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實在是東凌人太過狡猾了,我等防不勝防。”一名大將膽戰心驚的說。
達瓦冷哼一聲:“狡猾?為什么不說你們無能?如此愚蠢,你們是在城里,有堅固的城墻,有大量的武器,對方卻毫無吹灰之力,就把你們打得落荒而逃,整整五萬人馬,逃出來的不到一萬人。而作為西蒙人的你們,卻袖手旁觀。”
所有人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去支援,東凌就已經守回了慶安城。
而負責慶安城的副將拉旺已經嚇傻了,呆呆地跪在那里,表情呆滯,神情恍惚,臉色越來越蒼白,大冷天的,額頭上的汗水卻沒有干過。
達瓦:“拉旺,你來說說具體的情況。”
聲音雖是淡淡的,可是,卻有說不出的殺氣呼嘯而來。
拉旺身軀不由得一顫,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顫巍巍地說:“末將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他確實罪該萬死。
達瓦目光冰冷,面色陰沉,語氣陡然轉冷:“你的確該死,來人呀,把他拉出去砍了。”
拉旺不停地磕頭:“太子殿下要命啊,再給末將一個機會,末將一定把公孫百里的狗頭呈上來。”
其他人亦為他求情:“太子殿下息怒,現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何不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太子殿下!”一個大將朗聲說道:“公孫百里狡詐,用兵詭道,拉旺將軍被人算計,非戰之罪。看在他多年跟隨太子殿下出生入死,鞍前馬后的情分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眼下和東凌戰況膠著,正是用人之際,太子殿下不妨讓拉旺將軍戴罪立功,將功贖罪。”
“戴罪立功?拿什么來贖罪?”達瓦冷笑一聲。
拉旺又磕了一個響頭:“求太子殿下,未將一定慶安城收回!”
不知為何,達瓦突然沉默下來,似乎在想著拉旺重新上戰場的可能性。
下面的眾將跪的膝蓋都發麻了,拉瓦更是心中忐忑,世上最殘忍之事莫過于活活等死,這種滋味,實在是煎熬!
終于,達瓦開口說話了:“既然這么多人為你求情,那么,你帶著五萬人馬,去把慶安城奪回來!”
拉旺一愣,最后還是答應了:“是!”
現在慶安城可是有十萬東凌大軍,讓他帶五萬人馬去攻城,豈不是以卵擊石嗎?
但是,作為罪人,他不敢反駁。
他認為,達瓦肯定還有后招。
“報,大將軍,發現西蒙的蹤跡,正在向慶安城急速挺進。”斥侯一路狂奔,把最新消息報告給公孫百里!
公孫百里現在的身份是大將軍,統領著整個北府軍。
皇帝也不是東西,他想讓公孫百里上陣殺敵,又不想他大權在握,怕他會帶領整個北府軍造反。
于是,派出了一個所謂的監軍。
監軍是干什么的?
監軍是直接對皇帝負責,也就是皇帝的耳目,任何事情事無巨細的向皇帝報告。
就比如來的路上,他的信件可是比前線的戰報還要密集。
皇帝給他的權力很大,比如,是否要開戰,要經過他的同意。
比如,派出去多少人馬需要向他匯報等等。
但是他又沒打過仗,他是個文官,他能懂個屁呀。
就只會在軍營里指手畫腳,嘩嘩的不停。
剛來的時候,那些將軍根本就不把公孫百里放在眼里。
他們是鎮守在邊關多年的老將,怎么可能把這個乳臭未干的世家子弟放在眼里。
一來就給他個下馬威,沒有一個人出城去迎接公孫百里。
看到這個情況,監軍心里高興的不得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應對。
他似乎忘記了,他可是監軍,公孫百里不受歡迎,他同樣也不受歡迎。
公孫百里也不生氣,帶著幾千人馬直接進來。
剛開始的時候,監軍以為這幾千人馬就是龍嘯軍。
后來,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有一次碰到山賊,他親眼看到這些人的功夫實在是不咋地,和普通的護衛差不多,三個男人竟然打不過一個山賊!
