。
他心中暗自咬牙:“還不到山窮水盡之時。應該還有辦法!”
“天地既變,那么新法也要再變!”
仿佛回到了當初明悟新法的那一天,軒轅拓心中若有所感,再次盤坐思索起來。
軒轅拓陷入了迷惘,仙道十宗眾人,亦是如此。
“星極道兄,到底怎么說?石母推衍這么久,究竟有沒有結果?”大道宗掌門方定歌的語氣中,極為罕見的顯露出難以掩飾的急切。
哪怕昔日在太元戰場中,身陷重圍之中。他都沒有如此失態過。
星極道人嘆了口氣,沉默良久之后,方才低聲說道:“我太衍宗得化道石母近萬載,卻從來沒有出現過現在這般詭異狀況。”
“石母算力,幾乎窮盡枯竭。哪怕透支自身,也無法推衍出跟現實擬合的情況。”
此言既出,場中頓時死一般寂靜。
“詭異,太詭異了。”
“本以為玄天王歸來只是虛驚一場,沒想到這百年間,怪事層出不窮。”
“若木失控,長生果位不復。太元界星路莫名被斷,玄黃界陷入隔絕之境。”
“更關鍵的是……”天劍宗大師兄,司徒遙的酒葫蘆已經舉到嘴邊,卻又頹然放下。似乎那陳釀已經不再香甜。
方定歌接著說道:“作為修士,我們對天地大道的領悟、掌控,正在變得越來越弱。弱只是一人,還能說是錯覺。”
“但你我皆是如此……”
場中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俱是看到了彼此心中的沉重。
“若情況再這么惡劣發展下去,恐怕有朝一日,我們就連凌空飛遁都做不到了。”無定獄主夏侯衍,語出驚人道。
“倒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十宗眾人聞言,不由面面相覷。繼而感到難以抑制的心煩意亂。
相較之下,那萬仙盟的問題,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了。
“好在,當日玄黃真仙證道前,曾留下諸多十宗改良功法。以此為鑒,才延緩了我們對大道的喪失掌控速度。”太上宗姜映月此言一出,眾人又頓覺僥幸。
無不懷念起,昔日那道屹立在太元戰場上的身影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玄黃天地間無數縈繞在自己身上的意念。
閉目凝心,煉丹百年的李凡,這一日終于睜開了雙眼。
視野中,原本若隱若現、在玄黃界外呈現的虛幻丹影,早已經宛若實質。
雖凝聚了李凡不知道多少口噴出的精血,卻絲毫沒有沾染血腥氣息。只是呈現出,晶瑩溫潤無比的純白色光芒。
李凡從這光輝中,感到了無比的熟悉。以及難以描述的龐大生機匯聚。
就連李凡自己,一時間都有些失神。
“沒想到,我體內看似殘存不多的長生大道之力,竟還如此渾厚。”
“我每次呼吸間就將其抽干噴吐,不斷重復。竟然還足足重復了百年之久!”
驚嘆之余,李凡也對守丘公,以及長生大道的強大。終于有了具體量化的認知。
“好在,經過百年苦功。”
“三道相融的隱患,算是暫時解決了。”
失去了三道相融的共鳴,李凡對山海無限仙力、還真真假之變的敏銳感應程度,都下降了不止一籌。
具體在自身表現上,李凡則是發現自己各方面悟性都大大降低了。
仿佛一夜之間,從聰明絕頂,變成了愚鈍之人。
雖有些不習慣,但李凡卻沒有任何的后悔。
“山海無涯,唯我作舟。”
“長生大道雖好,卻終究是他人的。”
“除非我能做到反客為主,否則不要也罷。”
李凡神情淡漠,內心沒有因長生大道的喪失而動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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