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多修仙界修士一樣,他們都認為修煉到了元神境,下一境界便是飛升仙界。
萬沒想到,人界之上還有一個叫赤明界的上界,在那里,另有練虛、合體、渡劫這三大境界。
“妾身會為夫君保守這些秘密,若有泄露,妾身道途永絕,不得好死……”
左丘瑛當即發下道誓。
“待我在赤明界站穩跟腳后,就會接你前往上界,屆時,補天教也會成為上界宗派……”
徐行看到此幕,滿意的點了點頭后,言道。
補天教于他,并非無用之物。
組建一個勢力,從無到有這一步最為關鍵。
便如凡間貴族的“家生子”差不多。
暴發戶與貴胃之間的區別,除了鄉里的根基以及龐大的利益網絡之外,差的還有府里的人。
貴族輕易間,便能從家生子中選出死士,而暴發戶,僅靠錢財,遠無這般實力。
換言之,徐行更看重補天教建立多年后的“軟件”。
當然。
倘若補天教太拖他后腿,徐行今后也不會對這下界教派多加上心。
如今的補天教。
只是他的閑棋冷子罷了。
想要下棋得勝,閑棋冷子的布置必不可少。
于人,于道途,亦是一樣。
數月后。
徐行在補天教內留下三卷《補天仙經》,刻于洞天碑石之上,并授予左丘瑛及教內諸多長老,這才駕云而去。
《補天仙經》是徐行結合《羽化仙經》、《辟邪圣功》、《昴日圖錄》等一眾元神級功法,以及自身對元神境界的感悟,創造出的新元神級功法。
在這門功法中,徐行根據陰陽道則、大日道則,以及生死道則等道則,創造出了兩種仙術。
分別為“補天”、“焚世”。
這兩大仙術雖威力不如《羽化仙經》的“玄真術”、“羽化術”、“飛仙術”,但勝在無須以飛羽仙宮的道功打底,便可修煉。
是最適合補天教這功法來源頗雜的門派。
簡而言之,徐行創造的這部《補天仙經》,論深度和威力或許不如其他上教的元神級功法,然而其普適性,卻是最好的。
無論是崇真觀的功法,還是雪女教的功法,其他門派的功法,只要修士能借此修煉到元嬰境,便可著手修煉徐行創造的這門仙經,幾乎沒有門檻。
離開補天教后,徐行沒有著急前往南炎洲,而是先飛遁到了天圣教的駐地,拜訪崔通崔掌教。
符信被徐行發出去之后,不消片刻,天圣教掌教崔通便和幾個太上長老下山迎接,身后一眾天圣教嫡傳弟子、長老尾隨。
元神拜山,茲事體大。
更別說徐行還是東凰州這萬載以來,最年輕的元神修士,又兼為新上教的教主。
其外,補天教晉升為上教之后,徐行第一個出關拜訪天圣教,天圣教自是與榮有焉。
“這次徐某本打算微服出訪,不過來到貴派山門后,環視四周,想了片刻后,打消了這個主意……”
山腳下,徐行看到崔通前來,與之寒暄了數句后,便微微一笑,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話音落下。
崔通和天圣教的幾位太上互視一眼,立刻心中有了數,拱手對徐行道謝。
他處理教務這么久,亦是老江湖,稍加思索之后,便明白了徐行的話中之意。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天圣教落寞這么久,又曾為上教,怎能不遭其他教派惦記。
徐行此時顯露蹤跡,于這些人來說,無疑是一種震懾。
微服拜訪,只能說明徐行和天圣教有一些交情。
但鄭重拜山,那意味立刻就不一樣了。
“崔某多謝徐教主這番維護之情了。”
崔通面露感激之色。
徐行這次來天圣教拜山,震懾各派,至少能讓天圣教有數千年安穩日子。
可以說,只要徐行不隕,天圣教便幾乎無人敢動。
言畢,崔通虛身一禮,讓開身位,伸手示意徐行上山,到天圣教做客。
在徐行提步上山之時,崔通稍作思忖,刻意落后了徐行半步。
此刻的天圣教盡管不復為上教。
但架子不倒。
天圣教掌教地位與上教的元神圣君地位一樣,有資格平起平坐。
當然,具體買不買賬,還要看上教和元神圣君怎么想,不過如無大仇,一般上教都會賣天圣教這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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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崔通落后徐行半步,在外人看來,便是自損身份,獻媚于徐行。
跟在崔通身后的天圣教一眾太上,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嘆息了幾聲,沒有干涉。
“天圣教曾為正道冠首,對其他教派廣布恩德,不曾欺壓,念及此恩的元神圣君數不勝數,即使沒有徐某,天圣教也不會有什么禍患……”
徐行搖頭一笑,說道。
昔年,貪狼道君之所以敢冒著得罪飛羽仙宮的風險,助他一臂之力,除了他自身的天資外,還與巨劍道君在數千年前對貪狼道君的幫助有關。
善意是會不斷傳承的。
天圣教看似落寞,教內沒有一尊圣君,若無他相幫,恐怕教內的元神級功法都不復存在。
然而,如今的天圣教真能被其他教派任意欺凌嗎?
