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現在“日神”將出。
銀月娘娘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此人一旦證就日神之位,必然是頂尖大神,實力在我之上。”
銀月娘娘微顰柳眉。
她一拂袖袍,一絲神魂瞬間從月宮而出,前往眾神殿。
這眾神殿的眾神也已經到來,一一就位,包括與銀月娘娘并列的兩尊大神。
“銀月娘娘可知這成就日神之位的神靈是誰?”
眉心生有天眼的托塔神靈看了銀月娘娘一眼,詢問道。
“現在眾神已經就位,卻不見日游神,想來……這證就日神之位的神靈,就是日游神了。”
銀月娘娘環視了一眼殿下的眾神,立刻心中就有數,嘆道。
她沒想到,自己在數萬年前封的一個小小日游神,今日便成為了和她并駕齊驅的頂尖大神。
數萬年時間……
于她這等神靈,太短太短。
幾乎就是睡一覺的時間。
“他?”托塔神靈微訝,他掐指一算,說道:“日游神就位不過數萬年時間,怎會在今日就輕易成就了日神之位?”
對銀月娘娘的判斷,他還是信的,只是他無法想象,一個小神,花費數萬年時間,便能將神職提升到日神的地步。
“他在加入凌霄仙庭的時候,曾是一等福德天仙……”銀月娘娘微搖螓首,解釋了一句。
一等福德天仙都有成為頂尖大神的潛力,她在將日游神神印賜給徐行的時候,也期望徐行能證就日神之位,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日來的竟然如此之快。
“一等福德天仙?”
聽到這句話,托塔神靈頓時默不作聲了,保持了靜默。
能在未加入凌霄仙庭之前,便證就一等福德天仙的仙人,基本上都是身具大氣運、大功德之人,等閑人不可輕視。
“你我助他一臂之力。”
銀月娘娘抬頭看了一眼暴動的“日星”,又看了一眼在青岳山洞府閉關的徐行,淡淡說道。
此刻,日神即將就位,但因為他們三尊神靈的大道橫絕在空,所以阻礙了徐行“日游神”的神印徹底蛻變為“太陽星君”。
“好。”
托塔神靈和身旁的那一個腰纏蟒蛇的神靈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
三人壓制自身大道,將青離界的太陽之道徹底顯露而出。
于是。
在這一刻。
日神之位終于就位。
少傾,一尊腦后懸有大日的神靈走入了大殿,對銀月娘娘這三個大神施了一禮,“多謝三位道友助力,徐某感激不盡。”
此刻的徐行樣貌是“太陽星君”的道相,并不是他真正的樣貌,保持道相,能增加他的一定神力。
“道友既然證就了日神之位,那與我三人便是同輩,還請上座……”銀月娘娘面露笑容,袖袍一揮,法臺之上多了一座蓮臺。
徐行見此,也不客氣,站在了蓮臺之上,位居銀月娘娘身旁。
雖然在修為上,他不如銀月娘娘這三尊大神。
銀月娘娘等人都是真仙修為。
但在神官之道神職上,他和銀月娘娘三人的地位相等。
“自此,青離界月神、日神皆已就位……”
“此乃我眾神樂事。”
銀月娘娘微微一笑,說道。
太陰、太陽互濟共生。
有了徐行這日神的就位,她這個月神的神力亦會得到增強。
二人互惠互利。
這時,她已經感覺到了境界的桎梏,隱隱被打破……
另一邊。
玄蒼界,地心。
在徐行“他我之軀”固化“太陽星君”仙命時,徐行的“本我之軀”也頓時感覺自己與天道的聯系增強了一大截。
他凝聚人皇道果的速度,徒然加快了數成之多。
“神官之道,與氣運相關,而太陽星君又是神官之道的頂尖大神,主宰之神……”
“其與人皇法遙遙呼應……”
徐行頓時心中明悟。
“凝聚人皇道果的時機,就在此刻了。”
徐行一拍胸口,燃燒體內的仙血,強行凝煉人皇道果。
隨著蘊含著霞光的仙血,被一寸寸的消磨后,徐行面前的混元道果終于迎來了變化,變為了赤金之色,而且其內部,亦開始孕育出了一絲微薄的意識。
“成了!”
