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姑奶奶還沒得吃呢,你們倒好,竟然敢搶我的飯碗。
葉輕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漲,就著昏暗的燈光,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嗖嗖的聲音響起,那些碩大的老鼠瞬間斃命。
去而復返的獄卒沒有注意到地面上的老鼠,丟給葉輕一個硬得可以打死人的粗面饅頭以及一個雞腿,說道:“算你運氣好,老大賞給你的。”
葉輕人眼皮都沒有掀開。
看著葉輕無動于衷,獄卒又接著說:“這里不比外面,老實一點兒,會少吃點苦頭。”
警告完,人就走了。
葉輕睜開眼,狐疑的看著那個饅頭和雞腿。
這個時代的糖很貴,所以饅頭都是原味的。
那個雞腿,散發著陣陣的香味。
如果是其他牢房的人看到了,口水早就流了出來。
葉輕走過去,把那只雞腿撿了起來,放在鼻子上。
隨后,一抹冷笑印在她的臉上。
這人可真夠狠的,竟然在雞腿上下了迷藥,這是打算把她迷暈了,然后好下黑手嗎?
既然如此,那就等著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牢房依然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牢的門被悄悄打開,一條黑影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值守的獄卒似乎已經沉睡,那條黑影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獄卒,便朝著葉輕所在的牢房走去。
葉輕倚墻而坐,閉目假寐,聽到動靜,嘴角勾了勾,一動不動的坐著。
此時,葉輕所在的牢房已經沒有燭火,遠處的燈光照進來,已經很微弱。
所以那人根本就沒有確認里面的人是否睡覺,直接掏出不知從哪里搞來的鑰匙,窸窸窣窣的把門打開了。
可能怕殺人過程中,里面的人會反抗,趁機跑出去,所以他又把門鎖起來了。
噗通一聲,那人似乎被什么東西絆倒了,摔倒在地上。
他趕緊捂住嘴巴,沒敢喊出聲。
這次他變聰明了,扭頭看向葉輕,先確定一下對方是否被驚醒的。
看到那個人看過來,葉輕趕緊閉上眼。
燈光雖然微弱,但是,適應了黑暗,反而看得比較清晰。
那人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把人驚醒。
躡手躡腳的走向葉輕,注意看的話,他的手里還拿著東西。
來到葉輕的面前,手上的東西突然猛的撲向葉輕。
葉輕睜開了眼睛:“嘿,兄弟,你干嘛呢?”
那人被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一頓。
葉輕猛地一閃身,對方撲空,用力太猛,直接撞在墻上。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干脆一點。
對方也不說話,既然繩子不行,那就扔掉。
從懷里拿出一把匕首,對著葉輕刺了過來。
葉輕雙眼頓時精芒畢露,很好,這次打得你,連你娘都認不出你來。
葉輕身形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霎那間彈地而起,匕首揮出,橫在那人咽喉之前,一個小擒拿手,就制住了他的掙扎,而他的匕首已經成了葉輕的囊中之物。
那人沒想到葉輕的身手如此了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人制服了。
“說!誰派你來的?”
那人:“哼,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葉輕:“而且也如此,那就打到你說為止。”
一把稻草突然塞進他的嘴里,那人猝不及防,嘴巴被堵住。
他哪里想到這少年性格竟是這般的決絕和暴烈。
如暴雨一般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而且挑的都是人的痛穴來打,讓人痛不欲生。
嘴巴被堵住,手腳被綁,根本就沒辦法還手。
葉輕其實可以一刀了結他,這不是心里有氣嗎,不發泄一下,自己都會得抑郁癥的。
最后,葉輕打的煩了,把他抓了起來,往墻上狠狠的一撞,那人瞬間頭破血流,直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他想說:“我招,我招。”
可惜,葉輕聽不到他的心聲。
葉輕用腳狠狠踹了他一下,一動不動的,沒好氣的說:“呸,這么不經打。”
可惜了,不知道幕后主謀是誰。
葉輕這邊歸于平靜了,而其他牢房依然有聲音。
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聲和哈哈大笑上不時的在牢房里響起。
這是牢房,無聊寂寞的人實在是大多。
特別是那些關了很久的人,心里早已變態。
剛進來不久的,就是他們欺負的對象。
那些人把葉輕單獨關在一個牢房里,為的就是方便行事。
卻也為葉輕省了不少麻煩。
就憑她現在這個樣子,雌雄難辨,在那些犯人的面前,簡直就是香饃饃。
如果沒有防身的本領,一個晚上之后,絕對成了一具尸體。
以為葉輕會乖乖地呆在這里嗎?
