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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給的太多了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2日  作者:一只橘貓壓海棠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一只橘貓壓海棠 | 大唐:安西最后一個信使 


“快快快,你們這幫笨蛋,還愣在這里干什么,沒看見下著大雪么,快打開營門,迎接媯州的兄弟們入營!”聽著這名盧龍校尉的聲音,看此他連踢帶踹指揮手下士卒的樣子,再加上對方臉上那種諂媚的表情,王錚也是相當沒有脾氣。

尤其是當自己麾下的兵馬入營之后,這名校尉的熱情瞬間再次暴漲一個臺階。

從不滿到憤怒,從憤怒到怨毒,從怨毒到驚喜,從驚喜到奉承的過程,再加上他身邊那些盧龍兵習以為常的表情,對于周圍盧龍軍校尉的秉性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趁著兵馬入營的時候,這名盧龍校尉已經主動和王錚打起了招呼。

“在下白給,不知道兄弟怎么稱呼啊?”

“王錚,剛才不小心誤傷了白校尉,還望……”

“王兄弟這怎么說呢,明明是兄弟我最近生疏了,和兄弟有什么關系,來來來,這邊走。”一邊走,白給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隊伍,同時還不停的和王錚套著近乎。

對于這種不斷套近乎的行為,王錚最初充滿了警惕,畢竟這轉變太大,一小塊金磚不應該達到這種效果,然而隨著后續的話語,王錚明白了對方如此熱情的原因。

“王兄弟麾下的人馬看起來都相當精銳啊。”

“哦,白校尉從何說起啊。”

“王兄弟你這么說就不實在了啊。”說著,白給指了指身后的說道。

“這一個個人精馬壯,甲胃齊全,戰馬也都是北地良駒,這一套裝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的。而且我估計兄弟你這隊伍在大雪里至少走了兩三個時辰了,大雪里行軍這么久,還能保持這樣素質,嘖嘖嘖,全盧龍能做到的也不多,恐怕也只有當初劉大師……”提到劉總,白給的聲音戛然而止,白給這家伙迅速轉換了話題,指向了馬背側后懸掛弓箭的虎帳。

虎帳,即虎皮制成的弓囊。王錚的這支虎帳比尋常的虎帳要大出三成不止,但是依舊只能遮蔽其承載長弓的七成,剩余的三成部分直接裸露在外。

透過沒有被遮蔽的部分,可以看到王錚那支由拓木打造的強弓的真容。

“王兄弟本人更是真人不露相啊,別的不說,就王兄弟這弓,弓干為拓木,弓弦……,一看就是名家打造,我估摸著至少兩石起步,這東西射出去,就是大蟲也能被洞穿啊,能用的了這種強弓,王兄弟這屬實驚人啊!”

“還有,王兄弟最初的英姿我沒有看到,但是槊鋒之下,營門都為之震動,我可是見到了,能把馬槊玩到這種程度,可見王兄必然出自將門啊!”然而,這家伙雖然人品不怎么樣,武德也不怎么樣,但是他的觀察力和見識著實是不凡,這一點,真的出乎了王錚的預料。

王錚意識到,這家伙的大概率就是大將軍上課的時候說的那種官職、軍職不高,但是位置重要,八面玲瓏,有可能實現小官巨貪的人物,攻陷這種人的價值相當的高。

確定了價值,王錚很自然的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了對白給的贊嘆,同時適時將自己驚訝很自然的展示了出來。

“區區一個照面,能看出來這么多東西,白校尉厲害啊!”面對王錚的稱贊,白給只是呵呵一笑,然后擺了擺手。

“這不算什么本事,我這上不得馬,拉不得弓,也就只能做這些看門的勾當,時間久了,見得多了,自然就能看出一些問題,比不得王兄弟這弓馬上的功夫。”幾句不著痕跡的恭維看到王錚沒表現出什么不滿之后,白給繼續試探性的詢問道。

“倒是王兄弟這隊伍,讓兄弟我好奇的緊。王兄弟能不能給兄弟點提示,這這支隊伍到底是哪來的,如果將軍問起來,兄弟我也好回答。”哪來的?

