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歲抽抽噎噎的質問,并未換來其他人的共情。
等她說完后,樸歲才發覺,怎么沒有人替她說話了?
以往,只要她表現出受了委屈的樣子,總會有人前赴后繼的維護她,替她做一切事!
可是,今天怎么變了?
唯一替她說話的人,只有她的父親!
不,她的父親也并非是為她說話,而是不希望傅雪聲的話,而影響到樸家!
意識到這一點的樸歲,驚悚的抬起頭,看向四周,期望能找到一個如往常那般會維護她的人。
可是,樸百部只是失神的站在一旁,樸苡呆呆的看著元欽的尸體,其他樸家人三三兩兩,竊竊私語,都沒有人站出來!
沒有!
那個曾經最維護她,最相信她的人,此刻就躺在她面前毫無生機。
樸歲眼中突然浮現出懼色。
她察覺到的,傅雪聲也同樣察覺到了。
偏愛消失了?
傅雪聲微瞇起眼,看向樸歲,或者說是看向她頭頂的光環。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光環了,已經碎掉了一半,還黑不溜秋的東西是什么?這樣的‘光環’也不可能再吸走其他人的氣運。
“原來是你!”元蒼鳴難以置信,卻又怨毒的看向樸歲。
“不,不是我!世伯,您怎么能相信她的話,而不相信我?”樸為自己爭辯。
樸青松臉色發青,來不及去斥責傅雪聲,只是想要勸阻元蒼鳴,“元兄……”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說些什么。
傅雪聲就突然沖向樸歲,從她懷中摸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她拿在手上打量了一眼,就冷笑著把匕首扔在地上,“上面還沾著血跡呢。我也是佩服你,居然把殺人兇器隨身攜帶,你就那么篤定不會有人懷疑伱嗎?”
“這是我兒三年前送給樸歲的匕首,是給她防身用的!”元蒼鳴第一時間搶過了匕首,不僅認出了匕首的來歷,更是看到了匕首手柄位置殘留的血跡。
這一切,已經無需什么證明了!
元蒼鳴目呲欲裂的看向樸歲,“你好惡毒啊!我兒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然用他送給你的匕首殺了他!我早該想到,也只有你,只有你的靠近,我兒才不會設防,才會讓你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把這把匕首刺入他的心口!”
“不!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們知道什么?是他,是他想要侮辱我在先,我只是自保!”樸歲第一次面對這種無人幫助的場面,慌亂之下招了。
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元欽的錯,她只是保護了自己,有什么錯?
她又不是故意殺元欽的,一切都只是意外!
“是他,是元欽約我夜晚相見,我以為他要跟我說什么要緊的事,也想和他說清楚我們之間的事就赴約了。我是如此的相信他,沒有帶一個人過去。”
“結果,他卻企圖要對我不軌,我只是為了自保,所以才無意中傷了他!對,就是傷了他。我根本不知道匕首插進去的是什么地方,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他沒有對我有那骯臟的心思,我又怎會錯手殺了他?”
樸歲聲嘶力竭的為自己辯白。
“好啊!定是你那禽獸不如的兒子,想要用玷污歲歲清白的手段,保住這門親事,才會在晚上引誘歲歲出去。歲歲天真純善,根本就不知道他竟然有如此惡毒的心思,差一點就毀在他手上,如今他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是活該!他對歲歲做出此等事,就算他現在還活著,我也不會放過他!”
樸青松抓住了樸歲的話,一頓輸出,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已死的元欽身上。
“你!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如今我兒已死,一切是非黑白就憑她這惡毒之人隨便一說,就想把一切都推到我兒子身上?你做夢!”元蒼鳴不甘示弱的反擊。
兩個時代交好的家族,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事情已經揭破,樸歲也不用再假惺惺的跪在元欽身邊哭,她趁著自己父親和元蒼鳴對峙的時候,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酸軟,根本站不穩。
樸歲下意識的想讓樸苡扶她,可是她抬頭找樸苡時,卻看到她臉色蒼白的發怔。
“苡姐姐……”樸歲用以往的語氣喊道。
樸苡僵硬的轉動了一下脖子,看向她。這樣的樸歲,她是熟悉的,可是卻又是陌生的。
她殺了元欽啊!
樸苡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樸歲的表情一僵。
‘功成身退’的傅雪聲,此時早已經在他們狗咬狗的時候,就退到了殷九霄身邊,與他一起占據VIP席位看戲。
失去了天道的偏愛,似乎所有人都在一瞬之間清醒了。
而樸歲,在失去了天道偏愛后,她還算是女主嗎?
傅雪聲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她覺得此時此刻,哪怕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要殺掉樸歲也是輕而易舉的。
“別妄動,免得中了天道的圈套。”就在傅雪聲心中的念頭蠢蠢欲動時,殷九霄的聲音突然而至。
傅雪聲瞬間就清醒過來。
是啊!
狗天道竟然就這么放棄了它選定的女主?
小說后續的劇情,也全部崩碎得連渣都看不見了。
如此,她算是擺脫掉了天道控制嗎?
傅雪聲聽從了殷九霄的話,沒有輕舉妄動。
但,她卻在混亂之中,感受到了一個充滿惡意的注視,她轉眸望去,沒有任何防備的闖入了一雙陰鷙怨毒的眼睛。
是樸歲的眼睛!
傅雪聲并不在意她眼中的恨意,反而覺得有趣。
跟狗天道斗到現在,身邊元家和樸家都快要打起來了,男主也死了,還是女主殺的,如今這劇情的走向,她覺得比原來的劇情精彩多了不是嗎?
不管別人覺得精不精彩,反正她覺得精彩就行了。
越想,傅雪聲就越開心,嘴角就忍不住揚了起來,對樸歲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容,大大的刺激到了樸歲,她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凝為實質,朝傅雪聲撲過來。
突然,傅雪聲只感到腦袋里宛若被利器狠狠鑿了一下,痛得她腦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發黑的朝前面倒去。
就在她意識陷入黑暗時,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拉著她,把她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