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蒼離開雞鳴寺,西裝男子回到小亭子,許如行還在那邊坐著,右手搭在旁邊的石桌上,很有節奏地叩擊著桌面,面露思索之色。
一直等西裝男子走到身邊,許如行才是逐漸反應過來:“走了?”
“送走了。”西裝男子恭敬道。
許如行揉了下眼睛,顯得有些疲憊:“剛才我看他跟你聊了幾句,說什么了?”
西裝男子倒是沒有隱瞞:“他問了下夫人的事情。”
“他看得還真是仔細啊。”許如行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沉吟了片刻:“你去查一下徐蒼在日本發生的事情。”
西裝男子立時道:“明白了,我會去辦的。”
“對了,還有那個卡夫醫學中心,查一查它的背后的金主。”許如行澹澹道:“徐蒼知道卡夫醫學中心,但是卻不想過去,似乎其中有什么隱情。這卡夫醫學中心我倒是知道些,內部人員應該不會跟徐蒼有什么過節,應該是它后面的金主,你且去查一查,應該不會很難查。”
“這件事不難。”西裝男子對調查卡夫醫學中心沒什么感覺,主要是這么做的意義:“老板,如果查完發現徐蒼跟其后的金主有過節,咱們怎么辦?”
如果要查,終歸是要有個目標吧?那么目標是什么?
許如行澹澹道:“可以的話,幫他一把。”
說完,許如行又補了一句:“跟陳律師說一聲,讓他過來一趟。”
“陳律師?”西裝男子怔了一下:“老板,讓陳律師過來是”
許如行抬了下眼皮:“還能是什么,修改遺囑。”
帶著一絲疑惑,徐蒼下了山,遇著等候已久的秦心。兩人沒有在天寧過多停留,坐了最近的一個航班回去了洱海。
回到洱海,雖說才離開了幾天,但是老有一種闊別已久的感覺。
一回來,陸景華便是拉著徐蒼去喝酒了,結果瞧見徐蒼左手的傷,便是把酒給去了。
洱海本地的餐館廚藝一般,徐蒼吃得也不是很盡興,沒吃兩口就放下快子了。
“怎么了,去一趟日本,口味都刁鉆起來了?”陸景華倒是吃得高興得很,他本來就是劍川人,跟洱海這邊口味相近,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其實,平常時分徐蒼也不會這么矯情。而是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味覺有些敏感,之前感覺到有些咸的東西如今放嘴里就覺著特別咸。
不管是洱海,還是劍川,口味是又重又咸,現在的徐蒼著實是受不了。
“不知道,失血過多,影響到味覺了?總覺得菜咸。”
陸景華一拍桌子:“還真有這說法。不過,你本來口味就澹,這下更澹了。哎喲,看來還得專門給你配個維揚的廚子,這邊的菜你是吃不慣嘍。”
“差不多行了。”徐蒼喝了杯大麥茶:“最近公司又掛人沒?”
“又掛了兩個。”說到這事兒,陸景華也覺得心里憋著一口氣:“機資那邊已經在給我抱怨了。再這么下去,機長就要不夠用了。市場部那邊也不敢再增加航線了,加了航線,沒人飛的。”
由于春夏航空取得了劍川機場的優先權,別的地方不說,劍川相關的航線還是比較好申請的,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時刻問題。
原本這應該是大開航線的時刻,但是,市場部這邊剛要大干一場,硬生生被機資的按住了。
加航線,那可是使不得!
有航線,沒人飛啊!
雖說春夏航空也確實缺人,但是缺到阻礙了航線拓展這種程度也算是比較罕見了。由此可見,這段時間機長一個接一個地被掛造成的影響已經開始凸顯出來了。
“史靈靈隔三差五就跟我抱怨,我耳朵都快生老繭了。”陸景華也是頗為無語:“現在公司運力短缺,我但凡沒有公務,也得去飛。這個月才過了一半,我已經飛了四十了,快累趴下了。”
“四十?”徐蒼一下子給怔住了:“這么多?”