恐怕不然!
正道上教的眾多元神圣君,可是在天圣教興盛之時便已存世,為當時的一代天驕,或多或少都受過天圣教這正道冠首的恩情。
這些恩情平時沒有用,畢竟教派之間亦有爭端,為各種資源、利益大打出手。
但真當天圣教將要亡教的時候,那些受過天圣教恩遇的圣君們,便會出手,使天圣教不至于絕了傳承。
這也是為何補天教取代七星派,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了。
修仙界教派之中。
資源、地盤可以爭搶,這沒有問題。
無論是哪家道宗,都要發展。
這一點,沒有任何指摘的理由。
然而,若僅為了一些私利,去斷絕另一道宗傳承,這便犯了正道的大忌。
“徐教主抬舉我派了……”
崔通聽到徐行這句話,嘴角微翹,捋了一下頜下的長髯后,笑道。
憑昔日先祖遺澤,他確實可以憑一些符信去搖出一些元神圣君出世幫助天圣教。
只不過這些都是天圣教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胡亂使用的。
人情,用過一次就沒了。
他對此看的很清。
徐行見此,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多時。
徐行便來到了天圣教洞天,并在這洞天主殿內就座,坐在正座首位。
“當年,飛羽仙宮內亂,徐某求取天圣教在南華派內相幫……”
“代價之一,便是成就元神圣君后,為幾位道友講法三年,傳《辟邪圣功》精妙之處……”
徐行環視法臺下坐著的十數名天圣教道君,目光落在殿左首座的崔通身上,說道。
話音落下。
殿內氛圍寂靜,無人說話。
只有兩位天圣教的新晉道君面面相覷。
“今日,徐某還諾!”
徐行沉聲道。
五百多年前,天圣教幫他站臺,讓他成功在南華派內“鬧事”成功,奪得了飛羽仙宮正統。
而這,并非沒有代價。
只不過五百多年前相商時,天圣教諸多道君更多看重的是他許諾的其他代價,而非這一項。
“謝徐圣君……”
崔通等徐行話落之后,跪揖道。
殿內其余道君,亦尾隨叩首,以示對徐行的感激之情。
盡管殿內的眾人,在年齡上,徐行僅比那兩尊新晉道君要大上一些,但在道行上,徐行大了他們一個境界,是名副其實的前輩。
跪而叩首,理所應當。
凡俗先生,講的不過是先行而聞的知識。
而徐行,講的卻是足可攀登長生之途的大道。
“善!”
