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空客!?”徐蒼愣在當場,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是借調來的,我怎么能轉空客呢?”
想當初,他在藍天航空的時候就被空客機隊的機隊長金復禮給盯上了。好了老大力氣才打消了金復禮那位老同志的“愛才”之心,怎么一到這邊山航就要被強迫轉機型了?
徐蒼過來山航可不是真的為了在這邊扎根的,而是想要感受一下山航的蓬勃朝氣,順便能把吳泰明幾個人給拐走。總歸,他還是要回藍天航空的啊!他不回去,洱海基地怎么辦,這事兒可是徐蒼為之奮斗的起點。
其實,徐蒼對轉機型本身沒有什么意見。飛空客還是飛波音都沒什么區別。之前拒絕金復禮是因為他答應秦心兩個月內轉成三級副駕駛,哪里還有時間中途去換機型?
當然,他跟秦心的這個約定最后沒有完后,不過是以另外一個方式達成了。
計劃上,徐蒼最多在山航待上三個月。這要是轉了機型,從上理論課到飛空客的初始改裝模擬機,那等他獲得空客機型資質后,那基本也該回藍天航空了,當真是一事無成!然后,回了藍天航空,還得改回波音機型,因為他要去洱海基地,而洱海基地只會有一架波音737,哪兒來空客飛機給他飛的?
這一來一回的,不但什么事都辦不成,還得把徐蒼折騰死。
“你是從哪里借調來的?”飛標經理很自然地問道。
徐蒼當即說道:“藍天航空。”
“藍天航空?咱們跟藍天航空之間有合作嗎?”飛標經理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不過,這等小事并未讓飛標經理困惑太久,反正他也懶得管自家公司怎么就從藍天航空借調來飛行員了。飛標經理倒是笑嘻嘻地說道:“我聽說你們藍天航空是波音空客雙機型運行的吧,在這里改了空客,回頭你就去你們的空客機隊唄,甚至都省了改裝費用!”
徐蒼徹底無語了:“那要不要征求一下我那邊公司的同意?”
“征求什么?借調你懂什么意思嗎?凡是在借調期間,我司為了使你能夠履行職責而進行的技術培訓都是合理的,這些條款都是寫在合同里的。”其實飛標經理并沒有看過徐蒼的借調合同,但是借調合同的內容大同小異,找出些內容堵住徐蒼的嘴還不是輕輕松松的?
說到這里,飛標經理晃晃腦袋:“我知道你煩,我也煩啊!可是國大航空硬塞空客飛機給我們,我們只能接著,誰讓國大航空是咱們的股東之一呢?”
別看國大航空只是第三大股東,但是山航的第一大股東是省政府,那平時是不管事的,所以,國大航空的話語權還是有一些的。而且,山航在建立之初,國大航空是提供了不少幫助的,這情分是得還的,因而這次只能捏著鼻子接下來的。
或許有人會疑惑,白送飛機還不高興?可實際上,在民航里不是飛機越多越好,而是數量適宜為佳,即飛機的數量跟機組人員的數量和航線數量相匹配。
山航即便近些年發展很猛,但是航線就那么些,現在的機隊規模剛剛好,大部分飛機都能得到充分利用,效率極高,成本浪費就很少的。
可國大航空硬塞進來空客飛機,山航不但要分出一套專門的空客班子,而且又無法在飛機數量上升后取得更多的航線以供養多出的飛機。這就造成了人力成本和飛機維護成本的雙重提高。
飛機不飛不是沒成本的,光是往機坪上停著,每時每分都在燒錢,只有讓飛機飛起來才能賺到錢。
國大航空自己優化機隊后,他們也發現這些空客飛機就是拖油瓶,所以才甩給山航。這是因為航司高層雖然能把握大概的民航市場風向,可總會有失算的時候。對于巨型航空集團來說,將某些累贅甩給子公司也是吸血的方式之一。
就比如,某些時候國際航線非常火爆。大型航司大量引進寬體機。可后續國際航線市場遇冷,這些多余的寬體機就是吞金巨獸,燙手的山芋。于是,有些大型航司就會將寬體機甩給自家下屬的子公司。這樣本部賬面就好看了,而虧損什么的就有子公司承擔了。
國大航空現在對待山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可也不至于把我也拉進去吧,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啊!”
