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伙計雙目圓睜,滿眼血絲,牙關咬得都滲出了血跡。
他想反抗,可是,哪里是那些人的對手。
看著自己的伙伴已經被打得喊都喊不出來,所有人氣得恨不得沖上去打死這些人。
“小子,看你還能撐到什么時候?”士兵們哈哈大笑,面容猙獰。
一個重拳狠狠打在頭上,伙計再也撐不住,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腦中如亂蜂作響,胸中卻有火在燒,他不甘心。
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卻被這幫人毆打。
他們這些人不是東凌的士兵嗎?
不是應該保家衛國的嗎?
不是應該保護百姓的安危嗎?
為什么要來為難他們這些小老百姓。
所有伙計雙手緊握,上面的青筋暴起。
看著那狼狽不堪的身影,大家只覺熱血呼的一下就沖上頭。
大家都是有家的人,這名同伴,他是家中的頂梁柱,上有眼瞎的母親,下有剛剛滿月的孩子,如果他沒了,她們又要怎么活呢?
“兄弟們,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丁被人打死,大家拼了。”剛才的其中一位想要出手卻被攔住了的伙計大聲吼了起來。
然而,迎接他的是悶頭一棒,打他的士兵哈哈大笑:“就這個樣子,還想當英雄嗎?做夢吧。”
接著又是一棒,老劉只覺得天旋地轉,站都站不穩。
這些士兵根本就不把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打的都是要害。
“老劉,你怎樣了?”其他人急忙叫喊道。
劈頭蓋臉的毒打,讓老劉起不來,更說不出話。
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一片血紅,他覺得他要死了。
下一刻,老劉的心狠狠一縮。
因為,小丁拼盡所有的力氣反抗,卻被人打的口吐鮮血,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老劉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想再次掙扎起來,恨不得有三頭六臂去把小丁扶起來。
然而還未等他站起來,那些人就像瘋了一樣,拿著刀一頓亂砍。
頓時,慘叫聲響徹天際。
伴隨著慘叫聲的是哈哈大笑的猖狂聲音。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一個中年男子帶著幾個家丁氣急敗壞的沖了進來。
副將大手一揮,所有人都停住了手。
中年男子氣呼呼地說:“請問這是怎么回事?”
幾個家丁向前,想把那些伙計扶起來。
卻發現,已經有好幾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上全是血跡,實在是恐怖。
“老劉,趕緊醒醒。”
“小丁,你現在怎么樣了?回答我。”
那邊是悲傷的呼喊聲,這邊卻是囂張至極的哈哈大笑聲。
副將坐在椅子上冷冷一笑:“你就是這里的東家?”
“正是。”
“看到本副將為何不跪?”
“如何證明你就是副將?”東家據實說道。
“算了,本副將大度一點,不跪就不跪吧。不過,既然來了,咱也不羅嗦,白銀1000兩,還有這里的糧食,全部給我裝走。”
“憑什么?”東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憑我是南軍的副將,這里所有的一切暫時歸我管,你可以不給,只是你的腦袋恐怕要搬家了。”副將漫不經心地說。
“你們這是強盜的行為,難怪辰王要造反,有你們這些人都存在,東凌總有一天會亡國。”東家憤然的指責。
副將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說:“不給是吧,來人,給我狠狠的打,把他的店砸了,把東西全搬走,哦,忘了最重要的事,他家女人在哪?這里沒有,那肯定就在其他地方。”
“老爺,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亂七八糟的?”
