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從答應了蘆孝兵愿意鼎力相助之后,蘆孝兵就一直沒有再看到柴老道的身影。
不過,看不到身影不見得柴老道就什么都沒做,畢竟當一個人愿意花費整整十年的時間照料鄉里的時候,他的影響力確實無法用紙面的東西定義。
從大營了對于柴老道清虛子能給自己帶來什么,蘆孝兵有過一個最初的預期,只不過,看著源源不斷匯集到大營的百姓,以及在大營中堆積的如同小山一般的各種物資,蘆孝兵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清虛子的力量。
一萬六千壯男,超過兩百百五十斤硫磺,超過三千斤硝石,超過五百斤木炭,這就是柴老道帶給蘆孝兵的直接答卷。
除此之外,在整個觀陽縣數萬男女老幼全力協助之下,在六天的時間內,他們還至少可以組成兩百套八牛弩、三十架投石車的零件,超過八千枚八牛弩所使用的弩矢。
當然在觀陽停留的時間內,蘆孝兵也沒閑著,索性幾天內不會離開,蘆孝兵將自己計劃的變化回報即墨的郭戎。
獲得了郭戎的肯定之后,蘆孝兵根據步一團參謀們的協助,根據現有的實際情況調整的編制和部署。
首先,將原工兵營所有工兵提升一級,普通工兵被提升為班長、什長,將直接領導一個八牛弩或者投石車小組。
這等于以原工兵營為基干,搭建了兩個整工兵團的架子,當然,比起用工兵團,器械團或許更為合適。
隨著兩個器械團的架子完成,將大量的壯男補充入了新編的器械團之中,將成為長纓軍第一支成建制專門使用器械的兵種。
與此同時,蘆孝兵將步一團以及后續抵達的新一團、新二團的所有偵察兵全部散了出去,力求充分的掌握未來戰場局勢。
不過此時的偵察兵小隊和以往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不同,很多偵察兵小隊中都有一個外罩扎甲或者披甲,但是內著道袍,腰間拂塵,手持橫刀的道士。
蘆孝兵率部在觀陽備戰期間,蒙乾所率領的新一團,新二團的抵達,蘆孝兵手中的兵力在短時間內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值。
貞元四年七月二十四,隨人員到位,物資準備完成,蘆孝兵率領著麾下連輔兵到戰兵兩萬多人從觀陽縣出發。
大軍離開觀陽,前出大孤山鎮之后,整個大軍以攻擊前進。
因為大量沒有經過訓練的壯男加入,再加上海量的裝備、器械、物資,整個隊伍的行軍速度被大幅度降低。
然而,觀陽至文登縣終究只有不到一百三十里,饒是隊伍的速度只有每天三十里,抵達文登也不過只需要四天的時間而已,四天的是真的算不上長。
到了這一階段,長纓軍的重擔就落到了偵察兵們的身上。
相比較之前以潛伏、偵察,盡可能的隱藏長纓軍存在,此時此刻,所有偵察兵的主要任務是引誘,準確說確保倭人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長纓軍已經出兵了,目標就是文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倭人斥候的潛伏和隱藏能力確實非常優秀,畢竟也倭人的身高體重,擺在那,在綠樹成蔭,綠草成叢的地方想要隱藏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但是,偵察兵講求的可不止一個潛伏而已,長纓軍偵察兵本就是從精銳的老兵中選拔,更經歷了足夠多,足夠深刻的訓練,更是曾經寒冰臥雪、飽經風霜,比起綜合能力,倭人的斥候比長纓軍的偵察兵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第一次交鋒的時候,因為不熟悉斥候的特點和風格,不了解倭人的陰險和狡詐,偵察兵們損失慘重,但是在有了準備之后,倭人的斥候想要再占到便宜就堪比登天了。
考慮到倭人生性貪婪,喜歡見縫插針的秉性,在沒有刻意封鎖,僅僅派出了一隊偵察兵留下了破綻之后,倭人斥候很自然的跟上這隊誘敵的偵察兵。
隨后,在這隊偵察兵的誘導之下,蘆孝兵所部前出大孤山鎮的第一天,倭人的斥候就已經順利的出現在了大隊人馬之側。
而且,根據第一隊倭人斥候留下的蹤跡和信息,越來越多的倭人斥候涌入了那個看似破綻的包圍圈之中。
在蘆孝兵的大隊人馬第一天午后,準備在南黃扎營的時候,蜂擁而至的倭人斥候已經密密麻麻的潛伏在了南黃宿營地的附近。
隨著太陽開始西沉,確定了唐軍已經在南黃宿營,第一波倭人看似悄悄的沿著他們進入的方向縮了回去,他們需要返回后方傳遞消息。
當然,更多的倭人選擇了留下,畢竟倭人斥候最擅長的是潛伏,潛伏的目的是為了獲取情報,情報到手之后自然是暗殺或者制造混亂。
雖然,天還沒黑,但是這些自以為聰明絕頂的倭人斥候已經在考慮夜晚之后,在唐軍大營中制造混亂,大殺四方了。
只不過他們想的有些多了,準確說在第一波預留出來傳遞信息的倭人斥候被放出去之后,屬于倭人們的生命通道就已經給被徹底封死。
作為奉命偵察文登情況的偵察兵,他們比長纓軍其他人看到了更多的事情,了解更多的細節。
郭戎做過一個很不好的推測,那就是文登以東已經沒有了活著的大唐子民。
雖然事實不像大將軍郭戎推測的一樣,但是在他們看來,那些還活著的人簡直是生不如死!
