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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九七要回歸了，警隊的大老們要向內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價值，所以準備拿社團開刀。”秦易嚴肅的看著林懷樂，“所以警隊制訂了一個絕密的計劃，代號打虎。”
“港島現在大大小小的一共有一百多個社團，對于港島這塊地方實在太多了。”
“而且內地絕對不允許有社團這種東西存在，所以打擊是必然的。”
“警隊和內地態度現在出奇一致，就是搞掉社團。”
林懷樂驚了，隨后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光和聯勝就有五萬多人，港島古惑仔加起來有幾十萬，他們都要吃飯，打掉社團他們沒飯吃，港島會變成什么樣？”
“真以為港島離了古惑仔就玩不轉了？”秦易冷笑道，“當年上海灘是什么樣，三大亨不可一世，后來呢，大軍一到，秋風掃落葉，那些大亨猶如土雞瓦狗一般。”
林懷樂后背上被冷汗浸透了，機械般重復道：“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省省吧，社團已經是夕陽產業了，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合作受招安。”秦易的話如同驚雷一般。“況且警隊的計劃不是搞掉所有的社團，而是留下二十家愿意合作的，劃分區域管理，其他不在白名單上的通通干掉，由這二十家接手。”
“二十家？！”林懷樂一下站了起來，“一百多家變成二十家，這怎么可能？”
“你以為不可能，其實有的社團早就收到風聲了，新記的許家已經和內地談好了，他們拿到了免死金牌。”秦易冷笑數聲，“回歸之后他們會安穩無事。”
“我也可以談，我也可以愛國。”林懷樂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跟大老們說，我也可以的。”
“人家老許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啊對對對，大老不是要推我做話事人嗎？我愿意做！”林懷樂連忙說道，“讓大老給個機會吧。”
“這就對了，合作才是唯一出路。”秦易露出一個滿意的眼神，“你上位大家都有好處嘛，大老們有打理社團的人，你做了黑道大老，我呢又有了幫手，咱們一起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是是是，做大做強，再創輝煌。”林懷樂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既然是自己人了，我有幾句額外的話送給你。”秦易認真的語氣說道，“大老對和聯勝這個兩年一選舉很不滿，因為只要一選舉互相就搞事，打來打去的很煩，還不如指定一個話事人一直做下去，這樣利于穩定。”
隨后秦易神神秘秘的說道，“新記、號碼幫都是父傳子，一代傳一代，比你們穩定多了。”
林懷樂瞬間秒懂，“這不太好辦，畢竟百年的規矩。”
“規矩也是人定的嘛，那些老不死的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翻不起什么浪來。”秦易不屑的說道，“有大老支持你，到時候尖沙咀在手，你單獨出來都行，還用看他們臉色？”
“再說了，你就不為你兒子將來考慮考慮嗎，怎么也要給子孫們留一份基業。”
林懷樂整個人都懵了，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秦易忽然說道，“社團沒出路，你還是盡快洗白吧。”
“洗白？”林懷樂皺起眉頭，“社團洗白路很難走啊，這么多小弟要吃飯。”
“我給你算筆賬，尖沙咀這個地方，一個月保護費才一千多萬，加上其他的東西，你一個月才能搞三千多萬，其余堂口錢加起來也沒尖沙咀收入多，你們一年能搞多少錢？”秦易反問道，“有五個億嗎？”
