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的招式很簡單,沒有任何的花俏,出手卻是極為的干脆利落。
梁村長感嘆,果然是從戰場上歸來的人,出手果斷,招式簡單,殺傷力卻是極強,不像村里的人,只懂得用蠻力。
再看看,倒了一地的梁家村的村民們,呸,啥也不是。
“你趕緊站起來呀,上去打呀。”圍觀一位大娘看不過眼了,直接沖了過來。
擰著自家兒子的耳朵,一邊數落一邊把他拉起來:“平是不是很能吹嗎,說你們有多厲害,整個清風鎮都找不到對手,現在躺在地上干什么,熊樣,趕緊給我上。”
“娘,痛,痛,痛,趕緊放手。”
“老娘就不放,還有你們,是爺們的都趕緊起來。”大娘用手指著地上的人。
有人抱著被打痛的手臂,哀叫連天:“李嬸,不是我們沒骨氣,是真的打不過,你就饒了我吧。”
大娘松開手,她兒子嗖的一聲,已經遠離他的母親,速度快得驚人。
大娘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瞧你們的熊樣,一點出息都沒有,還不如老娘,想當初,孩子他爹就是被我打怕的。”
孩子他爹:我又怎么招惹你了,非得讓全村的人知道我懼內,我還要不要見人?
“你們輸了。”
葉輕平靜的宣布了這么一個事實。
聽到葉輕宣布他們輸了的聲音,那些倒在地上的青壯年們,哭喪著臉,卻不得不接受。
“這就是你們梁家村的本事?也不過如此而已,不堪一擊。”
冷冽的聲音如同雪山之巔傳來,冷得讓人從心底里發抖。
“不是不想習武嗎?可以,沒有人逼著你們,但現在,大家都很清楚,現在到處是戰亂。來到清風鎮的不一定是軍隊,有可能是山賊,也有可能是暴民。
沒有吃,他們就搶。東家出事的時候,西家的人在看著,以為與自己沒有關系。這種想法大錯特錯,山賊所到之處,比戰爭還恐怖,猶如蝗蟲過境,連渣都不剩。
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和糧食,你們只有比別人更快,更準,更狠,在敵人的尖刀刺向你的時候,你已經先一步將你手中的武器刺中他的心臟,這樣你才有機存活下來,你的家人才安全。”
葉輕的聲音帶著一股冷冽,像一道道沁了辣椒水一般的長鞭狠狠打在眾人的身上,讓他們又痛又辣!
那么多青壯年竟然打不過一個女人!
這不是恥辱還能是什么?
還是剛才那位大娘,大聲說道:“葉姑娘,你說的有道理,他們就是窩囊廢,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還談什么保護家園,要我說,你應該再下狠手,把他們全都打趴,最好10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葉輕:“…”
大娘的兒子:你真是我親娘。
倒在地上的青壯年:我們受傷了,你很開心?
梁家村的人: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這還沒完,一波又一波的大娘們已經開始口吐芬芳,把他們罵的狗血淋頭,無非就是哪里還像個男人,山賊來了,說不定他們跑得最快。
總而言之,梁家村的青壯年被罵得很慘,頭都沒法抬起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接下來的日子里,梁家村的人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乖乖地跟著葉輕去了石河村訓練。
除了他們,還有周邊一共六個村莊的人。
這么多人,葉輕哪里有時間一個村一個村的教,只有把他們集中一起,才是最有效的節省時間。
如此過了五天,大家由剛開始的漫不經心,到后來的全身心的投入。
這一天,休息的時候,趁葉輕不在,劉家村的人開玩笑的說:“聽說你們石河村每天晚上都有跟著葉姑娘習武,相信武藝一定很高強了吧。”
雖然說是開玩笑,但是聽在石河村人的耳朵里,就是挑釁。
葉永福笑了笑:“既然如此,何不拉人出來比比?”
“比就比誰怕誰。”
為了不欺負人,運輸隊的人沒有一個上場,他們常年在外行走,身體素質和應變能力都比其他人強太多。
每個村派出六個,哪個村最先倒下,就算輸。
劉家村的年輕人可是摩拳擦掌,滿心火熱。
雖說只跟著葉姑娘學了幾天,但是他們自覺學到不少東西,現在終于到一顯身手的時候,哪有不激動的?
