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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儂我儂,情深似海?
阿昀差點沒咬到舌頭,他真的荒唐至此了嗎?
這下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本來只是冒犯了她,還可以解釋為情不自禁。
現在倒好,居然還抱了別人,親了別人,被她知道的話,定然以為他濫情了。
這性質惡劣,怕直接沒有以后了。
怎么辦?怎么辦?
他抱著頭,一籌莫展。
可他始終想不通為什么會對李暮晴那般,即使喝醉了也不該啊!
他清醒的時候都不喜歡她,喝醉的時候怎么會轉性?
白逸見他都要哭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騙你的,你光抱了她,要親的時候被臣攔住了。”
阿昀猛地抬頭,迷茫的眼中煥然驚喜,這惡劣程度大大減輕了!
隨即給了他一拳:“這么嚴重的事情你還開玩笑!”
白逸作勢捂著胳膊,委屈巴巴:“殿下,你不該感謝臣嗎?你想想,若是真的親上了,你這輩子可就與愛情失之交臂了!”
阿昀哼了聲,拍拍胸口,虛驚一場,還是真心道了謝。
“白逸,你幫我回憶回憶,我為什么會抱李暮晴?”
小子不自稱“本王”了,可見這件事對他極為重要。
見不得他難受,推了推他的胳膊:“臣總覺得李暮晴昨晚穿的衣裳和發式很像凌玥,而且你對著她一直喊‘玥兒’,你是不是又認錯人了?”
他可聽薛天說過,小子當初喝醉一直抱著大鄭的小郡主表白凌玥,不出意外又犯病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
阿昀的神色變得凝重,接著變為憤怒。
他既然一直喊著凌玥的名字,李暮晴為什么還讓他靠近?
而且他有個模糊的印象,她一直以凌玥的身份同他說話,她是故意的!
白逸試探性道:“殿下,你要不要主動坦白?總比東窗事發強吧?”
阿昀蔫了,他不敢。一個錯還沒被原諒,他哪能這么快又添一個?
“現在什么時辰了?”
白逸往窗外瞧了眼:“巳時。”
“巳時?”
阿昀趕緊回房穿好衣裳,牽了白逸的馬一躍而上:“我來不及了,馬上到念書的時辰了。我的馬在閑來小館,你自便。”
一騎絕塵,白逸獨凌亂。
關靖遠剛到書房就見阿昀火急火燎地跑來了,這氣喘吁吁的仿佛剛打了架似的。
細細一聞,眉頭一皺:“喝酒了?”
阿昀心虛地低頭,就怕他聞出來特地洗了個澡,居然還被發現了,老頭子的鼻子怎么這么靈?
既然瞞不過,就老實承認。
“昨晚喝了點。”
關靖遠“嗯”了聲,并未多做追究,只說酒飲多了傷身,年輕輕的不要糟蹋身體。
他滿口答應。
并不是敷衍他,而是他深刻意識到了喝酒壞事,喝醉一次認錯一次,他實在沒臉再喝了。
教了一段后,老頭子問他:“今日還要請假嗎?”
被他這么一問,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了。”
“稍后三殿下會過來,一起用膳吧?”
阿昀不想,但又不好駁他的面子,只得應下來。
“太師與三殿下很熟?”
關靖遠的目光仍在書上:“小孩子有什么熟不熟的?寧貴妃與縈兒,也就是玥兒的母親自幼相熟,有些情誼在里面。這不我開始常住京中,所以來拜會而已。”
阿昀若無其事道:“或許三殿下不這么認為。”
關靖遠的目光挪到他的眼睛上,他并沒有縮回去,而是直視著他。
“想說什么直說。”
“我我就是覺得三殿下不是表面單純,做事帶有目的。”
關靖遠笑笑,伸手去拍他的頭,他極為抵觸,趕緊阻攔。
“炸毛似的干什么?拍一下能死?”
老頭子不開心了,不過表示對一個后輩的親昵,居然就這么被拒絕了。
“不是,不習慣而已。”
為表賠罪,他倒了杯茶奉上,老頭子的神色這才緩和了。
“你剛才說三殿下不是表面單純?這話就是廢話。這世上的人,哪一個單純?哪一個做事沒有目的?就拿你來說,阿昀,你單純嗎?”
阿昀被他一問,有些愣了。
搖頭:“不單純。”
“你做事有目的嗎?”
點頭:“有。”
“那你哪來的臉說別人?”
阿昀后悔多話,他只是沒想到他過于直白,直白得讓他都無法不直白。
關靖遠將茶一飲而盡,若有所思說著:“阿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抱負,你也可以稱之為野心。只不過在實施的方式上要慎重,少些殺戮,多些慈悲,方能長久。”
阿昀望著他,應了聲“是”。
他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但他相信凌烈不敢把他的身份說了,難道是他猜出來的?
關靖遠余光掃著他,笑而不語,這更增添了神秘感。
阿昀也不猜了,態度愈發恭敬。
沒多會,葉時景帶著禮物來了。
“老臣參見三殿下。”
腰尚未彎就被葉時景扶了起來:“老太師快請起!”
落座后,將帶來的兩個錦盒送上:“這是母妃和本王為老太師挑選的千年人參靈芝,給老太師補身用。”
“多謝三殿下。”
關靖遠手一揮,紅果將禮物收了。
“太師在相府住得可習慣?”葉時景喝了口茶,開始寒暄。
“多謝三殿下關心,老臣一切都好。平日里無事就種種花、看看書,倒也閑適。”
葉時景瞧了眼那本《大學》,又望了眼阿昀,笑道:“太師在授徒?”
關靖遠哈哈笑了:“授徒不敢當。不過是阿昀求學若渴,我閑來無事就教教他念書。這孩子不若三殿下師從名師,學貫五車。”
葉時景忙謙虛了幾句,心底卻極看不上阿昀。現在才開始學,學到老嗎?
阿昀對他的不屑絲毫不以為意,笑容極淡。
坐了一會,葉時景終于還是問了:“玥兒.不在府中?”
“去玉明寺小住了。”
葉時景原本落寞的心情一時雀躍起來,前段時間阿昀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說凌玥如何依賴他,如今不也落單了?
“她眼睛尚未痊愈,獨自一人去玉明寺多不安全。”
阿昀不痛快也不想讓他痛快,云淡風輕道:“薛二公子陪著,三殿下多慮了。”
果然,葉時景的臉黑了,悶悶將茶一飲而盡。
午膳吃得沒滋沒味,期間葉時景對關靖遠多加恭維,老頭子作為回報,也不吝溢美之詞。
可說到最后,似乎真的就是互捧,并沒有實際意義,葉時景有種挫敗感。
再一想,許是阿昀在場關靖遠不好表態。
阿昀也識趣,借口出去走走就先行離開了,于是葉時景更挫敗了。
“表少爺,門外有人找。”紅果找到園中閑逛的阿昀,“是李暮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