“你們要養多少人，五萬小弟啊，平均一個人一年多少錢。”
“小弟們連飯都吃不飽，你指望他們有什么戰斗力啊？”秦易直視著林懷樂，“你們黃賭毒樣樣都沾，還能混成這個德行，你們是不是該反思一下自己了？”
“你做社團的底層邏輯是啥？頂層設計在哪里？最終的交付價值是什么？你比別人的亮點在哪里？優勢在哪？”
“什么都沒有你們玩個屁啊，趁早改行吧。”
林懷樂拿起茶壺倒了一杯，雙手托舉，“兄弟，現在大家都是一個大老船上的，給指條明路吧。”
“好說好說。”秦易接過茶杯，順手放下，伸手一指地圖，“請看地圖。”
“港島太小，你再怎么努力也折騰不出大浪來，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北上。”
“北上？”林懷樂驚了，“那不是找死嗎？”
“我不是讓你北上發展社團，我是讓你北上投資經商。”秦易用恨鐵不
成鋼的語氣說道，“現在內地大好的機會，你拿錢過去投資就是交投名狀，支持國家發展。”
“你再捐個款，搞搞慈善，高調一些，你就是愛國港商，免死金牌。”
“而且做生意很賺的，內地那么大個市場，隨便搞個廠子一年一個億都輕松。”
“有了錢，社團的事情還叫事嗎？”
林懷樂覺得自己思想豁然開朗，一下就通透了，但是他還有些不放心，“這樣真的行得通？”
“當然，我們就在這么搞，很有成效的。”秦易篤定的說道，“不然你以為我們搶的那些錢都哪去了，都拿回去建設家鄉了。”
有了現成的例子現身說法，林懷樂終于下定了決心，“北上這個固然好，但是我還缺少本錢啊，你也知道，社團收不了多少錢，如果想去內地，沒有一個億玩不轉啊。”
“所以說你們社團沒發展。”秦易十分鄙夷的說道，“你們搞那么久搞不出來多少錢來，混個屁啊，趕緊改行吧。”
“你看我們大圈，隨便一出手就是幾千萬上億的生意，拿了錢直接退休回老家洗白了，還玩什么命啊。”
“真有這么賺？”林懷樂頗為意動。
“當然了，光為了幾百萬我們玩什么命啊。”秦易啐了一口，“詐騙幾千萬的才做幾年牢，我們搶劫的動不動十幾年，既然都是搞，為什么不搞大點。”
“那有沒有什么大生意關照一下。”林懷樂試探的問道，“我們可以合作。”
“有，就看你敢不敢做？”秦易上下打量了林懷樂一眼，“綁票你做不做？”
林懷樂笑了，“社團的業務范圍很廣，如果缺錢，我們偶爾也做做。”
“你們做的那也叫綁票？”秦易冷笑一聲，“綁個小老板，勒索幾十萬也就頂天了，既然都是綁，你們為什么不往大的搞？”
“大的？”林懷樂愣了，“有多大？”
“港島那么多富豪，你隨便綁一個，勒索他個幾億十幾億的輕輕松松。”秦易冷笑一聲，眉宇間滿是兇悍之氣，“你看那些富豪，各個腦滿肥腸，黃家賣債券刮走了港島十幾億美金，論搶比我們還狠。”
“那些富豪都很有勢力，綁他們會很麻煩的。”林懷樂直接搖頭，“我怕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富貴險中求，俗話說得好，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你畏手畏腳的干脆金盆洗手好了。”秦易輕蔑的看了林懷樂一眼，“大桉子我做了那么多，你看我現在還不是逍遙自在。”
林懷樂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是掙扎，“這事風險實在太大。”
秦易冷笑不語。
林懷樂試探的問道，“嗯，兄弟你之前做過幾單？”
“做過四五單，最多一次五個億，不過大頭都交給上邊了。”秦易甩出一張張子豪坐在鈔票堆里狂笑的照片，還有朱滔別墅金庫的照片，“好好欣賞一下吧。”
林懷樂抓起照片仔細的看了看，隨后有些納悶，“我怎么沒聽見什么風聲呢？”
“要是你都能聽見風聲，那我們真就離死不遠了。”秦易冷笑，“什么叫專業團隊懂不懂？”
秦易站起來攤開雙手，“看見沒，我的兄弟全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上過戰場，計劃周密令行禁止。”