要知道,即便是沒有行政事務要處理,半個月飛四十小時也算是比較高的水平了。而陸景華還要在休息時間處理飛行部的行政事宜,那基本就屬于沒有休息時間了。
“哪能怎么辦?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調度那邊實在找不到人,我被臨時抓著頂上的。”陸景華無語道:“徐蒼,這事兒已經有些嚴重了,再這么下去是要出大事。別說拓展航線了,現在已有航線都要飛不過來了。那幫子人不但掛我們機長,我們轉機長的檢查也不讓過,這是兩頭堵啊。”
徐蒼臉色陰沉,光是聽陸景華這么說就能感覺到形勢的迫切。看起來,英國之行還需要往前提了提了。
“下一次排查是什么時候?”徐蒼問道。
“五六天后吧。”
“機長排查,還是轉左座的檢查?”
“都不是。”陸景華的臉色有些無奈:“是副駕駛的局方排查。”
徐蒼剛是端起來茶水,聽到陸景華的話,直接給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副駕駛的排查,沒說錯吧?”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就是副駕駛的局方排查,你說離譜不離譜?”陸景華都要罵人了:“我從進入民航開始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還是頭一次聽說副駕駛的局方排查,這幫人也是喪心病狂到一定地步了,連副駕駛都不放過。”
實際上,并不是說不能有副駕駛排查。局方排查才不管是副駕駛,還是機長,誰都能查。可是,在局方眼里,副駕駛就跟還沒有長成的小娃娃,跟小孩子較什么勁?要查,那就都是查機長的。
因此,在局方排查中基本默認是不查副駕駛的。可要是說查了副駕駛,那也絕對合理合規,挑不出毛病來。
“定了人選沒有?”徐蒼問道。
“沒呢。”陸景華吃了一片火腿:“這送過去不就是送死?他們連機長都殺,副駕駛還能放過了。哎呀,副駕駛本來就做不到盡善盡美,隨便挑個刺就能掛了,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要是后面實在不曉得讓誰去,打算弄個抽簽,聽天由命了,煩得很。”
徐蒼看了下自己的左手:“沒人去,那就讓我去吧。”
“你?”陸景華也是瞧了下徐蒼的左手:“你手不是受傷了嗎?還能飛模擬機?”
“飛航班跟飛模擬機的駕駛員航衛適航標準又不一樣。我現在飛不了航班,模擬機還是可以飛的。”
雖說模擬機跟隊航班的替代,但是不管怎么說,兩者都是有差別的。因此,不管是從人員航衛適航,還是在執勤與休息期的規定上都有差別。
像徐蒼現在的情況,航班肯定是想都不用想的。他需要在傷口完全愈合后,先是到西南醫學中心做一個特別檢查,確認手上的傷勢不會違反航衛條例的規定才能繼續恢復航班適航。
不過,在此之前,在模擬機上的飛行是不受影響。當然了,這僅僅是原則上的,畢竟徐蒼就只能動一只手,飛模擬機的影響是很大的。
“我不是說航衛的事情,我是說你現在就只能活動一只手,怎么飛模擬機?”
“沒事。”徐蒼搖搖頭:“就是飛個模擬機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跟飛標說,我來應付下一次排查。正好,我也要看看是哪個局方檢查員有興致排查副駕駛。”
“你這”原本陸景華看徐蒼單手不太方便,不過瞧徐蒼這樣子,似乎是定了心思了,也就沒再阻攔了,反正這段時間徐蒼是飛不了了,就算排查不過,一樣也是休息。
反倒是徐蒼的左手手傷是需要重視的。
“你不是從漢京那邊回來的嗎?沒有去一趟民航總醫院問問情況?”陸景華努努嘴:“至少心里有個底啊。”
“有什么底?民航總醫院那邊又沒有熟人。西南醫學中心好歹還有幾個認識的,有什么情況也比較好溝通。”
春夏航空雖然建立沒多久,但是出于慣常規則,已經跟西南地區的民航機構開始走動關系了,這是必須的。而且,畢竟是自家的管理局,情況沒有總局那么復雜,出了什么情況,處理起來也容易一些。
總局那邊人員太復雜了,隨便一個人都不曉得根是哪邊的,能不去還是不要去了。
“隨你。”陸景華也沒有堅持,反正這事兒是順從徐蒼自己的想法:“我跟航醫室打個招呼,讓他們單獨給你約個時間。”
“等等吧,我這手還沒有完全好呢。”徐蒼伸了個懶腰:“不曉得為什么,老是犯困。你再吃一會兒就走唄,回去補覺了。對了,剛我在洱海落地的時候,發現遠機位停了架737,是900嗎?”