他似乎忘記了,幾千人的隊伍,而且人人手中都有武器,怎么可能有山賊敢打劫他們。
只是他太興奮,立刻把這個消息快馬加鞭告訴皇帝,讓他知道公孫家并沒有所謂的龍嘯軍!
當監軍把皇帝的圣旨宣讀之后,底下一片罵聲,只是不敢大聲說出來而已,臉上的表情是憤怒是不屑。
第一天就在不和諧中度過了。
第二天,一大早出操的時候,士兵們這才發現,他們的頭領全都鼻青臉腫的,如果不是因為太熟悉,他們根本就認不出來,還以為是哪里來的豬頭。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只是讓人表面上一時臣服,心底里卻十分的不屑和抵抗!
軍人崇拜的是什么?
實力!
那就是比他們強,比他們有實力。
直到三國聯軍再一次攻擊北府軍的時候,公孫百里強悍的軍事能力表現得淋漓盡致。
而且,軍中的叛徒也被揪了出來。
當看到一個又一個軍中職位并不低的人被處決,他們這才發現,原來身邊竟然藏著這么多禍害。
沒有人相信公孫百里是第一次上戰場,這手腕,這計謀怎么可能是一個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人想出來的。
公孫百里沒有上過戰場嗎?
錯!
他有上過戰場,只是,不是以公孫百里的名字,除了他的父親和身邊的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上過戰場。
公孫百里的第一次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監軍可是全程跟進,不時插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其他人則是看笑話,就差一把瓜子了!
公孫百里冷冷的看著他:“監軍覺得這個策略如何?或者有什么好的建議。”
監軍面色一寒,劍眉揚起,大義凌然的說道:“作為大將軍,你的責任,就是要以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最大的勝利,需要珍惜每一位士兵的性命,所以,你這個戰略非常不適合,你這是拿士兵的性命開玩笑。
如果草率進軍,中了敵人的埋伏,導致整個軍隊傷亡慘重,你能擔負這個責任嗎,公孫大將軍。
我想其他將軍肯定也不同意你的觀點。”
其他人不說話,就這么看著他們,眼中全是看戲。
最后,公孫百里的這個作戰計劃泡湯。
監軍眼中全是得意,沒有我的批準,你注定一事無成。
監軍在來到軍營的第三天開始,不是得了風寒,就是得了痢疾,要么就是整日昏昏沉沉,總是提不起精神。
找了軍醫看,又沒查出有什么問題。
最后歸結于水土不服!
監軍自己都管不了,那里還有心思管別人,整天病歪歪的躺在床上。
這個鬼地方冷死了,連個火盆都沒有。
住的這個帳篷,四處漏風,還說這是整個軍營最好的帳篷。
他可是監軍,是代表皇帝的。
就算再艱難,也要給他準備最好的住宿。
可是,戰事吃緊,也沒辦法。
監軍每天病歪歪的,那里還有心思去管公孫百里,只能身體好一點的時候,讓他的侍從把最新的消息告訴他,然后再把百里加急的叫人送回京城。
言歸正傳
副將孔杰大聲說道:“他奶奶的,這幫龜孫子還敢來,老子去會會他們,這次一定要把他們全部鏟除。”
孟濤上前:“大將軍,末將請求上陣殺敵。”
公孫百里:“你們兩個一起去。”
“是!”
西蒙的軍隊還沒到來之前,東凌的陣勢已經準備好。
迎戰的鼓聲瞬間響徹大地,聽得振奮人心,恨不得下一刻就與敵人撕殺在一起。
戰爭,由不得猶豫,否則便成敵軍刀下之魂!
軍隊像是山洪暴發一樣,鋪天蓋地的覆蓋了整個大地,高聳的長槍,雪亮的戰刀,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到處都是矯健的馬蹄,一眼望不到盡頭。
遍目所及到處都是閃動著嗜血寒芒的箭光。
似乎所有東凌的精銳部隊幾乎全都匯聚到此。
西蒙的士兵們呆住了,東凌什么時候這么強大了?