“最重要的是。”秦易看向林懷樂，嚴肅的說道，“我們嘴嚴，守行規，抓人、收錢都有嚴格計劃，跟肉參（被綁的人質）談好價錢，絕不虐待，只要拿到錢立刻放人，絕不撕票，口碑要立得住，這樣肉參才會愿意交錢。”
“只要你不招搖，肉參家里怕影響生意也不會多說，靠的就是默契。”
“再說，綁票這事也不用你親自動手，找幾個靠得住人，單獨聯系，電話遙控指揮，全程不露面，只管分錢就行。”
“這行講究一個短平快，做兩單就收手，然后拿錢回去洗白，千萬別打算長做，不然早晚翻車。”
林懷樂越聽越精神，但是神色間顯然還有顧慮。
“你不做算了。”秦易澹澹的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該談點正事了，你讓托尼綁的那個小女孩。”
林懷樂馬上回過神來，“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放人。”
“不是放人，你讓他們把小女孩送這里來。”秦易眼睛瞇了起來，“我還有話跟他們說。”
“好。”林懷樂說著拿起電話正要打。
秦易一把抓住林懷樂的胳膊，“還有，他們敲了歐遠博五百萬，這事是你的意思嗎？
“五百萬？！”林懷樂驚了，連忙搖頭，“這事我不知道，我沒讓他們要錢，我只是讓他們搞回歐遠博手上的照片。”
“那就是他們自己的意思了。”秦易冷笑著看向林懷樂，“五百萬，還真敢要啊。”
“那……”林懷樂有些拿不準秦易的態度。
“跟他們說，歐家愿意出五百萬，讓他們來取。”秦易打了個響指，“沙皮哥，拿錢。”
“好嘞！”沙皮拎著一個旅行袋走了過來，拉開拉鏈將里邊的鈔票倒在了地上。
看著瀑布般撒出來的錢，林懷樂眼神閃爍，頗有些意動。
“托尼，我是阿樂。”林懷樂拿起電話說道，“歐家找了關系說和，你把人放了吧。”
“放？”托尼陰笑著說道，“東西沒拿到手怎么說放就放。”
“這事到此為止，答應給你的五十萬一分不少給你。”林懷樂也笑了幾聲，“還有，歐家說愿意拿五百萬贖人，這下你滿意了吧。”
“……”托尼沉默了幾秒，“這筆錢……”
“我知道，這筆錢是你們的，我一分都不會要。”林懷樂微笑的說道，“好了，你們把肉參帶我這來，我要把人交回去。”
“好啊，那你等我們。”托尼掛斷了電話。
林懷樂放下了電話，用探詢的眼神看向秦易。
“把外面的人都撤了，別把托尼給嚇著了。”秦易看了一眼酒吧外面的古惑仔，補充了一句。
林懷樂擺了擺手，很快外面充數的古惑仔都開始散去，外面就剩下十幾個打手。
過了半小時，三輛轎車停到了酒吧外邊。
托尼三兄弟率先下了車，后邊跟著數個小弟，目光警惕的看著四周，慢慢向酒吧走來。
林懷樂的打手們迎了上去，攔住了托尼的手下，“喂你們不許進去。”
安南幫的人瞪著林懷樂手下，摸向了懷里，托尼面色陰鷙的問道，“樂哥在不在？”
“樂哥在，他只讓你們三個進去。”
“只有樂哥在？”
“還有他的幾個朋友。”
“那好。”托尼示意自己小弟退下，“那就我們三個進去好了，華生，你帶著他們在外邊等。”
一個皮膚黝黑的靚仔答應了一聲，帶著小弟退到了路邊。
渣哥一馬當先拉開卷簾門鉆進了酒吧，托尼和阿虎拖著小女孩緊隨其后走進酒吧。
小女孩被綁著雙手，蒙著眼睛，嘴巴上粘著膠布，滿臉淚痕，跌跌撞撞的被拖著走。
酒吧里空蕩蕩的，林懷樂和一個陌生人坐在當中的桌子上，在他們的旁邊是一堆千元大鈔。
渣哥和托尼目光貪婪的掃過那堆鈔票，然后邁著囂張的步伐走了過去，拉開椅子歪著身體一坐，“樂哥，人帶來了。”
“這人誰啊。”渣哥輕蔑的目光掃了一眼林懷樂身邊的人，隨口問道。
林懷樂沒有答話，“錢在地上，你們點一點吧，小女孩交給我就行。”
托尼忽然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手上緊緊抓住小女孩，“樂哥，你要了歐家多少錢？”
“你什么意思？”林懷樂皺起眉頭。
“樂哥你當我們傻啊。”渣哥啐了一口，“你肯乖乖的讓我們拿走五百萬，那一定是拿了更多，我們替你做事，問一問不可以嗎？”
“我一分沒拿。”林懷樂臉色有些難看，“你們不要把我都想成跟你們一樣，我做這事不是為了錢。”
