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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個時辰,李越親自帶著捕快到了。
老鴇以為他來為她做主,暗戳戳塞了些銀票給他,堆著笑容一臉討好:“李捕頭,他們來砸場子,把我們秋心姑娘都嚇哭了。”
李越將銀票回塞到她手中,將衣裳理了理。
朗聲向眾人:“現在打烊了,各位都回吧。至于什么時候再開門,靜待通知!”
“什么,打烊?”
“是打烊還是關門?”
“怎么能這樣?還沒玩盡興呢!”
李越沖了一句:“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青樓閑逛,文人風骨都被你們丟沒了!還沒盡興,沒盡興去煙花閣!”
老鴇急得不行,她這生意正好著怎么能打烊?這要損失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還要去煙花閣,這不往她心口上撒鹽嗎?
“李捕頭,真的不能這樣,我這小本生意,禁不起這么折騰。你行行好,銀子好說”
老鴇忍痛又掏出來一些,與剛才的一起遞給他。
李越眼一瞪:“我的話不夠清楚嗎?一柱香時間,沒走的全部抓回衙門!”
帶著憤恨不甘,客人們一擁而出,很快閣內安靜下來了。
李越走到阿昀與韓銘面前:“表少爺,世子,你們看現在可以了嗎?”
老鴇懷疑聽錯了,什么表少爺,什么世子?
李越扔了一句“不該問的別問”,老鴇乖乖閉嘴了。
秋心掩面低聲啜泣,原以為是普通的富家子弟,沒想到來頭這么大,要好好查查底細了。
韓銘是大鄭世子,若是直接插手大周境內之事,名不正言不順。
還是阿昀開口了:“將漱玉閣的人都安置了,這里空出來。”
“安置?”李越有些糊涂,“表少爺的意思是,將她們關進大牢,查封漱玉閣?”
事關重大,沒有明確的指令,他不敢造次。
老鴇此時已經不想她的生意了,與進牢房吃牢飯比,都是小事一樁。
“表少爺,我們都是守法經營、童叟無欺,能不能告訴我們犯了什么罪?”
阿昀面無表情,眼神一直落在秋心身上。
“凌相的侄子在你們漱玉閣失蹤了,生死未卜。一日未找到,漱玉閣的人就一日脫不了干系!”
凌相?
老鴇瞠目結舌,下意識望向秋心,她早停止了哭泣。
難怪凌公子一身貴氣,又灑脫張揚,原來竟是丞相的侄子。
是啊,能與薛天一同過來,身份能低到哪兒去?她真是后知后覺!
觸碰上阿昀幽深的眸子,心虛地垂下了頭。
韓銘低聲問:“阿昀,若是全部關進大牢,明日爹知道后定是一場軒然大波.”
想想都頭疼!
阿昀不以為意:“你放心,叔父不會怪罪的。”
找到玥兒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他不想管,也不想考慮。
有了阿昀的承諾,李越底氣硬了,很快漱玉閣就空了。
找了一夜,除了小九的一個錢袋,再沒有別的了。
韓銘攥著錢袋,心沉了下去。
抱著一線希望再次回到凌府,摘星閣仍空空的。
“阿昀,你去哪里?”韓銘追上去。
“我再去找!”
“你去哪兒找?”
一夜無休,阿昀眼底滿是疲憊之色,走路都有些搖晃。
“去大牢!玥兒最后待的地方一定是那里,否則秋心不會那么心虛。”
韓銘神色凝重:“你要動刑嗎?”
“沒人招的話當然要用刑!”
“我們現在是打著爹的旗號,貿然動刑會引起亂子”
阿昀眼中鄙視,冷笑一聲:“你怕?”
韓銘知他誤會,不與他計較,耐心解釋:“怎會?玥兒是我妹妹,我對她的關心不亞于你,我的意思是以我的名義。”
阿昀審慎地打量著他,隨即微微笑了。
“你不怕南王怪罪?這事可不小!”
韓銘背著手,勉強笑笑。
“小九是大鄭的王爺,我找他順理成章。”
阿昀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你放心,不會影響叔父的,我自會承擔。”
雖然驚異于他的自信,但韓銘還是欣賞他的擔當。
“我去知會驛館的人,讓他們一起尋找,晚上回來碰頭。”
阿昀沒有尋人的經驗,怕因為自負耽誤尋找凌玥,沐浴更衣后直接進宮。
巧的是被薛天撞上了。
他攔住了行色匆匆的阿昀:“小子,來找你叔父?”
阿昀猶豫再三,還是向他說了:“玥兒失蹤了,我來請白逸幫忙尋找。”
“什么時候的事?在哪兒失蹤的?和誰一起?”薛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心都要跳出來了。
“昨日未時去了漱玉閣后一直沒回來,和世子的表弟一起,叫做小九。”
薛天沒心思追究表弟表哥小九小八,“漱玉閣去了嗎?”
“去了,人都關在京都府衙。我與世子昨晚將閣內所有房間都翻了一遍,只見到小九遺落的錢袋,其余什么都沒發現。”
薛天拽著他就走:“找白逸是對的。如果沒人見到他們出來,要么就還在漱玉閣,要么就通過暗道離開了。暗道只要存在,就沒有白逸找不到的。”
勤政殿。
白逸立在皇帝身后,腦中全是近日查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報。
什么葉昭霖與何蒹葭面和心不和了,葉離憂與魏珞分居多日了,禮部尚書在外有個相好了,吏部任人唯親了等等等等。
雖然阿昀沒催,但他不想讓他失望,故而除了當差睡覺,其余時間全身心撲在這些事上。
“白逸,你怎么看?”
皇帝驟然發問,白逸無所適從。
一雙迷茫的眼睛望向尷尬至極的凌烈。
剛才都發生了什么?
不管了,還是老套路吧!
“皇上,臣認為事出必有因,無風不起浪,凡事不能一概而論。”
“嗯?”皇帝微微點頭,“凌烈,你侄子的事還是你處理吧。就如白逸所言,事出必有因,不可盲目斥責,更不能冤枉了孩子。至于漱玉閣,關幾日也好,正正風氣。溫柔鄉,英雄冢,免得京城的讀書人都軟了骨頭!”
“謝皇上!”凌烈擦了擦額頭,早知這結果,他就不緊張了。
別說關了漱玉閣,就算燒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還不可盲目斥責,更不能冤枉了孩子
他哪敢斥責冤枉他的孩子?
搖頭嘆息!
白逸又迷茫了,凌烈的侄子,不就是阿昀嗎?
那小子關了漱玉閣?
疑惑間,忽見阿昀朝他揮手。
也就一瞬間,又閃開了。
都找到皇宮了,必定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白逸不敢耽誤,低聲向皇帝:“皇上,殿下有急事找臣,正在殿外,您看臣是不是”
“那你還啰嗦什么?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