而被選上的石河村的村民們,同樣興奮不已。
面對這些興奮過火的人,葉永福沉聲道:“放手去博,別給我們石河村的人丟臉。”
這些天,大家拼著命的操練,就算是最愚鈍的,也隱隱覺出他們學的是能傳家的東西。
有人非常積極,已經布置起擂臺。
確定要打,大家都來了興趣。
“都準備好了嗎?”
葉永福大聲的問道。
“早就準備好了,大家躍躍欲試,現在就等著你們發號施令。我們熱情高漲的很,非得打贏這幫兔崽子不可。”
有好賭之人,已經開始下賭注,卻被石河村的人看到,怒吼:“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賭,只要我告訴葉輕,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聽到要告訴葉輕,那人嚇得趕緊收手:“別,別,別,兄弟有話好好說,我不下注就是了。”
葉永福淡淡道:“看到那面旗子了沒有,雙方都是六人對戰,奪下對方的旗幟,亦或打倒所有敵人即可獲勝。”
劉家村的帶頭人劉會才哼了一聲道:“今天就讓你們漲漲見識,我們劉家村的人可不比你們差。”
他轉頭吩咐自己人:“等會開戰,爾等要盡快搶到旗幟,不可拖延。”
既然以誰搶到旗幟定輸贏,他們可不能落在人后,要搶先占了先機才行!
吩咐過后,劉會才傲然的背起了手,瞧著雙方人馬站定后,一聲鑼響,劉家村的人率先沖了上去。
距離并不遠,只要跑得足夠快,就能贏。
你跑得快,難道我就跑不快嗎?
于是,擂臺上你追我趕。
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過。
看客們可沒閑著,石河村和劉家村的人為自己村吶喊助威。
不是這兩個村子的,則是為自己喜歡的村子助陣。
大家賣力的揮動著手里的木棍,指向長空,嘴里不停發出那“沖啊,沖啊”的吼叫。
場面非常激烈,想要搶我的旗幟,豈能讓你如愿。
武功可不是白學的,三兩招就讓你舉手投降。
劉家村的武藝不如何,那我就要用蠻力,死死的困住你,大不了平局,誰也別想拿到旗幟。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劉家村的人已經全軍覆沒,倒在地上起不來。
劉會才的臉已經完全黑了,這才過去多久,就被人滅了個干凈?
竟然連個反擊的余地也沒有,怎么可能,怎么看他們也沒有那么厲害呀?
劉會才沒有吭聲,一旁葉永福卻問道:“還要比嗎?”
劉會才猛的站起來,氣急敗壞的說:“比,肯定要比,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了,還打不過你們。”
于是,劉家村的人又換了一批,結果卻沒有任何的改變,輸得一塌糊涂。
劉會才頓時惱火了:“老子就不信,贏不了你們,來人了,趕緊選出最厲害的六個人。”
而石河村的人依然是剛才的那6位。
其實這是有失公允,六個人已經比賽了兩場,不能上精疲力盡,卻是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而劉家村的人個個生龍活虎。
但是,比賽了兩場又如何,咱們石河村就沒有孬種。
經過前面兩場比賽,六人配合得相當有默契。
一個眼神過去,就知道對方的意思。
大家分工合作,再一次毫無吹灰之力的淘汰了劉家村。
距離清風鎮不遠的一個村莊里,此時,一行十多人的山賊沖進了村子。
一路上雞飛狗跳,犬吠豬嚎。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村東頭的趙二家。
趙二是這個村最有錢的人,家里有點錢也有點田,當然,不可能與真正有錢人相比,但在整個村子,就他家是最富裕的。
那些人直奔趙二家,肯定是預先有踩過點的。
沒多久,趙二家就傳出了打殺聲,還有哭喊救命的聲音。
趙二凄厲的呼喊著:“救命啊,山賊來啦,山賊來啦,大家快來幫幫忙呀,求求你們了。”
然而,等來的并不是村民們,而是噼里啪啦關門關窗的聲音。
村民們全都躲在窗戶后面,膽戰心驚的看著趙二家的方向,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那些山賊注意到他們。
“娘,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有小孩一臉懵懂的看著自家娘親。
嚇得他母親趕緊抱著他:“噓,不要說話。”
不到一刻鐘,抗米的,拿面的,牽豬的,帶羊的,只是數量并不多,那輛馬車根本就沒有裝滿。
有山賊氣呼呼地說:“這趙二家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就這一點,還不夠我們塞牙縫。”
有人提議:“要不,再去別家看看。”
趙二家里一片狼藉,趙二盯住地上兩個兒子的尸體,早已嚇得失神,一動不動,就像傻了一樣。
他的兩個兒子,一個才20多歲,一個19歲,剛才那些山寨沖進來的時候,他們誓死反抗,堅決不讓山賊搶走糧食,更加不讓他們搶走自己的妻子。
反抗的結果,就是用命來抵。
山賊頭領一眼過去,目光沉沉嚇人:“不用管他的死活。”
“大哥,房間里有人。”
“把門踹開。”
小小的木門那里經得起這么用力踹。
門開的那一瞬間。
“都滾出去!”
