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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是不晚,但有件事阿昀認為有必要提醒她。
“讓你舅舅離寧貴妃遠一些吧。”
她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這貨冷心冷意的,可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少爺,說話說一半,這個習慣可不好。”
她調笑他的時候總是喊他“少爺”,阿昀習慣了,也很喜歡。
就如他不知拿她怎么辦時總喊她“大小姐”是一樣的。
“父皇前幾日問過我,你去醫治葉時景是應誰所托,寧貴妃還是關御史。”
凌玥不笑了。
“你怎么答的?”
他斜了她一眼,他就這么不值得她信任?
“寧貴妃。”
她長吁一口氣,抬起右手拍拍他的肩:“阿昀,你敢騙你爹,是欺君哦!”
他又斜了她一眼,將他肩上的手握在手心。
“欺君總比被你冷落好過!”
大是大非分得清楚,凌玥給予高度的口頭表揚。
但阿昀顯然并不滿足于精神層面的肯定,他要實質的好處。
“好久沒抱我了。”
酸溜溜的語氣,酸溜溜的眼神,凌玥又開始鄙視他了。
一天兩天在他那里都能算“好久”,出息呢?
說好的暴戾陰鷙,一不小心成了乖萌粘人。
跨度之大,還真有些措手不及!
“手傷了,抱不了。”
她抬起包扎得算不上難看也說不上好看的手晃著。
“我沒傷,我可以!”
眼中的狡黠像是得意示威。
怕碰到她的傷處,動作極其小心。
“別再去芙蓉殿了”
“好!”
“別再理葉時景.”
“好!”
“嫁給我”
“等你心智再成熟一些!”
這么多次套路,沒一次成功,阿昀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時刻防著他?
滿臉失望撇撇嘴,將頭埋在她的肩上蹭著。
凌玥想到了小黑。
偏巧這時候小黑狗搖著尾巴顛顛跑來了。
阿昀喝斥一聲,它嚇得竄開了,邊跑邊回頭,生怕他追來似的。
阿昀輕哼,與他爭寵,是想給晚膳添一道菜嗎?
正溫馨著,一聲嬌笑傳來。
“爹,當初您罵我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現今姐姐也與男子摟摟抱抱”
凌柔輕輕撫摸著平坦的腹部,微笑地望著凌玥。
嘲諷、戲謔、得意。
凌烈的臉很是難看,確實有傷體統!
但他不好說阿昀,只能管女兒。
“玥兒,雖然阿昀是你表哥,總歸男女有別,以后不許了!”
凌玥自知理虧,順著臺階下了,乖巧地點頭。
凌柔原以為會有一場軒然大波,竟然風平浪靜地結束了。
厚此薄彼,她不服!
“爹,姐姐與阿昀不像兄妹之情,更像是戀人。這親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怕是敷衍您呢!姐姐是我們相府的嫡女,名節極為重要。可她先是與暮云哥哥不清不楚,之后與薛二公子、南王世子藕斷絲連,現在又與阿昀這般。忠言逆耳,您再放任,京城要有風言風語了!”
阿昀冷冷地聽著,眼中的狠意連凌烈都不寒而栗。
奈何這個庶女還大言不慚,傷疤還沒好,疼就忘了!
打算出言制止,凌玥走上前了。
但凡能親自上陣,她絕不假手于人。
“要說風言風語,我自問比不上柔柔你的影響力,當初那本《癡情女子薄情郎》不僅京城流傳,還風靡到了大鄭。”
凌柔的手指攥成了拳,眼中迸發著恨意。
羞恥的傷疤再被揭開,要愈合就難了。
“說我與你的暮云哥哥不清不楚?你太高估他了,也只有你把他當成寶!京城誰不知道當初你與他暗中勾搭,只可惜你都自甘墮落投懷送抱了,他卻只讓你做妾,難為你還喊得那么親。”
“凌玥,你污蔑我!”
“噗嗤”一聲笑,卻不是來自凌玥,而是凌柔身后的丫鬟,穗穗。
“你笑什么?”凌柔轉移了怒火。
穗穗不懼,但出于禮貌憋住了笑。
“凌小姐所言與奴婢聽到的一致,是凌姨娘你不顧姐妹之情勾引的公子,好在凌小姐及時認清現實抽身而退,只不過惡有惡報,凌姨娘也沒做成公子的正妻。”
凌玥驚訝地望著這個大膽潑辣的奴婢,有些欣賞。
穗穗自報家門,謙卑恭敬。
并非要出風頭,而是抓住一切機會讓凌柔吃癟。
另外,向阿昀示好,畢竟先前她得罪了他。
“賤婢!”
一聲厲喝,穗穗躲開了凌柔打來的手。
“凌姨娘,奴婢是夫人的奴婢,你無權打罵。更重要的是,別動了胎氣。”穗穗笑著指著她的肚子,頗有看笑話的意思。
凌柔更氣了,咽不下那口氣,又不能與丫鬟撕打,怕傷了腹中孩子。
若是有個好歹,她后半生就難了。
本來就夠亂的,現在更亂了。
凌烈轉向既是始作俑者又是受害人的凌柔:“你不是說有東西給玥兒嗎?”
凌柔聞言眉頭舒展開了,掏出一個玉扳指。
凌玥沒接。
“姐姐忘了?這是你當初送給暮云哥哥的定情信物啊。前幾日我無意間從他的書房角落里發現了,想著這東西若是落到旁人手中,對我們相府的名聲有損,所以我物歸原主。”
定情信物?
雖然阿昀知道凌柔故意惡心他們,但還是有些不舒服。
凌玥也不舒服,八百年前原主的花癡事怎么又被翻出來了?
“我與李暮云從未有過情,所以不存在定情信物之說。再者以前的物什都被他一萬兩銀子買斷了,所以也不存在物歸原主之說。”
凌柔嘴巴微張。
捏著那個玉扳指,清了清嗓子。
“可這終究是你送的東西”
凌玥嫌煩,直接喚了紅果來。
“把二小姐手中的玉扳指拿去當了,銀子你與清音宜桂平分。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買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辛苦?紅果很慚愧!
每天閑得發慌,日子過得優哉游哉,月例按時發,打賞時常有,她都覺得虧心!
紅果見過不少好東西,一瞧玉扳指就知道價值不菲。
按捺喜悅,試探性問她:“小姐,全.全分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紅果一把將玉扳指從凌柔手中奪了下來,挽著宜桂就奔向當鋪。
有她撐場子,能多當一些!
凌柔氣急敗壞,卻無計可施,灰溜溜地離開了攬月軒。
穗穗卻沒有。
“凌小姐,我們夫人想約您一聚,您看什么時候方便?”
杜春花?
凌玥見過那個胖胖的女人,宴席上只顧吃喝,倒是有趣。
雖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見自己,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望向阿昀,他面無表情。
這就代表不愿意了!
依著少爺的意,婉言拒絕了。
穗穗縱然失望,還是恭敬地行禮告退了。
凌烈叮囑女兒好好養傷,又趁阿昀沒在意好好教導了一番,不外乎保持距離、保持距離、保持距離。
凌玥理解老父親的無奈,但凡阿昀不是皇子,隨他是個誰,他都能一腳踹飛了。
偏偏他是那個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