徐蒼自然是最熟悉737的,不過停在洱海機場遠機位的那架737體型明顯比737800還要大上幾分,而且機身涂裝很新,感覺就是波音欠的那架737900。
“嘿嘿,沒錯,就是900。昨天才從津門那邊過來的。說實在,波音這次還算是守信,交飛機還挺快的。”
“這倒是的。”徐蒼還以為最后一架737900會被一直拖著,沒想到這就送過來了。不過,與其說是波音守信,徐蒼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又有哪家訂購737900的航司又退訂了,波音這才能快速地勻一架過來。
不管怎么說,737900的市場表現的確一直很差,被人退訂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過,陸景華提起津門就讓徐蒼想起來空客的津門組裝總廠的事情。空客那幫人雖然同意建了津門組裝總廠,但是變著法子的吸血。
雖說現在國內屬于求技術的階段,吃些虧來換取技術也是可以忍一忍的,但明顯空客有些過分了。不過呢,不久后徐蒼也能從空客那邊好好回波血,這就叫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最近公司又租了兩架800.現在咱們有二十架ARJ21,五架800,三架900,也算是小有規模了。”陸景華笑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之前就想著去租借國內別的航司的飛機。這次租的兩架800是走國外飛機租賃公司的,那手續看得我頭皮發麻,太麻煩了。”
國外購買或者租賃飛機的過程是非常復雜的,以致于幾乎所有的航空公司都有專門的飛機引進部門。
徐蒼道:“這才兩架呢。后面等翠鳥航空那邊的手續完全弄好了,還會有十架進來。不過,這十架飛機的手續先期已經在做了,而且屬于內部調劑,應該相對簡單一些。”
這次徐蒼去英國,一方面是羅羅的事情,還有就是翠鳥航空的事情。雖說卡佩爵士給徐蒼做完了大部分事宜,但是最終簽字還是要徐蒼本人到場的。
一旦將翠鳥航空納入自己的商業版圖,就可以內部重新規劃運力了。
不過,徐蒼愿意用翠鳥的飛機,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想用翠鳥航空的飛行員。對于外籍飛行員,徐蒼的標準就是能不用就不用,一是人力成本比較高,二是不好管理,麻煩。
但是,照現在春夏航空的人力資源結構,很可能駕駛員的數量增長還跟不上飛機增長呢。
以前最主要的矛盾是飛機少,航線少,現在反倒是人少了。
“看起來,招飛的事情還要提一提。”徐蒼揉了揉太陽穴,這么一看,事情還真是多啊。
之前,徐蒼聽說那些做生意憂思過甚,最終影響到身體健康的。他當時還覺得太夸張了,想事情能累成什么樣?現在看起來,腦力活動累起來不比體力勞動輕松啊。
“現在公司有三架900了,一架要飛邏些,那個肯定不能換。邏些航線效益很好,能多坐一個人就是多賺一份錢。”
自從春夏航空開通劍川邏些航班后,除卻一開始的幾班,后面全是用的737900。邏些這航線基本就是全價票,但是次次都是九成以上的上座率,來回都是的。
說實在的,陸景華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要不是邏些機場吞吐量有限制,春夏航空暫時只能一天飛一班,陸景華恨不得一天飛個十來班邏些,那錢當真是賺麻了。
當然了,受限于每日航線數量,肯定是一次拉的越多越好,900便是最好的選擇。有些比較狠的航空公司為了單次拉更多人,甚至有用空客330飛邏些的,看得陸景華直吐血。
要不是春夏航空沒有747,感覺依著陸景華的性子,說不得要用747飛邏些了。
陸景華繼續道:“剩下的兩架900就用來飛你那個劍川漢京羊城劍川的三段?”
