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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若有所思,一點也不臊得慌。
原來上面寫的是這些。
她收到的情書很多,可還是第一次知曉其中內容。免不得沾沾自喜。
原因無她。
她認識的字不多。總不能拿去問周芝芝。
這一次借崔韞的光,她才知道原來情書是這樣的。
周安春是誰,她不知道。
可蜜棗她記得,是女娘吃過最好吃的蜜棗。
崔韞嗓音輕緩:“她可有婚約?”
沈雉:“還沒有。”
崔韞了然的頷首。
“也是咱們做兄長的不稱職,怪不得,她愁著給自己求姻緣了。”
“沈婳。”
他眼底有暗光流動:“這十幾封書信里頭,你最看好誰?我也好幫著牽牽線。”
“你別誣賴我!”
說起這事,沈婳還有些得意:“仰慕我的人多了去了。這才哪到哪啊。”
“我也很是心煩呢。”
“總不能扔了去傷這些小郎君的心。”
崔韞氣笑了。
然后,他聽到沈雉一言難盡的問。
“你大字不識幾個,又看不懂這些,往前從不收,這回留下作甚?”
崔韞的火氣在此刻如潮水般褪去。
所以,他就……很復雜。
他對著沈婳讀了別人寫的情書,讓她記住了周安春。
說起這事,沈婳還瞪了崔韞一眼。
“那能怪我嗎?”
“自從買了金錘子我就極缺銀子!”
上回從沈巍那邊得來的銀票,也被路上的扒手偷了去。
她窮得很。
可不得謀生。
很有經商頭腦的沈婳,傲慢不已:“他們讓鄭千喻送信,跑腿費是要付銀子的,一次一兩。”
“這些時日收了不少,我也才留下這些字跡不錯的。”
那些信封上寫的歪歪扭扭的,她才不要。
“男院那些人喜歡女院這邊的女娘,我就謄寫一份幫他們。”
照著信上的字,一筆一畫寫下來并不難。
“一次一兩。”
“找我幫忙的可不少,更有坐地起價加錢,讓我率先幫忙的。”
沈婳哼一聲,很有原則。
“為了不禍害別的女娘,我可只收周芝芝的單。”
沈雉頭疼。
崔韞沉默。
也許這次是氣狠了,他這才察覺這一些書信里頭,就他念的這一封,是開過封的。
他突然有種荒誕的想法。
“全是這一封?。”
沈婳矜持又理直氣壯的點點頭。
“我很忙的,雖說這次放下身段,可總不能什么信都去拆一拆。”
拆了她也看不懂。
何必自己氣自己。
“我就將自己的名兒改了改。就謄寫了一份,那些人付錢拿走抄完還給得我的。”
還了后,她才好在借給后面的人。
至于周芝芝每日收到十幾封一模一樣的情書,是什么心情……
誰在意呢。
沈婳很認真的表示:“錢可真是不好賺。”
雖然……都是由鄭千喻出面張羅。。
可漾漾每次還要分一半贓款給她,心很累的。
說著,女娘正襟危坐,將情書全送到崔韞懷里。她討好的笑了笑。
“崔哥哥聲音好聽。”
“這會兒還沒到家,不如全都念念。”
崔韞在她的期待下,面無表情全給撕了。
沈婳:!!!
她不在意那些情書,左右能賣錢的稿子在鄭千喻那里,可不代表崔韞能不經過她的同意去處理。
女娘撲過去,氣惱的去擰崔韞的臉,真滑。
皮膚也很好。
也不知他平素用什么香膏。
沈婳拉不下臉去問他。她兇神惡煞。
“你攤上大事了!”
崔韞這次沒躲。由她整個身子半趴過來拿捏。
沈婳愣神。
換到往常崔韞早將她提起來,訓斥了。
直到她對上崔韞的黑眸沉沉的。他什么都沒說,就定定的看著女娘。
對視片刻。
沈婳很自覺的從他身上爬起來,還乖覺的給他理了理褶皺的衣襟。最后咻一下跑回去,抱起沈雉的胳膊。
“嗚嗚嗚,他好可怕。”
這一夜并不平靜,更是暗波涌動。
沈巍吐了血。面色慘白如紙。
他難受的喘不過氣來。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樣子還是要做的。
倪康姍姍來遲搭脈。
“沈老爺只是心火旺盛,氣急攻心,并無大礙。開一劑降火的藥方,吃下就好。”
沈巍嘴角的血還留著,他實在沒力氣去擦。對倪康所言,他很是懷疑。
他粗粗喘了口氣:“你阿娘呢?”
沈雉面露哀色:“漾漾不舒服。身邊離不開人。您若是想見她,兒子這就讓人喊來。”
沈巍渾濁的眼眸有過片刻的清明!
沈婳終于又病了!
他不安的心又落了回去。
“不必了,我這邊何須她守著。”
沈雉目光掃視一圈,最后落在跟沈巍多年,最是衷心不過的管家身上。
沈家到底有沈巍的人。
這么些年,幫他掩護。除了管家,自然還有別人。
等此事過,就要徹底換血。
“吳管家,你去將程大夫請來。”
吳管家早就想去了,忙應下。
沈雉為難的朝倪康歉意的拱了拱手。
“并非信不過你,只是往前家中誰有點小毛病都請的是這位程大夫。倪大夫莫介意。”
倪康陪著他做戲。
“自然不會的。”
畢竟,他下的藥,程大夫能看出貓膩,他認他當爹。
在沈巍的期盼下,也在沈府所有的注視下,程大夫來了。
他說的是那句熟悉的話。
“沈老爺只是心火旺盛,氣急攻心,并無大礙。開一劑降火的藥方,吃下就好。”
沈巍吃了藥還是很難受,后面又陸陸續續請來十幾個大夫,都說他沒病。
翌日一早。卻是個艷陽天。
薛夫子攜帶其妻薛王氏心事重重的朝衙門而去。多繞了一段路,選擇走早市最熱鬧的街道。
果然,有人認出他來。
“薛夫子!”
婦人驚訝的叫住人,她嗓門高,一句夫子讓周圍不少人看了過來。
她擦擦手走近:“您不在書院,怎么在此?”
薛夫子滿臉愁容:“今日,我告假了。”
“這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只是順勢一問,卻不想薛王氏竟然回她了。
她長長嘆了口氣:“家門不幸啊!”
說完這句話薛王氏掩著面哭了起來。
“我們夫妻二人正要去衙門,表侄女被畜生強占不說!如今更是生死不明,我們得請大人給她做主啊。我就不信這老天爺不睜眼了!”
“什么?那畜生是誰?”
“我也不怕大家知道,就是沈家繡坊——沈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