來自朔方、來自振武,來自長安四軍十二衛的。精銳?李誦、李純偷偷投入了無數的錢糧,李璇、折云谷提供了十幾萬匹戰馬,范希朝、渾鐬從朔方軍、振武軍中抽調精銳訓練了接近兩年,又補充了莫靈均、王錚、德剛等禁軍中擅長騎兵的軍官,這不是精銳還能是什么,這要不是精銳,郭戎、李誦、李純、李璇、范希朝這幾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可是,這不能說啊!這要說了,當場就得開打。說實話,在王錚看來,就此刻大營之內松散、混亂、無序的狀態,自己這千余人直接突襲馬踏聯營未必就不行。

但是,這念頭一晃而逝,打贏是容易,但是要保證一個人都不逃脫就有難度了,萬一偷襲的消息被傳播出去,薊縣的敵軍知曉了情況,有了防備,那就得不償失了。

于是乎,王錚眼珠一轉,滿肚子的壞水咕都起來,開始信口胡謅。

“白校尉啊,這東西,原本也沒什么,但是臨行之前,叔父就說過,今時不同往日了……”王錚的話語模棱兩可,表情也是欲言又止,尤其是那個毫無征兆的叔父,聽得白給是抓心撓肝,心中好像有一百只猴子在撓腳心一般。

更重要的是,白給本來就懷疑王錚的身份有問題。跟隨郭戎從軍開始,王錚已經在戰場上搏殺了四年有余,斬首更是過百,在長纓軍中是威名赫赫。

但是跟隨郭戎離開草原的時候也才堪堪十六七歲,四五年過去也才二十二歲,就算風吹、日曬、雨淋顯老一些,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而統領千人出擊,而且是精銳騎兵,至少也應該是游擊將軍了,放在邊軍騎都尉甚至歸德中郎將都不是不可能。

就算不是騎都尉、歸德中郎將,二十二三歲的游擊將軍,哪怕放在這個軍閥混戰的年代,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更何況,王錚的身邊還是一支一看就精銳到極點的隊伍。

“王兄弟放心,我家王將軍和關將軍一樣,都是劉大帥的心腹,不是如今這些成德人的走狗,而且,以王兄弟你的年紀,能做到這份職位,可是相當不容易啊。”

“哎,白校尉都看出來了,我也就不瞞著了,這些都是叔父的親兵……”叔父,又是叔父!

這稱呼聽在白給的耳中,指向的只能是一個人,媯州刺史,媯州兵馬使老將關震。

這一刻,白給的腦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曾經聽說過的傳聞。關震長子夭折之后,家中再無男丁,但是很多人都說關震的侄子跟他長得很像。

眼前這小子,該不會是傳說中,關震的那個名義上是侄子的私生子吧二十二三歲的年齡,游擊將軍的軍職,一千多精銳騎兵的保鏢,直接拿金子砸人的做派,不想還好,一往深處去想,這tm不是關震的私生子才怪!

關震關大將軍,那可是媯州的土霸王,歷來就是聽調不聽宣的主。仗著媯州北境重鎮的地位,手中六千騎兵,連劉總的帳都不怎么買,高興的時候就配合一下,不高興的時候就直接拿劉總的命令當耳旁風。

估計,就是信口胡謅的王錚也沒想到,白給竟然真的從這些零星的碎片中把自己對上位了。

看著已經在愣神的白給,感覺這趨勢不太對的王錚直接轉換了話題。

“白校尉啊,咱們初來乍到,也不太懂薊縣這邊的規矩,還需要白校尉幫忙提點一番。”

“啊哈哈,王兄弟啊,當兵吃糧,這天底下的規矩都是一樣的,王兄弟出手這么闊綽,……啊啊哈,哈哈。”一邊說著,一邊笑著同時給了王錚一個你懂的笑容。

王錚這貨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但是嘴卻沒閑著,故作不滿的抱怨道。

“剛才直接去了薊縣,結果直接吃了閉門羹,城門關閉不說,城頭上……,兄弟們從媯州一路趕到薊縣,又碰上了大雪,結果……,這才來到了白校尉這里。”王錚添油加醋的把整個過程一說,尤其是王錚親自帶頭朝著城頭罵街的時候,白給笑的是前仰后合。

似乎短暫性的失憶了。忘記了王錚剛剛抵達這處營地的時候,同樣是空無一人,無視了帶著一幫戍卒在帳篷里賭錢賭的自己被打斷之后,也是無比的憤怒,全然不記得,看到是一支準備駐扎的客軍之后,準備憑借自己的身份狠狠的敲詐一筆。

不僅沒有任何羞愧之色的,反而走到了王錚的身旁,一邊笑,一邊拍著王錚的肩膀說道。

“哎,王兄弟你這,哎,兄弟啊,你這可罵錯了。”

“啊?”