飛標經理冷笑道:“我們山航別的不說,可至少做得了公平!凡是學員和一級副駕駛全部去改空客,有些老教員和領導的子女不也去改了,大家沒什么不同!相信你也看得明白,學員和一級副駕駛改機型的成本是最低的,并非領導故意針對。”
徐蒼當然知道級別越低換機型的成本也越低,當然如果等聘了機長,那轉機型也挺劃算的。
眼見徐蒼還是不太樂意的樣子,飛標經理直接下了結論:“別怨天尤人了,運氣差些也沒辦法。再說了,對于這次改裝空客的副駕駛,公司會有相應的補貼的,也不一定就是壞事,就這么定了!”
說完,飛標經理也不再搭理徐蒼,而是朝著一眾飛標工作人員再次宣布了一次:“剛才我說的都聽明白了,明天下班前搞定了。”
這算是一錘定音的話語了,飛標經理交代完了就出去了。徐蒼哪里就能認命,趕緊問了下給自己歸檔的工作人員:“檔案沒問題了吧?”
工作人員剛才因為飛標經理的事情一打岔,竟是把徐蒼檔案里獲獎記錄中有功勛飛行員的事情給忘了,直接點點頭:“是沒問題了。明天你過來辦入職手續吧,記得帶上身份證件。”
然而,工作人員還沒有說完話,徐蒼就一溜煙地跑出了辦公室,直追上了剛剛出去的飛標經理。
徐蒼直接攔下了飛標經理,目光移到他胸前掛著的工作牌上,原來這經理名字叫胡光弼。徐蒼當即道:“胡總,要是這改機型沒有法子了,那可不可以把進度提快些?”
胡光弼倒是脾氣好,被徐蒼這么攔著也是不惱,而是不解起來:“什么意思,進度提快些?”
“我是說”徐蒼稍微組織了下語言:“就是其實我啊!那個對空客還是有些了解的。想著就是能不能不用走尋常流程,簡化步驟,或者干脆直接砍掉學習周期,直接理論考試和改裝的模擬機檢查?”
胡光弼半張臉都擠在了一起:“你剛才不是說你是飛波音的嗎,怎么會了解空客?”
“這個就是我個人的業余愛好,喜歡研究些別的機型!”徐蒼恬不知恥地撒謊道:“胡總,我要是按照正常流程做換機型訓練,那我借調期間什么事都干不了了,就顧著培訓了。”
胡光弼翻了個白眼:“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呢,還有喜歡研究別的機型的愛好?那我問你,FMGS更新FM位置的優先順序是什么?”
“IRSGPS,IRSDME/DME,IRSVOR/DME,僅IRS!”徐蒼幾乎都沒有思考,立刻就回答了起來,臨了還點評了起來:“胡總,這個位置信息更新的順序,空客跟波音是一致的,沒什么代表性的。”
“喲吼!”胡光弼起了點興趣:“那FADEC全稱叫什么?”
“全權限數字式發動機控制。”
“它控制什么?”
“起動活門,點火器和高壓燃油活門。”
“它可以提供什么起動保護?”
“熱啟動,懸掛起動,失速,點火失敗,起動空氣壓力低,起動時間超限和推力手柄不在慢車位。”
徐蒼的回答相當流暢,幾乎就是脫口而出,胡光弼經過短暫的驚訝后,露出一絲笑容:“有點兒意思。”
徐蒼眼睛大亮:“胡總,這樣就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你在做什么夢呢!”胡光弼哼了一聲:“培訓大綱全部是按照局方的規定要求來的。你要想簡化培訓過程,可以啊,去跟局方得到特許唄。”
若是對于常人,說到這里話也就結束了。可徐蒼一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激動道:“要到局方特許就可以了是吧?”
