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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別來日方長,且珍惜當下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溫輕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溫輕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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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跡勾勒蒙蒙煙雨。如絲如綢,綿綿而下,院子的場景照江南水鄉的布置。

喬姒喝了半碗燕窩,立在窗柩處。崔柏在她身后,將人半攬。

“明日去拜見岳父。”

喬姒聞言止不住的笑:“這回可要讓小叔過去擋酒?”

每次過去,喬父都要灌酒。崔柏的酒量算不得好。崔韞不愛喝酒,可他是真能喝。

“他?”

崔柏道:“他有別的事得做。”

喬姒輕輕的應一聲,沒去細問,崔柏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如崔家信他,宣家也信他。

喬姒細白的指尖去描摹崔柏的臉。

也許是在戰場上待久了,他身上都氣息都有了很大的變化。他還是他,可是處事變得干脆利索,甚至冷硬。

今日的事也的確超乎人意料。

可在喬姒面前,崔柏還是那個變著法去喬家,籠絡阿爹,又生澀的在她跟前晃才求得一門姻緣的郎君。

她說:“前幾日,我老是夢魘。”

這事傳到崔宣氏耳里,也就有了去三清觀求平安符的打算。

“總夢些不好的事,夢見你出事,夢見有人在哭。”

“如今郎君歸,我卻還是提心吊膽。”

總覺得眼前的他不真實。

“是我之過。”

對不住她。

這個女娘,他捧在掌心,卻讓她守了一輩子的寡。

他見過喬姒不厭其煩的將哭著跑回府的崔絨抱在懷里哄。

——“你阿爹……是不在了,可他是最疼絨姐兒的。”

——“像阿娘這般疼嗎?”

——“不,他只會比阿娘更疼你。”

他見過喬姒周身孤寂。屋里點著燈,她手里折疊著金元寶。

——“過幾日,便是你的忌日了。”

——“郎君,絨姐兒五歲了。陽陵侯府的小郡主,被慣的嬌氣了些,但也知大是大非,她很好。”

——“可是我,……不大好。”

崔柏眸色復雜,慶幸,后怕,還有濃重愛意的愧欠全部摻雜,成了喬姒讀不懂的神色。

是天道憐憫給予他的施舍?

還是喬姒漫長的等待和隱忍的饋贈?

他還要再說什么,喬姒卻踮起腳尖,清淺的吻生澀的落在他右側臉頰上。

“這算什么?”他一怔。

換來她溫婉低笑。

“思君如滿月,清輝不見,適我愿兮。”

崔柏眉眼舒展。他細細密密的低頭去親她。再很克制的含住她的唇。

往里深。

還不夠。

從他回來,兩人就沒有過親昵的舉動。

上次,還是他還在盛京。

算起來,從成婚起,兩人滿打滿算相處也就三個月。

喬姒有過一瞬間的僵硬和不適應。她甚至下意識的身子往后躲。

“來日方長。”

察覺出她的意圖,崔柏只是溫潤的笑了笑。

“阿姒。”

鼻尖去蹭她的。崔柏伸手合上窗,免得雨吹進來。再把人壓過去。

“你我是正經夫妻。”

“別來日方長,且珍惜當下。”

宣沉同永昌伯宣父出去了一趟。

兩人特地隱蔽了行蹤。

宣鄂氏自他們出門,就一直焦急的在屋內來回走動。

“這是什么!算什么!合著是臉都不要了生搶?得虧柏哥兒,要不然我宣家可不得吃這悶虧。呸!”

她走一步,還要罵一句。

“什么人呢我還以為是路上的瘋了的野犬!”

真不是她埋汰。

太子除了會投胎,哪里比得上她家沉哥兒?

崔宣氏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的聽她罵,宣鄂氏心急,不如她想的多。

這哪里是單純的滿足太子而賜婚。

這是天家的打壓。

說是對永昌伯爵府,又何嘗不是陽陵侯府?

等父子二人回來時,是兩個時辰后,天色將斜。

“沉哥兒呢?”

“去柏哥兒哪兒了。”

“如何?”

宣父嚴峻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

“溫國公是個急性子,已同我商量妥當。只是事出從簡,得委屈溫娘子了。”

是委屈。

別的女娘嫁人風風光光,可溫家女娘卻得急急忙忙上花轎。

宣沉心下難以平靜,在他去找崔柏時,后者好似猜到他會來。甚至可以說是專門在等他。

“表哥。”

崔柏:“過來坐。”

說著,他吩咐穹空:“去,將二公子叫來。”

說著,崔柏側頭去看他宣沉:“但問無妨。”

宣沉:“此事,我尚未得知半點消息,表哥又遠在赤城,路途遙遙。是如何得知?”

他抿了抿唇。顯然話音剛落又覺得沒有知道答案的必要。

經過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表哥適才人前提及太子時,停頓了片刻,我便覺得不對,你……可還隱瞞了什么?”

就在這時,崔韞懶懶散散的抬步而來,像是剛睡醒,眼兒惺忪。瞧著愈發倦怠。

見人到齊了,也并未隱瞞:“當日官家會下兩道圣旨。”

“一道賜婚溫家女為太子妃,還有一道是你的。”

“果郡王之女。”

宣沉的臉驟然變白。

崔韞抬了抬眼皮。

“我記得她。”

“先前宮宴,還盯著表哥看個不停,早知她動了如此邪念,我就該趁著無人,收拾她的。”

崔柏瞥他一眼,無奈的按了按眉心。

他是沒想過,回來還要對這個弟弟頭疼的。

“這個世道,是黑是白,已混淆不清了。可你們是要撐起門楣,總要去辨個清楚。”

“有些話我也只敢和你們說。你們嫂嫂膽小,我怕嚇著她。”

崔柏啞著嗓音:“其實這次我是回不來的。”

這一句話,別說宣沉,就連崔韞都坐直了身子。

“阿沉,我死后,你不敢賭上全家性命,只能被迫娶了果郡王之女。”

那時崔家死的死,傷的傷,崔韞中蠱,性命垂危,宣沉身上的擔子更重。

宣沉嗓音顫抖。

“然后呢?”

“你不會想聽的。”

宣沉一字一字道:“我該知曉。”

然后?

皇家派了負責盯墻角的嬤嬤過來。

果郡王之女陪嫁過來的婆子婢子,可都是人精。

往后如何不論,可這個房必須圓。

恥辱嗎?

恥辱。

可時也,命也。

他是宣沉,亦是宣家子。做不了自己。

崔柏定定的看著他:“若我說,育有一女。你待如何?”

宣沉不慎打翻了茶幾上的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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