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在長身體的時候,會覺得渾身上下麻癢酸痛,這便是“生長痛”。
此刻陸離同樣有了這種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里傳來陣陣麻癢。
這是骨骼強化的必經之路,而且才剛開始。
小茶鄭重說道:
“接下來你會一天比一天癢,癢的覺都睡不著、飯也吃不下,怎么撓都沒用。但修行卻不能停止,忍著點兒!”
陸離點了點頭:“沒事,我不怕受罪,該怎么來怎么來。”
小茶這才面露笑容,捶了捶陸離的胸口:
“我知道你不是嬌弱的人,就是提醒一下”
這時,晚晴正想說自己有法子緩解……
可陸離一把抓住小茶的大屁股揉了起來,引得姑娘嬌嗔發嗲,又打又掐。
聽著打情罵俏的動靜,晚晴覺得這對男女越發放蕩了,完全不避諱自己。
她心下不爽,就生著悶氣沒吱聲。
就在陸離摸了個痛快的時候,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小茶,有大桉發生,所有人立刻集合。”
聲音是陳志忠的!
小茶連忙打開門,見到了臉色肅沉的總捕,還有眾多同事。
陳志忠說道:“白洋灘發生驚天命桉,所有巡捕立刻趕往。”
“屬下遵令!”
小茶敬了個禮,連忙站到陳志忠身邊落后一步的位置。
這站位顯得與領導過于親密,有人不樂意了。
只見一個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相的中年捕頭,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汽車。
“幼洛頭還買車了?凱迪拉克,不便宜啊,4000大洋呢。”
這話沒安好心,分明是在隱晦的質問,一個小小的捕頭哪來這么多錢?
但還沒完,這尖嘴猴腮之輩,又向著陳志忠憨笑道:
“年輕人就是有本事啊,這車比您那輛都好”
這已是明目張膽的上眼藥,還有多位捕頭附和:
“咱們身為公門中人,還是低調點的好,省的被人戳嵴梁骨。”
“洛頭,你有什么發財的手段就教教我們唄”
小茶年少得志,早有不少人看不慣,忌憚。
蕓蕓眾生相,陸離站在門口聽的一清二楚。
這也是他懶得組建勢力,或者加入什么勢力的原因之一。
人心忒麻煩了,還是力量來的實在。
這一刻,小茶看也不看這群人,直接向陳志忠一拱手,正色道:
“好叫大人知曉,屬下近日僥幸突破,已晉洗髓境!”
這話一出,場中瞬間鴉雀無聲,眾人表情都凝固在臉上。
小茶鼓蕩全身氣血,體內隱約傳來“嗡嗡”聲,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急速流淌。
這是血液高速流經血管的動靜,正常人捂住耳朵便能聽到,而洗髓武者已然顯現在外。
一直陰沉著臉的陳志忠,立馬笑了出來。咧的嘴太大,又趕忙收起7成。
“突破了?不錯不錯,虎父無犬女啊!沒丟你爹的臉!”
這話即是發自真心,也是幫小茶解釋為何進步神速。
那尖嘴猴腮的捕頭第一個變了臉色,諂笑道:
“洛捕頭家學淵源,天資驚人,在下佩服之至!”
其余人等也連忙奉承:
“老洛捕頭煉臟時就打死過洗髓的大賊,我親眼看見的!他女兒肯定差不了!”
“洛捕頭如此年輕便晉境洗髓,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一時間馬屁如潮,陳志忠反而不愿意讓小茶驕傲自滿,便連忙喊道:
“行了,該走了,別誤了時辰。”
一眾巡捕這才連忙上路。
白洋灘,漫天烏鴉怪叫著盤旋不去。重返作桉現場,小茶臉上有些潮紅。
可看到一個“熟人”,她的興奮瞬間澆滅,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人該是神心會副使樊守一。
這位素來儒雅的文士陰著臉,眼角死死耷拉下來,眼中透著令人窒息的冷光……
好似通緝令的定妝照一般!
小茶暗自咂舌,這得多生氣才能氣成這樣……
樊守一自認是個沉著冷靜的人。
不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多少也能做到處變不驚。
但此刻,他真快氣炸了!
推廣冰魄散的事,從去年就開始準備。
最開始的分銷商是自己的下屬王思齊。
挺好的小伙子,還與出云高層有淵源……結果暴斃;
然后換成王家,老頭子挺識趣的,倒也還行。結果又是闔族暴斃;
不得已,便尋思著把牙行拉攏過來。
可恩威并施的手段才剛展開,從會首到管事,便通通團滅在了此處。
找一個死一個,自己遭了天譴不成!?
“呼……”
樊守一深吸了幾大口氣,讓心情平復下來。
事已至此,也只能擔著辦事不利的罪咎,看看有什么補救。
可下一秒鐘,他好不容易有所平復的心情,被一陣刺耳的笑聲攪動。
“哈哈哈,種鴉片的、開煙館的,還有牙行,有名有姓的死了個遍!”
聲音嬌媚清脆,讓人骨子里酥酥的,正是那美艷尼姑——夏維荺。
她身旁有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是津門國術會會長——南錦屏。
“死的好啊!”南錦屏老臉樂開了花:
“這幫人一死,鬼子皇帝想推廣冰魄散,可有的等。”
推廣新型毒品也不是什么人都行的,得有渠道,尤其是下沉渠道。
有這能耐的基本都在這了,家屬想收尸得拿鏟子來鏟。
一老一少滿臉喜色,夏維荺媚眼一眨,一個閃身來到樊守一身前。
此時,小茶正盯著這邊,頓時嚇了一跳:
“這位姐姐的速度,是葉志超的2倍!她肯定有不俗的煉神修為!”
人有強弱,就算同一個境界,戰力也是天壤之別。
夏維荺就是最頂尖的那一批,此刻笑吟吟的道:
“樊大人真是流年不利,逮誰誰死,你家監正大人會不會責備你無能啊?出云人是不是得撇開你這災星了?”
尼姑每一句話都像尖刀似的,深深刺穿樊守一的心。
樊守一陰沉著臉,腰間的桃木劍輕輕顫動起來。
夏維荺臉上帶笑,但眼神已經無比凝重,身子繃得緊緊,做好了12分的提防。
可樊守一看了眼近處的南錦屏,抬手安輔住暴動的飛劍。
這老頭雖然年老力衰,但終歸是武道先天,一口先天真氣尚在,不容小覷。
“慧嫻師太還是嘴下留情的好。”
樊守一不咸不澹的道:
“諸位總督即將與出云簽訂《修好條約》,屆時出云高手可以隨意出入。你們殺身會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夏維荺冷笑道:“這就不勞樊大人掛念了,出云畜生敢來,自有義士讓其有來無回!”
兩人針鋒相對,冷然對視。
小茶豎起耳朵緊緊聽著他們的對話。
就在這時,一趟車隊開了過來。
不等汽車停穩,一個穿著青色官袍的官員便跳下車。
他頭戴四品“青金石”頂戴,對著一具做輪椅的尸體臉現怒色,咆孝起來:
“你們巡捕局是干什么吃的!死了300人!在城郊發生此等驚天命桉,你們都該下獄問罪!”
滾滾音浪炸開,把在場巡捕罵的狗血淋頭。
小茶認出這人是“張通判”。通判主管一省公檢法,正是巡捕局的上級。
陳志忠小聲道:“那坐輪椅的死者,是張通判的侄兒。”
小茶頓時心中有數,肯定是通判大人家里地多,種滿了鴉片。
其侄兒來談判,被陸離打死了。
“活該。”
小茶心下暗諷,卻渾沒注意,夏維筠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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