“啊?”這下把胡光弼給整愣住了,他重復道:“兄弟,你可是挺好了,是跟局方要特許。”
徐蒼很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啊,我去要要看!”
說完,徐蒼撒腿就跑了,直到徐蒼人都快沒影了,胡光弼才是略微反應過來:“這小子該不會是腦子出了問題吧?”
在羊城市,木華航空總部大樓馬誠辦公室,劉敏學正在看著一份波音傳過來的文件,嘖嘖稱奇:“我說老馬,這事兒真給你辦成了?波音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這份文件正是波音對于那三百架飛機的產能配置的最終決定,即均分三百架產能,三大航一家一百架。
“我哪有這么大的面子,波音也不是什么好說話的大善人,還不是做了些交易。”馬誠抿了一口茶:“老劉啊,你不是在南方局有熟人嗎?”
“嗯!”劉敏學倒是沒隱瞞:“是有幾個關系不錯的,怎么了?”
馬誠將茶杯放下來,正色道:“藍天航空屬意一條航線,洱海羊城的,你看方便的話,能去南方局疏通疏通嗎?必要的話,可以以咱們木華的名義,若是需要的話,公司可以提供相應的幫助的。”
“等會兒!”劉敏學放下文件,抬手止住了馬誠的話語,不可思議地問道:“我沒聽錯吧,不是咱們公司要申請航線,是替藍天航空申請航線。馬誠,你沒事吧,最近吃齋念佛成圣人了?”
馬誠被劉敏學這一通陰陽怪氣的話語給逗樂了,他指了下劉敏學手里的文件:“你就不奇怪為什么波音愿意將產能給咱們提到一百架嗎?剛才我都說了,我可沒這么大面子,波音也沒轉性,你以為真就天上掉餡餅?”
劉敏學眼睛一瞇:“你什么意思?”
“我是說一切不過是交易罷了!”馬誠坦白道:“是我跟徐蒼做了一場交易。他幫我擺平了產能配額的事情,我給他申請好洱海羊城的航線。”
“你是說波音是徐蒼搞定的?”劉敏學立刻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那徐蒼呢,咱們還要得來嗎?”
馬誠嘆了一口氣:“老劉,作為交易的內容之一,我已經跟藍天航空的高層明確表明不會追求徐蒼了。他應該是不會來了!”
“你說什么?”劉敏學當即大怒:“馬誠,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提前透個氣,就這么自己決定了?”
馬誠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里直接拿出來一份函丟給劉敏學:“波音發過來的,所有對777的有訂單的航司都收到了。未來他們計劃會進行三場777的極限測試,其中一場暫定在國內的稻城亞丁機場,那一場也是難度最高的。”
劉敏學卻是看都不看:“你說這個干什么?”
“你知道稻城亞丁機場的那場測試是誰飛嗎?”
劉敏學一皺眉:“你什么意思?”
馬誠一聳肩:“一個是葉先,另一個是徐蒼!你還看不清楚嗎,徐蒼已經投了波音的懷抱了。咱們要徐蒼不就是為了跟波音交易嗎,現在他們都已經走到一塊了,那還有什么意義?”
“你”對于馬誠這種極度利益化的行事作風,劉敏學真是無法茍同:“你看人是不是都是明碼標價的?”
馬誠思索了下:“如果是涉及工作上的,那確實是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價值。我之前就說過,徐蒼不過是一介飛行員,只是在風口上增加了價值,現在風停了,他就回歸了原本的價值位置。不過,幸運的是,臨了還能給咱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算是不錯了。”
“算了,算了,不能跟你談工作了,我血管要爆了。”劉敏學當真是聽不下去了,擺擺手:“走了,走了!”
眼看劉敏學要走,馬誠朝著劉敏學的背影大喊道:“航線的事情,你可得記住了。”
然而,回應馬誠的只有劉敏學的一道冷哼聲。
“我說總師,您老都做到總飛行師了,這點兒事情都搞不定嗎?”山航某樓梯間里,徐蒼正朝著邸清泉大倒苦水。
原因無他,還不就是徐蒼想要簡化換機型的流程!?