就在這時候,一道嬌媚的女聲傳了進來。
隨著一陣香風飄過來,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年輕女子邁著蓮步的步伐走了進來。
只見那女子一襲桃紅色衣裙,肩上披著一件狐裘披風。
膚若凝脂,面似芙蓉,彎彎的柳眉下是那雙嬌媚的鳳眼,盛滿了一汪汪的水色波光,一頭烏黑的頭發上插滿了銀簪。
隨著她那飛快的速度,肩上的狐裘披風不停的飄揚著,身后還跟著幾個丫鬟。
副將看得眼睛都直了:“漂亮,太漂亮,給我扛走。”
那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士兵扛在肩上。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東家,瞬間就跪在地上:“官爺,求求你了,放了我家娘子。”
副將:“放了也可以,白銀5000兩,不二話。”
他之所以敢這么囂張,也是查清楚的,這個糧莊的東家很有錢,卻沒有什么背景,想要他出錢出力,豈不是簡單。
最后,東家花了5000兩銀子以及店鋪里的2000斤糧食,換回了他家娘子的安全。
而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戰爭波及到的地方,到處是嘶聲裂肺的慘叫聲,到處是了人間地獄。
到處是燒殺搶掠,到處是悲泣的聲音。
平時看似老實巴交的人,此時此刻變得如同兇殘的野獸一般,看到店鋪就搶。
特別是那些賣糧食的,看到這種情形,連門都不敢開。
到處都有人殺人,到處都有人被殺,到處都是尸體。
這些慘景,也不知道遠在京城的皇帝知不知道。
隨著戰爭愈演愈烈,葉輕親自去了外地的店鋪,把沒有來得及趕回石河村的人接回來。
路程有點遠,回到石河村最少要三天的路程。
包括葉輕和蔣大在內,一共五個人。
一路上,并不是說到處是燒殺搶掠,而是不時有發生。
那些為非作歹的人,趁著戰亂的機會,混水摸魚。
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生怕這些不幸的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天,需要經過一個小樹林,如果走其他的路,不但要繞很遠,而且更加不安全。
葉輕特地讓大家小心,這種地方最容易出現山賊。
誰知道剛進了樹林,前面就閃出一群人來,大約有二十幾個人,有人扛著鋤頭,有人拿著木棍,咋一看去,以為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生活所迫,被迫搶劫。
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有疤的黑臉壯漢,長得牛高馬壯的,怎么看都不像個種田的,更像是真正的山賊。
黑臉壯漢大聲叫道:“幾位,我們餓了,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請你們賞口飯吃吧,要的也不多,把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拿出來,還有馬和馬車留下來。”
為了安全起見,葉輕此時是一身的男裝打扮。
五個人,一輛馬車,三匹馬。
兩匹馬拉車,葉輕一個人騎著一匹。
人員太少,所以這些山賊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葉姑娘,我們拼了。”蔣大低聲說道。
同時警惕的抓緊了手中的大刀,他的武功雖然不是很好,但是關鍵時刻,不能慫了。
其他幾個人同樣拿著武器,只是他們的差一點,沒有刀,只是木棍。
這些年,他們雖然在外面的店鋪里,武功卻從來沒有松懈過,一有空,就會耍上去幾招。
蔣大冷聲說道:“你們這架勢是要飯吃嗎?我看是搶劫吧?”
黑臉漢子:“不管是搶劫還是要飯,總之現在我們餓了,行道上的規矩就是要想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葉輕翻身下了馬,冷冷一笑:“哦,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個不客氣法。”
話聲剛落,葉輕的身形已經如閃電一般,手握著大刀刺向著那黑臉漢子。
黑臉漢子沒想到葉輕根本就不按理出牌,話還沒兩句,就拔刀相向。
嚇得他趕緊后退了幾步,同時揮起手中的菜刀,雪亮的刀鋒散發著寒光,直接迎上葉輕的大刀。
這黑臉漢子竟然會武功,這是葉輕沒有想到。
既然如此,更加不能留你了。
就在黑臉漢子揮舞起菜刀的時候,其他的的人也全都沖了上來。
兵刃相擊時刺耳的鏘鏘之聲,男子搏斗時粗壯激昂的吼叫聲,嚇得樹上的鳥兒四處逃散。
一場血腥的屠殺剛剛開始。
“砰!砰!砰!”