徐行面露欣喜。
他將人皇道果吞入腹中,再加以秘術煉化,很快,隨著人皇道果和道軀的融合,他的傷勢開始復原,氣息逐漸飆升,從虛仙一路高漲到真仙境界。
這時,徐行再將赤明仙尊那顆殘缺的人皇道果拿出,以仙法煉化,增強自己人皇道果的底蘊。
時間流逝。
短短五千年后。
徐行從玄蒼界閉關而出,一揮袖袍,按照天道指引,循著赤明仙尊的氣息而去。
此刻。
他到達了真仙境,斬殺赤明仙尊不過手到擒來,不必再忌憚于赤明仙尊的實力了。
“赤明仙尊丟失了人皇道果,少了真仙威能,竟未發現……此處界域天道對他的惡意……”
路途上,徐行看著界域天道給他的指示,不由面露笑容。
赤明仙尊以為,逃離赤明界,躲到其他世界,或者界海之內,憑借界海廣闊,徐行再難找到他。
但事實上。
在赤明仙尊逃離赤明界后,此處界域的天道,已經替徐行標明了赤明仙尊所在的方位。
“竟然躲在了這里。”
徐行來到界海的一片隕石海上,他袖袍無風而鼓,緩緩落在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小隕石上,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個形似巨鼎的隕石。
隨著徐行的目光凝視。
這個形似巨鼎的隕石緩緩而變,化作了赤明仙尊的模樣,他皺著眉宇,對徐行拱了一禮,“徐道友為何執意要致本仙尊于死地?本尊不記得,曾有得罪過徐道友的地方?”
就算是死,他也要做一個明白鬼。
赤明仙尊在看到徐行的第一眼后,就已明白,此刻的徐行非他所能力敵的了。
其已證就了真仙,殺他這個失去了道果的虛仙,不過翻掌之間。
僅因黎范那點小事,赤明仙尊可不認為自己和徐行有深仇大恨。
赤明仙尊話說到這里,頓了頓聲,“徐道友可是和我那仙后、九大仙王有聯系?與他們幾人合作,不亞于與虎謀皮。”
熟悉他的仙人,除了赤明仙后和他麾下的九大仙王外,就再無別人了。
至于天奉尊者……
其雖然知道他人皇道果離體,處于紫胤界。
但實際上,他早就暗中操縱了天奉尊者的意識。
因此,他明白,天奉尊者絕對沒有泄露他的隱秘。
“赤明道友,既然你已知道徐某身份……”
“那么想來……赤明道友應該知道徐某是飛羽仙宮出身了。”
“赤明道友為一己之私,摧毀我派,此乃大恨,今日赤明道友何故說出……從未與徐某結過仇的話?”
聽到赤明仙尊的話,饒是徐行心性薄涼,也有點怒火中燒了。
赤明仙尊為了一己之私。
為了禁止下界出現福德天仙、人皇體,不斷斬殺飛羽仙宮歷代的元神修士……
最后促使遲淵癲狂,以自殘仙宮的手段,讓飛羽仙宮的道統能夠繼續延續下來。
現在,赤明仙尊卻說自己從來沒有得罪過他……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赤明道友,難怪你當年眾叛親離了。”徐行冷笑一聲,挖苦道。
從赤明仙尊的話中,他就聽出了赤明仙尊的高傲,這種高傲是對他之下的“螻蟻”不屑一顧。
“僅是飛羽仙宮那點仇怨?”
赤明仙尊聞言,眉宇大皺,他只是派人斬殺了幾個和徐行素未謀面的飛羽仙宮元神罷了,因此事,徐行視他為仇讎,沒有一點必要。
對于徐行的挖苦,赤明仙尊則不以為意,“本尊當年奪了重寶,他們見寶生出貪欲,暗害本尊是可預料之事……”
“這等眾叛親離,以徐道友之壽命,想來亦有可能體會。”
既然徐行煉化了他的“人皇道果”,那么從“人皇道果”中得到一些他的記憶,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不過,這次徐道友會失望了。”
“本尊在逃離赤明界的時候,已經將九龍琉璃杯放置在了一秘地。”
“此寶神物自晦,即使靠天道指引,也難找到。”
赤明仙尊笑了笑。
在徐行找到他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藏身之處,是被這處界域的天道暴露的。
“什么?”