胡光弼死都不松口,咬定需要局方的特許。不過,這點兒倒是正常的。航空公司的任何資質培訓都是需要符合局方的培訓大綱的,如果不符合,不僅僅培訓成果作廢,后續還要受到局方的處罰。因而,胡光弼倒是沒有為難徐蒼,而是實話實說。
跟局方要特許,徐蒼首先就想到了自己的師父。可正如此前遇見時,陳向東自己說的,副職就是閑差,平時基本不怎么管事的。要是自己找陳向東,說不得還是給師父添麻煩。于是,他就轉而找邸清泉了。
在玉龍運輸任務上,他可是拿命幫了邸清泉,想要邸清泉幫個小忙應該不為過吧。
然而,一通電話下來,邸清泉卻表示有些難辦,搞得徐蒼著實惱火了。
“我確實是總飛行師,可我也不管訓練大綱的事情啊。”邸清泉倒是不反感徐蒼找他幫忙,而是真的愛莫能助:“這事兒我覺著得要找飛行標準司,訓練大綱都是他們制定的,要特許自然也得找他們點頭。”
“飛行標準司?”徐蒼腦子里好好想了下,現在這個時間里,好像沒有認識在飛行標準司的人啊。
“你給我些時間,我去找找飛標司的人問問。好歹你在玉龍那邊出生入死,這次破個例,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吧。不過,過程可以簡化,最后的檢查都不能免除的,這是原則的。”
徐蒼當即道:“我也沒想不考試了,最好讓我直接考試!”
“那就好!”邸清泉嗯了一聲:“回頭我跟飛標司說一下,好了再聯系你。還有,你這次既然都改空客了,那還不如順帶給你申請雙機型的資質吧,省得換來換去。”
“啊?這個可以嗎?”徐蒼的確心動了,后世他身上一堆的資質,結果一重生,全都沒了,還得來回換,的確麻煩得很。
相較于讓飛標司同意簡化徐蒼的培訓流程,給徐蒼申請雙機型資質倒是就好辦太多了。邸清泉直接說道:“這個好弄,我一到給你辦了。等你取得空客資質后,就不換執照了,直接給你雙機型簽注。”
“可以,可以!”原本就想弄個特許,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對了,還有一件事。”邸清泉道:“玉龍運輸的獎勵已經批下來了,你給我一個卡號,我這邊打給你。”
“來來錢了!!!”聽到這話,徐蒼眼睛就跟手電筒似的在發光:“我馬上發給你,哈哈哈,還是咱們局方大氣。我們公司之前答應我的幾萬塊錢獎勵,到現在還沒動靜,摳門得要死。”
徐蒼抱怨的正是此前他備降天山事件中,王瑄紅口白牙承諾他的,以此換取為當班機長譚鶴齡稍稍粉飾粉飾。結果,這事兒也過了好久了,愣是半點兒消息沒有,就跟石沉大海一樣,徐蒼強烈懷疑王瑄說話到底作不作數。
說到底,果然還是局方爽快啊。不但出手闊綽,而且只要事件結束認定了,那獎勵直接就跟上了,沒有一點兒含糊的。
有了這筆錢,應該可以讓源葉制藥撐上一段時間了。不過,后面還是得要親自去源葉制藥看看免疫抑制劑的研制進度,可別出了什么岔子。
邸清泉在電話那頭聽得這般興奮,也是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對徐蒼這樣有過貢獻的人,那是不能有所怠慢的,否則是要讓人寒心了。
“還有!”邸清泉突然說道:“就昨天,我們收到了波音的正式申請,請求在稻城亞丁機場進行777的測試,他們連測試人員的名單也附上了。徐蒼,我看你在里面。”
徐蒼逐漸收斂笑容:“嗯!”
