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朱由校第三百三十四章 能查而不可查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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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能查而不可查


更新時間:2022年12月10日  作者:北城二千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北城二千 | 家兄朱由校 


“額啊!”

“都給我快點!”

凄厲的慘叫隨著鞭子的揮舞而發出,可是這樣的聲音卻讓一個坐在宅院內的男人忍不住身體發顫。

過了片刻,一名剃著金錢鼠尾辮的老奴走了進來,對這男人行禮道:

“將軍,莽古爾泰貝勒命我們交出六百男丁……”

“砰——”

當老奴的話說出,這男人當即一拳砸在了石桌上,怒罵道:

“昔日說好的歸順大金漢民當善待,如今三十萬漢民十不存一,還要我交出手下的將士!”

“將軍小心隔墻有耳!”老奴被男人的話嚇了一大跳,連忙出口勸阻,然而這男人卻道:

“悔不該當初叛明降金!”

他這句話被老奴聽到,老奴也不免嘆了一口氣,而他的身份,便是眼下金國漢人將領之中的三號人物、劉愛塔,漢名劉興祚。

和佟養性、李永芳這種家大業大投靠努爾哈赤的不同,劉興祚此人本來就是一個平頭百姓。

雖然家中三兄弟都讀過書,但并沒有讀太多,就因為高淮亂遼的事情而家道中落。

因此他和天啟二年以前的大部分遼東人都一樣,發自內心的仇視明朝官府。

之后他因為未入衛學卻擅自穿著儒巾儒服的事情被開原兵備道鞭笞,為了躲避刑罰,他便逃往了當時的建州衛。

由于懂文識字,他也得到了當時還是大明朝建州衛指揮使努爾哈赤的賞識,被授予備御之職,又為他起了一個女真名字“愛塔”。

從萬歷三十三年到萬歷三十九年,劉興祚在代善的正紅旗下負責招撫北逃漢民,同時還兼理民政,安撫北逃漢民,因此當時遼東百姓都很信賴他,北逃之前往往與他書信溝通。

同時他和其他漢人將領只知道剝削北逃漢人不同,他會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去保護轄下漢人百姓。

一些漢民向被女真人欺負后,劉興祚也會和呵斥對方,處以懲罰。

他所做的事情,對于代善、莽古爾泰這些人來說,簡直就是吃里扒外,因此代善和莽古爾泰常常搶占他的田地和牲畜。

不過對此、劉興祚也倒是并不在意,因為當時的努爾哈赤手下缺少理政的人才,往往事情發生后,努爾哈赤都會呵斥代善和莽古爾泰。

這種情況,哪怕到了努爾哈赤反叛大明,攻陷鐵嶺、開原、撫順等地后,依舊沒有什么變化,劉興祚依舊用自己的權力來庇護漢民。

只是這樣的局面,自復遼之戰后徹底結束。

當帶著幾十萬人北逃長城之外的努爾哈赤面對糧食不夠吃的局面,他當即就撕下了曾經偽裝的面具,哪怕劉興祚勸阻也無濟于事。

三十余萬遼北漢人,只是五年不到的時間,便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

眼下還支持劉興祚善待漢民的,只剩下了黃臺吉一人。

然而,即便是黃臺吉,對待漢民也不過是視為“稍微珍貴的耗材”罷了。

眼睜睜看著曾經那一個個喊著自己“劉將軍”的漢民百姓被強行勞作致死,劉興祚陷入了一種自我內耗的情緒之中。

他要反叛嗎?他拿什么反叛?

金國雖然有一萬五千多名漢營兵,但這五營兵馬分別被范文寀、范文程、以及佟養性、李永芳和劉興祚執掌。

他劉興祚不過只有一營三千多兵馬,如果他敢反叛,恐怕兵馬還沒走出興京城的地界,就被其他四營漢營兵給圍剿了,都不用建州八旗動手。

因此在這樣的局面下,他陷入自我內耗的情緒中,也就不難理解了。

“將軍、野人女真的猛岢虎派人來給您送禮。”

正當劉興祚抱怨的時候,一名漢人小廝又跑進了后院,而劉興祚聞言也皺了皺眉道:“專門給我送的?”