“九龍琉璃杯并未在你身上?”
聽到此言,徐行當即眉宇深皺,他一揮袖袍,使出真仙手段,直接禁錮赤明仙尊的道軀,將其拉進到了自己身邊。
一層境界一層天。
真仙境和虛仙境的差別,宛如天塹!
面對徐行的真仙法力,赤明仙尊根本毫無反抗余地。
“赤明道友要是早點吐露九龍琉璃杯的下落,便可少受這搜魂奪魄之苦!”
徐行冷聲道。
上次命運推演中,他擒住赤明仙尊后,成功從赤明仙尊手上奪走了九龍琉璃杯,并將其搜魂奪魄。
然而。
在現實世界,從他奪走人皇道果到現今,已經過了數萬年之久……
這數萬年時間,足夠赤明仙尊給自己神魂增設一層又一層防護措施了。
貿然搜魂,恐怕他從赤明仙尊的魂魄中,找不到關于九龍琉璃杯只言片語的下落。
“呵呵,本尊既然知道自己人皇道果被奪,豈會乖乖受死,等待徐道友奪走我的一切。”
赤明仙尊此刻被徐行禁錮法力,其身上再無之前風輕云淡的神色,他面含怨毒之色,怒聲道。
“徐某和赤明道友之間的仇隙,不知有沒有赤明道友與你那仙后的仇隙大?”
徐行見到此幕,暗暗皺眉,但他忽然想了什么,微微一笑,說道。
相較于他,他猜測,赤明仙尊與赤明仙后的仇隙更大。
“你的意思是……”赤明仙尊恢復了鎮定,他瞇了瞇眼,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看到這里,徐行頓時心里就有了數,他道:“徐某愿意發下道誓,拿走九龍琉璃杯后,可幫助赤明道友,斬殺赤明仙后。”
“赤明道友,恐怕不知道赤明仙后此刻在云落仙界大肆收養男寵,尤其寵幸那個叫秋霜君的仙人……”
徐行又補了一句。
他不知道赤明仙尊和赤明仙后之間的感情到底如何,但他知道,赤明仙后之所以能成就真仙,與赤明仙尊賜予其的“九幽水”分不開關系。
那九幽水,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價值無量的寶物。
“什么?”
“那個賤人……竟然背叛我之后,養了男寵……”
赤明仙尊面露恨色。
他并不認為徐行一個堂堂的真仙會在這些小事上騙他。
此外,以他對赤明仙后的了解,剛才徐行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好,本尊就如了你的心愿。只要你發下道誓,愿意替本尊報仇,殺了赤明仙后,及背叛我的九大仙王,那尊九龍琉璃盞不是不能給你……”
赤明仙尊思忖片刻,說道。
倘若徐行能遵守誓言,殺死赤明仙后和九大仙王,他交出九龍琉璃杯,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之事。
畢竟,九龍琉璃杯再好,也只是一件死物。
他對徐行的恨不大,畢竟徐行有殺他的理由,他們之間只是敵人。
背叛他的赤明仙后,才是他日夜想要生啖其肉的仇敵。
“徐某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只不過九大仙王太多了,以徐某一人之力,很難力敵。”
徐行先是點頭,而又搖頭。
“不過徐某可以答應赤明道友,必斬赤明仙后!”
“至于其他九大仙王,若徐行有機會,定會一一斬殺,決不食言。”
他緩緩說道。
話音落下。
赤明仙尊點了點頭,“九大仙王都是真仙境,比起我那仙后自然難殺,本尊同意了。”
他能看出,徐行并非是在與他討價還價,而是出于真心實意,才如此說道。
見此。
徐行不再猶豫,當即立誓,發下了斬殺赤明仙后的道誓。
“這是九龍琉璃杯的藏身之地,本尊也不食言……”聽完徐行所發的誓言后,赤明仙尊思忖了一會,見沒有什么漏洞,于是將自己的衣袍撕開一角,遞向了徐行。
衣袍碎布落地,很快就化作了一副標注地點的藏寶圖。
接著,他笑了一聲,“徐道友,可以殺我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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