“徐蒼,你可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試飛訓練,777也沒有飛過吧?就靠著這段時間的臨時訓練,你就敢參與777的測試?”邸清泉問道。
徐蒼笑道:“我可沒時間參加什么777的訓練。”
“你說什么?”這話直接給邸清泉弄懵了:“你不是都承認要參與777的測試了嗎?不學習777的操縱,怎么參與測試了?”
“總師,有件事你可能搞錯了。”徐蒼認真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會開777的?”
翌日,飛標電話通知了徐蒼已經完成了歸檔。徐蒼當即去了公司辦理了入職手續。只能說在人性化服務上,山航的確是可圈可點的。
鑒于徐蒼初來乍到,飛標甚至安排了一個專門的人員陪同徐蒼,負責指引徐蒼去各部門完成手續。
原本山航大樓就不大,又有人指路,那手續辦理的速度奇快無比,半個小時不到就全部搞定了。全部弄完后,徐蒼在山航食堂吃了一頓飯才回了龍城小區。
徐蒼雖然沒有同意完全到山航,只是簡單的借調。可山航還是在龍城小區給徐蒼安排了一間屋子,兩室一廳,單住的,而且還配了不少家具和電器,算是相當不錯了。
而且,山航不但在公司基地有食堂。他們甚至在龍城小區專門搞了個小食堂,就是專門改建了一處屋子,平時三餐,只要是山航員工過來吃飯,那都是免費的。
另外,山航還專門包了小區里面的一家干洗店,以低于市場價平均的價格為自家員工提供干系服務,因為飛行員的外套是不太好水洗的,只能干洗。
最后,小區內還有專門提供給員工寄存物品,以及收發快遞的服務點,甚至徐蒼還聽說山航有意跟市內的某所還不錯的小學合資在龍城小區附近半個分校,以便供員工解決子女的上學事務。
單單是這幾天過下來,要不是徐蒼還有著自己的航空帝國夢,他當真是巴不得留在山航了。這邊實在是太爽了,完全就是飛行員的地上天國啊。
又過了三天,接到飛標的理論培訓通知后,徐蒼當天就趕到了公司。他沒有立刻到培訓教室,而是直接去了飛標處,在飛標辦公室里,徐蒼還遇見了在飛標兼職的陳間。
徐蒼心中感嘆,果然是未來的總局飛行標準司司長,這兼職的選擇都這么專業對口的。
陳間是記得徐蒼的,不過兩人之間關系還沒有那么親密。遇見時,陳間只是朝著徐蒼點頭致意了下。
暫時沒有管陳間的事情,徐蒼馬不停蹄地找到了飛標管理論培訓的工作人員,上來就說:“局方那邊是不是發郵件過來了?”
昨天晚上,邸清泉跟徐蒼說飛標司那邊同意了徐蒼的簡化培訓的特許申請,說是第二天就會發郵件給山航的。
“郵件,指哪個?”
徐蒼激動道:“我是徐蒼,是關于我簡化培訓的特許郵件。”
“啊?還有這個!”工作人員趕緊去郵箱翻了一下,還真給找出來了。由于是聞所未聞的特許,工作人員逐字逐句地確認了一遍,最后甚至還喊來了自己的前輩來詢問,最后打電話給總局飛標司確認了一遍這才保證了沒有任何問題。
一通操作下來,徐蒼看郵件無誤,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急忙道:“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
工作人員不可思議地望著徐蒼,心想著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連這種特許都搞得到?不過,郵件里也著重提及了,理論和改裝的實踐檢查不能免除,這就讓工作人員比較疑惑了。
如果真的是靠關系免除培訓的,那為什么最關鍵的考試不免?
不過,工作人員也沒有過多糾結。徐蒼到底是什么身份,跟她又沒關系。于是,工作人員拿出一本教學日志,指了一個簽字欄:“一會兒地面教員來了,你讓他們簽下字,理論培訓就算結束了。不過,局方要求不能免除你的理論考試,你看什么時候給你安排,需要留出一些溫習時間嗎?”
