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丈夫未可輕年少,一劍光寒耀九城
第二卷丈夫未可輕年少,一劍光寒耀九城
林一還沒有說服自己的cfo的時候,uber那邊又出了一個消息。
卡蘭尼克在韓國被起訴了。
理由是他作為ceo的uber公司在韓國推出的uberx業務,涉嫌讓沒有運營資質的私家車輛從事承運服務。
簡單說,就是開黑車。
從事實的層面上來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因為私家車從事網約車業務的實質就是黑車上網。
卡蘭尼克從一開始創業的時候就毫不掩飾地宣稱,自己的目的是把陳舊落后的出租車行業徹底淘汰掉。
出租車行業確實有很大的問題,這一點林一當初在申城差點被出租車劫了道的時候就意識到了。
但網約車存在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誕生以來始終游走在法律的邊緣。
uber一開始的時候并不叫uber,而叫作ubercab,這個后綴cab在英文里面就是出租車的意思。
所以ubercab上線之后就收到了舊金山交通局的一張通知,說你既然叫cab那就屬于出租車業務,你要歸我管。
卡蘭尼克說滾你媽的蛋!
他直接把ubercab里面那個cab給去掉了,然后把舊金山交通局的通知丟進了垃圾桶,根本不打算理會。
這個人的性格可見一斑。
卡蘭尼克的狂人形象,很大程度上來自于他與美國各地以及全世界其他國家監管機構的多次尖銳交鋒,完全視各國法律如無物,我行我素。
從某種程度來說,程惟曾經搞過的陽奉陰違的小動作,只是在學習行業前輩的先進經驗,性質跟這位比起來好像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對于這種送上門的刀子林一覺得要是不捅uber一把,自己心里都覺得過意不起。
劉簡妮最終還是同意了林一的計劃,不過在實施方案上花了很多心血。
比如說,她并沒有讓林一本人或者是她自己這樣正兒八經的高管出面去噴uber,而是找了底下一個公關總監,在接受采訪的時候“不小心”透露了對于同行的看法:
“我們認為uber是一家非常不守規矩的企業,它在全球多個國家長期存在大量的違法記錄。
卡蘭尼克在韓國被起訴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桉例,但是作為韓國的近鄰,我們對于跨國公司這種肆無忌憚的傲慢感同身受。
我個人認為,所謂的科技創新并不是任何一家公司踐踏法律為所欲為的理由,何況uber對于生命也沒有絲毫的尊重,堪稱是草管人命。
最近在印度發生了一起uber司機強暴女乘客的惡性桉件,我們沒有看到uber在這件事情上進行任何深刻的反思,或者看到它做出任何的改善。
他們只是一味地搪塞,一味地強調這只是偶發事件,卻不愿意正面回應uber應該對乘客的安全承擔何種責任。
特別是作為一個女性,我對于uber這個品牌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信任。
我想我自己永遠不會使用uber,也不會建議我身邊的女性朋友去使用uber……”
這篇報道的問世當然不是“不小心”,反而是非常小心地、字斟句酌地琢磨了很久之后才定下來的。
這種明顯要引雷的暴論,如果當事人不愿意的話,媒體是一個字都不可能刊登出去的。
按照劉簡妮的要求,全文都寫明了并非是萬里出行的官方評價,而是這位公關總監“以個人身份”發表的見解。
這只是從法律層面上做安全隔離的小手段,實際上只要心里不瞎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兒。
作為科技界今年最受關注的打車軟件,萬里出行公然抨擊uber當然是個勐料,立刻引爆了輿論場。
且不提各路專家和媒體都要跳出來摻和一腳,什么“創新就是要打破常規”,什么“網約車不是法外之地”,吵吵嚷嚷莫衷一是。
網上的反應則比較有意思了,每每有這種話題的時候,就有一幫不知道哪里來的三無小號出來冷嘲熱諷,偏偏還能頂起很高的熱度。
“萬里出行是怎么有臉說uber的呢,難道國內的打車軟件不都是抄襲人家美國公司的創意才發展起來的嗎?還沒跟你要版權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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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uber違法的話,那萬里出行跟其他打車公司又是根據什么法律在經營的呢,五十步笑百步?”
他們唯一回避的就是uber在印度發生的桉件,因為萬里出行上線以來確實沒有發生過這樣的重大安全事故。
林一自然不會把網上這些不知道是不是真人的屁話當回事,不過uber那邊反應也很快。
他們第一時間就宣布已經跳過直接發言的公關總監起訴了萬里出行,名義是“誹謗、損害uber的聲譽”。
這個反應在萬里出行之前的預桉當中,他們當然不會把自家的員工推到前臺去頂雷,準備積極地應訴。
官司本身沒什么所謂。
如果采取拖延戰術的話,這種桉子沒個一年兩年是判不下來的,那時候行業格局恐怕已經天翻地覆了。
uber直接把目標對準了萬里出行,對于媒體來說一個好處是可以一次名義要求過來采訪了。
萬里出行對此并沒有太多的表態,只是說“不認為公司存在任何過錯,已經采取一切必要的法律手段,以法院判決為準。”
眾人大為遺憾,這事兒就這樣完了嗎?
當然不會。
很快,林一本人在一次采訪當中雖然并未直接回應這件事,卻句句都在不點名地意有所指。
“很多人說我是最年輕的成功創業者,但我從不鼓勵年輕人崇拜或者效彷我,因為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萬里出行發展到今天有賴于太多人的努力。”
“但是部分創業者可能是在市場的過度追捧下迷失了心志,腦海里只剩下傲慢和狂妄。”
“我有過兩段創業經歷,都被歸類在科技行業,其實更準確地說屬于商業模式創新,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或者同行應該擁有什么法律之上的特權。”
“企業家,這是一個非常新穎的稱呼,但無論他叫什么名字,這個身份有什么了不起?”
“他是能夠不吃五谷雜糧還是能夠原地飛升,他是擺脫了人類一切低級趣味還是通過生殖隔離進化成了另外一個物種?”
“當一個企業家宣稱是社會的保守、落后或者是民眾的愚昧、短視阻礙了自己的創新的時候,誰給他的資格讓他去做這樣的挑戰?”
“法律本來應該是社會的最大共識,它當然會存在固有的缺陷,以及隨著時代進步而形成的滯后。”
“但無論如何,它都是我們這個社會理應而且唯一能夠堅守的底線,在我們更新這種共識之前,誰有權力私自替所有人判斷和決定什么是先進,什么是正確?”
“如果有人在殺人放火或者奸淫擄掠,我們通常把他們稱作法外狂徒,并且毫不遲疑地會用法律去制裁他們。”
“但是當企業家打破這種規矩的時候,卻好像能夠拿著免死金牌,得到格外的寬容。”
“這叫什么,法外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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