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翌日睢院。
沈婳醒來。
屋里的擺設對她而言并不陌生。可昨兒夜里,她睡的很不舒服,還異常的熱。
屋外依稀聽見即馨和來尋沈婳倚翠的說話聲。
即馨絕口不提崔韞和沈婳共處一室的事:「昨兒沈娘子崴了腳,爺想著來回折騰動彈實在不好,也就讓沈娘子在此處住下了。」
「倪大夫夜里來瞧過,沈娘子有我們照顧,不會出錯。」
倚翠連連道謝:「昨兒影五夜里回了東院,特地說了。」
「知曉娘子在侯爺這兒,我們自然是最放心不過的」
說著,她看了眼房門訕訕道:「可不曾想娘霸占了侯爺的屋子,這如何使得?害的侯爺尋別地睡,實在不合規矩。」
即馨沉默片刻。
她有些良心不安。
即馨拉著倚翠的手。
「沈娘子是自己人,可沒必要講這些虛的。」
「你伺候沈娘子,我伺候爺,這算下來,你我也是自家人。」
倚翠感動不已:「你說的是。」
沈婳撐起身子,昨夜睡前,她還穿著外衫,想來是夜里出了汗。被即馨體貼脫的。
不等沈婳多想,身下涌起一股熱流。這種感覺熟悉卻也陌生。
她扯開被褥,果然瞧見裙擺上刺眼的紅。
上輩子來月事,總是會疼的下不了榻。那時她的身子過于虛弱,喝藥調理也沒多大用處。
沈婳卻不曾想,這次一點也不難受。日子還提前了。
她終于!來月事了!!!
沈婳的唇瓣正要上揚,可很快凝滯。
她的腿動彈不得,女娘很是費力的往邊上挪。
果不其然,墊衾沾了血跡。
沈婳眼兒一顫。整個人都不好了。
救……救命。
崔韞昨夜將床榻讓出來給他,她轉眼恩將仇報留下一大塊血漬。
沈婳懵了,她甚至窒息。
沈婳把頭埋在軟枕上,悲慟的嗚了一聲。
倚翠聽著聲,也就上了臺階,到底是崔韞的屋,她不好擅自入內。
「娘子可是醒了么?」
「婢子這就入內伺候。」
「等等!」
屋內傳來沈婳急切的制止聲。
倚翠推門的動作一頓。
「你們誰都不許進來。」
沈婳翹著受傷的腿,在榻上很不自然的挪動,費力的單腳落地,一個不慎又將榻前茶幾上早已燃盡的燭火碰到地上。
重重的「啪嗒」一聲。
倚翠在外頭不安:「娘子,您怎么了?可是摔著了?您可萬得仔細著些,可不能再傷著腿了。」
沈婳:「我好的不得了!」
女娘費勁的仔仔細細的翻查,好在蓋著的被褥是干凈的。
良久,屋內窸窸窣窣,就在倚翠同即馨面面相覷,越發察覺不對勁時,屋內總算傳來女娘的嗓音。
「進。」
即馨聞言推門,倚翠推著輪椅入內。她是個本分的,入室半垂著頭,不曾隨意打量。
雙雙繞過屏風。
就見沈婳規規矩矩坐在榻前。
女娘淡定:「我今兒早膳吃乳糕和油酥餅兒。」
倚翠無有不應:「是。」
女娘自個兒已披上了外衫,又將沾了血的墊衾一股腦抱著。
床榻被她弄的很是凌亂。沈婳想過整理,最后越理越亂。
管不了了。
即馨一愣。
「沈娘子您這是?」
沈婳無辜:「表哥的墊衾,同我極配。我實在愛極了,恨不得拿回去供起來上幾柱香。」
說著,她還特別愿意詢問意見:「你們覺得呢?」
即馨:?
沈婳:「嗯,我聽到了。」
即馨:??
沈婳:「那我就不客氣了。」
即馨只覺荒誕不已,她回過神,連忙道:「舊的怎么成,柜子里有新的,是同樣花色同樣布料,我給娘子取來。」
眼見她說做就做,沈婳蹭一下單腳起身,她吃力的單腳跳。
「你說的很對,但我不聽。別管我,我就喜歡舊的。」
大理寺。
「大人今兒審案子時,可不比往前的鐵石心腸,見犯人渴了,還命官吏取了水來。」
主簿一早就攔住了姜兆。他賊眉鼠眼道。
「怎么一回事?我尋思著實在不對勁。」
姜兆懶得與他多言。
「你實在是閑的。」
「大人偶爾軟軟心腸,講究些人情怎么了?」
「我今兒忙的很,朝衡街出了命案,還得派人過去查探。」
公務自是最重要不過的。
主簿不再攔他,不過問了一句。
「命案都是刑部和衙門在管,何須我們大理寺出手了?」
姜兆面色凝重:「死的是成陽侯。」
主簿一頓,也收了面上的笑。
成陽侯貪污受賄被曝光,是大人親自抓的人,后,爀帝念其曾救駕有功,特地赦免其罪。卻革了他的職和爵位。
天恩浩蕩,成陽侯眼下也就占了個侯爺的名。再無其他。
能活著也是他命大。
可這才多久,卻死了。
姜兆親自點了幾人。
這件事主要還是刑部衙門出面,大理寺派出的人無非是走個場面。免得回頭留下詬病,或者被誰潑了一身臟水。
「早去早回莫出頭。沒必要趟這渾水,惹了一身腥。」qδ
官吏齊齊道:「是。」
姜兆又去忙別的事,不過一個時辰,主簿又攔住他。
「是真的不對勁!」
姜兆:「……」
「我適才去送公文,大人急著要,我年紀大了也有些迷糊了,人去了,公文忘拿了。換成以前大人定然給我一頓訓斥。」
姜兆:???
「我看你不是年紀大了,是腦子裝了一灘水。」
「可大人這次卻沒計較。別說罰了,只是云淡風輕的讓我再跑一趟。」
姜兆正要把人推開的手落在半空。
主簿:「你不信我?」
崔韞最是公事公辦。
主簿眉飛色舞:「我尋思著,定然是他的婚事有進展了。」
「男人么,不就是那么回事。」
姜兆面色一僵,他看向主簿身后不知何時立著的崔韞。男子一身官服,眉眼淡漠肅肅清清。
主簿:「我一瞧大人眼底就是暈著桃花。」
「姜兆,你眼抽什么?」
「你不信?難不成要我再空著手進去一趟?」
身后傳來一聲冷笑。
主簿頓時頭皮發麻。
崔韞:「姜大人信不信本侯不知,可主簿你也得立塊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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