徐行稽首一禮,開始講法。
以天圣教的底蘊,請一兩尊元神圣君講法,再是容易不過。
不過他不同,他成就元神的根基之一,便是天圣教的《辟邪圣功》。
對天圣教這門元神級功法的理解,在東凰州內,徐行敢說自己第一,無人敢說第二。
講法過程很是枯燥。
并沒有神話傳說中圣人講法時的天女散花、地涌金蓮等諸多異象。
不過天圣教的一眾道君們,卻聽的如癡如醉。
論起對大道的理解,徐行領先他們太多太多,一字一言,都是真知灼見。
有時候只是只鱗片爪的一句,便能讓他們茅塞頓開,悟得大道玄機。
講道半年。
徐行就已發現天圣教的道君們,道行有了明顯的精進,修為提升了一小截。
盡管沒有破境之事發生,但這種修為精進,已是無數修士羨艷的事情了。
時間緩緩流逝……
到了第三年,臨近終結的時候。
正在講法的徐行喉舌一滯,面露詫異的看向坐在殿左首座的崔通。
只見這天圣教掌教,頭頂生出混元玄光,一只三寸大小的羽鳳不斷在其身邊遨游,清鳴不止。
“頓悟?”
徐行訝然。
作為各境界的天驕,他對頓悟,可謂是嫻熟于心了。
他沉吟了一小會,伸出左手,開始以自己的天鳳道體演法,助崔通一臂之力。
仙體,為大道法則的造物。
徐行雖然對“生死道則”的理解還很淺薄,并沒有凝聚出相應的道則烙印,但他身上已經固化了天鳳道體,借此演法,將生死道則的道韻呈現而出,并非難事。
天圣教的一眾道君,也注意到了崔通的異態,一個個屏住呼吸,觀看這一幕。
一日。
兩日。
直到第二十七日。
崔通身上終于又發生了變化,天鳳展翅,吸引黑白兩種光澤落在其身,其頭頂的混元玄光亦生出了諸多變化,各種道韻環繞。
良久,其身上異象漸漸平息。
“多謝徐圣君演法……”
“崔某感之不盡。”
崔通道。
相較于先前的感激之詞,此刻崔通感謝,無疑多了一些真心實意。
三年講法,徐行已經履行了諾言。
他感悟道則,有所頓悟,與徐行并無關系,徐行幫他是情分,而非本分。
展示自己的道則,于元神圣君來說,亦是一件危險之事。
這意味著將自己的根底一一暴露而出。
“崔道友,此時不必再稱呼徐某為圣君了,改日,你我便又是同道了。”
徐行曬然一笑道。
在五百年前,崔通便已是元嬰大修,到了元嬰圓滿之境。此時崔通頓悟,道行精進,再過不久,破關突破元神之境,指日可待。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崔通就能一定進入元神之境了。
只是其此刻頓悟,有這個突破之機罷了。
當然。
這個突破之機,亦是難得之事。
從元嬰境到元神境,是從修士蛻變為半仙之人,想踏出這一步,非是易事。
換言之,仙道從仙基到元嬰,幾近終結,修為的突破也無以前那般簡單,道軀已抱圓如一,不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
“什么?”
“掌教要突破元神境了?”
“有元神境后,我天圣教就會重新成為上教之一……”
聞弦音而知雅意,殿內的天圣教道君在聽到徐行稱呼崔通為道友后,哪能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一個個頓時面生喜色,笑著說道。
天圣教等一個圣君出現,已經等了萬載!
“休要聒噪!”
“本座距離突破之日為時尚早,乾坤未定!”
崔通聞言皺眉,斥道。
很快。
殿內雜音一寂。
接下來。
徐行打了個稽首禮,說道:“講法時間已到……諸位道友,他日再見。”
言畢,徐行一甩袖袍,便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天圣教洞天。
“不知什么時候……”
“才有機會再見徐道友一面。”
崔通見徐行離開,暗嘆一句,搖了搖頭道。
盡管徐行稱呼他為道友,但他清楚,自己距離元神境還有多遠的距離。
元嬰與元神道友相稱,到底差了一些。
“元神境……”
“難矣!”
他嘆了一口氣。
拜別天圣教后,徐行又去了一趟紅塵閣,給閉關的玳姬留了一封密信后,這才動身前往南炎洲。
“跨州傳送陣已毀……”
“想要重建,不是易事。”
徐行來到無名小島地宮,看了一眼碎裂滿地的跨州傳送陣,搖了搖頭。
以他的陣法造詣,從頭重建一個跨州傳送陣,他沒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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