錯了,葉輕坐在骯臟的稻草上,聽著四面八方不斷傳來瘋狂的叫嚷。
她微微閉上眼睛,暗暗在心下盤算著來時的路徑,靜靜的等待著夜深的來臨。
終于,盤坐于地的葉輕突然睜開雙眼,嘴角淡淡微笑,很好,可以開工了。
她站起身來,一把拔出小腿上綁著的匕首,森冷的刀鋒在空氣中發出一聲脆響。
這匕首從未離身。
至于剛才那個人的匕首,也被她帶在身上。
看著鋒利的刀峰,葉輕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鑰匙,不用浪費時間去開鎖。
路過其他牢房,里面正發生著骯臟的一幕幕。
葉輕腳步一頓,停下不過3秒,就徑直的往前走。
不是她漠視那些殘酷的游戲,而是無能為力。
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這里面或許有像她這樣子被無辜抓進來的人。
但是,怎么分辨呢?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大門。
外面一片死寂,所有的獄卒已經陷入了昏睡。
她身手矯健如同一只貓一樣,悄無聲息的摸到鐵門前。
沒有鑰匙,但這時代的鎖對她來說,就像小孩子過家家玩的游戲,不到一個呼吸,就已經搞定。
她不會私自逃離牢房,一會兒還要回來的,她不會做逃犯。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身后有家人,有跟隨她的那么多員工。
如果她做了逃犯,所有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
況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一時間又懊惱,剛才那個人被打得這么嚴重,是不是有話要對她說。
只怪自己下手太重了,把人都搞暈了,還問個毛線。
葉輕不知道的是,店鋪的小文幾個已經被抓了起來,她的店鋪已經被砸,里面一片狼藉。
劇烈的慘叫聲不斷的從后院傳來,還夾雜著女子驚恐的大哭。
張仲良一身錦衣華服,墨發披散在肩頭。
他側躺在紫檀軟椅上,手肘支撐著后腦,兩旁相貌清秀的侍女捧著上好的熏香蹲在他的身側,為他捏腳。
在他離他不遠處,四個年輕的男子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慘叫聲不斷。
一名十五六歲的姑娘,跪在旁邊,不斷的磕頭求饒,前額已經破了皮,鮮血橫流,蔓延過她帶淚的雙眼。
被打的四個人,正是蔬菜鋪的陳鐵柱,李小川,馮元建以及小正。
而那個姑娘就是小如。
“給我繼續狠狠的打,他們的主子此時此刻已經死在牢房里了。”張仲良陰森森的說。
他看著自己的兩條腿,眼中充滿了恨意。
那天被挑斷腳筋之后,雖然搶救及時,沒有殘廢。
但是,他只能慢慢地走,更不用說負重前行,再也回不到以前健步如飛的日子。
只要天氣有變化,就讓他痛不欲生。
以前不是沒想過找葉輕報仇。
只是,葉輕很少來涼泉城!
想去調查,卻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而且,他也不想打草驚蛇。
他領教過葉輕的武功,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
他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不成功,他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清楚的記得,葉輕警告過他,只要不能一次弄死她,就會收到她最慘烈的報復。
所以,蔬菜鋪的人,他一個都沒動。
但是,他時時刻刻關注著蔬菜鋪子的一舉一動。
終于,葉輕出現了。
避開城主大人,也避開了陸文樺,那個家伙是個膽小鬼,如果被他知道了,肯定會被他制止的。
花了重金,買通了幾個捕快和獄卒。
只要把葉輕弄到牢房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她。
因為葉輕,他已經成了家族的棄子。
曾經最疼愛他的父親,已經把寵愛轉向了那些庶弟。
現在,已經慢慢地把生意交給了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庶子。
父親說了,既然你的腿無法像正常人那樣健步如飛,那以后你就不用操心生意上的事了。
他的母親也失去了父親的寵愛,整天以淚洗臉,不斷地埋怨他,為什么到處惹是生非。
他后院的那些女人們,整天抱怨,沒有錢買看中的頭面,沒有錢買上等的絲綢等等。
這些都是誰造成的?