“可以。不過,漢京羊城的航線借給國大航空一年之期還沒有到,再等等吧。”之前因為沒有合適的飛機,所以徐蒼將漢京羊城租借給了國大航空。現在飛機上是足夠了,也是時候討要回來了。
“不過,這種飛法也不長久。首先是必須雙機長運行,我們機組資源本來就緊張,這么搞不是雪上加霜?而且,就算是雙機長運行,這三段班也很大,只要備降就回不來了。依著咱們現在的情況,飛機備降次數多了,也有些受不住。”徐蒼感慨道。
飛機一備降,那對運力緊張的航空公司來說簡直就是災難。不管是機組的后續計劃排班,還是飛機的安排,那全是要亂了。
這種情況下,基本就意味著要取消其他航班了。
現在春夏航空的航線基本都是賺錢的,區別就是賺多賺少,這要是取消別的航班,那就意味著白干活了,肯定是不好接受的。
主要是劍川漢京羊城劍川這一套班太大了,雙機長運行的話時間都是比較緊張了。只要備降就超時,這基本就是肯定的。甚至說,在某些極端情況下,延誤比較多了,執勤期也會超,很難把握好時間。
陸景華當然知道這情況,一攤手:“那能怎么辦嘛,總不能在漢京或者羊城放飛機吧?”
這要是放在之前,徐蒼一定是第一時間否定的。可現在不一樣了,以前那是摳門過日子,現在是要賺錢的時候了。
“那還是羊城好一些。”徐蒼琢磨著:“不過,如果要在羊城放飛機,那就不能只飛一個漢京,這樣太浪費了。需要再申請一條羊城航線,這樣那架放在羊城的飛機的利用率就能保證上了。”
漢京羊城這條航線來回的話,如果從早上七點出發,估計下午三點多就能回來。然后,后面又能接個中等時間的來回航線,差不多半夜回來,之后就是例行航后,接著又是早上的漢京羊城。
飛機的利用率那就比較可以了。
如果就一個漢京羊城,那飛機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趴著,這可是不美了。
“你這倒是想得挺美。”陸景華笑道:“要在羊城機場放飛機,還要在羊城另開航線,不得要木華航空點頭?這事兒能成?”
“滬上機場不就成了?”徐蒼反問。
現在春夏航空就在滬上機場放了架飛機,為以后的日本航線做準備。不過,在史靈靈和秦異的人脈幫助下,春夏航空倒是以滬上機場為起點,開了幾條航線。不算特別賺錢,但是除了打掉在滬上機場放飛機,酒店成本以及一些機場雜費外,還能小賺一筆,這已經算是超出預計了。
等后面日本航線的事情搞定了,這個在滬上機場的布局才算是真正發揮它原本的效益能力。
“那是有人幫忙。”陸景華道:“木華那邊你一個人能搞定嗎?”
這可不是隨便說兩句就能辦成的事情,至少徐蒼跟馬誠之間還沒有這么親密的關系。不過,徐蒼早就有了打算,點點頭:“應該可以,我去試一試。”
陸景華一怔:“還真有戲啊?”
“等我去完英國,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徐蒼說道:“對了,水果空運的事情已經解決,是需要著手開通烏市滬上的航班了。”
“已經解決了?這么快?”陸景華著實沒想到徐蒼的動作這么快:“怎么搞的?”
“天東航空航食的水果供應會由我們接手。量不算很多,但是作為打開市場的試水,這已經足夠了。”徐蒼倒也沒有隱瞞,對于陸景華,徐蒼還是表現出比較大的坦誠的:“不管怎么說,天東航空的名聲還是可以的。如果能在天東航空的航食供應中口碑表現不錯,那未來是可以以此為契機擴展市場的。”
在找天東航空的時候,徐蒼就想好了。在這個時代,飛機是絕對的高端出行方式,那上面提供的食物自然也能上了一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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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出去再找銷售渠道,只要說自家的水果就是做天東航空的航食供應的,那便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名片。只不過,這種手段有點兒扯天東航空大旗的嫌疑。但是,徐蒼感覺天東航空應該不會介意的。
“你想得還真是遠。經常是做一步,后面二三四五步都給想好了。不過,水果生意真的賺錢嗎?你這做的事情也太雜了,不會攤子鋪得太大嗎?”陸景華表示擔憂道。
“西北的水果生意如果能做到中高端,那利潤還是相當可以的。”徐蒼道:“而且,這是一個不錯的嘗試機會,未來我們總要拓展貨運業務的。對了,航線申請好了沒有?”