“不需要!”徐蒼直接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今天給我安排。”
“啊?”工作人員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不用看下書嗎?咱們山航對補考的要求還是比較嚴格的,還是要有比較大的把握再考試吧。”
說實在的,這工作人員的人算是不錯了,還好心提醒徐蒼呢。
結果,徐蒼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這就去找教員簽字,你們給我盡快安排吧,能排到今天最好。”
“行,行!”工作人員摸摸腦子:“你這太快了,我也不確定試卷出來沒。你先去找教員簽字嘛,我一會兒去問問試卷的事情。”
“可以,可以!”徐蒼拿起教學日志就往外面跑,一會兒理論培訓就要開始了,正好去找教員簽字,然后運氣好的話,一并把筆試給考了,當真是節奏緊湊。
培訓教室就在飛標辦公室對面回廊,等徐蒼到的時候,離開始還有五分鐘左右。剛一進來,徐蒼發現前面臺上站著三個便裝員工,而臺下是二十多個參加理論培訓的副駕駛,清一色的制服。
那三個穿著便裝的員工想來就是教員了,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稍微年輕些,其余一男一女的年紀看上去就比較大了。
這時候,其中那個年紀較大的中年男子越過兩名同事,雙手撐在講臺上,掃視了下下面二十多個副駕駛,喝道:“我們三個是這次的地面理論授課老師。本次地面理論一共持續一個月,我們三人分別教授十天。理論授課結束后第二天就進行理論考試,八十分及格,所以這一個月里你們最好始終繃著弦,稍微落后就容易跟不上了。”
臺下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這些人大多是剛經歷過波音的初始改裝。對任何一個飛行員來說,初始改裝大多不是什么優良的體驗。一想到還要再來一次,不少人的臉就垮下來了。
中年教員看下面的人寂靜無聲,很是滿意地點點頭。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后面角落處站著的徐蒼,發現他手里還捧著一份文件,于是疑惑道:“你有什么事嗎?”
“啊?哦,教員,你好!”徐蒼趕緊小跑到講臺上,拿出教學日志,小聲跟教員說道:“教員,是這樣的,我得到了局方的特許,可以免除一個月的地面理論授課。飛標那邊讓我過來請你們簽個字的。”
徐蒼故意壓低聲音就是不想讓臺下的副駕駛們聽見,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揚的事情。而站在后面的兩個教員也聽見了徐蒼的話,相視一眼,其中那個女教員問起來了:“你是說局方的飛標司特許了?免除地面授課是違反訓練大綱的,只有飛標司可以進行特許。”
“對的!”徐蒼點點頭:“剛剛飛標那邊已經收到局方的郵件了,所以才讓我過來簽字的。”
“你這”教員們面面相覷,他們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兒。不過,他們倒是不懷疑徐蒼說的話,這里離飛標就幾步路,有沒有局方郵件一問便知,徐蒼怎么可能欺騙?
“怎么說?”那女教員首先看向了中年的男教員,看起來,那個年紀偏大的男教員才是主心骨。
然而,那教員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接徐蒼手里的教學日志:“我在國大航教了十三年的地面理論課,還沒遇到你這樣的人。沒想到,一來你們山航就開了眼了。能走局方的后門,你關系很硬嘛,可是這字我可簽不了。”
這三個教員并非山航的本土教員,山航就沒有空客飛機,哪里來空客的理論教員,都是從國大航要來的暫時授課的。
說實在,這中年教員的脾氣也是不小。不過,他也有自己的道理。國大航空可是國內第一航司,那里面可是有不少關系硬的人,但是在他手下還不是乖乖地走完了地面課。然而,在山航這么個二流小航司,上來就遇到徐蒼這么個膽大包天的人,著實讓他不爽。
水淺王八多,這就是中年教員對于山航的感受。
那女教員脾氣好些,問道:“小兄弟,后面考試你還考嗎?”