“不是,據說城中各位將軍和貝勒爺都有。”小廝回稟,而劉興祚這才擺手道:“讓人進來吧。”

“是……”

小廝行禮告退,隨后前往前院去傳稟,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腳步聲便從遠處傳來,而劉興祚也端起酒杯開始飲酒了起來。

一口酒水下肚,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這番薯酒的味道,還是比不上遼東的米酒。”

番薯酒,劉興祚的口中出現了這個詞。

金國之中已經開始種植番薯,而番薯的由來,則是源自明軍第二次掃北之役中,莽古爾泰襲擊大寧府所獲的番薯。

他們從遼民俘虜之中抓到了一些人,了解了番薯的產量后,便帶著紅薯開始北歸。

不過、作物的推廣并不是一朝一夕的,朱由檢用數百萬畝田地來耕種紅薯,推廣紅薯,一直用了六年的時間才保證了四千多萬畝的紅薯田。

莽古爾泰從大寧府劫掠而歸的番薯不過數千石,哪怕努爾哈赤極力推廣,到眼下也不過只有四萬余畝罷了。

加上興京城太北,耕地也沒有精耕細作,因此番薯的產量只能達到一畝五石。

不過即便如此,番薯也從去年開始,成為了金國的主要糧食。

更重要的是,番薯的存在,抵消了戰馬對大豆的依賴,這讓金國可以騰出不少田地來種植水稻。

從今年開始,金國就可以實現四十二萬人的自給自足,而這所謂的自給自足則是建立在二十余萬漢人的尸體上。

糧食富裕了一些,自然也可以用少量的糧食來釀酒了。

不過對于酒,金國內部的把控還是十分嚴格。

牛錄額真一年只有一斤番薯酒,甲喇額真和漢營、蒙古營參將一年十斤番薯酒,固山額真可以享用十斤米酒,貝勒三十斤,努爾哈赤本人則是五十斤。

這仔細算下來,并沒有消耗太多糧食,而之所以開放飲酒,也是金國高層不得不施行的政策。

趕到關外以來,四年多的壓抑讓許多人都心生怨念,適當的開放飲酒,可以舒緩中下層將領的情緒,是個不錯的手段。

劉興祚飲著酒,而郭桑岱手下的那么歸化女真也走進了后院,對著劉興祚作揖說道:

“北山女真杲臺,參見劉參將,這是我們頭人托大薩滿送給您的禮物。”

說罷、杲臺也雙手遞出了一份禮單,而旁邊的人則是接過,交到了劉興祚的手中。

劉興祚本來沒有注意,只是當他打開后,他的表情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這倒不是郭桑岱和杲臺明目張膽的寫上了勸降的書信,而是這禮單之中的內容。

在這禮單之中,有大量是開原、鐵嶺的特產,而這些特產即便是金國都難以獲取,因為明軍幾乎斷絕了所有走私。

那么問題來了,臨近遼東的金國都無法獲取的東西,遠在奴兒干城的北山女真是怎么獲取的?

“你們給其他將軍、貝勒的禮物也是這樣?”

劉興祚迅速合上禮單,而杲臺則是滿臉笑意的說道:

“沒錯,十兩黃金、三百兩白銀,還有北山的一些皮毛和礦石。”

杲臺所說的東西,和禮單上的東西相差十萬八千里,劉興祚眼神陰晴不定,隨后才開口說道:

“如果有再類似的一些東西,下次朝貢再送來吧。”

“請將軍放心,明歲正月還會有朝貢隊伍前來的。”杲臺說罷,也抱胸躬身道:

“禮物已經送到,就不打擾參將了。”

“嗯……”劉興祚擺手示意他退下,可手中的禮單卻沒有交給旁邊的老奴,而是直接拿著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他再次打開禮單,隨后一名奴仆也擔著兩籃子禮物進入了書房內。

劉興祚讓人把東西放下,隨后便驅使他們離開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他才走上前,將用皮毛包裹好的一些木匣子打開。

這些木匣子之中,許多和開原有關的東西紛紛出現,而最后一個木匣子打開后,更是出現了滿滿一盒子的頭發。

見到這些頭發的時候,劉興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卻只摸到了那丑陋的金錢鼠尾辮。

摸到辮子的時候,他仿佛失了力氣,向后倒去,癱軟坐在地上,久久未曾回神。

過了一刻鐘,他才反應過來,隨后將這些和開原有關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其中兩壇開原米酒,更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在了床底下。

弄完了這些,他才將禮單丟到了屋內的香爐里,看著禮單被點燃,最后燒成灰燼,他才松了一口氣……

“如何?”