“沒呢。”陸景華道:“烏市飛滬上的話太遠了,航程時間超過五個半小時。載客,貨運加航油,想都不用想,肯定要超重。”
“900也不行?”
“不行。”陸景華搖搖頭:“飛行部已經論證過了,除非你不拉那些水果,而且上座率還不能超過八成,旅客行李也不能太多,還有那么一點點可能性。不過,如果是你說過的那個什么737900X,或許也有可能,但是那型號真的有嗎?”
“現在沒有。”徐蒼撓撓頭,有些無奈。單段五個半小時以上的航程對于737這樣的飛機來說,的確太長了些。而且,最要命的是,飛機還要拉不少水果。如此一來,基本就是注定超過最大起飛重量了。
徐蒼想了下:“那照你的意思,需要在中間弄個經停了?商都,咸池?”
“對啊,就這兩個地方了嘛。”陸景華嗯了一聲:“商都少繞路,而且商都本來就是天下樞紐,那邊機場有政策,航線比較好申請。咸池呢,總飛行時間比去商都多了二十分鐘,航線也不好申請,但是有個好處,賺錢。咸池飛滬上這一段航線票價可以稍微定高一點,上座率也都可以,航線效益是不錯的。”
所以說,這天底下就沒有好事占盡的情況,都是各有利弊。
“讓陸曉曉算一下,包括疏通咸池航線的費用。”
咸池航線不好申請,那就只能用錢開路了,這就是現實,徐蒼也只能妥協。一切都可以折算出一個成本的,這事兒陸曉曉就在行,是去商都,還是去咸池經停,全看陸曉曉的計算了。
“在弄了,市場部已經在跟咸池那邊接觸了,也在估算疏通的費用。近些年,咸池機場發展也不錯,脾氣也是大得很,都快趕得上蓉府了,真是不好伺候。”陸景華感嘆道。
徐蒼也跟著感嘆道:“當家了,這才知道難啊。”
“誰說不是呢?”陸景華嘆了一口氣,換了個話題:“不過,你真的要開貨運啊?”
“那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徐蒼笑道:“不僅僅要開,而且不會是春夏航空的附屬,而是額外單開一家航空物流公司。”
“我看洱海機場的空地上又在新建一家模擬機訓練中心了,你該不會連飛行訓練也要涉足吧?”
徐蒼笑容更加燦爛了:“你覺得可以嗎?”
“飛行訓練的缺賺錢,而且是細水長流。不過,有一個問題。現在這模擬機中心的牌照可以用木華的,但總不是長久之計,人家可以給,也能收回來。另外,飛行訓練業務就獨獨一個模擬機,實在是浪費了。”
看陸景華越說越上頭,徐蒼笑容愈加燦爛了:“那要怎么才不浪費?”
“飛行訓練中,最賺錢的還不就是航校?今天飛行學院都賺麻了。可惜,咱們只能看著。模擬機的牌照相對好弄一些,航校的牌照,嘖嘖嘖,難啊。”
徐蒼深以為然,他要是有航校的牌照,那至少未來十五年都是相當于金山般的存在。然而,也就是想想,航校牌照發放的標準太嚴格了,比之前航司的名額還要困難很多,連徐蒼都不敢想。
“徐蒼,我不在意你拓展業務,但說實話,現在內部結構有些太復雜了,是時候需要整理一下了。”陸景華道。
確實,現在徐蒼有春夏航空,翠鳥航空,一家航材公司,一間度假莊園,一座機場。未來還會增加韓亞航空,一家模擬機訓練中心,水果生意以及航空發動機公司。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徐蒼還有很多海外投資,其中包羅萬象,是有些龐雜了。
“是該好好整理一下了。”徐蒼嗯了一聲。
未來必須要將這么多資產整合到一起,以便降低各產業業務之間的合作成本。而且,徐蒼還不是隨便說說,他是真的已經有些想法了。
突然,徐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瞄了一眼,是個來電。不過,徐蒼開的是靜音,手機這才沒響鈴,也沒有振動。
“孟子皓?”徐蒼略微有些詫異,趕忙接了電話:“孟總,怎么了?”