“考啊!”徐蒼點頭。
“那不就成了!”女教員勸道:“你這不得還要考試嗎,又不是考試也免了不是?還是聽聽課嘛,隨意些也行。”
女教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局方的面子他們會給的,就是讓徐蒼做做樣子,后面的考試,他們也不會為難徐蒼的。這樣的話,對大家都好。
然而,徐蒼確實搖搖頭:“不好意思啊,教員!我真的沒時間聽課了,再說了,我也聽不了什么東西啊。”
中年教員一挑眉:“什么意思?你是說你不用聽課了,都知道了?”
徐蒼很自然地點點頭:“可以這么說。”
“好!”中年教員大喝一聲:“你小子夠狂!要我簽字,可以!我就好好考校考校你,只要你答得讓我滿意,我就破例給你簽字。”
說完,中年教員朝著下面一眾副駕駛喝道:“你們好見證一番,聽見沒有。”
這中年教員也不知道除了教書還有什么其他愛好,嗓門頂了天的大,一通吼下來,下面人耳朵嗡嗡地響。
不過,下面一眾副駕駛皆是好奇地望向徐蒼。徐蒼可是面生得很,竟是不曉得是哪里冒出來的家伙,敢跟地面教員比理論的。
剛才那口氣可不是一般的狂妄!
女教員和后面的年輕教員皆是苦笑,這中年教員脾氣可大著呢,他們倆兒資歷不夠可是不敢勸,最后只得仍由他考校徐蒼了。
只是女教員不明白,這徐蒼看起來挺靈氣的,怎么說話不過腦子。飛機理論那是浩如煙海,就算是空客自家人都不一定說能完全知道,他一個副駕駛哪兒來這么大的膽子?
“那我問你,在僅IRS的導航下,EPU是多少?”
徐蒼想都沒想:“第一個三十分鐘,八海里每小時。隨后的六十分鐘,零海里每小時,再隨后的三十分鐘,四海里每小時,再隨后的六十分鐘,零海里每小時,之后兩海里每小時。”
“嗯?”中年教員眼中掠過一絲訝異,徐蒼答得那是分毫不差啊。
而后面的女教員和年輕教員也是驚訝不已,看起來徐蒼猶有余力,答起來很是輕松啊。
“那在IRSDME/DME呢?”中年教員追問道。
“0.1海里加上0.05乘DME距離,最小0.28海里。”徐蒼的回答還是極為從容。
中年教員嘴唇一抿:“那我再問你最佳目標速度受什么因素影響?”
徐蒼微微一笑:“成本指數,巡航高度層,全重,風和溫度模塊以及性能系數。”
“發動機有幾種慢車方式,都是什么?”
“三種,調制慢車,進近慢車和反推慢車。”
“有什么系統確定壓縮機可變葉片的位置?”
“VSV系統!”
這個問題一回答出來,中年教員的臉色陡然就變了。這個問題已經算是極其冷門了,結果根本難不倒徐蒼。
至于下面的一眾副駕駛,則是看著徐蒼的神仙表演。他們都沒有接受過理論培訓,也不知道徐蒼說的對不對,只是看中年教員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大約是可以猜得到的。
中年教員一咬牙:“那你知道FADEC安裝在哪里嗎?”
此言一出,就連后面的兩個教員都一臉茫然。FADEC是什么,有什么功能,他們當然都知道,可誰會琢磨這玩意兒具體裝在哪里啊?
說實話,問到這個問題就已經有些不講武德了。有些問題是有意義的,有些問題是沒有意義的。光靠著冷僻,那就算問倒了人,也有些不光彩了。
然而,徐蒼只是輕輕笑了下:“教員,沒想到你還琢磨這事兒呢?”
中年教員有些煩躁:“你且說知不知道嘛,別說些有的沒的。”
這時候,女教員想要出面稍微調停一下了,免得事情傳將出去,大家都不好看。畢竟,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了,連他們同為教員都不曉得。
徐蒼的笑容更甚了,悠然答道:“是在風扇機匣里,是吧教員?”
相關
__都市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