“他沒有揭穿我,或許真如殿下所說,他值得信賴。”

在劉興祚解決了隱患的同時,杲臺也回到了驛館,和郭桑岱聊起了劉興祚的態度。

他們并不是只給劉興祚一人送去了有關大明的東西,而是對佟養性、李永芳、范文程、范文寀等人都送去了有關大明的東西。

不過、在送給這些人的東西上,郭桑岱挑選了一些以往大明朝賜給北山女真各衛所指揮使、千戶、百戶的禮物。

因此、一旦范文程他們這些人在看到這些禮物的時候,都會突然站起,臉色陰沉的詢問禮物從何而來,而杲臺也會用這是當年萬歷皇帝賞賜的禮物作為托詞。

盡管這樣的舉動會引人懷疑,但刺探情報哪有沒危險的?況且他們都將禮物做舊,誰看到都知道這是多年前遺留的東西。

所以面對這些禮物,范文程等人雖然被嚇了一跳,但事后都沒有太過懷疑。

原因很簡單,從鏡城走海運去奴兒干,這種事情是比較危險的,畢竟這塊海域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安全。

范文程等人也不相信北山女真的新興勢力是大明扶持的,因為他們不了解大明眼下的投送能力是萬歷年間的幾倍,乃至十幾倍。

因此、范文程他們被糊弄了過去,可他們的態度卻被杲臺看了一個清楚。

哪怕是李永芳,面對禮單時,也不能很好的平靜,但劉興祚卻十分冷靜。

單從這點來說,劉興祚就是一個可以接觸的對象。

“繼續試探,直到他自己愿意表示投誠。”

坐在屋內的郭桑岱猶豫過后還是選擇了劉興祚,而杲臺也作揖應下。

“避免夜長夢多,明日我們便撤回奴兒干,順帶告訴殿下,建虜獲得番薯的事情。”

郭桑岱瞇了瞇眼睛,而杲臺也皺眉道:

“番薯應該是莽古爾泰從大寧府掠奪來的,瞧著城外的規模,今年結束后,恐怕他們能耕種十余萬畝番薯。”

“糧食的問題若是被他們解決,他們或許就會謀求遷移,或者南侵了。”

“嗯,你下去吧……”郭桑岱懷揣著一些不安,最后安排杲臺準備收拾行程,自己則是前往莽古爾泰的府邸,準備離開的說辭。

不過和他想的一樣,莽古爾泰都懶得見他,便讓府邸的甲喇額真告訴他想走就走,并發給了通關木牌。

盡管遭到了怠慢,不過郭桑岱倒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于是第二日一早,為了避免劉興祚有可能會出賣他們,郭桑岱和杲臺等人一大早便離開了興京城。

他們北上了上京城,不過他們很聰明的用糧食貿易的借口來引得黃臺吉回避。

濟爾哈朗出面后,也沒有答應所謂的糧食貿易問題,而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打發了他們。

躲避了黃臺吉的審視,他們便乘船從上京城南部的松花江順流而下,匯合進入黑龍江后,便一路流向北方。

等他們抵達奴兒干城時,已經是八月二十五日了。

沒有什么休息的時間,郭桑岱當即派人乘船南下,把消息發往了鏡城。

不過,在他們消息發往鏡城的時候,北京紫禁城卻如例召開了一場常朝。

“賀——”

“萬歲……萬歲……萬萬歲……”

“渾……啪!”