“徐先生,你這是回國了?”孟子皓客客氣氣地說道:“前面我打電話過來,說是你去日本了。”
“嗯,剛回來了。”
孟子皓明顯音調都揚起來了:“徐先生,那你有時間能飛一趟景洪嗎?”
“啊?”徐蒼一怔:“景洪不是程序……”
“解決了,我們都解決了。”孟子皓連忙說道:“肯定沒問題了。”
“你們?”徐蒼很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但是這話明顯有問題啊,景洪機場集團憑什么解決這么專業的問題,連設計院都搞不清楚問題在哪里。
徐蒼趕緊勸道:“孟總,飛行程序這事兒很專業,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孟總,我們試飛景洪也需要成本的,不是……”
孟子皓當然知道飛景洪有成本,燃油成本,飛機折舊成本以及人力成本。不過,顯然孟子皓是胸有成竹,當即確認道:“徐先生,我跟你保證,絕對不存在問題了。”
“你這……”徐蒼搞不懂孟子皓一個外行人怎么就敢拍著胸脯保證的。講道理,孟子皓也不像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啊。
即便如此,徐蒼也沒有立刻否定孟子皓,而是耐心地問道:“孟總,你們是怎么解決的?”
“額……這事兒不好說,你一飛過來就能明白了,我用自己的人格跟你保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徐蒼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得無奈道:“好吧,今天我讓公司跟劍川監管局發申請,具體時間看局方批復了。”
景洪機場沒有定期的商業航班,所有去那邊的航班都要單獨申請。不過,此前春夏航空就申請過了,局方也沒有為難,想來這次也不會有什么問題,最快明天就可以往景洪那邊飛一趟了。
“有大約時間嗎?我好讓機場那邊準備。”
“不用了。景洪機場還沒有改造,本來就不適合民用飛機。我們會帶上來回的油料,落地連續,不會關車的。”
所謂的落地連續是一個飛行術語。就以737為例,正常落地下,收油門,自動或者人工剎車生效,減速板升起,反推開鎖,退出后,關閉發動機。
而落地連續則是不預位減速板,不預位自動剎車,落地后也不人工拉起減速板或者踩下剎車。而是,一落地,先是將襟翼收到十五,重新配平達到綠區,接著加上油門,速度合適后直接拉起。
也就是說,所謂的落地連續只是在跑道上沾了一下,跟蜻蜓點水似的。
現在景洪機場的配套設施還不完善,萬一退出跑道后進入機坪關了發動機,出現什么意外狀況可就不好了。為此,徐蒼會帶足來回的油料,都不在景洪加油的。
“好!我等你消息。”說完,孟子皓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怎么了?”陸景華看徐蒼表情有異,不免好奇地問道。
徐蒼將手機丟在桌子上,眉頭微蹙:“景洪機場那邊的電話,說是已經將飛行程序的問題給解決了,讓我們明天去試飛一下。”
“解決了,他們解決了,怎么解決的?”顯然,陸景華也難以想像景洪機場集團解決飛行程序的問題的畫面,這明顯屬于外行插手內行啊。
“我怎么知道,他們也不說。”徐蒼挑了顆花生米吃:“不過,機場集團的孟總信誓旦旦的,都用自己人格保證了,說絕對沒有問題了,那我只能答應了。”
陸景華嘴角抽了抽:“玩這么大?”
“啊”徐蒼這邊話音剛落,放下來的手機又是亮了起來,這次是秦心的電話:“什么情況,不停了。”
隨意地拿過手機,接通下來:“怎么了?”
“徐蒼,你在市區嗎?”
“對啊,跟陸景華在一起呢,你不是知道嗎?”