“艸，你少來，當我們不知道，那個地產老板給了你五百萬，讓你搞定歐遠博，你才給我們分五十萬。”渣哥冷哼一聲，“出面做事拼命是我們，結果你拿大頭。”
林懷樂氣笑了，“別忘了當初是我收留了你們，不然你們還在海上飄著呢。”
“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們自己打下來的。”托尼面色陰狠的說道，“我們剛來港島時候什么也沒有，是靠一拳一拳打出來的，要不是我們能打，你靠什么撐著地盤啊，早就被大d吞了。”
“就是。”渣哥囂張的笑道，“你混的這么慘，早知道我們跟大d好了。”
“現在也不晚啊。”托尼補了一句，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林懷樂，“你說是不是啊樂哥。”
“你……”林懷樂陰著臉站了起來，剛要說什么就被秦易拉住了。
秦易抬頭瞥了三人一眼，“你們到底要什么，直接說吧。”
“一千萬！”托尼
狠狠的說道。
秦易笑了，“之前談好五百萬，你現在要一千萬，這不合規矩啊。”
“我們做事就是這樣。”托尼笑了起來，“人在我們手里，你又能怎么樣？嗯？”
“好。”秦易微笑的點了點頭，“我之前跟你們說過，三換一，你給臉不要是不是。”
秦易從懷中勐地拔出手槍，對著身邊渣哥的膝蓋就是一槍，同時左手將渣哥脖子一摟，把整個人拽進懷里，槍口緊緊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三換一，放不放人！”
“你嗎的！”
渣哥痛的幾乎昏死過去，拼命掙扎，但是秦易的胳膊如同鐵箍一般，死死的將他勒住。
托尼和阿虎又驚又怒，勐地跳了起來，厲聲喝道，“放開我大哥！”
“我讓你放人！”秦易冷笑一聲。
“不要管我！”渣哥痛呼一聲。
“艸！”阿虎雙眼血紅，直接撲了向秦易。
沒想到背后飛出一腳，直接把阿虎橫著踹飛了出去。
小富站直了身體，退到秦易身邊，面無表情。
王建軍兩兄弟慢慢的從吧臺后邊走了出來，拎著槍一言不發。
秦易對著渣哥的另外一個條腿又開了一槍，“再動一下試試！”
托尼反應快，一把扣住小女孩的咽喉，“你放了我大哥！”
秦易扭頭看向托尼，忽然笑了。
托尼內心一震，覺得不妙，剛要有所動作，但是秦易更快，槍口直接對準了托尼。
“砰！”
子彈精準穿入托尼的額頭，濺出一朵血花，托尼臉上的表情還未消失便栽倒在了地上。
剛爬起來的阿虎此時呆住了，眼見兩個一死一廢，頓時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發出了哀嚎，雙目血紅的再次沖了上來。
還沒等阿虎撲上來，小富動作如同閃電一般，腳下一踢，把阿虎絆了個踉蹌。
阿虎身體失去平衡，腰身一擰，硬生生的翻轉了九十度，一只手按在地上，接力一撐準備翻身再起。
小富有一腳趕到，從上而下噼了下去，阿虎被硬生生的砸落在地。
“砰砰砰！”
秦易拔出槍對著躺在地上的阿虎就是三槍，阿虎勐地一顫，渾身力氣飛快的流失，連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囂張個屁啊。”秦易冷笑一聲，“把他們三個吊起來！”
“林先生。”秦易扭頭看向林懷樂，把手上的手槍遞給他，“他們是你的手下，你來處理吧。”
林懷樂愣了，低頭看看躺在血泊中的三兄弟，又看了看秦易手上還冒著硝煙的槍，“這……”
“還等我動手嗎？”秦易冷哼道，“你還想不想做話事人？”
林懷樂一咬牙，舉起手槍對著三兄弟連開數槍。
“給我放出風去！”秦易惡狠狠的說道，“讓道上所有人都聽清楚，以后港島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做綁票生意。”
“如有違反，托尼三兄弟就是榜樣！我讓他冚家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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