一連三具尸體前后倒地,黑臉漢子瞬間蒙了,這人竟然這么厲害,一下子就殺了他們三個弟兄
黑臉漢子也不好過,唇角有血珠滲出,只是那臉上的神情卻并不甘心,好不容易逮了條大魚,想不到竟然被魚兒給揍了,再不走的話,就沒命了。
突然冷聲說道:“走!”
所有人頓時發足狂奔,無人不想突然長出一雙翅膀來,好離那個煞星遠遠的。
想走?沒那么容易。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大家跑的沒有章法,就是希望能躲過那個修羅的屠殺。
就算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其他那四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既然是一個人,那就沒什么好怕的,趕緊跑,他只有一雙手,不可能一下子殺得了這么多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可以逃出升天的時候。
只聽見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你、你是誰?”
黑臉漢子面皮發白,一條腿已經被砍斷,鮮血潺潺而出。
他艱難的挪著身體,驚恐的往后退,看著這個年輕人霎那間就將全場殺了個干凈,頭發差點沒豎起來。
“你好生奇怪,是你要搶劫的,你現在還問我是誰,你有毛病嗎?”
黑臉壯漢磕頭求饒:“大俠別殺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這個時候,保命最要緊。
葉輕站在他面前,突然微微一笑,眼睛邪魅的牽起:“我只想要你的命,趕緊拿過來吧。”
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不殺他,以后不知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喪生在他的刀下。
解決完所有人,并且把他們洗劫一空,大家才接著上路。
蔣大受傷了,他是為了保護另一個村民的時候受傷的。
幸虧葉輕手上有藥,不用太擔心。
等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到了一個鎮。
現在兵荒馬亂的,晚上在外面實在是不安全,所以葉輕決定晚上住客棧。
可惜,客棧說已經客滿了,叫葉輕另外尋找。
“不會吧,現在就沒有房間了。”一位村民嘀咕道。
蔣大冷著臉上前,拿出一錠銀子,冷聲道:“現在有房間了吧。”
掌柜看了蔣大一眼,笑道:“這位爺,您再有錢,可是我們的店里已經住滿人了,總不能將人趕出去吧?”
蔣大氣的臉色發白,冷聲道:“這么冷的天,難道要我們露宿街頭不成?”
掌柜的笑笑:“爺,那是您的事情與小的無關,小的是開門做生意,客人先來的有地自然是住下,這后到的難道讓我們變出房間來?趕緊走吧。”
葉輕上前說道:“蔣大,別跟他們吵了,我們看看附近有沒有別的客棧。”
“不瞞這位小哥,這整個鎮子就只有這一個客棧,慢走不送。”掌柜沒有耐心地說道。
“要不這樣吧,給我五十兩銀子,可以安排你們到雜物間。”
“你怎么不去搶?”蔣大大聲說道。
“既然不給,那就走吧。”
正因為是唯一的客棧,所以才這么囂張。
就連葉輕都看傻眼了,這人太欠揍了吧。
最后,也沒有住進客棧里,是一位好心老婆收留了他們。
之后的路程有驚無險,大家平安回到了家中。
太陽徐徐自天際升起,一道道身影沿著村路緩緩跑開。
從兩步一呼兩步一吸的呼吸法,到上氣不接下氣,再到大汗淋淋。
這是石河村的日常訓練情景。
亂世中,想要保護好自己,就必須有強健的體魄和應變的能力,說白了就是武功要好。
葉輕從外地回來之后,就找到了葉村長:“村長,現在外面亂哄哄的,戰爭的炮火不知什么時候會打到這里,趁還沒來到的時候,我們要組織人員訓練,不然,等待我們的是一條死路,只是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
若真有暴徒和軍隊過來,現在的村民肯定應付不了,得重新操練一番。
擊潰暴徒,不能只靠著一腔熱血。
因此培養這些人的作戰意識和作戰經驗,才是重中之重。
葉村長聽的連連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戰爭真的波及到這里的時候,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活下去
于是,葉村長迫不及待的把村民們召集在一起。
他話都還沒說完,大家都舉手同意。
就連一向唱反調的陳氏,也舉雙手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