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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事件對于萬里出行來說其實是個機會,因為用戶對于嘟嘟打車的唾棄,所以短時間內就出現了大幅的增長。
但林一和他的小伙伴們并沒有沾沾自喜幸災樂禍。
他也沒有憤怒。
對于柳清以及和她一樣的人來說,憤怒是一種徒勞的情緒,沒辦法傷害到他們分毫。
相比于上次那樣不痛不癢地罵她幾句,林一覺得也太過便宜她了,以他現在的位置應該可以做到更多才對。
“我覺得是時候了。”
萬里出行的幾位最高管理層都沒有反對他的提議,盡管這樣做似乎沒有什么把握,劉簡妮問道:
“你打算從哪里開始?”
“柳清的新嘟嘟合并過兩次,股權結構確實太復雜了,但我想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她最重要的股東一定還是鵝廠。”
林一這個判斷是有依據的,當初程惟還在的時候,可是參加過鵝廠小馬哥在烏鎮的團建的。
這也是A廠轉投他們萬里出行的直接原因。
嘟嘟快嘟跟Uber
China合并之后,Uber在新公司的持股或許會超過鵝廠,但是林一跟卡蘭尼克可沒有什么交情,之前的幾次交集也談不上愉快。
而且Uber遠在美國,從卡蘭尼克放棄在華業務那一天開始就談不上是什么靠山了,就算硅谷還當他是香餑餑,在國內比不上小馬哥一根腳趾頭。
“鵝廠本身現在還持有多少股份甚至無關緊要,而在于它的代表性和指向性意義都太強了。”
說干就干,林一立刻就買機票飛到了鵬城,這次他沒有像當初在馬杰克那邊一樣吃閉門羹。
“林一,你有什么著急的事情必須要馬上見我?”
小馬哥真的很給面子,特別是考慮到兩人上次在美國不愉快的經歷,今天給這個機會是難能可貴的。
這場臨時加出來的會面一定影響了他今天原本的行程,所以林一沒有浪費時間兜圈子。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一定有所耳聞,我今天來,是希望能夠探討一下打車行業的歸屬。”
小馬哥伸手示意他繼續。
“首先我想說明一下第二起案件發生之后,對于嘟嘟打車這個APP已經受到的影響。”
“雖然我們看不到后臺的數據,但是根據我們對于同行的監測,它的訂單數據在這兩天發生了很大幅度的下滑。”
“請注意,我剛才說的下滑已經剔除了被她們號稱無限期下線的順風車業務的影響。”
“也就是說,短短一百天之內,連續發生兩次重大安全事故,已經實質性地影響到了嘟嘟打車這個品牌的聲譽。”
“一個側面的佐證是,事情發生之后我們萬里出行的訪問量和訂單成交量都出現了極大的增幅,這在雙方補貼力度相當的情況下是從未出現過的。”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許許多多的普通網友,出于樸素的正義感自發地抵制了嘟嘟打車。”
“我今天過來并不是炫耀我們從這場悲劇中撿到了便宜,因為還有一些用戶他們干脆地卸載了所有的打車軟件,也就是說我們永遠地失去這部分用戶了。”
“柳清,以及這個仍然稱為嘟嘟打車的品牌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公眾對于整個打車行業的信賴。”
小馬哥面色平靜地聽完這番話,然后問了一句:“那么你找到我這里,是希望我能夠做些什么呢?”
林一正色道:“我希望你能夠支持我,或者說支持萬里出行把害群之馬給清除出去,挽回打車行業的聲譽。”
小馬哥說道:“林一,你應該知道即使是在他們合并之前,鵝廠都不能單獨決定嘟嘟快嘟的任何事,更何況是在合并之后我們已經不是她的最大股東。”
“你可以。”
林一的語氣斬釘截鐵,“程惟是怎么被掃地出門的?”
小馬哥不說話了,看來林一是想把柳清對程惟做過的事情,再給她自己品嘗一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想了想說道:“你的建議里面有一個出發點我是贊成的,那就是我也不希望你們做無謂的競爭。”
“你剛才提到Will的離開,這其實并不是因為我們跟Jean有什么擺不上臺面的瓜葛,純粹是因為我們都不希望再看到你們繼續打下去了。”
“你肯定比我清楚,打車行業發展到現在不過三四年時間,累計融資金額已經上百億美元。”
“林一你要明白,嘟嘟快嘟背后匯聚多少家投資人,這些人的意見即使是鵝廠也不能輕視的。”
“其實在我們看來,打車行業的爭執應該在去年的這個時候就結束的,只是因為你們的固執又延宕了一年。”
“這一年的代價是什么呢?”
“幾十億美元!”
“這樣的代價即使在我看來依然稱得上是昂貴的,而且是unnecessary
war,不必要的戰爭。”
小馬哥說話還是比較客氣的,林一很有自知之明,他說的“固執”指的就是自己。
現在不是掰扯這個的時候,林一當即表示:“我絕對不是為了來替程惟打抱不平的。”
“Pony,我請你想一想,你們當初支持柳清是因為她可以做你們想讓她去做的事情。”
“但是現在柳清,以及整個嘟嘟打車都已經成為了行業的包袱和負資產,你們又有什么理由抱著她不放呢?”
“在這兩次的案件中,萬里出行雖然也被殃及池魚受到一些誤傷,部分網友認為我們做打車軟件的都不是好東西。”
“但也有很多網友被我們一直以來表達的,以及以實際行動堅持的安全理念非常欣賞,并且用腳投票成為了我們忠實的用戶。”
“你很清楚,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只有萬里出行還是一塊干凈的資產,沒有人比我們更適合收拾柳清的殘局。”
“Pony,外界可是一向認為他們是鵝廠系的成員,難道這兩次事情就不會對你們的形象有所影響嗎?”
“如果在這一次的事情上,鵝廠能夠做出表率,按照網友的愿望對他們進行懲罰,你完全可以期待鵝廠的聲譽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是小馬哥未曾設想的角度。
他略一思索,又提了一個問題:“你能吃得下她嗎?”
林一眼前一亮,自信地表示:“此一時彼一時,你不要看柳清之前有多風光,以她現在的名聲短期之內還有任何一家機構敢掏錢給她嗎?”
“順風車業務是她財務模型最好看、盈利能力最強的板塊,這次下線之后一定是傷筋動骨了,這還沒算上司機以及乘客的雙重流失。”
這次小馬哥停頓的時間更長了,然后說了一句:
“上次柳清能把程惟拉下馬,她的支持者里面不光有鵝廠,只靠我們一家是辦不到的。”
這不是拒絕。
林一大為振奮:“我覺得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同意,嘟嘟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是時候終結柳清的倒行逆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