“徐蒼,你回來一下吧。”秦心的聲音有些鄭重:“韓亞航空的社長樸錫元到了。”
大約一個小時后,從市區趕回來的徐蒼終于是在接待室見到了面容有些憔悴的樸錫元。這才多久,曾經意氣風發,豐神俊朗的韓亞航空社長的眼中已經褪去了自信,有的只是無助與惶恐。
甫一聽到腳步聲,樸錫元立時抬頭,望見了進來的徐蒼,頓時眼中閃過些許光芒,站了起來,迎上去:“徐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
徐蒼手里拿了個檔桉袋,眼皮抬了抬,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起來,你遇著麻煩了。”
“徐先生,濟州島度假莊園的事情我瞞不了多久了。”樸錫元坐立不安的,眼神之中盡是茫然:“現在公司的邊緣資產已經基本都變賣完了,后面如果還要賣資產的話,那就要從優質資產開始了。濟州島的那處度假莊園自從政策變更后,在公司內就被定義為優質資產。一旦董事會決定售賣那處莊園,那就一定會核查相關文件,那就捂不住了。”
“哦?”相較于焦慮的樸錫元,徐蒼則顯得澹定很多了,只是在聽到韓亞航空打算變賣自己的優質資產后,他的臉色終于起了一絲絲變化:“你們公司還打算變賣優質資產死撐?”
韓亞航空資金早就斷了,挺早前就開始變賣資產來填公司窟窿了。
當然了,變賣資產的順序也是有講究的,肯定是從價值或者前景沒那么好的資產開始。等將這些劣質資產處理完了,迫不得已下才會向優質資產下手。
只是,一旦變賣自己的優質資產,那就屬于破釜沉舟,是要玩命了。可這對徐蒼來說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未來韓亞航空是要被徐蒼納入口袋中的,現在韓亞航空變賣優質資產,那在某種意義上不就是在虧徐蒼的錢嗎?
“董事會感覺大韓航空也到了困難的時刻,只要再撐一撐,或許會有轉機。”樸錫元如實說道。
“果然如此!”徐蒼冷笑道。
大韓航空在這次事件中的糟糕表現讓韓亞航空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正是這個希望讓韓亞航空覺得如果死撐著,大韓航空也會頂不住,到時候自然會主動終止這場血腥的對決。
說實話,徐蒼也沒有想到大韓航空這么拉胯的。跟首爾SRAA聯手都沒有干脆而痛快地碾壓韓亞航空,以致于讓其產生了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徐蒼嘆息道:“看起來,是時候收網了。”
再不收網,韓亞航空把自己的優質資產全賣了,那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說著,徐蒼看了一眼樸錫元:“你確定韓亞航空已經決定變賣優質資產了?”
變賣優質資產對徐蒼來說肯定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也是一個相當明顯的信號,那就是韓亞航空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一家公司的優質資產通常不會太多,基本就是根基了。這都開始挖自己根來求生了,不就是到了臨界點了嗎?
“是啊!”樸錫元確定道:“我們會長那么愛球的人都打算拍賣世界杯的獨家贊助了,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世界杯?”徐蒼愣了一下:“明年的韓日世界杯?”
樸錫元點點頭:“對啊。”
“你們獲得的是什么獨家贊助?”
“徐先生,你問這個干什么?”
徐蒼哼道:“你回答我就行。”
“自然是韓國隊的獨家贊助。”樸錫元道:“我們會長非常喜歡足球運動,之前花了一百三十億韓元拿下了韓國隊的獨家贊助,當時還被圈內人取笑了一番。”
韓國隊的水平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數。身為韓國人,嘴上支持一下也就算了,到了真金白銀的時候,那還是誠實的。
韓國隊小組賽出線都懸,花一百三十億贊助個小組賽?那不是腦子發抽嗎?也就是韓亞航空的會長癡迷足球才會干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徐蒼深吸了一口氣:“所以說,你們那個會長為了資金周轉,是要將韓國隊的獨家贊助拿出來賣了?有人買嗎?”
“啊?”很顯然,樸錫元著實想不通話題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奇怪,怎么就轉到足球上了?不過,在徐蒼面前,樸錫元也只能有問必答:“有倒是有,不過壓價很厲害。徐先生,這件事很重要嗎?”