賀禮聲與凈鞭聲同時在皇極殿廣場上響起,而讓百官一個月未曾見一面的朱由校,也在九月初一這一天再次出現在了百官面前。

似乎是在齊王重整朝綱開始,朱由校整個人也變得愈發懶惰了起來。

泰昌元年時他每日常朝,而天啟元年開始變三日一朝,七日一朝。

到了天啟二年開始,便十日一朝,而天啟三年開始變十五日一朝。

到了天啟五年開始,朱由校連十五日一朝也開始嫌多了起來,直接一月一朝,而這個規矩已經立了快三年了。

往日的常朝,實際上都十分平淡,不過今日的常朝氣氛卻有些古怪。

伴隨著四司京察展開,大批官員落網,而燕山官員也開始占據廟堂之上的諸多官位。

由于恩科出身,他們大多都是處于九品到七品之間,而這其中,都察院的巡查御史,以及六科的給事中,還有天下一千六百余縣的上萬正官都成為了他們的舞臺。

地方倒是好說,但在北京城這廟堂之上,一些事情便難以避免的開始發酵了。

“萬歲!臣吏科給事中金鉉上疏,彈劾吏部尚書崔呈秀在吏部大肆安插親信!”

“無稽之談!”

清晨的朝堂,伴隨著燕山官員金鉉的彈劾而火藥味十足,閹黨官員更是直接回懟對方。

“萬歲!那吏部之中藏污納垢,天下文臣兩萬三千余人,一下子被京察打掉兩千多人,還不足以說明吏部的選拔有問題嗎?”

金鉉上前一步,言辭誠懇,而閹黨那邊的吏部左侍郎劉廷元則是站出來譏諷道:

“吏部不過是根據官員在地方功績而提拔官員罷了,難道李給事中認為這些被打掉的官員都是不辦事的嗎?”

“自然!”金鉉畢竟初生牛犢,不懂得廟堂之上言辭的恐怖。

他這邊承認,那邊劉廷元便對高臺上的朱由校作揖道:

“萬歲,吏部主管選拔,而京察已經有六年沒有主持,六年期間,官員腐敗一直是靠都察院和六科,錦衣衛來糾察。”

“眼下李給事中之言也說明了,那些此次被糾察的官員都是貪官污吏,不辦事情的佞臣。”

“然而佞臣最善于欺上瞞下,因此吏部選拔官員時,他們最善于偽造功績,而這點,本該就是六科和都察院、錦衣衛該糾察的事情。”

“明明是他們糾察不及時,怎么能怪罪到沒有糾察權力的吏部呢?”

“萬歲,臣請萬歲將糾察之權調歸吏部!”

“臣請萬歲將糾察之權調歸吏部……”

劉廷元的咄咄逼人讓金鉉語塞,而閹黨烏泱泱的附和跪下之舉,更是讓齊王黨和東林黨頭疼不已。

齊王黨魁首的顧秉謙,和第二號人物畢自嚴,都隨著朱由檢巡視渭北去了,眼下還在延安府境內,而顧秉謙和畢自嚴離去后,齊王黨內的三號人物便是戶部左侍郎的李長庚了。

眼看燕山官員落了下風,李長庚只能在心底嘆氣一聲,隨后站出來作揖道:

“萬歲,臣以為吏部吏治腐敗之事,已經是昭然可見,這么多年來賄賂……”

“萬歲!臣選材用人,均按照功績,而非某些人口中的安插親信!”

崔呈秀見李長庚走出來,當即也坐不住了,連忙打斷李長庚的話,作揖行禮,并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并未安插親信?”金鉉冷哼一聲道:

“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劉志選、驗封清吏司郎中梁夢環、稽勛清吏司郎中倪文煥、考功清吏司郎中田吉,還有……”

金鉉雖然嘴巴說不過閹黨,但是在證據搜查這塊,他可是燕山官員之中的佼佼者,如何弄不清楚崔呈秀是怎么運作的?

他一連說出三十余個人名,末了更是對崔呈秀嘲弄一句:

“崔尚書,您是不是還要把您看門護院的那條老狗都給安插進入吏部,吃上一份皇糧啊?”