“你罵的是咱們自己人!”

“怎么?”

“這怎么說著,”白給警惕的環視了一下周圍,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王兄弟確實罵錯了,不過這里人多眼雜,不方便細說,而且王兄弟去過薊縣的事情我需要去將軍那稟報一下,消除后患,駐扎的營區我已經安排好了,是整個大營最好的位置,我會派手下帶你過去。”說完之后,白給立刻召喚了親信,開始布置。

“王兄弟先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在那邊稍稍休息一會,很快會有飯食、熱水奉上,兄弟我去去就回。”說罷,白給就要離開,結果被王錚直接拉住,白給回頭,狐疑的看向王錚。

結果,王錚再次將手伸進了馬背的背囊中,取出一塊比剛才略小的金錠,直接塞進了白給的手中,啥也沒說直接轉身回頭。

“兄弟們,跟緊了,一會好好歇歇腳。”看了看轉身的王錚,再掂量了掂量手中的金錠,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眼前這個疑似富二代、加將二代、加官二代的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或者是需要一些特殊的待遇,或許是感謝自己安排的營地,或許是讓自己幫他處理好薊縣的事情,或者是需要問詢一些關于薊縣的事情,再或者是覺得把自己砸傷的慰問也說不定,有錢、有權、有勢力的人的世界他不懂,但是懂和不懂重要么?

這位爺是真的拿金子砸人啊!這見面才多一會,兩大塊金子就砸了上來,加起來兩斤有余,雖然自己被砸的眼冒金星,雖然自己被砸的眼眶淤青。

瞅了瞅指揮部下的王錚的背影,白給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拿著最初王錚扔過去的調令前往了大營中央的位置。

想想自己那位貪婪的要命的將軍,再想想一邊拉攏一邊提防的新的大老板王承宗,就這位爺二話不說直接拿金子砸人的風格,把命賣給他又如何?

半刻鐘不到的時間,甚至王錚他們還沒有安頓完畢,白給已經風風火火的從大營中央的位置跑了過來。

“好嘞,薊縣那邊的事情已經沒問題了,王兄弟你就放心就好,只要在大營之內兄弟不管王兄弟你需要什么,直接招呼我就好,沒有什么是我搞不定的。”

“別說,我還真有一事相求。”

“王兄弟請講!”

“白兄不要王兄弟,王兄弟的喊了,太見外,某家行一。”……一邊說著,一邊笑著,兩個人更加熟絡起來。

半刻鐘之后,當一千多人全部駐扎完畢,兩個人勾肩搭背的進入了一座已經放好了炭爐,頗為寬闊的軍帳,軍帳中酒席已經擺好,兩人便開始一邊喝一邊吃了起來。

“白兄啊,你方才說的誤會是?”

“大郎,媯州那里應該也去了不少成德人吧。”王錚略微思索了一下,自己在蔚州時候了解的情況,繼續信口胡謅。

“沒錯,那些家伙在媯州上躥下跳,很是惱人,就連叔父也不敢得罪他們,結果他們膽子越來越大……殺人如麻、血流成河,弄得整個媯州人心惶惶,叔父因此很是心煩。”王錚始終沒有提到叔父是誰,但是白給的心中卻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心中的思想也更為堅定。

“大郎,沒想過為什么成德人會到我們盧龍么?”

“不是說,結盟共同抵御……”

“大郎啊,你遠在媯州很多東西可能不太清楚,不瞞大郎,王將軍就是某家的姐夫。”好家伙,原來是姐夫!

原本,王錚也很納悶這白給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怎么會在這里擁有這么大的權利,聽到姐夫這兩個人一下子豁然開朗。

看到王錚臉色愕然和豁然并存的表情,白給呵呵一笑,繼續說了下去。

“我在這邊能聽到的東西太多了,我跟你說,姐夫一直懷疑大帥已經……”

“啊,怎么可能。”

“姐夫告訴我……”一個時辰之后,軍帳之內響起了雷鳴一般的鼾聲,大營之內的一個角落里,幾個裹著白色衣衫的身影一躍,從圍欄中越出消失哎了茫茫的暴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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