再加上倭人那些獨具倭人特殊,有違大唐人倫和風俗,這些所有的偵察兵對于這些來自都有飽和的禽獸越發的厭惡和憎恨。
隨著第一波倭人被放開,整個長纓軍營附近響起了一陣又一陣密集的蟲鳴聲,雖然在白天突然出現了大規模的蟲鳴多多少少有些突兀,不過潛伏的倭人斥候也不敢有什么異動。
畢竟這是白天,他們距離長纓軍大營的距離最遠也不過兩百步,有道是進來的時候容易,但是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撤退可就太難了。
不過,此時此刻,在倭人斥候們看不到的地方,長纓軍大營之內弓箭手正在不緊不慢的張弓搭箭,弩手按部就班的為重弩裝填弩矢。
一隊隊陌刀兵和手持塔盾的輕步兵同樣靜靜的列陣在弓箭手、弩手的旁邊。
幾名身穿皮甲的偵察兵正站在一名長纓軍校尉的身邊,用手不停的朝著大營之外的叢林和草叢中指指點點。
在長纓軍大營之外的叢林和灌木叢的邊緣,偵察兵們也悄然的拿出了自己的短刀、匕首,悄無聲息的為自己的手弩裝填弩矢。
在更靠外的地方,超過六百輕騎兵已經完成了對于整個大營的外部包圍。
倭人斥候們看不到長纓軍正在進行的準備,他們能聽到的只有不斷低沉的蟲鳴聲。
隨著蟲鳴聲音漸漸變小,整個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寂靜起來,與此同時,一隊隊唐軍的弓箭手、弩手、刀盾兵以百人為單位,列隊從大營中離開。
漸漸地,唐軍的弓箭手、弩手形成了一個個百人的隊列,每一個隊列的旁邊站著一名長纓軍的什長或者排長的軍官,而軍官的旁邊在會站著一名身著皮甲的偵察兵。
從倭人斥候的藏身之處,到弓箭手、弓弩手組成的隊列,大致處于六十步左右的距離,這個距離既不足以保證安全,又不足以讓自己在真正面臨危險的時候有搏命一換一的機會,可謂如鯁在喉,如芒在背,讓這些倭人難受到了極點。
看到了持弓、持弩的長纓軍,倭人斥候們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安和威脅,然而此時此刻他們感受到的是濃濃的無力感。
此時此刻,他們所想的只有一點,熬到天黑,只要熬到天黑就是他們的舞臺,到時候他們會撒菱、忍刀、吹矢、苦無讓這些唐人永世難忘。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如愿,蟲鳴的聲音突然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晰的唐音。
“放!”
隨著命令,以及帶隊長纓軍軍官手指的方向,第一個百人隊彈弓射箭,百余支白羽箭不要錢的一般飛向了大營左前方一處低矮的灌木之中。
在箭矢開始攢射的一瞬間,一名身著茶色布衣的倭人斥候直接從藏身的地方飛了出來。
“放!”
伴隨著第二聲命令,剩余一百多名弩手朝著已經鎖定的目標扣動機擴,一百多支弩箭直挺挺的飛向了懸在半空中的倭人斥候。
僅僅一個瞬間,這名看起來身手不俗的斥候被數不清的弩箭射成了篩子,直挺挺的跌落到了地面上。
在這名斥候慘死的一瞬間,原本草叢之處,連續傳出了數聲哀嚎。
“啊!”
“啊!”
“放!”
隨著第三聲命令,密集的箭雨將傳出哀嚎的草叢進行了一輪覆蓋,慘叫、哀嚎徹底消失,只有兩具布滿了箭矢和弩矢的尸體以及被鮮血浸透的泥土表明這里曾經存在過生命的跡象。
然而這僅僅是第一個目標!