當然是葉輕!
憑什么她活得這么瀟灑,而自己這么狼狽。
所以一定要讓她走不出涼泉城。
張仲良吩咐兩個壯漢:“把她拉起來,別磕了,這都破相了,讓我怎么下得了口。”
壯漢可不會憐香惜玉,粗魯拉起小如。
張仲良看著那張漂亮的小臉,此時此刻又是淚水又是血水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心情十分不好:“把她帶下去,洗干凈了,帶到我的房里。”
來了兩個侍女,抓住小如的手臂,正想把小如帶下去。
小如拼命反抗:“放開我,我不走。”
小正拼命的掙扎:“姓張的,放開我妹妹,我要和你拼了。”
張仲良站了起來,一巴掌打過去,咬牙切齒的說:“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妹妹如何被我**的,來人,把他帶到我的房門外面,讓他好好享受自己的親人被活活折磨死的過程。”
小正吐了一口痰:“畜生,有本事放了我,我要和你單挑。”
張仲良又一巴掌打過去,然后哈哈大笑:“我為什么要跟你單挑?我傻嗎?”
小如大聲罵道:“你這畜生不得好死。”
張仲良一把捏住她的臉蛋,看著那全是鮮血的臉,有些病態的說:“嘖嘖,可惜了,這么漂亮的臉蛋,就這么毀了,你放心,我會好好*你的。”
兩個丫鬟把小如押下去了,而屋子里的酷刑繼續進行著。
葉輕本來想直接去找城主大人的,問候一下他,是不是忘記了曾經的痛。
但是想想,城主大人不可能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既然見過太子的令牌,就不會再亂來。
于是,剛出了牢房,葉輕又折了回來。
牢房里,已經暈死過去的黑衣人,被葉輕弄醒了。
弄醒的過程簡單粗暴,那就是,一刀插在他的大腿上,瞬間就醒過來,比任何方法都管用。
黑衣人驚恐地看著前面的修羅,想后退,發現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
一把冰冷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葉輕冷冷的說:“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出幕后指使者,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說完,手中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已經有鮮血流了出來。
這回,黑衣人已經沒有骨氣反抗了,老老實實交代:“是張大少爺!”
“哪個張大少爺?”其實心底隱約有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就是之前你得罪的張仲良。”
“他家住在哪里?”
拿到地址之后,黑衣人再次被敲暈,嘴巴被堵住。
昏倒之前,心里暗罵了一句:“操,年輕人不講武德,我都老實交代了,你還把我搞暈。”
聽到是張仲良,葉輕心里一咯登,店鋪該不會出事了吧?
來不及多想,出了牢房之后,拼命的往店鋪跑去。
可惜,來晚了一步,店鋪已經人去樓空。
葉輕的心底頓時涌起一陣悲傷的涼氣。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以為一切只是大夢一場,只要夢醒,所有的事情就不曾發生。
如果自己早點出來,悲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呢?
店鋪里一共五個人,只有小如是個姑娘。
而且小姑娘長得很好看。
記得當初,張仲良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才攔路搶人。
四周靜悄悄的,三月份的天氣依然很冷,就如葉輕此時此刻的心,冷得無邊。
不知是不是那些人沒有搜到后院還是怎么回事,反正馬兒還在。
馬兒急速的跑著,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整條大街上了只聽到馬蹄落地的聲響。
馬兒勢如閃電,去勢不可擋。
葉輕一雙手緊緊的抓著繩子,低身伏在馬背上,冷靜的看著前方的路。
夜風凄涼,冷月如刀,在這黑夜里,大部分人早已進入夢鄉,有誰為奔波的人悲哀和祈禱。