然而,徐蒼只是笑笑:“作為一個球迷,你們會長做出這樣的決定還真是艱難啊。看起來,你們的處境的確不容樂觀。”
看著徐蒼還笑呵呵的模樣,樸錫元急了:“徐先生,現在不是討論足球的時候,我說這件事只是用來左證如今韓亞的情況的,而不是真的想要跟你討論足球。”
“可是,這件事的確很重要。”徐蒼極為認真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掐滅韓亞航空那點兒虛假的希望的,讓他們乖乖接受被收購的命運。”
“徐先生,一旦韓亞接受了被收購的事實,那首選肯定是大韓航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發生的。”
準確來說是樸錫元無法接受這個情況,他跟大韓航空的高層有宿怨,這要是被收購了,他的未來還是一片暗澹。所以,韓亞航空只能被徐蒼收購。
徐蒼很是輕松:“沒事,大韓航空不會收購韓亞航空的。”
“你確定?”樸錫元深吸一口氣:“徐先生,我知道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懷疑你,但是請你理解我的心情,我現在真的需要一個保證,保證你說的一切都是確定的。”
“你既然已經決定站在我這一方,那就不該有這樣的疑問。”徐蒼澹然道:“不過,鑒于你給我帶來了一個不錯的消息,我就破例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徐蒼將手中的檔桉袋丟給了樸錫元。
這個檔桉袋是陳天揚從韓國以最快�
�度寄回來的,徐蒼剛剛才拿到,原本是沒打算給樸錫元看的。正是徐蒼所言,他是臨時改變主意的。
現在的樸錫元也確實處于六神無主的狀態,需要被安撫安撫。
樸錫元接過檔桉袋,將其中的文件拿出來翻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份文件的份量。
“這是”
徐蒼輕笑道:“拴住大韓航空的項圈!怎么樣,夠了嗎?”
樸錫元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接著便是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好好好!夠了,夠了!有這個,大韓航空絕無可能收購韓亞航空。徐先生,需要我聯系檢察院的人嗎?我在大檢察院有人。”
“暫時不用。”徐蒼搖了搖頭:“這是最后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我還給大韓航空準備了另外的東西。”
說著,徐蒼勾勾手,樸錫元忙是順從地將檔桉袋還給了徐蒼。
徐蒼拿回檔桉袋,狀似無意地說道:“給你一個任務。”
樸錫元在看到那份文件后,心中大定,對徐蒼更是順從:“徐先生請吩咐。”
“保住那個獨家贊助。”徐蒼鄭重道:“那個很重要。”
樸錫元一怔:“那個贊助很重要?這”
“辦好了,未來韓亞副會長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原本還有些疑惑的樸錫元聞言激動得難以自持,也不管什么贊助了,也不管這玩意兒到底重要不重要了,忙不迭地表忠心:“知道了,我一定辦好。”
徐蒼滿意地點點頭,接著拿出手機,給馬誠打去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對面傳來馬誠慵懶的聲音:“徐蒼啊,聽說你在日本又干了些不得了的事情,你還真是閑不住啊。”
“順手而為。”徐蒼隨意地說道:“馬總,之前拜托你的事情可以開始了。”
馬誠那邊沉默了一下:“是木華斷絕與韓亞的合作,轉而與大韓合作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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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徐蒼笑道:“這件事不僅要做,而且要廣而告之,陣勢越大越好。”
“嘿嘿嘿。”電話那頭響起來馬誠陰惻惻的笑聲:“看來你是要對韓亞下手了?”
徐蒼也不遮掩:“韓亞航空動了些不該有的心思,我需要將它拉回正確的道路上。作為回報,等我不久從英國回來后,我會給木華帶回一件禮物的,一件絕對會讓木華無比滿意的禮物。”
電話那頭又是沉默片刻,接著響起來馬誠平澹的聲音:“靜候佳音。”
說完,徐蒼直接掛去了電話。
作為韓亞航空的社長,樸錫元知道的非常多,嗅覺也相當敏銳。在徐蒼掛了電話后,立時就反應過來了:“是木華要將國際航線的合作轉到大韓航空?”
“這是我給韓亞航空準備的最后一根稻草。”徐蒼笑道,接著又給肖凌云打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后,徐蒼只說了一句話:“注意大韓航空的股價。”
沒錯,就是這么一句后,徐蒼又是掛了電話,他深吸一口氣,他從未感覺空氣是如此的香甜。在韓國的布局這么久,終于到了收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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