趙二的大兒媳一手拿著一根木棍,一手拎著把菜刀,雙手瑟瑟發抖,卻依然對著門外的山賊大聲叫道:“我砍死你們!”
山賊頭領哈哈大笑:“原來還是個辣的。”
“放了我,你們這幫畜生。”
山賊對趙二家的東西不是很滿意,本來不打算掃蕩整個村子的,現在他們改變主意了。
下來一次拿到的東西太少,都對不起自己這雙腿。
很快,整個村子的人都遭殃了。
所有人全都被趕到村中央,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卻沒一個人敢說話。
就連村長,都躲到了人群的最后面,恨不得那些山賊沒有看見他。
有孩子站在父母身旁,一張臉鐵青,憤怒的看著那些山賊。
有小姑娘緊緊的靠在自己哥哥身后,嚇得小臉蒼白,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
“砰”的一聲!
一些零散的物件被扔上后面的一輛大馬車。
里面竟然還有一只小肥兔,肥兔被綁住了腳,一動不動的躺在馬車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直低著頭站在一旁的一個小姑娘看見了,突然一愣,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滿眼的心疼和不舍,伸出手就想說話。
那是她父親上山打獵的時候帶回來的,但是那只兔子還很小,賣出去也沒有人要。
父親就把兔子給了她,從那么小小的一個,變成了現在的大肥兔。
哥哥們還開玩笑的說要把這只兔子給殺了,嚇得她去到哪里都要抱著。
如今看到她的寵物被人抓走,如何不心疼?
就在這時,山賊頭領眉頭一皺,拉滿弓箭,箭矢離弦而出,對著小女孩的胸膛猛然射去。
“啊,花花!”
一位婦人大驚失色,可是又怎么來得及,花花也傻了,愣愣的看著那只弓箭,竟然連躲都不知道躲。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弓箭馬上就要穿透花花心臟的時候。
站在一旁的他的父親突然撲在花花的身上,箭矢穿透血肉之聲頓時響起。
漢子肩頭染血,箭頭從背后插入,由肩膀透出,鮮血淋漓。
鮮血潺潺不斷的流了出來,已然染紅了大片衣裳。
花花的母親一邊哭一邊顫巍巍的去碰那支箭,似乎想要拔下來。
漢子眉頭頓時狠狠皺起,猛地抽了一口涼氣:“不要拔。”
人群中響起一陣凄慘的叫喊聲,山賊頭領冷眼掃過去,隨后,人群歸于平靜。
有人癱在地上,抿緊了嘴,嚇得不敢哭出聲,眼淚卻是一行行的落了下來。
花花的母親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擋在女兒和丈夫身前:“求你,放了我們吧。”
“找死!”
山賊頭領冷喝一聲,摸出箭囊的弓箭,再次搭在弓弦上。
婦人見狀,嚇得雙腿發抖,卻依然不肯退后半步,苦苦哀求道:“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山賊頭領看都沒看他,鼻腔里冷冷一哼,利箭激射而去。
“啊!”一聲慘叫,剛才還站在前面為女兒為丈夫遮風擋雨的女人,此時此刻,已經躺在一片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