從這個目標開始,弓箭手和弩箭手在偵察兵的指引下,開始一處一處的定點清除。
數不清的箭矢和弩矢如同不要錢的一般,一叢叢,一簇簇的飛翔了山谷、密林的每一個角落。
事實上,不是每一處目標都有倭人潛伏,但是每一處有人潛伏之所,箭矢落地的時候都會帶來一片血雨。
剛開始倭人斥候還能沉得住氣,但是隨著藏身處被一個個的點名,幾十名倭人斥候被直接秒殺之后,不止一個倭人斥候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他們早就被唐人發現了,只不過發現了這一點的時候太晚了,更重要的是,但凡被發現者,直接亂箭穿心。
他們隱隱的感覺到唐人似乎根本就沒有留下活口的意思!
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之后,帶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還沒有被定點清除的倭人斥候一個又一個直接跳了出來。
或者沖向了唐軍密集的軍陣,或者轉身大踏步向后逃脫,當然還有一些自認為聰明的則趁亂所在草叢中一寸一寸的向外挪動。
然而,在早就嚴陣以待的長纓軍面前,這一切的嘗試都是徒勞的。
沖向戰陣的倭人斥候會直接享受弩手們箭雨的洗禮。
好不容易從六十步突入到弓箭手、弩手三十步之內,進入倭人苦無、手里劍以及其他暗器的射程范圍,他們會看到輕步兵已經手持塔盾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如果真的有倭人的命夠硬,還能繼續前進,全身重盔重甲的陌刀兵會用手中的陌刀讓他們學會下輩子好好做人。
至于那些直接后方,大營反方向逃竄者,同樣潛伏在暗處的長纓軍偵察兵的手弩在等著他們。
說實話,手弩的威力比起戰陣上動輒兩石、三石的唐軍制式重弩差距確實不是一星半點,但是面對這些身著布衣,身材短小的倭人斥候威力已經足夠了。
哪怕已經做了足夠充分的準備,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倭人斥候雖然好事做盡,壞事做絕,但是也是有氣運之子的。
兩個倭人斥候,運氣夠好,既沒有沒享受到定點清除,也躲過了手弩的弩矢,借助微乎及微的縫隙逃出了一內一外兩道封鎖線之外。
兩人的逃脫讓偵察兵們怒火中燒,然而從戰斗一開始,盼星星,盼月亮盼了整整一路的騎兵們終于等到了自己家的買賣。
等到戰斗徹底結束,偵察兵們從騎兵手中找到了兩團已經碎的連狗都不吃的肉末。
將倭人唯一一輪決死反撲擊潰之后,陌刀兵們帶上了自己的面頰,抄起了手中的陌刀,排成了緊密的陣型一步一步的開始向前,開始檢驗每一寸土地。
當夕陽掛上天空,黃昏已然降臨的時候,持續了半個時辰的絞殺戰徹底結束。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除卻最開始故意放走的一個七人倭人斥候小隊,整整三百三十六人盡數被斬殺。
聽到了最后的統計數字之后,哪怕是設置了計劃了蘆孝兵也是頗為吃驚,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外面那不大的地方,竟然藏了三百多人。
不過,對于結果,蘆孝兵還是很滿意的,蘆孝兵不知道這些和自家偵察兵類似的倭人斥候是怎么訓練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但是蘆孝兵相信這種精銳絕對不是大白菜。
試想一個五十人的偵察排的損失讓郭戎的心肝脾肺腎集體作妖,一次性損失三百多精銳,好吧,如果不算額外的支援,整個步一團滿編狀態也就三百多偵察兵。
蘆孝兵的小陷阱效果很好,不過對于倭人來說,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嘴硬的他們卻不認為自己輸了。
在他們看來,能把唐軍大軍出擊的消息送出來已經是勝利,而是剩余的斥候全軍覆沒更代表了這情報的重要性。
不過,嘴可以硬,危機卻不能靠嘴硬扛下來。
是夜,原本應當是大唐縣衙的地方,如今已經擠滿了幾十個來自倭國的將軍、領主等島國遠征軍高層的存在。
郭戎的推測是沒錯的,在李師道的陰謀之下,在膠東東部唯一的縣城,在整個膠東舉足輕重的文登縣早就落入了倭人的手中。
此時此刻,十幾名身體殘缺的長纓軍偵察兵的依舊被懸掛在曾經府衙之外。
在確定了這樣一支人數超過兩萬人,裝備精良、士氣旺盛的唐軍正氣勢洶洶的殺向文登縣的時候,倭人的領主、將軍們一個個無法掩飾自己的驚恐和慌亂。
“啪!啪!啪!啪!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整個文登縣縣衙內回蕩。
“八格牙路!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你們不是告訴我說,上一次發現的那些唐人斥候已經被全部干掉了嗎?那你們告訴我眼前這一些突如其來的唐軍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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