他們還有勝利的可能嗎?
直到此刻,他們才突然意識到站在自己對面的,是一個多么可怕的敵人。
東凌軍終于對西蒙展開了又一次全力的猛攻。
馬蹄如雷震,呼嘯奔騰,寒風如刀,旗幟飄揚。
“殺!!!”
響徹天地的怒吼沖鋒聲突然傳來,東凌的戰鼓雷鳴。
大地在止不住的震動,振奮人心。
沖鋒在最前面的孫杰手持利箭,緩緩張開勁弩,瞇著一只眼睛,弓如滿月,突然離手射去!
只聽“嗖”的一聲,西蒙奔走在最前面的一人頓時被射的人仰馬翻,那弓箭力道極強。
那人從馬上墜落后,卻被后面的戰馬踩踏,頓時,腦漿炸裂,與紅色的血液混在一起,場面極為壯觀。
西蒙軍登時一愣,均被孫杰這可怕的臂力嚇了一跳,這還是人嗎?
拉旺:“沖啊。”
“準備!”孫杰冷喝一聲,舉起手來:“射!”
只見空中,密密麻麻的箭雨蝗蟲一般,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遮天蔽日,速度驚人。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頓時被亂箭穿透,戰馬翻騰,前面的倒下,又被后面的戰馬踩踏,整個戰場極度混亂,所有的陣型打法毀于一旦。
前面的人成了名副其實的靶子,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白雪,入目是一片刺眼的鮮紅,紅的讓人心驚膽戰。
拉旺眉頭緊鎖,緊急傳令,重甲騎兵和盾牌兵急忙沖上前去護衛,然而,還沒等他們靠近,又一輪箭雨呼嘯而來。
大風卷著風雪紛揚而下,雪中竟然帶著紅色,整個戰場如同地獄般令人恐懼。
血性的味道彌漫了整個戰場,東凌的軍隊仍舊在源源不斷的上前沖。
他們的速度快極,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幾乎沒有一個站著的西蒙士兵。
隨著節節敗退,西蒙軍中終于彌漫起絕望的氣息,他們的援軍為何還不到來?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嗎?
今日一戰,西蒙損失慘重,
到處都是血腥氣,到處都是尸體。
沒有人想到,西蒙軍的潰敗竟會是如此的迅速和如此的慘不忍睹。
此時此刻,拉旺看著呼嘯而來的東凌大軍,絕望了。
“副將,快跑。”他的護衛催促他快點離開。
“跑?”拉旺轉過頭來,微微有些木然的問道:“跑?”
“快跑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跑?不行,我不能跑,我在太子殿下面前立了軍令狀。”
東凌大軍又一輪的攻勢再一次襲來,連公孫百里也出了城,準備將這些敵軍一網打盡。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越來越多的西蒙士兵放下了武器。
只是,仍然有人不甘心,戰事是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似乎一切都變了。
拉旺突然想到太子殿下還沒有出現呢,急忙問道:“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西蒙的太子。
公孫百里的眼神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子,他冷冷的望向前方。
達瓦的雙眼好似蒼鷹一般,停住在公孫百里的身上。
就是這個男人,讓他們三國聯軍變成了兩國兩軍。
而現在,又讓他們前進的步伐變成了后退。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連丟了兩座城池。
這個男人必須要死。
“公孫百里。”
“達瓦。”
“久仰久仰。”
“久仰大名!”
達瓦沉聲說道:“以十萬人馬殺我五萬人馬,以多欺少,公孫大將軍不害臊嗎?”
公孫百里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淡淡一笑,聲音醇厚:“贏了就行,以多欺少又如何?”
達瓦:“東凌皇帝如此昏庸,據說百年前,開祖皇帝替他打下江山,到頭來還不是被殺,你如此為他賣命,到頭來,功高蓋主,等待你的同樣是死路一條。
不妨考慮一下跟著我,在西蒙,你可以橫著走。
你要高官厚祿,我可以給你,你要一世安康,我也可以給你,你要美女如云,我也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