“哼!”崔呈秀冷哼一聲,并不認為金鉉能做出什么扳倒他的舉動。

說白了、只要朱由檢和朱由校不下場,誰都扳倒不了他。

因此,他只是看著朱由校,并作揖道:“臣自認為秉公辦案!”

好吧,崔呈秀直接攤牌,這讓朝會的爭吵告一段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皇帝的身上。

不過身為皇帝的朱由校,此刻卻看著手中的一份奏疏,不知道在想什么。

站在他旁邊的隨身太監是王安,他倒是樂意看崔呈秀倒臺,不過他也知道眼下還不是時候。

因此他提醒了一下朱由校:“萬歲……”

“嗯……吾在聽。”朱由校并沒有發呆,而是在想事情。

不過被王安提醒后,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表態了,因此面對閹黨和齊王黨的兵戎相見,他直接看向了崔呈秀,并說道:

“吏部考功的規矩確實需要改一改了,之前的選拔也是規矩的問題,與你無關……”

“萬歲!”金鉉見狀不甘,上前一步就要繼續上疏,不過卻被李長庚伸出手一把拉出。

見李長庚拉住自己,金鉉也只能咬牙退下,而朱由校則是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不過京察也需要改一改了,三年一查確實太久,暫時改為兩年一查吧。”

朱由校這手算是暫時壓下了兩方的火氣,不過他也清楚,這只是暫時的壓住雙方的沖突,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燕山官員陸續占據廟堂,那閹黨和齊王黨還是會再起沖突。

不過朝堂的事情,說白了就是擊鼓傳花,能壓則壓,壓不住了,到時候再換一個手段便是。

想到這里、朱由校也起身道:“散朝吧……”

說罷、他轉身離去,而王安也緊隨其后。

百官們愣了愣,沒想到朝會才剛剛開始不久就被宣布散朝,而崔呈秀在一愣后便看了一眼金鉉,冷哼一聲便帶著閹黨官員退出皇極殿。

齊王黨的官員見狀也紛紛退出去,而李長庚則是拉住了金鉉。

金鉉此人是北直隸大興縣人,萬歷三十八年出生,如今不過十八歲,今年才通過恩科踏上仕途,而李長庚是隆慶六年生人,整整大了金鉉三十八歲。

面對年輕的金鉉,李長庚嘆氣道:“老夫長伱三紀多二載,為官也比你要久,今日告訴你一些為官之道,你且記住……”

“請先生賜教……”金鉉倒是對李長庚十分恭敬,而李長庚也嘆氣道:

“這官場要小心謹慎,每步都需要如履薄冰……”

“做事情不要太明白,要記住小事不糊涂,大事要糊涂。”

“崔呈秀等人所做之事,你以為殿下不知?”

“殿下知道,所以才興京察,抓捕貪官污吏!”金鉉正氣凜然,顯然認為朱由檢興京察就是對閹黨的宣戰。

“糊涂……”李長庚搖頭道:

“閹黨的事情牽扯太多,有多多少少都牽扯到了宮里,朝廷那么多人都知道,誰又曾主動說過一句?”

“殿下興京察并非是宣戰,而是要抓一批碩鼠來保證國庫充裕,減輕百姓負擔,這便是投鼠而不忌器。”

“您是說……那群貪官污吏是鼠,而宮里是器?”金鉉一點便通,可他卻卻不解道:

“可下面的鼠都被抓了,器又豈能不動?”

“不對……”李長庚搖了搖頭,解釋道:

“鼠被抓了還能再培養,再找……”

“若是因為鼠被抓了便生氣,動怒,那器便不是器……”

“其中道理,你好好參悟吧,下次常朝,不要再查這些事情了。”

說罷、李長庚搖頭離去,而金鉉則是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從小就看不慣貪官污吏,因此才身為大興縣人,不讀官學,轉而去讀燕山。

寒苦五年有余,好不容易學有所成,考過恩科,踏上仕途,可眼下李長庚卻告訴他,有的事情不能查?

“倘若不能查,那我身為吏科的給事中,又有何用……”

呢喃幾句,金鉉也嘆息一聲,離開了皇極殿……

今天下午的更新估計五點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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